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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困了，三个娃睡觉，马思晴也会睡一会。
佟时宇就就看着母子四人。
这四人就是他的天，他的全部。
下午佟时宇还要去营区训练新兵们。
马思晴起来之后佟时宇已经离开了。
看到屋门口的菜地，马思晴拿出了铁锹、锄头，整理出一块菜地。
孩子们醒的时候，菜地挖成了，四平米见方的一小块菜地。
把孩子们抱起来穿好衣服，娃娃们在屋里玩，马思晴在门口摆弄菜地。
还是种的黄瓜玉米这些。
素兰怀孕不方便做这些，马思晴打算过几日跟素兰商量，把她家的菜地种点土豆花生。
第二天上第一节课的时候，有一个学生没来。
马思晴问学生们知道什么原因不，没有一个人说知道。
有点担心，那是个林区的孩子。
上午上完了课，那学生还是没有来。
马思晴把孩子送回家给佟时宇之后，就借了陈晓伟的二八大杠，问了校长那个孩子的家住哪里，就去了林区。
到林场门口的时候恰好遇见程福庆。
程福庆问马思晴去哪里，马思晴把事情说了，程福庆一秒钟都没犹豫，也骑着二八大杠跟着马思晴。
“叔，你这是要做什么？”马思晴疑惑。
“思晴，你说的那个地方比较偏僻，你一个人去叔不放心，况且我熟悉路，我带你。”
“你下午不用砍木头吗？”
“最近不忙，走吧！”
幸亏程福庆一起去了，不然马思晴就危险咯。
第129章 去学生家查看情况
马思晴跟在程福庆后头，向貉子沟行驶而去。
一路上，程福庆告诉马思晴貉子沟的来历。
貉子沟村子前五里路有一条山沟沟，二十年前非常多貉子出没。
就这样人们逐渐把那个村子改了名字。
近些年貉子倒是很少见了，但是老虎熊瞎子却被村民看到过几次。
前阵子还出现过熊瞎子跟老虎的踪迹。
因此程福庆听到马思晴说要去貉子沟，不放心。
佟时宇带着三个娃去了营区，听到一个老兵说貉子沟前段时间发现了老虎的踪迹。
急了，因为马思晴刚刚说她要去貉子沟找学生。
学校里老师们抽不开身，那个学生每天上学都是他爸爸送来，不知道今天怎么没来。
即使家离很远，也从来没有出现过旷课的现象。
大家都很担心，他家又偏僻，该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佟时宇把孩子交给陈晓伟，让他帮忙照顾一会。
三个娃知道爸爸要去找妈妈，他们就乖乖地在营区跟着兵叔叔们玩。
佟时宇从后勤部借了辆自行车，狂奔着离开部队，去到林场门口的时候，虎子恰好看到了佟时宇：“姐夫，你去哪？”
虎子追上来问，佟时宇一边踩单车一边答：
“我去找你姐，她去貉子沟了。”
“姐夫，大双他们呢？”
“在部队营区跟着陈晓伟，你爸爸呢？”
“哦，我爸爸跟姐姐一起去了貉子沟，他说不放心姐姐一个人去。”
听到这句话，佟时宇的心才落回了原地。
不过也还是加紧了速度，快一点，赶上他们。
希望不会出意外。
此时的马思晴跟程福庆已经到了那条据说有老虎跟熊瞎子出现过的山沟。
这是一条小溪，像水沟一样的小溪。
小溪两侧都是六七米高的石壁，因为恰好是雪融化的季节，现在溪中水流不断，哗哗作响，石壁上的树木长出了新芽。
如果是盛夏的季节来，这个地方树木茂盛，郁郁青青，遮天蔽日，估计都看不见沟底。
马思晴推测，应该是貉子们到这里饮水，一群一群的，被村民们看到了，才变成了貉子沟。
至于熊瞎子，体内储存的热量消耗完了肯定就会出来活动。
如果是在沟底看到的，那离地面还挺高，应该不会有危险。
程福庆看到这样的地形，他只是去年远远地在这里打过瞭望，没有进来。
不过万事小心。
程福庆从旁边砍了一棵直径六七厘米的树，然后又砍成两截。
一截给了马思晴，自己也拿了一截在手里。
“思晴，拿着这个，万一遇到动物，可以防身。”
“谢谢叔。”
两人继续往前走。
穿过貉子沟又骑了五里路，才到村子里。
马思晴找了个老乡问向励成在哪里，老乡说不认识。
该不会是听错了地名吧？马思晴狐疑。
马上她就明白了，在村里估计都喊的小名。
想起课间同学们都叫向励成“小球子”，赶忙换了个名字问老乡“小球子家在哪里？”
