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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姐姐，你来上香吗？”
欧阳絮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回道:“对啊，狗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小童也就是狗蛋指指另一边，回道:“我娘在那边卖青菜。”所以他不是一个人的。
他低头看看箩筐里的几只小狗，说道:
“欧阳姐姐，您可喜欢小狗？送您一只。”
欧阳絮好笑，捏捏他的小脸问道:
“你这不是拿来卖银钱的吗？”怎么要送给自己了！
狗蛋声音清脆道:“娘说您是好人，帮过我们，狗蛋要记得回报的。”
欧阳絮目光柔和道:“姐姐以后想养小狗了，就去找狗蛋要。”
说着，她取出些府中自制糖块来，塞到狗蛋小手里，说道:“等狗蛋能读书了，便让先生帮你取个好听的名字吧。”每次和这孩子说话，她都不太想叫出口，这么可爱的懂事儿的孩子，狗蛋这个名字有些配不上他。
狗蛋不明白，欧阳姐姐为什么突然说到他的名字了，可他觉得自己名字挺好的。比村子牛蛋、臭蛋的名字好听多了。不过他娘说了，等明年就会送他去私塾，读书了就能做账房先生了。
欧阳絮带着小书又溜达到其他的地方，看到卖头花儿都小姑娘，又走了过去。那小姑娘看到欧阳絮，远远的就挥着手笑。
欧阳絮走过去问道:“怎么样，买的人多吗？”
小姑娘不住点头:“多，我都卖了好多铜板了。”说着拿起一个自己做的头花，递给欧阳絮。
“姑娘，这个是送您的，我特意做的”。做了好久，这个是她做的最用心的一个，就想着这几日万一就能遇到了姑娘，好送她。
欧阳絮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在自己头上比划了下，问道:“好看吗？”
小书回道:“好看！”她家姑娘最好看。
卖头花的姑娘也开心道:“特别好看。”
欧阳絮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来，上面是几种花样子。
“作为回礼，送你这个。做出来了，可以去城中的铺子里试试！”
卖头花的小姑娘眼泪汪汪，说道:“姑娘，您已经帮了我家好多了。”是姑娘教她做这些头花，她才能挣到银钱，治好了爹爹的腿，娘的病也有钱抓药了，她欠了姑娘好多的恩情，这辈子都还不了了！
“行了，收起来，好好的。”欧阳絮最怕遇到这样煽情的场面，她将东西连忙塞到小姑娘怀中，拉着小书离开了。
这一幕幕，被不远处的王欣然主仆尽收眼底。
王欣然不屑道:“自甘下贱！”堂堂将军府的嫡女，居然和那些下等人混在一起。
小丫鬟附和道:“就是，和些泥腿子混到一起，也不嫌磕碜。”
王欣然转身，抬着下巴往山上去了。她要早些上香去，越早上香，心想事成的机会越大。
欧阳絮买了些农家小食，和小书两个一起分着吃。主仆二人正吃的开心，便听到了墨清风那好听的声音。
“明月～”
欧阳絮转身看去，便见长身玉立墨清风身着深色长衫，正眼角含笑的看着自己。而他身侧是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妇人。老妇人另一侧跟着一个老嬷嬷。
欧阳絮知道，这便是墨老夫人。老人家此时也正含着笑意看着她——手上的油纸袋儿！
欧阳絮一个不好意思，直接脑子不够用的说了句:“您可要用些吗？”
墨老夫人一怔，而后笑道:“好，老婆子正有些饿了。”
墨清风提醒道:“祖母，您不能吃冷食！”
欧阳絮附和道:“对，这个有些凉了，吃了对肠胃不好。”
墨老夫人:“明月还懂医？”竟是直接唤了欧阳絮的小字，欧阳絮直接就松了口气。看来这老夫人挺和善的。
墨清风:“……”。看来不用他介绍了，这两位已经聊上了。
然后，欧阳絮便也扶着墨老夫人的手臂，讲起了老人家要怎么调理身子，什么少吃多餐，什么适当走动，什么多吃些青菜。唠唠叨叨的越说越起劲儿。
墨老夫人听着连连点头，时不时还要问上几句。看着两人相谈甚欢的样子，墨清风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连着他的冷脸也柔和了不少。
觉得走的有些久了，欧阳絮还贴心的提议坐下来歇息歇息。她自己并不觉得累，而是怕墨老夫人累。上香的人为了表示诚心，都是徒步上山的，一气儿走上去，上了年纪的老人还真有些吃不消。
“祖母，我背您上去吧。”休息了一阵儿后，墨清风说道。
墨老夫人笑道:“连上山的这少许劳累都受不得，佛主还怎么会保佑我老婆子。”
