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周身气势散发,与生俱来的尊贵与威严扑面而来,压得魏嫣儿突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直到被红羽带人拖出房间,她才猛然回过神,大叫着让她们住手。
“凤青宁,你敢打我,就不怕对不起我九泉之下的哥哥吗!你明明答应了他,要好好照顾我们一家人……”
“本公主的确答应了他。”凤青宁走出房间,挑眉看着被押在回廊上的魏嫣儿,“不过,好好管教,不也是照顾的一部分吗。”
说完,凤青宁下令动手。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红羽和另外一个宫女轮流动手。
魏嫣儿一开始还在叫骂,可二十几个巴掌下来,她脸颊已经红肿一片,痛的说不清话了。
而这时,收到消息的魏母,终于从灵堂匆匆赶了过来。
“住手,住手!”
魏母大喊着冲上前,一把推开了红羽。
“你个贱婢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打嫣儿!”
看到魏母,魏嫣儿一下子又激动起来。努力挣脱开了抓着她的婢女,指着凤青宁对魏母哭喊道。
“娘,她!她打我……”
魏母心疼的扶住自家女儿,扭过头目光恼火的看向凤青宁。
“是你下的令?”
“没错。”凤青宁悠哉点头。
魏母眼底瞬间涌上满满阴沉,“凤青宁,嫣儿可是旭儿最疼爱的妹妹,你怎么能如此狠心对她下毒手!”
灵堂的事情她还没同凤青宁算账,对方竟然又下令打嫣儿,真是可恶至极!
这一次,凤青宁没有错过魏母眼底的刻毒之色。
她曾觉得这个婆婆慈爱温和,虽然偶尔摆些架子,可是对她还是体恤的。可后来她才发现,原来对方一直在背地里面散布谣言,污她名声,甚至诽谤她和男子有染!
拜这个婆婆所赐,自己这个曾经的嫡长公主,到最后成了整个皇城的笑话。
敛下思绪,凤青宁看着满脸质问和指责之色的魏母,“母亲不如问问,她都说了些什么。”
“不管说什么,她是旭儿的妹妹,你都不该……”
话未说完,对上凤青宁那冷淡的目光,魏母心头咯噔了一声。
不对劲,从刚才灵堂开始,凤青宁今日的态度,变化实在太大了些,到底发生了什么?
阴沉着目光想了想,魏母心疼的对着魏嫣儿问道:“嫣儿,你说什么了,惹得你嫂子这般大动肝火?”
“我没有!”魏嫣儿立刻否认,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凤青宁看了一眼红羽,后者立刻开口。
“魏小姐刚才不仅举止无礼,拉扯公主,而且竟然还说,皇上乃是害死驸马的凶手。”
魏母脸色刷的一白。
看着魏嫣儿,见自家女儿没有否认,暗自咬了咬牙,缓和了语气对着凤青宁说道。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嫣儿年纪小,一时失言罢了,区区小事又何必如此计较。”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夫君之事乃是触犯律法,可她却说是父皇害死了他。往小了说,是她胡言乱语,以下犯上。往大了说,那便是整个魏家无视律法,怨恨君王。”
说到后面八个字时,凤青宁语气骤冷。
魏嫣儿忍不住就打了个寒颤,“你,你少在这吓唬人,我就是随口一说罢了。”
“正因为是随口一说,越发证明轻慢皇家的态度。当着本公主的面都能如此随口一说,背地里还不知要说多少忤逆之言。”凤青宁幽幽开口。
“凤青宁你……”
魏母连忙打断了明显有些慌神的魏嫣儿,对着凤青宁干笑了两声道。
“青宁,就算嫣儿说错了话,但你毕竟是她的嫂子,又何必如此追究。再者说了……”
魏母暗下神色,一脸伤心的开口。
“她也是因为突然失了兄长,心头太过难过,所以才会一时口不择言。若你心头对旭儿还有感情,哪怕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你也不该下如此狠手,你说是吗?”
魏母这话一出,红羽看了一眼自家公主。
她从小就跟在公主身边,看得出来,公主驸马的感情很深。现在魏老夫人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想来公主也不会再继续追究下去了。
凤青宁静静的看着面前的魏母,她并未打算立刻和魏家人撕破脸。
一来,上辈子魏家人对她做的一切,她要一桩桩一件件的讨回来,若是现在就撕破脸,虽然痛快,但未免太便宜魏家人了。
二来,就如同她之前所想的那般,不能打草惊蛇,若让魏家人察觉她已经知道了一切,只怕魏长旭更会逃的无影无踪。
只不过,若就这么放过魏嫣儿的话……她可不愿意!
