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边伸手，用手帕擦了擦杨有斌脸上的汗。
姜芸是洗完澡才来的，薄薄的裙子紧贴曲线，身上香味幽幽，勾人心弦。
杨有斌喉头动了动，哑着嗓子说：“厨房里热，你去客厅凉快凉快，小龙虾马上就好了。”
姜芸抿嘴笑了下，娇娇的嗯了一声，熟稔的去客厅给自己泡了杯茶，打开电视看了起来。
九点左右，小龙虾终于出锅，杨有斌干脆用洗干净的盆装上，喊左邻右舍过来吃。
呼啦啦十几个人一下子涌了过来，吃得是宾主尽欢，喜笑颜开。
杨有斌在大家庭里长大，就喜欢热闹，更喜欢大家捧着哄着，感觉自己人生达到了巅峰。
吃饱喝足，众人一一告辞，热闹散去，满桌子、满地都是龙虾壳。
姜芸是最后一个走，她慢条斯理洗干净手，甩着水珠问：“这都十点多了，沈老师还不回呀？”
杨有斌抽了口烟，缓缓吐出，“我不知道。”
姜芸心中一动，在他身侧坐下，“那不然……校长上我宿舍坐坐，有点工作上的疑惑，想请教请教。”
要放平时，杨有斌肯定会去指导工作，今天他有点累，特别是现在，吃小龙虾的人走后，热闹的客厅变得空空荡荡，他有一种索然无味的荒凉感，只想躺下睡觉。
“今天就算了，明天还要上班，早点睡。”
姜芸没歪缠，说了声好便起身走人。
杨有斌随意洗漱了下，一挨床就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打开卧室门，迎面扑来一阵食物残渣的臭味，混杂着麻辣香气，格外令人作呕。
“他娘的，沈莉秋怎么没把客厅收拾好？”杨有斌满腹抱怨，推开次卧发现里面没有人，准确的说，床上也没有睡过的痕迹。
他烦躁的拍了下门，沈莉秋昨晚又带着女儿睡街上了！
杨有斌忍着冲鼻臭味，愣是不收拾，他迅速刷牙洗脸，离开宿舍，打算去学校食堂对付早餐。
因为学校里有些住校的老师没有做饭条件，学校食堂会提供简单的早晚饭，早上通常是白米粥和馒头，加上一点咸菜，日日如此，没有改变。
杨有斌不爱喝粥，吃了点馒头就咸菜，越吃他就越来火。
沈莉秋太过分了，说也不说一声，就带着孩子去街上屋子睡，是忘了家里还有他这个丈夫吗？！
这边杨有斌在生沈莉秋的气，那边沈莉秋带着女儿回宿舍，差点没被发臭的小龙虾壳臭晕。
念念捂着小鼻子，不高兴的嘟嚷：“爸爸又把家里搞的好臭。”
沈莉秋让念念去走廊，她屏住呼吸，快速穿过宛如垃圾堆一样的客厅，将念念的作业拿了出来。
“家里太脏了，你去梓涵家写作业吧。”
“哦。”念念接过暑假作业，去三楼的吴梓涵家，沈莉秋则去教学楼，准备上课的材料。
经过一上午的发酵，小龙虾壳的味道越发难闻，不用打开门都能闻得到。
杨有斌上完上午的两节课，想回家看会电视休息会，结果根本进不去屋。
念念站在楼梯间，露出半个小脑袋看过来，小声的喊了声爸爸。
“你妈也回来了？”杨有斌说完就知道自己白问了，沈莉秋肯定回来了，她今天要上五节课，不可能不回学校。
念念点点头，“回来了。”
“你站那里干嘛，过来。”
念念没动，撅了撅嘴：“家里好臭……”
哪怕站在楼梯间也能闻见臭味，念念才不要过去。
杨有斌黑了脸，“爸爸等会有事要忙，你把客厅打扫一下。”
这下轮到念念张大嘴了，“爸爸，我、我打扫吗？”
“你都7岁的人了，打扫卫生而已有什么不行，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一个人要插一亩田的秧，什么事都能做了！”
杨有斌振振有词的教训女儿，“快点动手，吃午饭之前，必须把家里打扫干净，知道吗？！”
念念皱着脸，不情不愿的哦了一声。
早知道要被爸爸抓壮丁，她就不下来玩了，呜呜呜，好气哦。
将女儿推进门，杨有斌就走了，他可是一校之长，怎么能天天扫地，小孩子帮忙分担一下家务理所应当，就应该多帮家长做事。
杨有斌一点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心情舒畅的去别人家吹电风扇。
念念苦巴巴的搞卫生，事情倒不难，平时在学校，她也要轮班打扫教室。
先把垃圾清扫干净，再用拖把和抹布擦掉污渍，到底是小朋友，做事慢，到第四节 课下课铃响，念念也没弄好。
沈莉秋来到食堂，发现念念不在，她去柜子里把母女两的饭缸找到，打好饭端过来，念念依旧没来。
她奇怪的朝教师宿舍方向看了看，不对劲，念念吃饭最积极了，不存在迟到或者不来。
沈莉秋夹了些菜，端着饭缸回去找人，正好碰见念念提着撮箕走下楼。
“念念，你在干嘛？”
念念扁扁嘴，委屈巴巴的说：“爸爸喊我打扫客厅。”
沈莉秋瞬间气红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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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莉秋：hetui！这辣鸡男人！
