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颜看着从马背上下来的沈玉树,忍不住问了一句,“有没有人告诉我,惩罚是什么?”
沈临风眼神贼亮,一脸期待,“妹妹别急,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哦!”
以前他游手好闲,经常闯祸,那个时候受惩罚是家常便饭。
不过,一个人受罚总觉得很羞耻。
好在他脸皮厚,能扛过去。
如今难得一家人都接受惩罚,光是想想那个场面,都叫人兴奋又期待呢!
第185章 这是什么阴间百灵鸟?
沈朝颜见沈临风答了跟没答一样,干脆用意念翻开天书,开启搜索模式。
谁知天书竟然跟她卖起关子:【宿主,根据沈家家规,犯的错不一样,惩罚也不一样,你可以期待一下哦。】
沈朝颜的好奇心都被勾起来了。
这一次他们去的是青楼,惩罚会有多让人期待呢?
很快,沈玉树就把他们领到后院一处安静的屋子里。
屋中陈设简单,却应有尽有,像是书房。
有书桌,有琴案,还有棋盘,看上去极其雅致。
只不过,这个房间的墙体看起来都特别墩实,估计用大锤砸,都很难将墙砸坏。
沈玉树进去后,第一时间把屋子的门窗关严实。
然后,他走到屋子中央,双手背在身后,那眼神就像是班主任在看四个逃课上网吧的学生。
他目光扫过他们,落在放着古琴的琴案上。
片刻后,他对他们努了努下巴,“爹,你跟临风商量一下,谁来弹琴?”
沈朝颜闻言,不由愣住:【我还以为惩罚是关柴房里面壁思过这种,再不济至少也来一顿竹笋炒肉丝吧?弹琴算什么惩罚?】
天书:【宿主,你到底还是太年轻了。等会儿,你就知道这个惩罚有多厉害了!】
沈庆元想到沈临风可怕的琴技,自告奋勇地举手,“我来弹琴!”
沈玉树点点头,随即从身后拿出一支玉箫递给沈临风,“那你就吹箫吧。”
沈临风接过玉箫后,忍不住问了一句,“那娘亲和妹妹呢?她们做什么?”
沈玉树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娘,你跟妹妹坐下听吧。爹年纪最大,就麻烦您辛苦一点,一边弹琴一边演唱吧!”
“啊?”
沈庆元和沈临风的脸色当场垮了。
不过,谁叫他们父子俩理亏呢,只能照做。
而沈朝颜见状,心里一喜:【不愧是大哥,知道心疼我跟娘亲!这样的处罚,是在放水吧?】
天书笑她太天真:【宿主,你对乐器的杀伤力一无所知。】
沈朝颜一开始不以为意。
然而,当沈庆元和沈临风开始二重奏的时候,她彻底明白天书所说的‘杀伤力’是什么意思了。
红袖楼里的姑娘吹拉弹唱要钱,而她爹和她二哥演奏,要命啊!
那琴弹出来的声音比锯木头还要难听!
那箫声更是比指甲刮玻璃的声音还要可怕。
沈朝颜听得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爹一开口,沈朝颜和陆绮云更是被激得浑身一抖。
我滴老天爷啊!
这是什么阴间百灵鸟?
红袖楼里的姑娘唱曲要钱,她爹一开口就要命啊!
要是所有青楼里的姑娘都像她爹这样唱歌跑调,估计被他歌声荼毒过的男人肯定立刻回家跟自己媳妇相亲相爱,再也不会踏入青楼半步。
而且沈庆元和沈临风父子二人的合奏,更是比唢呐还震耳欲聋。
果然是惩罚!
魔音绕耳的惩罚!
以前沈玉树在边关,所以沈临风才敢放纵自我,跟一群狐朋狗友出去鬼混。
现在沈玉树回京当职,有他把握沈府的大方向,谁还敢浪?
沈朝颜才听了没多久,耳朵就受不了了,“大哥!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你饶我们一命吧!”
再听下去,她跟她娘都要去了半条命了!
陆绮云跟着表态,“树儿,我保证这是第一次去红袖楼,也是最后一次!”
沈朝颜忙不迭点头,“对,最后一次!大哥,你罚我们没关系,但是这弹奏的声音实在太难听了,若是让周围的邻居们听到,岂不就伤及无辜了?”
沈玉树淡定地回道,“这间屋子隔音,外头听不见,这里唯一的无辜就是我。”
呃……
沈朝颜无言以对。
她家大哥真是太不容易了!
沈玉树本就是小惩大戒,也没想重罚他们。
见她们承认错误,他目光一转,看向卖力吹箫唱曲的二人,“你们俩怎么说?”
沈庆元嚎了一嗓子,嘴巴都干了,“树儿,我要是再去这种地方,都不需要你请家规,我就自挂东南枝!”
沈临风赶紧点头,“我也是!大哥,你饶我这一次,以后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沈玉树嫌弃道,“大可不必,当你哥已经够呛了。”
沈临风不在意,继续笑得一脸讨好,“大哥,那你是原谅我们了?”
