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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斯年凑近一步，声音放得很低，“湛哥，感应到植物变种人了吗？”
“暂时没有。”江湛摇摇头，“这地方不小，我现在只能感应到边界处的人。”
“那就先进去再说。”乔瑜拉了拉江湛的手，“不急。我们慢慢找。”
四人继续前进了没多久，直到眼前的光线又开始变得有些暗时，才看到了江湛刚刚所说的“边界”。
令人惊讶的是，这里居然也有防护栏。
只是没有钢门和守卫，看起来像是低配版的幸存者基地防御系统。
“看起来好像还不赖啊。”程斯年揉揉鼻子，面上闪过一丝惊奇，“这配置，都能算是个小型的幸存者基地了吧？”
“正常。”乔瑜挑挑眉，“要想在这种密林里生存，肯定要有点防御手段的。走吧，进去看看。”
大门前面错落有致地摆着五六排尖尖的钢叉，人类可以轻易绕过去，看起来应该是为了防御异种的。
四人绕过钢叉，进入了大门，发现门里面的左侧边放着一个简易的铁皮房子。
房子里有几个男人正围坐在一起打牌，听见有人进来，漫不经心地抬头看了一眼。
但当看见乔瑜几人的脸时，那几个男人的眸光明显一亮，彼此交换了两个眼神之后，很快就有一高一矮两个男人走了出来。
高个子男人比较年轻，看起来也就三十上下。矮个子男人瞧着年纪稍长一些，约莫能有四十多岁了。
“几位看着有点面生啊，第一次来？”那个高个子男人眼睛在四人脸上扫了一圈，率先问道。
程斯年往前走了两步，看似不经意地遮了遮两人放在他身后的视线后，才伸出手笑着答道：“是啊，两位兄弟怎么称呼？”
“叫我明子就行了。”高个男人握了握程斯年的手，又冲着一旁的矮个男人抬了抬下巴，“这是老韩。”
“哦哦，原来是明哥和韩哥啊。”程斯年说着，又去跟那个叫“老韩”的矮个男人握了握手。
“看你们这样子，是来找黑市的吧？”老韩跟程斯年握了握手，笑容很是和气。
“诶哟，您这都能看出来？”程斯年挑挑眉，脸上摆出一副吃惊的模样。
“我们好歹也在这待了快俩月了。这点眼力见儿还是有的。”明子将话头接过来，微微笑了笑，语气中有些得意，“你们想买啥？说不定我们还能给你们指个道儿。”
“嗯？”程斯年闻言眉心微微蹙了蹙，“听您这意思……这黑市还不止一个？”
“当然不止一个了。”明子侧过身，冲着远处抬了抬下巴，“看见那牌子没，那就是南黑市。”
说完，明子便又转了回来，眉心也蹙了起来，“你们这是什么也没打听就直接来了啊。”
程斯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确实，明哥。我们没怎么打听，要不您和韩哥受个累，给我们讲讲？”
明子和老韩闻言对视一眼，眸中突然都闪过一丝精光。
“行。咱们能碰上也是缘分，那我们哥俩就跟你们说说。”
明子一脸“谁叫我们仗义呢”的表情，声音都抬高了不少。
老韩也点点头，态度很是礼貌地问道：“那我就先问问几位，是想买点什么呢？还是纯粹就是猎个奇，想来看看热闹？”
程斯年闻言，心思微微一动，脸上蓦地便露出了一副“你懂的”的模样，“二位，我们听说这黑市上什么都能买到，甚至连人都能买到啊。”
“不知……是怎么个买法？”
第204章 难度加大
老韩闻言，眼珠微微动了动，但面上却还是一脸和气的笑容，缓声道：“原来几位是来找‘奴市’的啊。”
“奴市？”
程斯年轻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却有些反感。
“是啊。”名字在一旁接话道，“就像古时候的奴隶一样。只要你买回去了，那就是你的东西了。随你处置。”
“所以被称为‘奴市’。”
“怎么，你们连这个都不知道啊？”明子眉心又蹙了起来，“你们不知道还特意来找‘奴市’干嘛？基地里头不是能雇人吗？”
程斯年闻言，脸上又重新挂了笑，“知道能买人，只是没听说过‘奴市’这个名儿罢了。头一回听，有点没反应过来。”
“而且我有点担心……这个价格上……”
老韩看着程斯年一副囊中羞涩的模样，不由得又看了看四人身上干干净净的衣服和白皙细腻的脸。
这看起来……也不像是没晶核的样子啊？
程斯年察觉到老韩打量的目光，扭捏地扯扯衣角，“韩哥别看我们穿的光鲜亮丽的，其实我们都是敢挣敢花的主，晶核到手里就没了，存下来的实在不多……”
老韩见状面上露出一丝恍然，“那倒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只要你们不想买高端货，应该也用不了多少钱。”
“高端货？跟普通的有什么区别吗？”
“那区别可大着了。”明子咧嘴笑了笑，语气中略带着一丝嘲讽，“高端货啊，只怕你们买得起，却养不起嘞！”