第10章 纯度极高的普信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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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说小孩子就不能做家务，可也不能像杨有斌这样，自己制造一屋子的垃圾，让念念替他擦屁股。
太没有责任感，太过分了！
念念看得出妈妈生气了，她有点害怕，拉了拉妈妈的手指，“妈妈，我倒完这点垃圾就好了，家里已经没有龙虾壳了，不臭的。”
所以……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女儿祈求的目光太赤果果，沈莉秋既心疼，又心酸。
她爱怜的摸了摸女儿的脸，拿过她手里的撮箕：“你端上饭回去吃，垃圾妈妈去倒。”
念念抿抿唇，说了声好。
倒垃圾要穿过长长的空地，这一片地是最老的学址，以前是破破烂烂的四合院，用土砖砌的，有了港商投资才推平，后建了新的学校楼。
但这块地上没有建任何建筑，课间操的时候是学生做操的操坪，或者用来上体育课，还能当停车坪用。
沈莉秋倒完垃圾回到家，正如女儿所言，客厅的垃圾都被打扫干净了，当饭桌的茶几被擦干净，地上也拖过。
不过以她有点洁癖的眼光来看，能改进的地方还有很多。
“妈妈，我打扫的干净吗？！”念念仰着小脸求表扬。
沈莉秋颔首，给予最大的肯定：“念念太厉害了，把客厅打扫的很干净！”
“嘻嘻。”念念笑弯了眉眼，美滋滋的低头吃饭。
沈莉秋也坐下吃饭，吃得差不多，杨有斌才回来。
念念坐在小板凳上捧着脸看电视，有一个可以点播的电视台正在放动画片，她看得挪不动眼。
“把电视关了！”杨有斌一进屋就发难，“不去睡觉看什么动画片！”
念念小小哦了一声，依依不舍去关电视，她故意走的很慢，这样可以多看几秒。
沈莉秋不咸不淡叫住女儿：“念念，你看完这一集再关。”
杨有斌视线扫过来，有一股煞气：“你什么意思？！”
沈莉秋扯了扯唇角：“拢共没几分钟了，念念看完再睡也一样。”
杨有斌气恼地拽住她的手腕，“沈莉秋，你非要跟我对着干是吧？家里我说了算，我让她关电视，她就得关！”
“你捏疼我了。”沈莉秋皱眉扭了扭手腕，“杨有斌，你说话不能心平气和吗？”
“心平气和，你叫我怎么心平气和，你昨天晚上带着念念走了就不回，让我一个人做那么小多龙虾，早上回来也不收拾客厅，这个家是我一个人的吗？沈莉秋，你到底还在发什么神经，还能不能好好过日子了？！”
杨有斌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越说越激动，五官狰狞，很是凶恶。
念念被吓的捂住眼，她好怕爸爸发脾气，瞧见了晚上会做噩梦，呜呜。
沈莉秋敛眸，眼底翻涌剧烈的情绪，她好特么想翻脸。
但还不到时候。
一切的准备工作才刚刚开始，她要离婚必须是一击必中，万无一失，不然会很麻烦。
“我下午还有课，先带念念去午睡了。”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服软她也不愿意，只能采用岔开话题的办法。
杨有斌用力一拉，不肯松开她：“现在就把事情说清楚，沈莉秋，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能嫁给我，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不想着怎么好好过日子，一天到晚跟我唱反调，有意思吗？！”
沈莉秋差点一口唾沫喷他脸上。
杨有斌这种人就是后世网友说的普信男，纯度极高的那种。
沈莉秋深吸一口气，略有些无奈的说：“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一直都有好好过日子，好了，别闹了，下午你也有工作，快去休息吧。”
甭管杨有斌如何激动，沈莉秋不跟他的节奏走就是。
而且吵架这种事，想要吵起来是需要两个人争执，沈莉秋连消带打，根本不和他起正面冲突，杨有斌只能意味阑珊的松开手。
沈莉秋关上电视，带着念念去次卧睡午觉。
念念拱到她怀里，小声的问：“妈妈，是不是因为我没有及时关掉电视，爸爸才生气的？”
小孩不能说完全不懂事，但看问题没有大人那样透彻。
念念还以为爸爸妈妈是因为她吵起来的，满心愧疚。
沈莉秋抱住女儿软乎乎的身子，轻轻拍着她的背：“不是，爸爸是在生妈妈的气。”
“爸爸为什么要生妈妈的气呢？”
因为你爸是个混蛋。
沈莉秋轻叹一声：“睡吧念念。”
她真的不想再说假话了，心累。
这次吵过后，一直到期末考试结束，杨有斌都没有跟沈莉秋说过话。
二人在心照不宣的冷战。
杨有斌在等沈莉秋低头，而沈莉秋根本不在乎这些，她已经把供销社空掉的半边卖场谈下来了，用工资和部分报名费交了房租。
一共有50多个学生报名，基本是初二学生，少量的初一学生。
