他们张口反水,立即让范玲紧张起来。
这两个家伙!
他们不是忘了他们家人的身契还捏在她手上吧!
宋钧宴一拍惊堂木,“既然如此,那就将你们做过的事悉数讲上一遍,若有半句家伙,本官都一定会让你们吃到板子。”
范玲一把扯上那侍女的衣摆,侍女身子后撤一步,再是不敢看她。
她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家人……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去吧。
她将尘封的往事一一讲出,之后小厮也上前说起如何弃婴抛尸。
范玲瘫坐在地上,昏死过去前脑中只闪过一句:他们,彻底完了。
第211章 他们不应该是这样的
不用上刑,那二人就哆嗦着将过往交代的一清二楚。
那个侍女还交代了当初用来威胁范玲的那些东西都藏在了哪里。
官差去取证据间,被藏在庄子里的稳婆也带了过来。
稳婆一进公堂就被堂中的气氛骇住,知道传她来是因为什么后,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然后倒豆子一般,将之前做下的那些事全部交代了一遍。
让彭瑞德连眼神警告的机会都没寻到。
明明还是刺骨的冬日,两人背上的衣物已是被汗水打湿。
范玲瘫软在地上,眼前还一阵阵发黑,她是怎样都没想到不过是去参加了一场婚礼,怎么就落到现在这般地步。
如果被心声祸害过的那些人还在京城,一定会同范玲有一样的感受。
他们不就是去祝寿,出席大年会神马的,怎么就变成抄家流放了!
窗子边,陆昕然看着断案无比利落的公堂之上,心中不禁生出疑惑。
“你们之前……”
她想说前世的断案也会这么快吗,但随即想到此时屋中还有外人在,这些话太过敏感又立即咽了回去。
明明是没头没尾的话,但陆昕澜诡异的听懂了。
她笑着摇头:“不会,前后要几个月的时间。”
她们断案是要将证据提供给下一个部门,由对方提起公诉,前后的流程全部走下来大部分都要几个月的时间。
不像这里,只要有了足够的证据,就能直接给出裁决。
陆昕然嗯了一声,一旁的章水儿和唐婉柔面面相觑,不知她们在打什么哑谜。
今天听到的心声好少,只在看对面断案的时候听到了不少跟案子有关的心声。
至于旁的,只偶尔有几句吐槽,这让她们很是不过瘾。
“你今天……”
章水儿想说怎么再不像是漏勺了,结果话根本说不出来。
迎着陆昕然疑惑的目光只能无奈的摆手。
“没事,就是想问你等一下要见四殿下吗?”
陆昕然:“……”
见见也不是不行,就是那人今天估计会很忙。
彭瑞德和范玲身为荣亲伯府的世子和世子夫人,就算证据确凿,想要给他们定罪怕是也没那么容易。
而且,虽然离得远看不清那人的神色,但她能感觉到那人脚趾应该还没抠完。
前一晚看热闹时,她还想过等他清醒后好好谈一谈。
但今日看到他,这份念头就突然淡了下去。
谈什么?
如果只将对方看做提供给她优渥自在生活的老板,那她又站在何种立场上来一再的要求他?
她不能既要又要,何况不是还没指婚。
听不到详细的心声,几人只能在偶尔露出的心声中来揣测她的心中所想。
章水儿感叹的同时又有些遗憾,不能吃他们两个的大瓜好可惜啊!
前面公堂上的断案已经结束,碍于彭瑞德二人的身份,宋钧宴并没有立即给出判决,只让人将他们押到了大牢之中。
而他则是准备等手下将案子的前后经过全部写好,就进宫去交给皇帝。
彭瑞德身为伯府世子,要如何判这桩案子,已经不是他这个顺天府尹可以随意决定。
他算是发现了,只要是陆昕然心声中扒出的案子,他的作用就只是过手,后续全部要交由皇帝来决定。
等将案情和证据整理好,他坐上进宫的马车这才意识到,他今日怕是没有机会见陆昕然一面。
他出来时,茶楼里的人早已离开。
他攥着证据,心情莫名有些微妙。
明明还没有指婚,可他们之间……就像是已经达成某种默契。
她对他不问不管,而他只要做到承诺中所写的那些。
明明这样很好,彼此都如意自在,可他心中总有道声音提醒他,不应该是这样的。
可应该如何他心中也没有答案。
裴氏以为她今日去顺天府看热闹,应该能寻到机会同宋钧宴说上几句话。
可得知了她们就在对面的茶楼上将热闹看完,然后就直接回了府里,连公堂大门都没碰到,裴氏瞬间无比失望。
这丫头……算了,皇帝不急太监急,人家不愿意她说再多都没用,何必!
