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衍洲现在已经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
但一涉及到言听,承觐运感觉他情绪就有异常波动。
承觐运倒要看看,这是孙子偏执的占有欲,还是……他对她产生了什么特殊的感情?
“又不会真要了她的命,张迅也就是象征性惩罚她一下出出气而已。
而且,对于我们来说,言听确实在执行任务中出了愚蠢的纰漏。
退一万步说,张迅要惩罚她,你拦我理解;上次我要惩罚她,你也拦,你到底是对她是一种什么感情?”
“爷爷,您觉得一个老色批对待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会用什么方式「出出气」?
“我的东西,不习惯外送。即使我不要了,别人也不能染指。”
“所以坚决不可以,言听不能交。”
第十二章 她没钱
他留下了这句话,就提前离开了酒会。
甚至都没有完整地回答老头子的问题。
承衍洲相信,爷爷自会想办法给张迅一个满意的交代。
本来这场应酬他是要带言听一起去的。
但提前知道了张迅也要来,而且来势汹汹。
承衍洲担心张迅会认出言听来,从而引发更多麻烦和骚动。
所以才临时作罢。
离开酒会后,他匆匆赶回濮园的时候,发现言听的卧室门紧闭而且门缝也没有透出一丝光亮,看起来睡得倒挺好。
承衍洲在应酬的时候喝了几杯有点酒气,他洗干净之后就去找言听“算账”了。
没想到一结束,她就赶他走。
简直狼心狗肺。
不过他也一直清楚,他们俩之间隔的是无法逾越的仇恨之山和难以跨过的怨怼之海。
早几年他听到了爷爷和言听的谈话。
承衍洲只记住了大意:他对言听动情之时,就是她的死期。
而且是要他亲手杀掉她,去除自己的软肋。
所以这几年来,承衍洲对言听极其刻薄狠毒,大家都以为他是真的对她恨之入骨。
包括言听本人也这么觉得。
那就好。
但是现在爷爷有点起疑,必须找机会给言听点“颜色”瞧瞧了。
-
承衍洲即将要去纽约出一个差,预估半个月左右。
他点名要言听一起去。
出发那天,Ken亲自跟随车队去承衍洲家接他。
看到了和承衍洲一起出门的言听,也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
顶级的安保,劲儿要使对地方,注意力也要在该在的地方。
言听身穿黑色西裤,白衬衫掖在裤子里,纤腰不盈一握,领带系地非常严谨,手肘处搭着西装外套。
跟随着安保部队一起上车。
其余团队成员在空气中交换了眼神,外人看了或许意味不明,但彼此都心知肚明。
他们一行人乘坐的是承衍洲的湾流G650私人商务机,18人全部坐满。
Ken和言听刚好坐在一起,彼此放好行李之后就沉默地看着飞机滑入跑道、起飞,一气呵成。
言听一直很安静,手里拿的是一本茨威格的书在看。
Ken侧眼打量言听,妆容淡雅,眉眼清丽,皮肤白的几乎可以透光,有一种非常干净的气质。
其实言听早就感知到了隔壁Ken打量的目光,不过她只当没看见,继续看自己手里的这本书。沉浸其中,修长白嫩的手指不时翻着页。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因为有这本书的陪伴,而显得不那么枯燥无味。
飞机落地的那一刻,言听刚好看完并合上书。
可惜,是个悲剧。
住处的安排也很微妙,言听的房间,恰好在承衍洲隔壁。
她办理好入住,就开始整理行李。
这时她接到了Ken的电话:“5分钟后楼下集合,我们要先去会议场地进行安保检查,确保明天承总的会顺利召开。”
“好。”言听答应着,赶紧穿上外套就下楼了。
她从来不习惯让别人等。
“就我们两个吗?”言听目光扫了一周,看到只有她和Ken两个人。
“对,也要留人在这里保护承总的安全啊。”Ken的话语里有点不耐烦,好似言听问了个愚蠢至极的问题。
但其实言听的意思是,保护承衍洲需要留十个人?
那这些人也忒废柴了。
其实Ken早就提前出差来过一次会场了,这次是做Double Check,而且也是故意设置了几个“考点”,看看言听的应变能力。
两人到了会议地点。
这是纽约最顶级的商务会议中心。
他们选的会议厅面积不算太大,比较注意私密性。
Ken给言听示意了一个眼神,意思是:可以干活儿了。
言听轻车熟路地就检查了几个要点之处,比如视频监控死角、容易藏匿炸弹的角落、电路板的小bug.