欧阳絮:“我觉得，墨清风背您上去，佛主才更会保佑您，祖孙情深也会令佛主动容的。”
墨老夫人:“……”。似乎也对！
然后接下来的上山路上，墨清风便背着自家祖母走一段路，几人再停下歇歇。
走走停停的，终于上了山，进了寺庙。刚入寺中，便遇到了王欣然。
“老夫人，墨大人～！”王欣然笑意盈盈，福身行礼。那动作标准的，一旁的欧阳絮都看呆了！
第27章 表明
王欣然目含秋水般看了墨清风一眼，道:
“墨大人，又见面了。”
墨老夫人看了孙儿一眼，眼中是了然与睿智。
欧阳絮也看了墨清风一眼，面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只得孤军奋战的墨清风，蹙了蹙眉，问道:“又何来？”
王欣然道:“墨大人，果然是贵人多忘事吗？前些时候，欣然才与大人遇见过呢！”笑容恰到好处，端庄又柔弱。
墨清风冷淡道:“本官每日所见之人众多，无关紧要的人，并不能都记得。”只要不坐马车出行，他每日能遇到好多的人，府内的丫鬟小厮，府外的贩夫走卒！
王欣然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端庄，她勉强的露出个笑容。款步姗姗的向着墨老夫人走了过去，伸手想要去扶着。
“老夫人，您累了吧，欣然扶着您。”
墨老夫人脸上笑容不变，只拒绝道:“老婆子还算硬朗，想自己走走。”
王欣然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问道:“您是要上香吧”？
墨老夫人道:“许久不出来了，来佛主这里表表心意。”
王欣然顺势说道:“家中祖母也信佛，可惜身体欠佳，只能欣然代劳了！”
欧阳絮:“……”，这姑娘真行！看看这一副孝顺孙女儿的模样。啧啧！
几人向殿内走去，相继上了香后。墨老夫人对墨清风说道:“你们年轻人出去转转吧！”
墨清风会意，祖母是想要安静的礼佛祈福。他低声向嬷嬷交代了几句，带着欧阳絮走了出去。而王欣然也带着丫鬟跟了出去。
殿外。
“欧阳姑娘似乎与墨大人很熟识？” 王欣然微笑着看向欧阳絮，状似随意的问道。可在欧阳絮看来，她脸上那笑就和画上去了一样，好看是好看，可惜假的很！
“熟啊，我与盛京好多人都熟。”
王欣然笑道:“欧阳姑娘似乎很受百姓们喜欢，欣然很是羡慕呢。”说着还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墨清风。
欧阳絮:“哦～”
王欣然:“！”，这是什么回答，这欧阳絮居然不接自己的话。她看了一眼丫鬟小菊。
小菊立刻说道:“堂堂将军府小姐，和那些下等人混在一块儿，小姐您羡慕什么啊？”声音似乎压低了些，但是也足够几人都听到了。
小书不高兴了，直接骂道:“你倒是高贵，以后下等人种出的粮食别吃，下等人织出的布别穿。”
王欣然也假意呵斥自己的丫鬟，她道:“小菊住口，越来越没规矩。”然后一脸歉意的看向欧阳絮，说道:
“欧阳姑娘，真对不起，都是我平日里太纵着她了，你不会往心里去吧？”
欧阳絮拍拍小书的肩，盯着王欣然看了看，而后又看向她身边的小菊。她嘴角勾起，眼睛微眯。向着那主仆二人所站的地方走去。
王欣然是知道欧阳絮是个爱动手的，她二弟都被揍两次了。她心里有些发怵，本能的向后退着，边退边问道:
“欧阳姑娘，你想做什么？”
欧阳絮身子前倾，低声道:“别在我跟前唱戏，我啊！不——爱——看！墨清风，既然本姑娘看上了，你便抢不走。”
说罢转身回到墨清风身侧，学着王欣然，声音柔柔道:“清风，我想去后山走走，好不好？”说完还冲着墨清风眨眼睛，一下又一下。
被她突然转变的画风，惊呆了的墨清风，终于给出了反应。他耳尖微红，嘴角微弯道:
“好！”
二人默契的转身朝后山走去。据说护国寺后山的景色很是不错。
被戳破心思，又被无视的王欣然，恨恨的绞着手帕，维持了许久的温柔笑颜再也维持不下去了。
“欧阳絮，本姑娘绝不会让你如意的。”
……。
护国寺后山的风景确实很美，秀丽而雅致。不止有松树，还有大量的银杏树。虽然还不是观赏银杏树的最佳时节，依旧是别有一番意境。
身边许是心仪之人的缘故，墨清风心情极好。欧阳絮一路上都没再言语。墨清风轻声问道:“明月可是有心事？”
欧阳絮转身盯着他，直盯得墨清风脊背发僵，她才悠悠开口。
“墨清风……”！
“嗯？”怎么又从清风变回墨清风了！
欧阳絮并没发现他的幽怨，继续说道:
“我啊，可能与其他女子不同，绝不会接受与他子共侍一夫的！”
墨清风轻轻点头，专注的听着。
“所以，你想好了，可是真的要与我在一起。如今你还有反悔的机会！”
墨清风同样看着欧阳絮，目光温柔且认真。他道:
“我亦如是想，得一妻子，心意相通，相携一生！”