沈玉树又看了陆绮云和沈朝颜一眼,“今日念在娘亲和妹妹是初犯的份上,原谅你们这一次,若是再有下一次……”
沈临风抢答道,“没有!绝对没有!”
沈玉树冲他们摆摆手,“行吧,今日之事到此为止,都散了吧,回去洗洗睡。”
四人顿时如蒙大赦。
飞快地拉开门出去,速度快得就像身后有野兽在追赶他们一样。
沈玉树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唇角微微勾起。
刚回京的时候,他听说沈临风转了性,心里还有些奇怪。
如今见一家人似乎比从前更团结,也更有凝聚力,他心底不禁多了一分欣慰。
这样的家庭氛围比他预期得更好。
其实,只要不干坏事,父母带着孩子偶尔去红袖楼放松一下,他不反对。
??????
与家人相聚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三天很快就过去了。
傍晚时分,司空烬亲自来沈府,接沈朝颜回宫。
上马车后,男人明显感觉沈朝颜眉梢眼角间笑意都多了几分。
他眉梢一扬,好奇地问,“回来三天,爱妃过得可好?”
“很好。”
沈朝颜点头,视线往男人俊脸上一瞥,立刻追加一句,“皇上,您呢?过得如何?”
司空烬摇摇头,“朕过得不太好。”
沈朝颜闻言,关心地询问,“怎么了?难道是宫里出什么事了?”
若是出了大事,天书应该会提前预警才对,怎么她一点儿消息也没收到?
司空烬伸手捏上她的脸颊,薄唇噙着浅笑,“那倒没有,朕就是想你了。”
沈朝颜抬眸,看着男人眸底映出的自己,伸手捧住他的脸,小鸡啄米似的在男人唇上亲了亲,“臣妾也想你哒!”
虽然知道她的心声,也知道她这三天过得有多乐不思蜀,但是看着眼前这张笑容明媚的脸蛋,司空烬心口还是不受控制地悸动了一下。
下一刻,他大手掐上她的腰,低头就吻住她的唇……
第186章 为姑娘上岸,从此不再浪
司空煜死后,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都很安定和谐。
京城的街头,人来人往,百姓们的日子过得有条不紊。
慈幼局。
沈临风又如同以往一样,亲自过来给这些无依无靠的孩子们送物资。
他刚进大门,一眼就看到院子里站着两道熟悉的身影。
院中二人都穿着男装,二人在说话,并没有注意到他。
此时,琴双低头向司空昕汇报道,“公子,按您的吩咐,东西都送给这里的孩子们了。”
司空昕微微颔首,“既然东西送完了,咱们也该走了。”
她刚一转身,就看到站在慈幼局门口中的沈临风。
“真巧啊,司空公子,咱们又见面了。”
沈临风对上她的视线,笑眯眯地跟她打招呼,“你也是来给慈幼局送物资的?没想到司空公子跟在下一样,也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呀!”
司空昕一怔,随即傲娇地抬了抬下巴,“谁跟你一样,本公子就是路过,进来看看而已。”
她不是那种做了好事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的人,相反,被人撞见自己在慈幼局,她会觉得别扭。
作为尊贵的公主殿下,她是坚决不会承认她大老远跑来慈幼局,就是为了给这帮小孩子送春装来的!
说完,没等沈临风回话,司空昕就冲侍女招手道,“琴双,走了,本公子饿了,咱们去酒楼!”
沈临风见她径自从自己身侧走过,连忙倒退追上去,“司空公子,相遇就是缘份,正好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酒楼,不如一起去尝尝?”
司空昕白了他一眼,“每次遇到你,你好像都很闲,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整日里游手好闲,像个街溜子?”
沈临风无辜地撇了撇嘴巴,“大男人不能游手好闲吗?”
司空昕轻哼一声,“当然,我皇、我哥说过,男子汉大丈夫,要么提上药箱,救死扶伤,要么开荒种田,扫除饥荒,要么穿上铠甲,镇守一方。”
沈临风摊手,“可是我妹妹说,男子汉大丈夫,也不一定非要志在四方。若是遇上喜欢的姑娘,可以当个舔狗,拿深情做嫁妆。可以当个厨子,洗手做羹汤。可以送人送钱送衣裳,为姑娘上岸从此不再浪!”
司空昕见他说话的时候,双眼一直盯着自己,脸颊不禁一热。
“你说话就说话,离我这么近做什么?”
搞得像表白一样,叫人怪不自在的。
沈临风歪头一笑,继续跟着她往前走,“我就是想问问,司空公子喜欢什么样的人?”
司空昕瞟了他一眼,“本公子的要求很高,而且成为本公子的人后,如果敢背叛本公子,后果很严重!”
沈临风忍不住问,“有多严重?”
司空昕捏了捏指关节,“要么把他扔进水里,驾鹤西方,要么把他丢进牢房,含泪铁窗!要么把他埋进土里,立块牌坊!”
沈临风听着她霸气十足的回话,抬手一撩耳边的碎发,“我知道我长得太俊,看起来没有安全感。实际上,我这个人对感情很专一。我只有一个愿望,娶个佳人,地老天荒。一日三餐,有肉有汤。”
这人真是孟浪,也不嫌臊得慌?