以及逃生通道、作案后有可能逃生的线路都一一进行check和提出紧急预案。
Ken不由得露出了欣赏的眼光,看来还真是个行家。
他不自觉地扫了一眼她的纤腰。
言听当然明白,这是在怀疑她的身手呢。
“你如果质疑我,我们可以找机会切磋一下。”言听目不斜视地看着会议现场的大屏幕,用遥控器进行各项操作。
但话是对着Ken说的。
“呵,我从来不欺负女生。”
言听闻言斜睨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说:“抛开你这句话有没有歧视女性的嫌疑,单说如果遇到的刺客是女性,你还怜香惜玉上了?这恐怕不够专业吧。”
Ken一条浓眉高高挑起,有点惊讶于这个安静又年轻的女孩子,怼起人来还挺呛口。
不过确实难以反驳。
“你说得对。我是不应该轻敌。”
言听耸耸肩,没说什么。
两个人配合默契,很快就检查完毕,效率非常之高。
Ken觉得之前太过小瞧言听了。
“你是不是还没吃饭?等下回去顺路一起吃点?”
“你请吗?”言听没钱。
她此前一直是封闭式训练的状态,没有用钱的机会。
想到这,她突然觉得应该找机会和承衍洲聊聊薪水的问题,不能以后面对用钱的地方总仰仗别人。
“当然。”
和上司吃饭,当然要上司付钱了,职场潜规则。
两个人一起来到了一家中档的西餐厅。
言听点了一份菲力牛排、一盘沙拉,和一份意面。
“你吃的完吗?”Ken有点惊讶。
“吃的完。”
“看着挺瘦,饭量倒不小。”Ken如是评价。
Ken只点了一份牛排和沙拉。
两个人都不是健谈的人,所以吃饭的时候都很认真,只有刀叉碰撞的声音。
言听果然把所有点的东西吃到渣都不剩。
“谢谢你请的晚餐,等以后我有钱了也回请你。”言听很有礼貌地说道。
Ken听闻不自觉地笑了。“怎么,你现在没有钱?”
作为老板的地下情妇,没有点小金山银山可说不过去。
言听老老实实回答:“没有,吃饭的钱都没有。”
Ken探究地看着言听的面部表情。
不像是装的。
是个挺有意思,挺神秘的女生。
“你多大了?”回去的路上,Ken忍不住问。
他收到的关于她的资料里,对言听的介绍非常少,因为是「空降」来的。
只有姓名、身高、血型,毕业院校这几项,简陋到离谱。
就算走形式,也太不走心了。
第十三章 醋意初显
“十八岁。”
“嗯,跟我猜的差不多。”Ken点了点头。
“你怎么这么早就拿到大学毕业证书了?”
“承衍洲逼的。”
“……”
其实Ken对这个神秘的女孩是有点好奇的,但出于职业道德和彼此的边界感,他没有继续问。
吃完了东西,就一起回了酒店。
言听到了房间洗去了满身的疲惫,正打算早点睡呢,却接到了承衍洲的电话。
“过来。”简单两个字就挂了。
言听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穿上了一身黑色的绸缎面睡裙,外面披了一件浴袍就敲门进去他房间了。
承衍洲开了门之后,继续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对着电脑又忙碌了一阵,然后摘下了银丝边眼镜。
应该是处理完公事了。
“来。”他对她说话,也是一向简到不能简。
言听听话地走过去,被他大手一带,顺势坐到了他坚实有力的大腿上。
她只得搂上他的脖子。
四目相对,都是浅的不能浅的褐色眸子,彼此眼神里也都是清冷一片。
承衍洲没有急着侵占她,而是用修长的手指轻拂着言听的脸。“刚才去哪儿了?”
“会场。”
“和谁?”
“Ken.”
乏善可陈的对话,让承衍洲也兴致缺缺,于是轻轻拉开言听浴袍的腰带,大手像一条蛇一样慢慢钻了进去……
“承衍洲?”言听突然叫他的名字。
“嗯?怎么了?”他的眼神有一些被打断的不耐烦。
“我作为你的保镖,你能给我发点薪水吗?”言听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承衍洲突然没忍住,笑了。
言听印象中,他真的很少笑。
即使笑也是冷笑或者皮笑肉不笑,总之几乎没见过这样真心、自然的笑。
承衍洲笑的时候,眼眸如月,露出了浅浅的酒窝,长长的睫毛低垂又轻颤着,配合着如艺术家雕刻过的下颌骨线条,不得不说,整个人魅力四射,足以迷倒一片女孩儿。
但言听不包含在内。
“你还懂得讨薪了?要钱干什么?”他好奇地问。
“有时候和同事一起吃饭,比如今晚和Ken,我都没有钱付账。”言听老实交代。
承衍洲轻哂:“什么时候跟男人吃饭还需要女人付账了?”
