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桌子七个女人一个男人。
李妙妙以为自己的脸皮就够厚了,跟萧衔比起来,还是差了一截。
不管是大儿子还是二儿子,刘老爷在宴席方面,给了他们同等的待遇,请的是北地有名的大厨。
猪肉羊肉等大菜一个都不少,还有一些李妙妙也不知道什么名的菜。
总之菜一上来,不说饿马奔槽。
手速要用在现代打麻将上面,绝对不到三分钟一局就结束了。
北地虽然民风豪放,但大厨做的菜比较精致,刚上一个类似炸春卷的菜,正好八个。
李妙妙筷子放下,菜盘子就空了...
还是萧衔夹了一个放到她碗里,看着自己碗里的菜,再看着他碗里空空如也。
李妙妙抿了下唇,轻声说:“下一个菜上来,你给自己夹。”
萧衔放下筷子,不甚在意,“你吃。”
后面上的每一个菜,李妙妙就跟干仗一样,一上来就动筷子。
后来她发现,今天在县城里吃的宴席都算委婉的了,去参加村长大孙女成亲,在村里举办的宴席,那才叫一扫光。
按理来说,新郎敬酒只敬男客那边就好,刘有行还是破例跟女眷们敬了酒。
轮到萧衔跟李妙妙时,他亲自给他们各自斟满一杯白酒。
把酒壶递给一旁的小厮,他双手托杯,向他们二人微笑道谢:“萧将军,妙妙,谢谢你们二位能来,过来的时候我想了很多。”
说到这里,刘有行笑了笑,“现在看到你们发现那些话没有什么必要,你们比我更懂。”
“来,我敬你们。”
李妙妙双手把酒杯端的板正,看着日渐成熟的刘有行,她想到这三年两人风里来雨里去。
从前两人拼的时候,身后没有牵挂。
现在各自都有了属于自己的牵挂,她真心希望自己这位好友婚姻幸福美满。
“有行,祝你新婚快乐,事业更上一层楼。”
看着她眼中的真诚,刘有行也笑了,“谢谢妙妙,虽然我成亲了,但咱们一年要出去跑一次生意的约定可不能变。”
听到约定两个字,萧衔眼眸闪过一抹晦暗。
再听到一年要出去一次,那一次自然就是几个月,萧衔心口有点胀疼。
在李妙妙微笑着回答当然两个字时,他迅速且不让人发现的接走了话语权,“刘兄,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刘有行正想回李妙妙的话,就被他的话打乱了思绪。
“谢谢萧将军。”
喝完酒,刘有行去敬其他人,吃完宴席萧衔和李妙妙没有留下来闹洞房,他们在李妙妙买的宅子里住了一晚。
第二天启程回风沙县。
同时,四辆朴素的马车正不紧不慢地往北地而来。
第126章 外祖父,您怎么上这来了?
最前面一辆去了上李家村,后面三辆则是直奔风沙县。
冯伯看着熟悉的村庄,他心里有些感慨,这与三年前他离开的时候几乎没什么大的变化。
马车停在李妙妙家,他下马车去敲门。
随着一道道敲门声响起,院子里没有女子的回应或是狗叫声。
车厢帘子掀开,一个满头华发,气质儒雅的老人缓缓对冯伯说:“看样子不在家。”
他说着看向这座漂亮的小院。
那双经历岁月风霜的眼,生出了一丝欣慰之情。
冯伯收回手,转头恭敬地对老人说:“老爷,看来妙妙不在家,我先送你到县里住下,我在这里等她回来。”
简翎思孙媳妇心切,告老还乡第一件事,便是直奔李妙妙家。
想替自己不争气的外孙挽回挽回。
“走?”
简翎的声音很好听,即使他已到古稀之年,那从骨子生出的儒雅,让他整个人都充满了人格魅力。
他的目光落在那竹制围墙上,双眸微狭像只狐狸,优雅吐出三个字:“翻进去。”
冯伯和车夫皆是一惊。
简翎年轻的时候被人在背后称呼小狐狸,现在他老了,已经成为了老狐狸。
他上前搀扶老狐狸下马车,望着高高的围墙,有些担忧的说:“老爷,你都七十了,翻进去身子骨散架了,我不会在少爷面前为你说好话的。”
对冯伯开玩笑的话,简翎不甚在意。
二人除了主仆情谊也是几十年的朋友,他松开冯伯的手,优雅地挽起衣袖。
“皇宫的围墙我都翻过,这又算得了什么。”
朝代更替,鱼龙混杂,只有文没有武,要在朝廷站稳脚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朝多年,多少人都想要他的命。
多少次能活下来,都是靠他那一身隐瞒旁人的武功。
在他思忖的片刻,他已经一个翻身跃进了院子。
外面的冯伯连连摇头:“老爷不应该当文官,应该当暗卫。”
他那张脸跟萧衔一样很有欺骗性。
一落地,看着空荡荡地院子,简翎发现了问题,他先在每个房间走了一圈,厨房连柴米油盐都没了,很能说明问题了。
他立马想到萧衔的驻地在风沙县。
想到那孩子偏执的性格,他心里顿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一个翻身出了院子,急迫的对冯伯说:“走,去风沙县。”
他的语气虽急,语调很稳,丝毫看不出慌乱。
一听这话,冯伯也反应了过来,他记得少爷离开都城的时候说不会打扰妙妙生活。
难道他把妙妙绑去风沙县了?