“明哥这话是什么意思？”程斯年挑挑眉，“既然是奴隶，主人吃什么他吃什么便是了，怎么还有养不起这一说？难道他还有权利挑？”
明子闻言有些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看来你们真是一点行情和规矩都不懂啊。老韩，你跟他们系统讲讲，我最懒得解释这些麻烦事了。”
“行。”老韩还是那副和气脸，对明子不耐烦地态度和颐指气使也丝毫没有在意，笑眯眯地对程斯年解释道：“小兄弟，我们说的‘高端货’，可不单单是指那种模样好的花瓶啊。绝大部分高端货，都是指那些能力很强的异者或者变种人。”
“你也知道，像那种异者或者变种人，肯定是不缺生存手段的，所以几乎是不可能自愿卖身当奴隶的。他们啊，要么就是被拐子拐过来的，要么就是被家人或者朋友卖过来的。”
“既然不是自愿的，那肯定就不好控制。要想让他们听话，那就肯定得用点手段。”
程斯年闻言抿抿唇，“所以……你的意思是……有办法能控制他们？”
“孺子可教也。”老韩依旧笑眯眯的，“虽然高端货会比低级货贵点，但也不至于贵到一般人买不起的地步，但要想一直控制他们，就必须一直在卖家手里买药。所以刚刚明子的意思就是，即便你们买得起人，也不一定能一直买得起药。”
“居然还有这种药？”
程斯年的眸光闪烁，乔瑜的面色也沉了沉。
好像自从他们发现明霞山上那些士兵中药开始，事情就逐渐向着一个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在前世，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药。
即便这些药前世也是兴起于G市的，但就按照G市与B市之间的往来密切程度，没道理B市中听不到一点消息。
更何况她前世在B市一直待到末世第四年，如果真的有，她不可能一点都不知情的。
现在这种情况，只能证明，这种药前世并没有被研制出来过。
她知道自己重生之后所做的一些事情可能改变了预定的轨迹，所以会产生一些影响。但没想到，会影响到这种程度。
这种未知的感觉对于乔瑜来说非常糟糕。
如果很多事情都脱离了她的掌控，那么韩铭会不会……也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控呢？
这边乔瑜的思绪百转千回，那边的程斯年还在继续跟老韩沟通。
老韩看着程斯年惊奇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当然。不然买家又怎么能放心地购买那些高端货呢？”
“也是。”程斯年笑笑，“今天可是多谢韩哥和明哥了，不然我们恐怕到现在都还像是无头苍蝇一样。”
明子闻言，脸上闪过一抹笑，立刻接话道：“好说好说。”
老韩倒是没说什么，只是依旧笑眯眯的，微微点了点头。
程斯年见两人面上的神色都还算好，便继续问道：“那韩哥、明哥，刚刚你们说黑市有很多个，那两位能不能具体说说，都有哪几个？那个奴市又在哪里呢？”
“其实……”
老韩闻言，笑眯眯地刚想张嘴，就被明子直接抢话打断了。
“黑市其实说多也不多。无非就是东西南北四个黑市嘛。”
程斯年看了老韩一眼，发现老韩即便是被打断了，也没有什么生气和不满的神色，只是依然笑着，闭上了嘴巴。
程斯年心中暗忖，看来这个明子，在这里的地位应该还挺高的。
或者说……
程斯年向他们身后的房子里瞟了一眼。
明子的地位在这群人中，还算挺高的。
明子并没有察觉到程斯年探究的眼神，还在自顾自地向他们介绍着：“东黑市，主要是卖一些吃的喝的；西黑市，卖的都是日用品；南黑市……”明子指了指刚刚让程斯年看的那个牌子，“对，就是那个，离我们最近的那个就是南市。”
“南市主要是卖一些武器、二手车之类的。”
“至于你们要找的奴市，就在最里面的北黑市里了。”
“最里面？”程斯年蹙了蹙眉，“离这里很远吗？”
明子拧起眉头想了想，“从距离上看，确实不算近。从南市穿过去，估计还要走个两公里左右呢。”
程斯年闻言眉心蹙得更紧了，原来这里这么大吗？
那个南黑市看起来范围就不算小了，没想到穿过去还要再走两公里。
那他们想找老黑的话……难度岂不是就更大了？
第205章 进入南市
程斯年正思考着，老韩却从兜里掏出四张钢制的小卡片，递给了程斯年。
“韩哥，这是什么？”程斯年接过卡片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发现上面什么字都没有，只刻了一只猫头鹰。
“这是我们的内部证件。”老韩还是那张笑眯眯的脸，仿佛除了笑，他就没有别的情绪了。
“你们拿着钢片去奴市找曹哑巴，他会为你们服务的。”
老韩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他们是第一次来，应该不知道怎么找曹哑巴，便又补充了一句：“曹哑巴就住在奴市最西边的一个铁皮房子里头，红顶的，挺显眼的，你们一找就能找到。”