欧阳絮突然就笑了起来，她没有看错人，至少如今没有，至于以后，变心的直接扔了就是。
“墨清风～”
墨清风打断道:“明月刚刚唤的是清风。”以后也应该唤清风的。
欧阳絮心道，这人对这个称呼还挺执着的，看在他表现不错的份上，就依了他吧。
“清风，以后再有什么白莲花，绿茶女的，你要自己打发走。”她可不要整日和那些女人斗来斗去的，没意思极了！
墨清风疑惑问道:“何为‘白莲花’、‘绿茶女’？”
欧阳絮:“就是……。算了！我回府后给你写下来吧。”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
墨清风:“好”！他很乐意与欧阳絮多些书信往来。
欧阳絮突然问道:“墨——清风，我们两个这样，算不算私相授受啊？”真没想到，极看重规矩的墨太傅，教导出来的儿子居然总是无视那些规矩。
墨清风笑道:“我会明媒正娶，将明月迎入府中的。”
欧阳絮:“想的美，本姑娘还得看你之后做的好不好。”
墨清风:“定不会让明月失望的。”
……。
出来有些时候了，二人决定回去寻墨老夫人。四下无人时，欧阳絮伸出小指勾上了墨清风的手指，墨清风反客为主，直接握住欧阳絮的手，二人相视一笑。此时，二人之间的感情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墨老夫人和老嬷嬷已经在大殿外等着了，看到两人，老夫人露出个慈祥的笑容，她家孙儿似乎心情很好。
“祖母～”
“老夫人～”
墨老夫人看着很般配的二人，笑问:
“可是饿了？午间护国寺是有素斋的。”
欧阳絮大方道:“嗯，还真有些饿了。”
几人在寺内吃了素斋，又在寺里提供的禅房内休息了一阵儿后，便下了山。
第28章 《白莲说》
临分别时，墨老夫人拉着欧阳絮的手，将自己腕间的镯子，戴在了欧阳絮的手腕上。
“明月，老婆子呀，听你说话就觉得舒心，有机会常来墨府玩儿。”
欧阳絮笑容甜甜的道了谢，并承诺会常去看望老夫人。
被忽视的墨清风:“……”！相处的还挺融洽！本应高兴的，可是有些酸是怎么回事儿？
墨老夫人瞥见自家孙子那有些幽怨眼神，借口累了，率先在嬷嬷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将独处的机会留给了车外的两人。当然那得忽略不远处的小书，才算独处！
墨清风提醒道:“明月不要忘记了书信。”
欧阳絮:“放心，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文采。”
墨清风轻笑出声，他早已见识过了，明明“鸳鸯”更合适，非要用成“官鸭”，纵然他们是同一物！
欧阳絮不解，问道:“你在笑什么？”
墨清风收了笑意，一本正经道:“没什么。”
欧阳絮:“……”，她不信，她觉得这人是在笑自己！
……。
即使不舍，也得各自回府。欧阳絮上了自家马车后，掀起车帘子，冲着车外的墨清风摆手。墨清风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今日笑了多少次！只觉得与欧阳絮在一起的时候，开心是从心底蔓延开来的。
将军府的马车里。
欧阳絮想着事情，有时还傻笑一下。
小书凑近，盯着自家主子的脸瞧了又瞧，打趣道:“小姐，您这都笑一路了，脸上都笑出一堆的花儿了。”
欧阳絮捏捏小书的脸，笑骂道:“胆儿肥的丫头，居然敢打趣你家小姐！”
……。
墨府马车里。
墨老夫人看着望着车外发呆的孙子，笑道:“我的风儿终于像个未及冠的少年了。”
墨清风回神，看着自己祖母说道:
“孙儿多谢祖母！”谢祖母也能喜欢他心仪之人！
墨老夫人道:“祖母活了大半辈子，才明白什么最重要。如今啊，只希望我的风儿能真正的快乐，活的肆意！其他的都不重要！”什么规矩，什么墨府荣光，都是些困住人的枷锁罢了。
墨清风心中酸涩，眼眶微红。诺大个墨府，竟只有祖母一人在乎他想要什么。
……。
回到将军府，匆匆换了衣物，便跑去秦氏的院子，刚进屋门，冲着秦氏晃了晃自己的手腕。
“娘，您看！女儿不止拿下了墨清风。墨老夫人也很喜欢女儿呢？”
秦氏将人拉到自己跟前，摸着自家女儿的手，欣慰道:“只要是个明白人，都会喜欢我家囡囡的。”再没有比她家囡囡更好的姑娘了！不喜欢的，都是有眼疾的！
欧阳絮笑道: “娘，也就您和爹看女儿哪哪都好。”
接着补充道:“还有哥哥和嫂子，还有丫丫……这么算下来，喜欢我的人还真挺多的！嘻嘻～。”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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