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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岁：“……”
总感觉不太靠谱，怎么回事。
但是无论怎么样，她还是被常衡赶鸭子上架了。
临走前，常衡深沉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至此又一别，不知什么时候再见。”
沈岁唇角抽搐了一下：“你想说走好的话就直接一点吧，真的非常危险吗？那我不得完蛋。”
常衡莫名地看着她：“不会的，你尽管去吧。”
从道观出来以后，沈岁吹了声口哨，青鸦载着她，呼啸着往延边飞去。
“我怎么感觉你师父话中有话啊，”苍梧百无聊赖地说道，“不会真要你去修补那座延边结界吧。”
“怎么可能，”沈岁淡淡道，“真要我去的话，就该告诉我延边结界怎么修筑，而不是只跟我说一声。”
“所以，他那边着急把你骗到那边究竟是为了什么。”梼杌也非常地的好奇。
沈岁沉默了一下，然后道：“有他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而且他无法说出口，只能靠延边发生的事情来暗示我。”
“暗示你？”苍梧不太明白。
“他绕着我走了两圈，”沈岁回头，看向道观那一个方向已经遥遥变成了黑点，“这是我们一直以来的一个暗号。”
梼杌咂舌：“这暗号是什么意思？”
沈岁转回头，看向远方，她的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有身则百恶生。”
“事情已经超出他的控制了，他得需要我做出什么来，将事情拉回掌控范围。”
延边，漠月城。
所有的修仙者都汇聚在城中的祭坛前，他们已经困在这座漠月城数月，虽然修仙之躯不必吃喝，但是长时间禁足显然引起了人心惶惶。
按照修仙界的戒令，他们无法对那些普通人动手，可是再这样下去，延边结界迟早要被妖魔界给打开。
到时候生灵涂炭，人间炼狱。
谢晚虞抬起眼，看向站在最高处，背对着所有人，望向漠月城城门的白衣男子，眼神里充满了复杂。
“再这样下去，我们有可能会成为第一批被牺牲的，他们想要用我们的血，来震慑那些试图反抗的普通人。”
“打晕他们根本没用，我都怀疑他们是不是普通人了。”
“所以，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啊，我们总不能在这里耗死过去了，外援似乎也迟迟不到，是把我们放弃了吗？”
“……”
修仙者之中窃窃私语。
而站在最顶端宛如谪仙一般白衣男子仿佛置若罔闻，他就像一尊冰冷的雕像，就这么静静地站在了那里。
直到有修仙者出来维持秩序，这些汇聚到祭坛前的修仙者们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渐渐散开。
“师妹，走吗？”蓝衣俊朗的男子低声问谢晚虞。
谢晚虞定定地看着那道白色身影，她的声音清冷：“不了，你们先走吧。”
蓝衣俊朗的男子张了张嘴，见谢晚虞的目光一直落在那道白色身影没移开，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便跟其他师兄师姐离开了。
修仙者差不多散完了，谢晚虞才慢慢地抬腿往那道白色身影走去。
倒是留下的衍神宗弟子似乎想拦住她，但是沈星阑的声音在此时响了起来：“让她过来吧。”
于是她畅通无阻来到了沈星阑的边上，沈星阑微微侧过头，然后朝着谢晚虞露出一个浅笑：“好久不见，大师姐。”
谢晚虞皱眉，似乎在打量他，又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但是沈星阑也不问，转而收起了笑容，继续看着城门外的黄沙一片。
良久谢晚虞才开口，她说：“你又变回来了。”
这句让在场其他的修仙者听了，只觉得云里雾里的话，可是沈星阑却点了点头，他说：“师姐真敏锐啊。”
“她已经死了。”谢晚虞抿了抿唇，字正腔圆地将这五个字说的非常清晰。
沈星阑疑惑地侧过头又看了她一眼：“我知道啊。”
第163章 能组个队嘛
“她已经死了。”
谢晚虞又强调了一遍。
沈星阑一脸懵看着她，半晌他恍然大悟：“师姐，你这话的意思是觉得我找了跟她很像的人吗？”
谢晚虞默默看着他。
沈星阑随即露出一副震惊的样子：“怎么可能啊，师姐，在你眼里我是这种人？？”
谢晚虞继续默默看着他。
沈星阑：“……没有，真的，师姐，你别这么看我，我真干不出来那种事。”
他叹了口气：“别说跟她长得像了，就算长得跟她一模一样，我也不会，毕竟我爱的是她，而不是她的长相啊。”
谢晚虞看得出沈星阑没有说谎。
所以……谢晚虞向来清冷的声音带上了点诧异：“那你怎么……？”
沈星阑唔了一声，然后诚恳道：“师姐，要不我们俩再打一架吧。”
谢晚虞：“……我还没想死。”
沈星阑撇了撇嘴：“好吧。”
沈星阑主动转移话题，谢晚虞也没必要问下去，她站了一会儿，便无声地离开了。
