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舰寒面无表情的将剑拔了出来,血从三皇子的身体喷涌而出,溅的他满脸满身都是。
三皇子捂着胸膛,每说一句话,血就从嘴角流出:“楚舰寒,你就是杀了我,也救不活唐向晚。”
握住楚舰寒手里的剑,用力的刺进小腹:“与其死在你的手上,不如我自己…我总…总算赢了你一次。”
楚舰寒愣愣的看着三皇子倒在地上,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他已经谋划好了一切。
明明皇宫的御林军都是他们的人,为何向晚还会受伤。
是他该死,是他没有保护好向晚。
唐向晚躺在地上,感觉身体越来越冷,越来越冷。她虚弱的喊:“舰寒。”
听到唐向晚的呼唤,楚舰寒飞奔了过去:“晚儿,你别怕,我这就带你去看御医。”
楚舰寒拦腰将她抱起,朝太后的寝宫飞奔而去。
唐向晚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她恋恋不舍的凝视着楚舰寒,万语千言,最终化为一句:“舰寒,我死之后,你再娶一个妻子,和她生儿育女,弥补我们没有孩子的遗憾。”
楚舰寒心痛的无法呼吸:“别说了,你不会死的。我告诉你,我此生只会有一个妻子,那就是你。”
唐向晚虚弱一笑:“别说傻话,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犯不着为了我,将幸福拒之门外。”
楚舰寒满眼痛楚:“没有你,人生哪有幸福可言。”
唐向晚露出淡淡的微笑,时光是冲淡一切情爱的罪魁祸首,楚舰寒此刻爱她如命,用不了几年,就会将她淡忘。
或许她不该如此理智和冷静,她应该试着相信楚舰寒说的话。
毕竟她都快死了,不是吗?
死在他发心肺腑的情话中,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唐向晚还有许多话和楚舰寒诉说,可是她好困,真的好困好困。
她缓缓地闭上了眼。
楚舰寒的脚步微顿,垂眸看向怀中的唐向晚,猛地跪在了地上。
第230章 番外:永别了
五年后。
幽州。
“爹,这个伯伯是谁啊?他脸上的疤痕好丑哦。”
一个粉雕玉琢,大约三四岁的小女娃,窝在楚舰寒的怀里,嫌弃的看着坐在她家吃茶的陌生男人。
靖安王握着茶杯的手一顿,他丑?后宫妃嫔夸他脸上的疤痕增添了男子汉气概。
他朝小女娃招了招手:“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娃高傲的扬起下颌,奶声奶气的说:“娘亲说,不能随便告诉陌生人我的名字,会被坏人拐走的。”
楚舰寒眉头一皱:“团子,不得无礼。”
团子委屈的扁嘴,从楚舰寒的腿上滑到地上,又被他勾进怀里:“你要去哪里?”
她的倔脾气上来了,撅嘴道:“放开我,我要去找娘亲。”
靖安王眉目一软:“团子,我不是陌生人,我是你爹同生共死的挚友。过来,让伯伯抱一下。”
团子不动了,眨巴着葡萄似的圆溜溜的大眼睛,人小鬼大的说:“我可不是随便的女子,怎能轻易让男子抱。”
靖安王抚掌大笑:“舰寒,你女儿古灵精怪,和姨妹很像。”
唐向晚和竹青从外头入内,朝靖安王福了福身:“姐夫,团子都是被舰寒宠坏了。”
楚舰寒紧了紧怀里的团子,宠溺道:“你生团子时生的艰难,疼爱她,就是变相的爱你。再者我不愿让你受罪,只有她一个女儿,不宠她,宠谁?”
唐向晚抿嘴一笑:“宠也有个限度,正经规矩还得要学。像她这样无法无天,迟早有一天要吃亏。”
靖安王解下腰间的玉佩,朝团子招手:“谁说要吃亏?伯伯保她一世荣华富贵,看谁敢欺负她。”诱哄道:“团子,你过来拿,有这个玉佩,就是太子见了你,也要给你几分薄面。”
团子哼了一声:“伯伯真的想给我,怎么不亲自给我送过来,伯伯没有诚意。”
靖安王撑不住笑了,起身走过去,将玉佩递给团子,柔声问:“这样可有诚意?”