文华殿里,前一天在唐府发生的事,皇帝早已听人悉数说过一遍。
此时看着宋钧宴送来的证据,他只随意翻了翻就低声问道:“这桩案子你觉得应该如何断?”
宋钧宴躬身回得很是认真:“儿臣以为应当按律法来评断。”
按照大楚的律法,彭瑞德和范玲合谋害死原配范琳以及嫡女,应当判与秋后斩立决。
皇帝嗯了一声,视线不住的在宋钧宴身上扫过,似是在判断他刚刚这句话是否出自真心。
“但你当知道,荣亲伯府早年同先祖一同打天下,虽从侯府降为伯府,但该有的尊荣还是要给他们。”
他这番话让宋钧宴猜不中他心中所想,索性便不再去猜。
“父皇,儿子只知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彭家该享有的尊荣里不当包含随意残害他人性命。”
“你当真这样想?”
皇帝再次凝视他好半晌,“你当知道,若你桩桩案子都如此判决,你日后在这朝堂上定会难以立足,这样,你也不怕吗?”
法理是法理,人情是人情。
若是朝中大臣家中的小辈犯法,全部被他按照律法严惩。
那些朝臣背地里怕是会不住的寻他麻烦。
这个儿子……当真不在意这个皇位?
想到这一点,皇帝微皱眉头,这皇位……他怎么会不想要!
宋钧宴这一次直白的听懂了话语中的试探,他再次拱手回得认真。
“儿臣只是在其位谋其职,仅此而已。”
若是那些朝臣连家中小辈都不加约束,任由他们在京城横冲直闯、做尽恶事,而又无人对此给出任何异议和处置,那大楚便也离亡国不远了。
他心中这样想着,没有表达出没有陆昕然解读的心声在,皇帝依旧感受到了。
他哼了声,这个儿子当真大胆,居然敢暗讽他这个皇帝纵容朝臣!
“好,你既然如此有志气,这桩案子朕不会再过问,随你如何处置。”
第212章 他这个儿子,有点傻
皇帝将递上来的案情报告和证词砸在宋钧宴身上。
宋钧宴弯腰将证词捡起,又在皇帝气恼的目光中镇定退步离开。
皇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想到前一晚不止发生了这一桩事,他的心瞬间多云转晴,出声将已是要离开人重新喊了回来。
“你昨日,喝醉了?”
宋钧宴:“!”
他都已经要将之前的尴尬压下去,他的父皇为什么要重新提起还让他回忆起来!
皇帝看着再不复之前从容的儿子,心情又好了几分。
这个儿子行事总带着几分刻板,但在某些事上又莫名的好逗弄。
“你可是想换王妃人选?你要下月才弱冠封王,若是想换王妃人选现在还来得及,朕可以许诺你,只要你不想娶陆昕然,朕一定不会逼迫你。”
莫名有了说不的权利,宋钧宴心情很是微妙。
他抬眼看到皇帝浮出笑意的眉眼,别扭的心瞬间重归平静。
说不的权利是他的错觉,他的父皇不过是想趁机嘲笑他而已。
“儿臣婚事全凭父皇做主。”
“做主?”皇帝点头,笑着在殿中踱了几步:“那让你娶凌家那位姑娘,你可愿意?”
宋钧宴:“……”
他不愿!
他不想迎娶一位心机深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不惜搭上自己声名的妻子。
这比让他做一辈子陆昕然口中的大变态还要糟心。
“既是要娶妻,总要娶一个心中有你的,陆家那丫头没有心,你当真觉得适合你?”
感受到他的窘迫,自觉扳回一城的皇帝不再戏弄他,这一刻的他如同寻常父亲般关心着自己的儿子。
宋钧宴想到来时马车上想到的种种,在皇帝略显关切的目光中再次认真起来。
“父皇,儿臣……不知道是否合适,只是觉得同她也算相熟,又算悉知她的性情,总比迎娶一位陌生人要好得多。”
相熟,悉知人家的性情。
皇帝啧了两声,他这个儿子,有点傻。
“好,既然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朕便不再多问,下月你弱冠那日指婚的圣旨会送到陆家。”
陆府、昭云院中,裴氏正心疼的安慰着进门起就一直在哭的齐氏。
齐氏原本是来道谢的,但她进门后就克制不住想哭的冲动。
在裴氏一句‘这些年苦了你’后,她的眼泪就像是断线的珠子,不住的滑落。
“老夫人……”
齐氏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红着眼抽泣着说道:“我这些年心里煎熬啊!”