她走了以后，有一个衍神宗弟子悄悄地走到了沈星阑后边，沈星阑头也不回道：“安排好了吗？”
那个衍神宗弟子低声道：“洛师姐那里已经准备好了，但是有两个突发状况。”
“什么突发状况。”沈星阑淡淡道。
“一个是城外的普通人汇聚越来越多，还有一个是似乎出现了领头，他们似乎把这个领头叫作圣女？”衍神宗弟子小声道。
圣女？
沈星阑微眯起眼，这个称呼真是好久没听到过了，上一次还是在论仙大会的时候，那个南栀是魔族圣女他还真是没想到。
但是他打到魔界大殿时，魔界之主却跟他说，那个南栀非常诡异，可是又问哪里诡异，老头又不肯说。
“先把该做的做完吧。”沈星阑思忖片刻，吩咐道。
“是，宗主。”
等祭坛上只剩下沈星阑一个人，沈星阑的目光却不为所察地望向来时的方向。
“你……会来的吧？”
此时距离漠月城最近的小镇上，一个黑衣女子正在跟一个猎户拉扯。
“大哥，给我个机会，”沈岁诚恳地说道，“我真的没进过山啊，求求了。”
“大妹子，不是大哥不帮，实在是大哥难办啊，”猎户唉声叹气，“你这路线画的不就是咱们拂阳镇跟漠月城在几十年前就废弃的一条来往商路吗，那儿现在已经是非常荒芜了，根本走不了人。”
沈岁眼珠一转，撒开手，然后朝这个猎户比了个数：“五十颗下品灵石。”
猎户立刻喜笑颜开：“哎，大妹子，要我说这活确实得找我，这拂阳镇啊，除了我还真没啥人能带你走那条废弃的商路了，但是我熟啊，遥想我爷爷当年啊，那可是拂阳镇数一数二的猎户……”
沈岁打断了他：“现在可以出发不。”
猎户连连点头：“当然可以。”
沈岁想了想，然后似笑非笑道：“等等，我突然改变主意了。”
猎户有些着急，以为沈岁是改变不想给他五十颗灵石的主意，没等他说什么，沈岁打断了他的话道：“你应该认识不少人吧，能不能组成一个比较大的商队。”
猎户愣了愣，然后沈岁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看你找的人有多少，越多，你们就每人就能拥有跟你们人数一样多的下品灵石，另外你带路我多给你前面答应你的五十颗下品灵石怎么样。”
猎户颤抖着嘴唇，显然非常的震惊，但是他很快就回过神，打着哆嗦问沈岁：“什么时候出发。”
沈岁微眯起眼，看向日上三竿的太阳，回道：“刚入夜吧，我在废弃商道的那个口等你们，这是答应的五十颗下品灵石，也当是定金了。”
猎户接过灵石袋，然后嗷了一声，直接往拂阳镇的集市里边冲。
沈岁默默看着他一晃眼消失，忍不住唏嘘道：“这么激动吗？”
然后沈岁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下，便走向不远处的包子铺。
“来两个肉的，三个菜的，然后再来一碗粥。”沈岁直接坐在了矮桌边，熟练地开始点了起来。
等到包子铺铺主将包子端了上来，热气腾腾的包子令人不由心情大好，沈岁拿起一个肉包，撕开又软又香的白面皮，便有鲜美的肉汁流淌了下来，沈岁咬了一口，白面皮跟肉在她嘴里直接爆了汁。
沈岁非常惊艳：“这也太好吃了吧。”
等吃饱喝足以后，沈岁便慢悠悠地往山林那边走去，此时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跟在了沈岁后边。
“有人跟着你，”苍梧说道，“你不把人解决吗？”
沈岁似乎很是惬意：“他是修仙者，还是妖魔？”
“没有灵力的普通人。”青霜的声音响了起来。
沈岁不以为意地往前走：“那就没有理由对他出手了，如果他非要跟来的话，商队的人越多越好呢。”
“你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组商队？”梼杌很是不解。
沈岁嗯哼了一声：“你们没发现这个奇怪的点吗，明明是离漠月城最近的小镇，却连漠月城那里发生了什么变故都不知道。”
“……只有普通人不清楚？”
沈岁拨开了灌木丛：“是的呢，想要解决问题，那么就要了解问题的本质，比如那些算命的为什么能操控普通人的自我意识呢。”
苍梧想了想：“有实力？”
梼杌：“苍梧……就算我是剑灵，我都不得不说你这个回答可真有够随便的。”
青霜非常无奈：“要真有实力的话，那么大费周章地转移这些普通人到漠月城做什么，还不如直接挟持漠月城里的修仙者呢。”
沈岁刚好踩在了一根枯树枝上，发出了一点响动，也遮掩住了她低笑了一声：“所以说啊，这也是他们的目的之一，普通人之所以能被他们操控，那是因为他们对普通人的欲望进行了深入化，然后给他们暗示，那就是他们在完成一件事后，就会达成自己的欲望，尽管过程很惨痛便是了。”
“……真是荒谬。”苍梧啧啧道。
第164章 商道出发
“荒谬是对的，但是欲望一直存在，”沈岁停了下来，她伸出了手，举过头顶，刚好遮住了一束照在她眼睛的阳光，“哪怕是我也不例外。”
“所以，他们利用了欲望，达成了操控普通人自我意识。”青霜如此总结。
“那组商队的目的是，想让没有被操控的普通人去解救那些操控的普通人吗？”梼杌疑惑道。
沈岁将手放了下来，然后往前走去：“怎么可能，别说能不能做到，光是想想就觉得，