团子接过玉佩,放在手里细细把玩,朝靖安王伸出双手:“看在你送我东西的份上,勉为其难给你抱一下。”
靖安王将团子搂进怀里,软软糯糯的,羡慕道:“真可爱,我怎么生不出女儿。”
唐向晚在楚舰寒身边坐下,含笑问:“姐夫怎么忽然来幽州?”
“我这次是微服私访,多年未见你们,顺道来看你们。再者…”靖安王看一眼楚舰寒,一时有些难以启齿。
楚舰寒正襟危坐:“姐夫有话但说无妨。”
靖安王道:“今年连着水灾和旱情,国库难免吃紧。”
楚舰寒松了口气,豪爽的说:“区区小事,等姐夫回去时,保管你的国库充盈。”
靖安王喜上眉梢,唐向晚不动声色的看一眼楚舰寒,笑问:“姐夫,自那日我被三皇子射中心脏,随张神医离开盛京后,如今五年过去,未曾回去过,盛京一切都好?”
所谓的盛京,指的是清远候府的一切事宜,靖安王回:“小周氏因污蔑我和舰寒有谋逆之心,老侯爷要代替你公爹休掉她。小周氏已保住楚清安声誉为由,恳求老侯爷网开一面,自请去尼姑庵了却残生。
楚清安他…他剃度为僧,出家去了。至于李静云,她怀了清安的孩子,你祖父把清远候府的掌家之权交给了她。”
经历过生死,许多事唐向晚已经看淡:“意浓和齐兆海如何?”
“他们三年抱两,逍遥快活的很。”靖安王顿了顿,眼睛看向楚舰寒:“你祖父托我问你一句话。”
楚舰寒道:“什么话?”
“你祖父说,你真的不打算回去,侯爵之位,就让楚景和承袭。”
楚舰寒对侯爵之位没有丝毫留恋:“景和有雄心抱负,人虽优柔寡断了些,只要姐夫愿意扶持他,他会撑起清远候府的一片天。”
靖安王见楚舰寒心意已决,也不在劝他:“我真羡慕你,名利权势说丢就丢。”
楚舰寒带笑的目光逗留在唐向晚的身上:“我没你说的那么清高,只不过是有人比权势富贵更重要罢了。”
靖安王闻得此言,眼里有些许落寞浮现。越是站的高,手里的权利越大,越是疑神疑鬼,难以发自真心的去爱一个人。
金钱,美人,权势,他看似什么都有,却什么都没有。
说起来可笑,以前不得圣上重视,受人欺辱时,一意的想要做出一番事业,让人不敢小觑。
而今掌握着他人的生杀大权,倒又想要追求纯粹的爱。
唐向晚看出靖安王眼底的孤寂,人真是个矛盾体,对唾手可得的东西,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却忘了当初要得到它付出的努力和艰辛。
楚舰寒自嘲的勾唇笑了:“你祖父让我转告你,他和你祖母身子很硬朗,无须为他们担心。若是可以,”眼睛看向唐向晚:“他想来看看你们。”
楚舰寒忽然沉默下来,向晚和祖父不睦,好容易离开盛京,哪里还会愿意见祖父。
他不愿勉强向晚,婉拒道:“盛京离幽州太远,他们年岁大了,不宜舟车劳顿。”
唐向晚端起茶呷了一口,楚舰寒为她已经做出很多牺牲,血浓于水,她不能自私自利到要楚舰寒为她和清远候府断绝关系。
“舰寒,你带团子和姐夫一道回盛京,让团子也见见曾祖父和曾祖母。”
楚舰寒握住唐向晚的手:“他们有景和照顾,我很放心。”
唐向晚很有些愧疚:“舰寒,你不必为我牺牲至此。”
楚舰寒捏了捏她的手心:“人生有得必有失,我失去侍奉在祖父身边尽孝的机会,我却得到了你和团子。今生有你们,我很幸福。我相信祖父和祖母,会理解我的。”
唐向晚满目温柔,和楚舰寒相视一笑。
留靖安王用过午膳后,二人送靖安王离开。
靖安王不舍的挥手:“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保重。”
唐向晚看着马车疾驰而去,感慨道:“这次分别,今生不知还有无见面的机会。”
楚舰寒将团子抱在怀里,温柔的牵着唐向晚的手:“有些人见与不见,都在心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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