老乡指了指靠近山脚的方向，告诉马思晴沿着村里的路一直走，不要走岔路，走到山脚的尽头，屋门口有一棵槐树，就是小球子家。
马思晴道了谢，跟程福庆继续往前走。骑了五分钟，才到了山脚。
小球子家很好认，一个挺大的院子，中间有一棵槐树。
槐树上冒出了一点点绿芽。
院子的边上有一排房子，窗子有四扇，但是指见到了一扇门。
应该是所有屋子都连在一起，门在里面的那种结构。
此刻，小球子家家门紧闭，看着似乎没人。
走到屋门口，马思晴敲了敲门。
只听见一个虚弱的男人的声音传来：“谁呀？”
马思晴在门外回道：“我是向励成的老师，他今天没去学校，所以来看看。”
随后就听到屋里有响动，男人来开门了。
“吱呀——”老朽的木门打开的时候发出的声音让马思晴回想起了在张小娥家的日子。
男人看到马思晴跟程福庆，连忙请他们进屋坐。
程福庆看男人脚步虚浮，上前扶了一把。
号了他的脉，男人身体太虚弱了，应该是长期劳作得不到休息，营养又不良导致。
马思晴他们坐下之后，男人咳嗽起来，咳得很用力，马思晴听了都不免担心。
好一会之后，男人才说了话：“我是向励成的爸爸，昨夜我发了高热，咳嗽怕冷，今早就不能送他去学校，也没有电话，村里没人去读书，捎不了话给老师，让老师担心了。”
马思晴这才放下心来，还以为是孩子出了事。
“向励成呢？怎么不在家？”马思晴问。
“说来惭愧，家里没钱没米了，他去他大伯家借，按理也应该回来了，去了得有一个小时了吧！”
打量着屋里的摆设，非常简单，简单到只有三两张凳子，连张桌子都没有。
墙上糊的纸，好些都坏掉了。
坏掉的纸被剪刀平整地剪下来，没有显得乱糟糟。
正屋里的炉子，擦得很干净，地也很干净。
东西虽少，但是都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
马思晴不由得对眼前这个男人生出敬佩。
这是一个热爱生活的男人。
“向励成学习很用功，成绩也很好。只是这里离学校太远了，早晚去回不方便。特别是冬天，下大雪的时候。”
“没办法，娃想读书，冬天的时候送不了，他就在家自学。所以磕磕绊绊，十二岁了才读到三年级。”
怪不得这学生看起来比其他人大了很多。
向励成的父亲又跟马思晴说了家里的情况，向励成两岁的时候，妈妈就病死了。
他在村里挣工分，省吃俭用送孩子读书。
幸亏部队办的学校孩子只要拿伙食费就好了，向励成每次都是自己带一顿中午饭，伙食费花销也几乎等于零。
然后就是买文具。
读书这几年，好几个老师给向励成买过本子跟笔。
实在没有，向励成就口头做作业。
背书背得最快。
课本是借来的，向励成能把课本都背下来。
马思晴听了心里不是滋味。
她受过没有文化的苦，所以这一世，怎么她都要去读个大学。
也想当老师，让更多的孩子接受教育。
说话间，向励成回来了。
第130章 穷是压在人身上的一座怎么也无法翻越的大山
向励成两手空空，耷拉着脑袋走进了屋。
进屋连着叹了好几口气，坐在地上，抹眼泪。
想起刚才去借米借钱碰了一鼻子的灰的情景，就又难过起来。
大伯家说没米了，面也没有。
可是他明明看见堂弟小瓜子吃得两嘴鼓鼓的，端着碗飞奔进的厨房，还隐约听到小瓜子在喊：“爹，娘，小球子又来了，快把东西藏起来。”
大伯妈看到小球子就拉下了脸，小球子还没问呢，她就说没有，什么都没有。
小球子连大伯家门口都没有进去。
借不到米，借不到钱，向励成难过地走回家。
一路上，他想了很多办法，怎么才能弄到吃的，怎么才能弄到钱。
他甚至萌生了去偷的念头。
可是一想到如果被发现，那自己跟父亲在村里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还会被批斗，被教育学习，更甚至会被送去劳改场。
不，他不能做那样的事情。
十二岁的孩子，没有妈妈，如今亲大伯也没有了。
他饿着肚子，父亲在家里病着，没有吃的，没有钱看病。
茫然无助走在小路上，他第一次觉得回家的路那么漫长，该怎么办，要怎么办？
之前都是父亲跑东家去西家借钱借米，给自己读书，从来没有告诉过他，生活这样苦，人的心变化得这样快。
远远地，看到了家门口，想起躺在床上还在病着的父亲，这才加快了脚步。