范阗宠妾灭妻,这些年为了他那个妾室,处处冷待她和两个儿子。
又为了那个心狠歹毒的庶女,害死了她的琳儿。
这些年她不知为了女儿哭了多少次,每次都想着女儿不在了没关系,她还有外孙女。
可昨日她才知道,她的外孙女居然也早就不在了。
范玲她怎么能如此恶毒!
那是一个襁褓中的孩子啊,怎么就容不下她!
裴氏这些年吃够了府中有妾室的苦,对夫君宠妾灭妻会得到多少委屈再清楚不过。
她叹息着,示意屋中侍女去给齐氏打水净面。
“日子还是得向前看,今日之后那二人一定会受到处置,如此也算是告慰了她们母女的在天之灵。
“你别再多想,也别在心里为难自己,咱们女人啊,日子得努力朝前过,养好身子给儿孙撑腰做倚靠。
“过去的事等有了结果就放下吧。”
不活得久一点,怎么熬死那些人渣!
现在不能处置那些妾室没关系,君子报仇多久都不晚,等人渣死了还不是她们想如何就如何!
齐氏又红了眼,知道裴氏这是在宽慰她,也是在教她应该怎么做。
她咬牙狠狠点头:“谢老夫人宽慰,我会的。”
她说着似是才想起今日来陆府是因为什么,忙转身从侍女手中接过一份单子。
“这是我给那孩子的一点谢礼,不知该如何当面感谢她,这些就由您代为转交吧。”
那丫头不知道旁人能听到她的心声,这份单子很难直接交到她手上。
所以交给裴氏,让她转交是她能想到的最稳妥的办法。
裴氏扫了眼单子上的东西,都算不得贵重,不会引起那丫头的疑心,便让徐嬷嬷接了过去。
“对那丫头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你别放在心上。”
“对她来说只是一件小事,但我这些年一直在找琳儿过世的真相,我总有种感觉她是被人害死的。”
现在真相被揭露出来,虽然残忍得让她只想一下都心如刀绞,可她悬了十几年的心终于能落下来。
于她而言,事情不能就这样结束!
范阗的那个妾室……她给腾地方!
他不是宠妾灭妻吗?
为了他的爱妾连亲生女儿都不在意,那她就成人之美。
她倒是要看看在名声和前程面前,他会如何选择。
陆昕澜的房里,看着小册子上不停闪动的内容,陆昕然幽幽的叹了口气。
“姐姐,你说如果不是盲婚哑嫁……”
“不会。”
知道她要问什么,陆昕澜透过门窗,似是能一眼就看进裴氏的屋子。
前世里,自由恋爱的年代都有那么多出轨劈腿,盲婚哑嫁虽然是一部分原因,但不是绝对。
陆昕然再次幽幽叹了口气,算了,齐氏的那口气要如何出掉由她自己决定吧。
不是谁都有这份魄力,在晚年儿孙满堂后还能不顾脸面的想要和离。
【还是赶紧看看唐家人吧,姐姐既然觉得情爱不重要,她又要为了继承原身的因果不能轻易离开京城,那就帮她寻一个清净干净的人家!】
听她说起自己,陆昕澜也顿时来了兴致。
她对唐家众人极有好感,若是个可以托付后半生的人家,她倒也愿意嫁过去。
毕竟,女子脱离家族在外生存并不易。
只立户这一点就很难解决,未婚未育的女子不得单立女户。
若她们想逃,就只能逃离大楚,或是寻一个人烟稀少之处。
【唐家,就从柳氏开始吧!】
临近几个院子中,能听到这一句心声的几人几乎是瞬间全部停了手中动作。
昭云院中,抹着眼泪的齐氏此时也顾不得哭。
吃瓜好,吃瓜可以安抚苦涩的心,她今天一定要吃饱再走。
第213章 车轱辘直接从脸上撵过
屋子里静悄悄,从陆昕然开始翻小册子起,陆昕澜就摆手示意身边的嬷嬷和侍女离开。
她默默给自己倒了杯茶,见陆昕然面前的杯子也空了,便抬手也蓄了一杯。
陆昕然也不知道自己应该从哪里开始看,想了下决定从柳氏嫁入唐家开始。
听她准备一看就是二十年,众人瞬间都来了精神。
【柳氏嫁给唐大人后,唔……】
这这这,最初半年的内容怎么全都是少儿不宜的这种?!
系统显示的太过细致,让她有种看某种小作文的心虚紧张感。
她下意识偷瞄了陆昕澜一眼,见对方笑着示意她一同喝茶,她忙端起茶碗咕噜噜一饮而尽。
「统子,这,这怎么变成小黄书了?!」
要不要这么细致,连人家是一夜几次郎都写的这么精确。
她眼前下意识浮现出唐曲岩劲瘦的身形,还有不苟言笑的端方面庞,强烈的反差让她有种再无法正视对方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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