凤青宁叹了口气,神色伤心,“母亲,我对夫君当然是一片真情。”
魏母心底松了口气。
可还不等她说话,凤青宁语气一转,又继续说道。
“但正因如此,这巴掌更要继续打!”
第6章 图谋嫁妆落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魏母紧皱眉头,强压着心头的不满看着凤青宁。
后者无奈地看向魏嫣儿,“嫣儿是夫君的妹妹,我自然要好好护着她。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她刚才的话保不齐会传到宫中。我现在当着众人的面教训了她,她受了罚,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但如果我现在饶了她,万一这话传到父皇耳朵里面……”
凤青宁顿了一下,语气幽冷。
“只怕就不是掌嘴那么简单了。”
魏母和魏嫣儿二人齐齐打了个冷颤。
魏母没有立刻相信凤青宁,“你莫要在这吓唬我们,皇上身在皇宫之中,只要你不说,又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话。”
凤青宁一脸无辜的看着魏母,“母亲难道不知道,我这院子里面的人都是从宫中调来的,其中好有些人听从父皇母后的命令,定期会回宫禀报,我也没办法阻拦。当然了……”
凤青宁顿了一下,故意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若是你们不信的话,惩罚就此作罢。但日后若是父皇追究起来,我就没办法说已经惩罚过,自此向父皇求情了。”
不管魏母和魏嫣儿对于魏长旭诈死的目的知道多少,但现在大夏江山尚且稳固,皇权威严也还足够震慑人心。她不信,魏母和魏嫣儿当真就半点都不害怕!
果然,听了凤青宁的话后,魏母和魏嫣儿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尤其是魏嫣儿,脸色惨白,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后果。
魏母咬了咬牙,心疼的看着魏嫣儿红肿的脸颊,“就算如此,也不必这般下狠手,稍微意思意思……”
“若父皇知道我们联手糊弄他,恐怕更加会勃然大怒。”
“就算你父皇知道了,若是你求情……”
“前几日我才因为夫君的事情和父皇大吵一架,只怕现在父皇根本不愿见我。”凤青宁直接打断了魏母。
魏母噎住了,看了看凤青宁,又看了看魏嫣儿,终于咬牙说道。
“那便打吧!”
“娘!”魏嫣儿瞬间急了。
“嫣儿乖,忍一忍。”魏母连忙安抚道。
凤青宁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看了红羽一眼,眸光中的意思很明显,重重的打。
红羽看懂了自家公主的意思,虽然心头疑惑,但还是扬起了手,对着重新被抓住的魏嫣儿,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打了下去。
重重的巴掌声伴随着魏嫣儿的呼痛声,不断响起。
魏母急的直跺脚,却又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等到五十个巴掌打完时,魏嫣儿脸已经肿的如同发面馒头般,上面透着清晰可见的指痕。嘴里面满满的都是血腥气,张了张嘴,最后直接吐出了一大口血沫。
“嫣儿!”魏母惊慌大叫,连忙让人扶魏嫣儿回去休息,同时抓紧时间请大夫。
“现在你满意了吧!”魏母留了下来,语气恨恨的看向凤青宁。
“母亲这话的意思莫不是在怪我?可刚刚是你亲口说继续打的。”凤青宁神色委屈。
呵,一边害怕出事,接纳了自己的意见,一边又要将这笔账算到自己的头上,还真是无耻。
“我……”魏母又是狠狠一噎,脸色阴沉的看着凤青宁。
后者平静的迎着她的目光,似乎所做的一切,真的都是为了魏嫣儿着想。
魏母没看出什么问题,可今日灵堂的事情,已经让她心里存了火气。此刻再看着凤青宁这模样,心头那叫一个不痛快。
不行,灵堂的事情虽然没能谋划成功,可也不能让凤青宁就这般轻轻松松的躲过。
现在若不拿捏住凤青宁这个长公主,日后怎么让她替魏家谋好处!