“走走走,立马走。”
简翎让冯伯和车夫坐车厢,他自己坐到车前室驾马。
在他将马车调头,轻松驾马的时候,村长从后山下来,他扛着锄头,看到一抹竹青色的影子。
他感觉那抹身影有点熟悉。
望着马车离开,他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他是当朝的尚书大人,怎么可能出现在北地这等偏僻之处?
带着疑惑,村长扛着锄头慢悠悠地往家里走。
要花两个时辰的路程,硬生生被简翎压成了一个时辰。
他一把老骨头没什么事,里面的冯伯和车夫要颠吐了,此时冯伯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幸好他坐的是老年简翎驾的马车。
估计要搁年轻的时候,他年轻的骨头也遭不住这等颠簸。
现在是白天,简翎知道萧衔在军营练兵,他带着二人直奔军营,报上大名也没士兵敢拦他。
秋天林来了风沙县,在萧衔的庇护下,他不用担心何鸢再被歹毒之人惦记,请求再跟在萧衔身边,与他一同保卫北地的安全。
他在练兵,看到一辆风风火火的马车停在演武场前。
等看清前面驾马的人,他惊的揉了揉眼睛,赶紧放下武器,上前单膝跪地行礼。
“属下拜见尚书大人。”
简翎望了一圈,没看到萧衔那小子,他沉声问:“你家将军在哪?”
常年在朝为官,他没有情绪的声音让人听不出喜怒,秋天林思索片刻,回道:“将军今日没过来,他应该在城东。”
随后说了具体位置。
简翎现在急着找萧衔算账,也没多问秋天林他不在将军府,在城东做什么。
他太清楚萧衔的性格了。
别看他长得斯斯文文,生性凉薄内里性格又扭曲。
得不到就强要。
武将世家自然以习武为重中之重,这孩子不爱习武,偏爱捣鼓草药。
他爹娘怎么哄,他就是不学武,气得他爹揍了他一顿,把他房间里的瓶瓶罐罐全部收起来锁了。
那时萧衔人小力气又不大,撬不开锁。
他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一个毒方,将木柜子给腐蚀了,连带里面的瓶瓶罐罐一起没了。
他不哭不闹,拿着他的毒方要去腐他爹。
还是他祖母在萧绯面前说情,让有名的药王收他当徒弟,加上其他人的耐心教导,才一点点把他凉薄的一面给掰正。
他这两个外孙就像两个对立面。
一个柔情,一个薄情。
马车停在城东一户人家面前,简翎看了眼面前的漂亮小院,眉心微拧。
那小子把孙媳妇关在这里?
他走到门前,看着紧闭的大门,听到里面传来女子略带哭腔的声音:“萧衔,你别过来。”
他重重的沉了口气。
让那小子脸皮厚,他就是这么个厚法?
他左手托着右手的衣袖,用着内力,一掌将门拍开。
几乎同一时间,一枚暗器朝简翎脑门使来。
下一刻,萧衔指尖脱出一枚石子,弹开了那枚暗器。
两道力相互抵消,石子碎成末,那枚暗钉掉在地上,发出了微小的声音。
他松开怀里的李妙妙,大步上前,清冷的声音里带着尊敬:“外祖父,您怎么上这里来了?”
简翎没去管萧衔刚才用暗器的行为。
他的眼睛望着阶槛上的女子,随后微微蹙眉,片刻后又笑了起来。
李妙妙站在阶槛上,手上拿着一只拔到羽毛的鸡,鸡表面有些草木灰,表皮烧的有点焦黄。
看着老人前一秒还沉着个脸,下一秒又笑了。
她鼻子有点痒,用空着的那只手揉了揉鼻子,一脸朦胧的看着萧衔的外祖父,微笑着向他颔首。
简翎回以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随后对萧衔说:“我来给你送陛下赐你的东西。”
第127章 你不会跟你爹一样,守在房顶?
冯伯听到老狐狸这么说,赶紧把箱子里的长匣子拿出来。
他下了马车,走到简翎身后,将长匣子交给老人,“老爷。”
两人配合着,似乎刚才推门那一掌只是一个意外。
看到简翎接过长匣子,萧衔从马夫铁青色的脸上看出了点什么,他轻声问道:“您没看?”