司空昕耳朵根发烫,实在听不下去了,“你……臭不要脸!琴双,咱们走!”
“诶!司空公子,等等我,一起约个饭啊!”
沈临风虽然被骂了,但还是义无反顾地追上去。
之前,他娘为了他的终身大事,愁得都准备生四胎了,为了让他娘安心,他也得赶紧把自己给‘嫁’了!
妹妹说过,烈女怕缠郎!
何况是他这种一表人才风度翩翩的郎?
他相信,只要他坚持不懈,就算是眼睛长在头顶的公主,也顶挡不住他这让人心旷神怡的美貌!
正想着,他突然听到不远处的河边传来惊叫声。
沈临风侧目看过去。
只见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凶狠男子正抓着河边妇人的头发,将她的脸狠狠压进河水里,“你个臭婆娘,你要是再不把钱给老子,老子就淹死你!”
下一刻,妇人的脑袋整个被摁进水里,无助地挥动双手,想挣脱男子的禁锢。
可惜,无论她怎么挣扎,刀疤男的手都没有松开分毫。
而刀疤男见她挥手的时候,将自己脚上的鞋子打湿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一把将妇人从河水里拎出来,对着她的脸狠狠挥拳,“你敢弄湿老子的鞋,老子打不死你!快说,你把私房钱藏哪里了?”
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左手少了一根手指头。
此刻,妇人满头满脸都是水。
她对上刀疤男质问的眼神,用力摇头,“没有了!家里的钱都被你输光了,我身上真的没钱了!昌儿还要上私塾,求求你,不要再赌了!”
“上私塾有个屁用?把钱给没用的骗子书生,还不如给老子翻本?”
刀疤男已经不耐烦了,见她还在嘴硬,拳头再次捏紧,“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个贱人,不给钱是吧?好,老子打死你!看你还硬嘴!”
这一次,他的拳头还没有落下,就被一只纤嫩白皙的手抓住了。
刀疤男一怔,扭头就看到一张比那只手还白皙的脸。
他眼睛一瞪,立刻露出凶狠的表情,“哪来的小白脸!敢管老子的闲事?”
司空昕本来是不屑管这种闲事的,但是这个刀疤男大街边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竟然没有人敢出面帮受欺的妇人。
她甩开刀疤男的手,冷哼一声,“光天化日,你欺负自己媳妇,算什么男人?”
“老子花钱娶回来的女人,老子想打就打,你管得着吗?”
刀疤男目光把司空昕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见她的衣料一看就是上等货,眼珠一转,立马打起她的主意,“小白脸,你想替她出头是吧?行啊!给老子一百两,老子就放过她!”
司空昕嗤笑一声,“你长得丑,想得真美!”
刀疤男听出她话里满满的嘲讽,气得挥出另一只手,“你找死!”
然而,他的拳头还没有砸到司空昕,沈临风已经一记飞脚,把刀疤男直接踹进河里。
噗通!
河水溅得老高!
刀疤男砸进河里,‘咕咚咕咚’连喝了好几个口河水。
而在他上游,有个三四岁大的小男孩站在河边刚尿完尿。
第187章 好日子到头了!
沈临风没管在河里扑腾的刀疤男,扭头一把拉住司空昕,把她从头到尾检查一遍,“公主,你没事吧?”
司空昕瞧着他眼底紧张的表情,低头看向他紧紧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挑眉。
沈临风一怔,连忙松开手。
抓住她是本能反应,担心她受伤也是本能反应。
“你有没有被伤到?”
司空昕摇头,“就凭他,怎么可能伤得了我?”
她身手虽然不算特别好,但是对付这种泼皮无赖,绰绰有余。
况且,自从去年她的马失控后,如今每次出宫,都有人在暗地里保护她的安全。
刀疤男看着凶狠,实际上只要他敢碰自己一根头发丝就死定了。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刀疤男扒着岸边的石板,从河里爬了上来。
他浑身湿透,瞪向他们二人的眼神满是恶意,“你们知不知道老子是谁?敢把老子推下河,你们死定了!”
司空昕睨着狼狈的刀疤男,冷冷道,“一个随便打女人的孬种,我倒要看看,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在这里汪汪乱叫!”
刀疤男立刻把腰杆一挺,说话的语气带着耀武扬威,“老子的干爹是刑部的司狱,你们识相的话,立刻跪下向老子跪头认错,再赔老子一百两!否则老子就让我干爹把你们通通抓起来,你们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区区一个九品司狱,竟然敢在当朝公主和刑部尚书家的二公子面前放肆,真不知道是哪个阎王爷给了他勇气?
司空昕被他的话整笑了,“刑部司狱是吧?我记下了。死都要拉上你干爹做垫背,有你这么个大孝子真是你干爹的福气!”
刀疤男平时仗着他干爹的名声,在这一片地方作威作福。
还从来没人敢用这么横的语气跟他说话。
他瞪着面前的两个人,“有种你们报上名号!老子保证明天你们就能在牢里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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