“亲兄弟,明算账。”
他虽然满意她和其他男人保持边界感,但还是失笑于她这样“斤斤计较”的样子。
“好吧,你想要多少薪水?”承衍洲今晚对她多生出了几分耐心。
因为觉得,有点有趣。
“我也不知道,就按照你们的正常薪资标准来吧。”言听并不在意多少钱,够用就行。
正常打工人该有的,给到就好。
承衍洲挑眉,然后点头。
接着,就是他们的“惯常戏码”。
承衍洲今晚异常热切,在言听身上游移的大手,好似岩浆喷发般,所到之处是那样地灼人。
呼吸交织、身体交缠,不多时,一切就失控了。
激情撤退之后,言听大口地自由呼吸,然后准备起身回去。
在她行动之前,却被承衍洲抓住了皓腕。
言听以为他要“二战”,急忙劝阻:“明天还有正事,早点休息别耽误事儿。”
承衍洲没理,而是把她扯到自己怀里。“你说,这个钱怎么算?”
“什么钱?”言听本来一头雾水。
但几秒之后她便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有点羞愤。
但无论怎么回答,都会掉入承衍洲预设的陷阱。
如果说:不要钱。
那她就是真的很贱。
如果开价,那也充分证实了自己很廉价。
所以,言听选择闭而不答。
“问你呢?”承衍洲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
“你觉得呢?”言听把问题抛回给他,如果他想羞辱她就直接羞辱吧。
“我觉得你应该给我钱。”承衍洲坏笑着说。
“……”
“难道不是吗?
每次不都是我在辛勤地劳作,你就负责躺在那闭眼享受。
哦,你唯一的劳动果实就是那几声若有若无的百灵鸟叫声,虽然勾人,但也简单的很。”
“……”
“而且,我看你挺沉浸其中、挺舒服的。”
言听没想到承衍洲下流起来是真下流。
她没顾他接下来的反应,披上浴袍,捡起睡衣就走了。
狠狠地甩上了他的门。
黑暗中,承衍洲再一次愉悦地翘起了唇角。
-
第二天一早,团队在餐厅用完早餐集合,一起出发去会议中心。
承衍洲、Ken和言听乘坐一辆车,防弹的加长林肯。
对于承衍洲的安全,承觐运谨慎得不行。
在车上,Ken和言听小声再次嘱咐着一些注意事项。
两个人碰着脑袋低头耳语的样子,让承衍洲看着很不舒服。
而且Ken还顺手帮她调了调无线对讲机,姿势过于亲密,至少在承衍洲看来。
所以他下意识的,眉蹙了老高。
可是又不能说什么,毕竟人家这是正常工作。
“小点声儿,不要在我眼前动来动去看着眼晕!”承衍洲最后还是没忍住,“呵斥”了两人。
天知道他俩的声音究竟多小,动作幅度多轻……
Ken和言听无声地对视了一眼,噤了声。
一直到会场,他们下来,和其他安保团队一起,前呼后拥地保护着承衍洲入场。
在承衍洲准备会议演讲的前前后后,所有安保团队成员高度警惕,时刻注意着周围,不敢有一丝懈怠和马虎。
直到会议圆满结束。
承衍洲在团队的安排下,又换了一辆阿尔法商务车。
他一上车就松了松领带,问:“怎么又换车了?”
“为了您的安全。如果有不轨之徒出现,起码可以干扰一下他们的视线。”Ken恭敬地回答。
承衍洲眼神望着窗外,冷嗤:“小题大做。”
其实他是在说他爷爷小题大做。
从会场回到酒店,一路也是非常顺利。
“晚上我要和Z集团的三公子Alex一起用晚宴,你们不要搞这么大阵仗。”承衍洲平淡地吩咐。
“好的,明白。”
“就你和言听跟着就行了,别人都留在原地,碍眼。”
“没问题。”
承衍洲再无话,一路闭目养神。
第十四章 拿他当什么了
按照承衍洲的吩咐,晚上只有Ken和言听随行。
承衍洲换了一身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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