先回去看看父亲退烧了没有，再去后山挖野菜，找野果。
向励成擦了擦脸，抬头才发现屋里多了两个人。
竟然是老师！
“马老师！您怎么来了！”向励成欢呼雀跃，这是他最喜欢的老师，虽然只教了他一个月，可是这个老师知道的东西好多啊！
他最喜欢老师给他上语文课了，学到一个新词语的时候，同学们说没见过，不知道长什么样，老师都能画出来。
比如讲到“水牛”的时候，马老师就在黑板上画了出来。
小伙伴们看到憨态可掬的水牛，都说很喜欢。
马老师告诉他们，水牛喜欢洗澡，冬天需要保暖，所以在安岭这边，没法养，希望同学们努力学习文化知识，将来解决这个问题，就可以让大家都看到水牛啦！
还有各种花，牡丹花，月季花，兰花，百合花。
马老师画的牡丹花特别漂亮。
马思晴看到向励成，柔声说着：“家里困难怎么不跟老师说一声？”
“哇！”向励成嚎啕大哭地扑进马思晴的怀里。
这下把向励成的父亲弄急了，不知所措。
马思晴从包里掏出二十块钱，塞到向励成手里。
“拿着，给你爸爸看病，然后买些吃的。”马思晴抚摸着向励成的头。
她也挨过饿，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两个人，都经历过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举目四望，无人能帮自己的状况。
这个时代，穷真的会要了人的命。
向励成不敢接这二十块钱，老师给的太多了。
普通人家两个月的生活费。
“你不要不敢拿，这钱算我借你的，十年二十年都可以，你有出息了，再还我！”
向励成的父亲感激涕零：“马老师，大恩不言谢，这钱我会尽快还给你。”
说完竟然拖着虚弱的身子，给马思晴跪了下去。
他病了有些日子了，可是一直不敢跟向励成说，想着让病自己熬过去，哪里知道昨晚发了高热，早上竟然起不来。
向励成这才发现了自己的病情。
哭着闹着不去读书了，要在家里帮忙干活。
但是他知道，向励成想读书。
这钱他必须拿，自己好起来才能去挣钱，孩子起码得读了初中，这样就可以去镇上找份工作，不至于又回到这山沟里。
马思晴看到向励成的父亲要跪，赶紧扶了起来。
“向大哥，我当不起这样的礼。孩子是想读书的，也是个读书的料子。再苦，也要让他读完初中，有条件就给他继续读高中吧，万一碰上机遇了呢！”
向大龙牢牢记住了这句话。
马思晴提了个意见，家里离学校太远了，向励成可以住在学校。
可是要自己想办法解决一日三餐的问题。
程福庆也说了林场缺临工，可以帮向大龙申请，只不过钱不算多，一个月顶多能挣个二十块钱，还比较辛苦。
向大龙激动地握住程福庆的手：“麻烦您帮我申请，我一定好好干，多挣钱。我有力气，就是没文化。”
这时候佟时宇到了貉子沟村口，找到了向励成家。
向励成答应马思晴等下就带父亲去看病，明日就回学校。
向大龙也说明日就去林场，不会再让孩子受苦。
马思晴想着，还有几个月运动结束，程福庆肯定会回京市，很多知青也要回去，向大龙说不定能就此在林场谋得一份稳定的工作。
就拜托程福庆帮帮忙。
程福庆让向大龙在家多喝热水，吃饱睡一觉，病应该就差不多好了。
叮嘱他是家里的顶梁柱，倒下了可是会吓到孩子的，所以平日里，心思活泛点。
安岭处处都是宝藏，多去山上找找吃的，营养不够，但是起码管饱，不会饿得晕倒。
又说了他体质不错，恢复得快，但是也不要硬扛，不然会出大问题的。
父子俩又道了谢，马思晴说要回家了，看到向励成没事，她就放心了。
叮嘱向励成以后有困难要说出来，别自己一个人扛。
向励成跟向大龙把马思晴送出了家门口，佟时宇看到马思晴安然无恙，这才露出了笑脸。
“时宇哥，你怎么来了？”马思晴看到佟时宇很是惊讶。
“担心你，就来了。”佟时宇憨憨笑着。
“我没事，福庆叔陪我来的。”
“叔，谢谢你！”佟时宇向程福庆道谢。
“客气啥，思晴爸爸不在身边，我就代为照顾，当自己孩子一样。”程福庆如是说道。
向大龙跟佟时宇打了招呼“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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