曹哑巴？
程斯年见明子看着他手上的钢牌，目光似乎亮了亮，心下不由得有了些警惕，“韩哥，怎么……普通人是进不去吗？”
“倒也不是进不去。”明子接话道：“只是你们拿着这名片，能打折。如果你们真要买高端货，那后续的药都能打折的！”
“老韩人好，也是看你们有缘，才给你们的！”
明子说着，还伸手拍了拍程斯年的肩膀，一脸“你们就偷着乐吧”的表情。
程斯年见状便没再推辞，“那就谢谢韩哥和明哥了！”
程斯年将那钢片揣进兜里，然后抬头笑着跟两人道别：“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去看看货了，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再跟两位哥哥好好聊聊！”
“行！”明子咧开嘴，笑着点了点头，“那我们就不送了。不过切记，去找曹哑巴的时候，那四张钢片一定要每人手里拿一张。”
“成。我们记住了。”
程斯年笑着冲两人挥手告别，可转过身来的时候，面上的笑意却是瞬间消失。
等到走远了一些之后，乔瑜才低声问道：“那钢片上被下了药么？”
程斯年自从收了那钢片之后便眉心紧蹙，而且立刻揣进了兜里，像是生怕他们碰到一样。
很难不让她怀疑。
可程斯年却是摇摇头，“不是下药。钢片没什么问题，但那个明子的表情却很有问题。”
明子看到这钢片时，唇线绷直，嘴角却微微翘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这是典型的暗喜。
而且他后来眼中对老韩明显的赞赏之意也非常明显。
可是为什么要赞赏老韩？赞赏他什么呢？
赞赏他帮他们这几个萍水相逢的人打折？
怎么可能？
江湛闻言也开口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乔瑜点点头。
从他们一进大门，房子里那群人的表情变化就让她感到非常不适。
“不过……”乔瑜挑了挑眉，“我倒确实挺想知道那张钢牌有什么用处的。”
“那怎么着？”程斯年也挑挑眉，一脸跃跃欲试，“咱去试试？”
乔瑜眯着眼睛，笑得格外狡诈，“我觉得行。”
要想去北黑市，就要先经过南黑市。
四人根据牌子指示，很快就进入了南黑市。
虽然明子说南黑市是卖武器和二手车的，但是乔瑜四人进入之后发现，其实这里什么都有，只是其他货品的比重偏小一些罢了。
“他们是都住在店里吗？”罗蓁蓁看着路旁一排排整齐的铁皮房子，有些疑惑地问道。
那些铁皮房子门口大多都摆着一个长桌，桌上放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和其他货品。
而透过房门往里看，基本就能看到里面摆放着床、沙发和日用桌椅之类的家具。
“应该是。”乔瑜点点头。
这样看下来，感觉这里跟基地内没什么不同，只是将集市区和居民区完全合并到了一起。
四人在南市中逛了小半圈，出众的外貌惹来不少人的关注。
不少人都在私人背后窃窃私语。
蓦地，罗蓁蓁的脚步微顿，视线也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引了过去。
“怎么了？”
程斯年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目之所及之处，是两个小女孩。
两个女孩一高一矮，衣衫褴褛。小一点的那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样子，大的那个估计也不超过十岁。
她们缩在两个铁皮房子中间的一处狭窄的小铁皮棚子下面，面前的破布上摆放着两把钢刀和一小把不知是什么植物的植物种子。
“姐姐，如果我们今天把这些东西都卖出去了，就能去跟陈阿婆换一块黄油面包了吗？”
小一点的那个女孩子靠在大一些的女孩怀里，满脸憧憬地问道。
“对。”年纪稍大的女孩子声音稚嫩，却很温柔，她用脏兮兮的小手从屁股下的破垫子底下小心地掏出了一小把晶核数了数。
“我昨天跟陈阿婆说好了，六颗晶核买一块黄油面包。只要我们今天能把这些都卖出去，再除去买水的晶核，刚好可以买一块黄油面包。”
程斯年看着罗蓁蓁微微发怔的样子，便明白她应该是想起自己的姐姐了。
“要去看看么？”程斯年摸了摸罗蓁蓁的头发，柔声问道。
罗蓁蓁回过神，有些惊讶地看着程斯年，“可以吗？”
“当然。”程斯年的眼神越发柔和，“我陪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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