“哇——好可怕啊——”
此时的梼杌正横在那个鬼鬼祟祟跟着沈岁的人脖颈上。
沈岁懒洋洋一边回过头，一边说道：“虽然早就知道你一直跟在我后边，但是我不是很想管，可又觉得你跟……？”
沈岁愣住了。
她的目光清晰地倒映着来人，而这人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她，他说：“我前面听到你要组商队去漠月城，我可以去吗？”
沈岁张了张嘴，但很快又闭上了，然后她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
她现在思绪有点混乱，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沈岁上下打量他了一下，现在已经完完全全成为普通人了啊。
“你去那里做什么。”沈岁露出一副警惕的态度，问道。
他小声地说：“因为我的夫君前段时间出门……反正他莫名其妙来这里了，我想找他，但是去漠月城的主路线我无论怎么走，都依然在原地打转。”
“因为去漠月城的几条主路都被设置了迷阵。”沈岁慢慢道。
他啊了一声：“你……竟然知道吗？”
沈岁端详了他片刻，她当然明白他的话意思是她竟然知道迷阵什么的，反正不是一个普通人知道的东西。
沈岁哭笑不得，但叹了口气：“我这剑都横在你脖子边了，你觉得呢，说实话，我都差点认不出你了。”
他很是疑惑看着沈岁：“你认识我？”
沈岁微笑：“这么多年不见了，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盛祈年。”
他歪着头，似乎陷入了沉思。
沈岁也不打扰他思索，就笑眯眯地看着他，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惊叫了一声，然后不可思议地看向沈岁：“你……难道……”
沈岁却跟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请千万不要说出来啦，我现在已经叫这个名了。”
他赶忙点了点头，灰暗的眼眸立刻点亮了一簇光亮。
两人一道往废弃的商道走去，沈岁笑着说道：“季如安，看来这些年过的挺好啊。”
季如安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嗯，前两年被废了以后，感觉一下子轻松了，想来我还是适合做一个普通人。”
“你的夫君是……”沈岁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问道。
“只是一个普通人啦，”季如安知道沈岁的问话背后的含义，因为沈岁算是经历过他一段比较灰暗的经历，“回到人界以后遇到的，他对我很好。”
“那很不错耶，”沈岁点了点头，“其实看你的样子，这气色跟当时我见你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季如安高兴地说真的吗。
好友相见的气氛一下子融洽了起来，就在这时，季如安叹了口气：“说实在呢，我当时还不敢相信呢。”
沈岁知道他在说什么，她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其实现在的我也跟死了差不多。”
季如安有些犹豫，但还是下定决心，又很轻地说道：“其实普通人也挺好的。”
沈岁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季如安误会了什么，她只能哈哈大笑着，然后拍了拍季如安的肩膀：“我当然喜欢当个普通人，但是有时候很多事情不如自己意，是吧。”
最后两个字，她没有用疑问语气，也没用征求语气，而是用了非常肯定的语气。
只不过这句话，季如安不难赞同。
“那你去漠月城做什么呢。”季如安问道。
沈岁耸了耸肩：“我不去漠月城，只不过必须要经过漠月城，我要赶去延边啊，漠月城是必经之路，只能说那群蠢蛋把路全都堵死了，再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很多人发现人口失踪的端倪了。”
季如安也不知道她口中的蠢蛋骂的是谁，他有些震惊：“有很多人失踪吗？”
沈岁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跟你夫君情况差不多，莫名其妙来了漠月城。”
季如安低下头，似乎陷入了沉默，但是很快他就抬起了头：“你应该需要我吧。”
沈岁露出一个微笑：“当然。”
就在这时，她的笑容突然微微凝滞了一下，随即补充道：“漠月城内有很多宗门的修仙者，我可以给你伪装一下，想必你应该不想徒生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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