其中有一半的学生交了学费，只等放暑假，她的培训班就能开起来了。
花两天时间改试卷，统计成绩，第三天发放成绩单，交代完暑假作业，这个学期就彻底结束了。
本来教师福利要晚两天才能算清楚，杨有斌出发去羊城迫在眉睫，他干脆拿了一个大概的钱数，先让会计记着，等算出来到底多少钱，回来后再多退少补。
沈莉秋巴不得他快点走，主动替他收拾了行李，那天天不亮杨有斌就起来了，他仔细拾掇了一番，穿着崭新的白衬衣和西装裤，一脸严肃的接过沈莉秋递过来的行李袋，扭头就走了，没留下半句话。
为了庆祝杨有斌离家，沈莉秋特地在附近的村民家买了只鸡，一半熬汤，一半炒，跟念念吃的满嘴油香。
“念念，从明天起，你和妈妈住到街上去，好吗？”
“要住多久呀？”
“一个暑假。”
念念沉默了，只是住一晚她没什么，但是要住一个暑假，她不是很乐意。
“妈妈，我可以住在学校吗，我想和吴梓涵他们一起写作业。”
沈莉秋摸摸女儿的头：“妈妈这个暑假会很忙很忙，你不待在妈妈身边，谁来照顾你呢？”
念念扭了扭手指，“那我白天可以跟着妈妈吗？我不想去街上住。”
这下轮到沈莉秋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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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第11章 讨厌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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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白天妈妈要去供销社上课，下午还要忙别的事，没法回学校照顾你，如果你待在街上家里，还能跟思雨、思雅姐姐一起玩，妈妈也不用走那么远回学校。”
沈莉秋耐心解释，她相信念念是听得懂的。
念念纠结了一会儿，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念念很乖，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我不想和思雨姐姐她们一起玩……她们不喜欢我。”
沈莉秋忘记这一茬了，上辈子念念也说过类似的话，说陈家两姐妹会抢她的单车，过年哄她一起打牌，将她的压岁钱赢精光，这些事都发生在念念读小学的时候。
可没谁把念念的话当一回事，包括她，只觉得是孩子间的玩闹而已。
“那念念跟着妈妈吧，不过妈妈上午要上课，下午要做卤虾，没时间陪念念玩哦。”
“没关系，念念陪着妈妈就行！”
念念眼睛亮亮的，她不喜欢跟陈思雨她们玩，每次思雨姐姐硬要给她扎头发，扎的特别紧，感觉头皮要被扯下来一样。
而且她不能提意见，只要提出与她们相反的意见，陈思雨和陈思雅就会翻脸，对她恶言相向。
如果她跟家长告状，陈思雨跟陈思雅还会倒打一耙，说念念仗着自己是校长女儿，看不起她们。
念念吃过几次亏，是怕极了与两个表姐相处，宁愿跟着沈莉秋去培训班。
次日一早，沈莉秋收拾了一些要穿要用的东西，带上念念回了街上的家。
三姐和三姐夫是跑公交车的，白天一般不在家，只有陈家姐妹俩在。
沈莉秋刚打开门，陈思雅就溜了上来，好奇的问：“舅妈，你们暑假住这里吗？”
“是呀，这个暑假都会住这里。”
“听说舅舅去羊城了，到时候会不会带礼物回来啊？”
“我也不清楚，要看你舅舅怎么想了。”
沈莉秋准备搞个大扫除，把整个屋子的灰都清一遍，她不想念念遭罪，让她去跟陈思雅去二楼玩会。
也许是这几天沈莉秋有意控制自己的脾气，念念比以前更乐意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她摇摇头，拿起抹布拧干，“我想帮妈妈打扫卫生。”
陈思雅见她们不搭理人，有点不高兴的撇了下嘴，下楼回家了。
一见妹妹回来，陈思雨赶紧问她：“怎么样，舅舅会给我们带礼物不？”
“舅妈说不清楚。”陈思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大高兴，“我觉得舅妈变了，以前她只要一看见我就会给我糖，今天啥也没有。”
“没有就没有呗，等舅舅回来了，跟他要。”陈思雨满不在乎，“你还不赶紧去买菜，等太阳大了，都没人卖了。”
“你怎么不去？”
“我负责做菜，你负责买菜，有什么问题吗？”陈思雨瞪了眼妹妹，“中午爸妈回来吃不上饭，我就说是你偷懒！”
“行了行了，你别有事没事拿爸妈威胁我，恶不恶心啊？”陈思雅气鼓鼓，姐姐真是太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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