一听到这话,简翎立即看向转身走回厨房的李妙妙。
“关于妙妙?”
他的声音不大,也就祖孙二人能听到。
萧衔偏头看向厨房门口,那里已经没有女子的倩影,“你看了就明白”,随后若有所思地说:“也不至于火急火燎来找我麻烦。”
祖孙两人都很了解彼此。
被拆穿来意,简翎丝毫没有心虚感,他让萧衔带路。
去到堂屋,他抽开长匣子,拿出那道圣旨缓缓打开,当看完上面的内容。
他脸上再次溢出欣慰的笑容。
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伸手拍了拍萧衔的肩膀。
“我的乖乖外孙,开窍了啊。”
萧衔接过圣旨,收起来放回长匣子里,问道:“那四个马车里面,有两个马车装得您的物品,我算了算,至少还有九个马车的东西才能拉来。”
简翎已经在脑补当外曾祖父的事了。
听到这话,他缓缓往外走去,“在路上了。”
之前萧衔给他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自己的,另一封让他转交给皇上。
他当这小子是要谈正事,当时便没有拆开看。
过来的路上,他多留了一个心眼,先带一车东西过来,剩下九个车的东西,要等到十五日后再从都城出发。
里面装的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
就是他祖父和他父亲,给萧衔存的娶亲聘礼罢了。
将军府抄家前一夜,他父亲把这些东西全部暗中运到了尚书府,让自己给保护起来了。
他大哥那一份,被范思澜送给了前东宫太子。
那位现在,估计骨头都不见了吧。
缓缓走进厨房,看到李妙妙在斩鸡,简翎瞪了眼身后的萧衔,“我之前怎么教你的,这种事怎么能让女子来,你去弄。”
李妙妙是第一次见除了萧衔以外的朝廷大官,她有些紧张。
看着萧衔走过来,她笑着摆了摆手,“不用不用,你去把菜炒了就好。”
即使在心里打气,尽管上下唇有点颤,为了不让自己露怯,她一刀下去剁掉了一根鸡腿。
随后凝视着简翎,眉眼弯弯的笑道:“尚书大人好。”
见外孙老实去炒菜,再看着小姑娘如此乖巧,简翎心里感慨万千。
他挽起衣袖,像回了自己家一样,走到她身边,看到她放在旁边蒜还没有剥。
主动拿在手上,一粒粒剥开,一点架子都没有。
瞧小姑娘眼神有点惊讶,他眯眼笑道:“妙妙,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不用这般生疏,跟小衔一样,叫我外祖父。”
看着他那双柔和的眼眯起,李妙妙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萧衔的外祖父笑起来的时候,好像一只狐狸啊。
她心里保持着尊敬,面上笑的大大咧咧,“您这样说,那我以后可就叫您外祖父了。”
“我们祖孙俩早就该见面的”,简翎没好气的看了眼背着他们炒菜的男人,“若不是这小子自作主张,我们祖孙俩哪需要等三年呀。”
他听到李妙妙那句话,心里的石头可算落下来了。
李妙妙喜欢跟简翎聊天,看到他,就让她想起爷爷,以前她跟爷爷也是说说笑笑。
“那可不,外祖父你是不知道呀,他当年损我,我就特意买了一棵杏树种到墙边上去,枝叶都长出墙外了。”
“不过没在风沙县,种在我老家的院子里。”
简翎把剥好的蒜放到小碗里,他一下就想起了今天看到的那棵杏树。
他当时还在想,这丫头挺迷糊的,杏树种墙边。
现在听她这么一说,这哪是迷糊,小姑娘心眼也不少啊。
他笑:“这么巧,我以前也干过这种事,不过种的不是杏树,种了一颗酸橘。”
“您为何种酸橘啊?”,李妙妙把切好的鸡肉倒进小炖锅里面煮。
“因为他外祖母喜欢吃。”
没有事做的冯伯,自觉去烧锅,听到简翎带笑的话,他无语的摇头。
老爷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成亲后,夫人也要每日去跟兄弟们一起练武,他酸了,又不想表现的很明显,就故意弄了一颗酸橘子树回来。
等结果以后,让夫人每天出去的时候摘一颗吃。
他喜欢吃橘子,偏偏橘子又是酸的,里面的含义可不要太明显。
听到李妙妙跟简翎聊的很投机,冯伯没拆穿的事,让萧衔给拆穿了。
外祖母去世之后,外祖父很想念她,心里的思念又无人可说,就经常在母亲耳边念叨。
母亲又念叨给他和大哥听。
听萧衔说完,李妙妙瘪着嘴,音量稍微抬高并无责怪:“这叫情趣,你真是一点情趣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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