想到这儿,魏母眼珠一转,心里又有了盘算,再开口时已然放缓了语气。
“青宁,刚才是为娘太着急了,说话有些过火,你莫要见怪。”
看着变脸迅速的魏母,凤青宁压下心头的讥讽,笑着开口:“母亲说的哪里话,我怎么会怪您呢,毕竟……咱们可是一家人。”
这可是魏母之前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如今这冠冕堂皇的假话,也该轮到她来用一用了。
听到凤青宁这般开口,魏母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得意,随即又皱眉叹气。
“青宁,既然是一家人,那为娘也就不说两家话了。刚刚操办完旭儿的丧事,再加上之前各种打点,如今府中银钱短缺,你看……能不能先把你的嫁妆拿出来应应急?”
凤青宁好歹是长公主,嫁妆单子她看过,实在是令人眼热。
既然她不肯出钱出力安抚那些亲戚,便索性将她的嫁妆弄到自己手里面,这样才更加稳妥!
红羽听到这话,忍不住皱眉,“老夫人,奴婢斗胆,这只怕有些不妥吧。”
公主才嫁进来不久,又新婚守寡,魏老夫人不想着怎么安慰公主,让公主在魏家住的踏实,居然这么快就惦记上了公主的嫁妆?
而且,之前驸马入狱,各种打点,明明都是公主出的钱,她瞧着魏家从头到尾都没掏多少银子。
魏母冷漠的扫了一眼红羽,“我在同你们家公主商量,这是魏府,轮不到你随便插嘴。”
“老夫人说的没错。”凤青宁看向红羽,“莫要胡乱插嘴,更何况既然是一家人,那又何必这般生份,银子放在一起用便是了。”
“说的没错!”魏母立即应声,眼底透着贪婪的精光。
红羽皱着眉头,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自家公主,但最后还是低头认错。
“青宁,那为娘现在就让人来清点嫁妆,尽量折成银子来应付府中花销。你放心,娘绝对不会让人铺张浪费。有你这么个好儿媳,是我们魏家的福气。”
魏母一扫刚才看到魏嫣儿挨打时的阴沉脸色,笑得慈眉善目。
凤青宁同样满脸笑意,“母亲,不用如此麻烦,嫁妆又多又杂,清点起来实在太费时间了。”
“那你的意思是直接搬走?”魏母眼底的贪婪几乎要压不住了。
凤青宁悠悠摇头,“嫁妆里有哪些东西,值多少银子,红羽最清楚,她在宫中专门学过,可是管账的一把好手。所以……”
凤青宁微微一顿,看着魏母开口。
“直接让红羽接管府中的账房和库房即可。”
第7章 谁说我是来道歉的?
魏母的笑径直僵在了脸上。
什么意思?
凤青宁这是不仅不愿意拿出嫁妆,还要把整个魏家的银钱都攥进掌心里?
“青宁,这只怕是不合适吧。”魏母僵硬一笑。
这绝不可能,若是账房和库房都交到了凤青宁的人手里,这些天来花销多少,还有魏家目前的家财情况,岂不是一目了然!
“没什么不合适的,红羽的管账能力可是连母后都夸奖过的,交给她母亲您就放心吧。”凤青宁余光扫了一眼红羽。
后者疑惑的看着自家公主,她虽学习过一些账务,可远远算不得精通,而且皇后娘娘也从未夸奖过她,公主这是……
可注意到凤青宁唇边的笑时,红羽顿时反应过来,立即开口。
“老夫人您放心,奴婢一定会好好管账,绝不会出任何差错,而且奴婢也不需要额外领月钱,府中账房先生的那份银钱也可省下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红羽,事不宜迟,你今日便去账房交接吧。”凤青宁笑着吩咐道。
“不行!”魏母连忙阻止,脸上的神色差点挂不住,咬牙皱眉看着凤青宁,“青宁,你若是不想交出嫁妆大可直说,又何必要如此拐弯抹角。”
“母亲这说的哪里话,我不是已经答应了吗,只是嫁妆清点太复杂。相反府中既然已经没了银钱,交接起来肯定更加容易些。”
凤青宁微微蹙眉,顿了一下,继续开口。
“而且刚才母亲不是也说,都是一家人,银子统一花销就好。既然如此,又何必还要去分谁管账。难道说……在母亲心里面,本公主这个儿媳始终是外人,连带着我带来的人也不可信?”
说到这儿,凤青宁的语气明显冷了下去,透着一股子浓浓的失望,“若是如此,那我也不必继续呆在魏家惹母亲烦恼,我们就此一刀两断算了。”
魏母面色一变,忙开口:“为娘自然不是这个意思。”
若是现在就和凤青宁断了关系,岂不是捞不着半点好处了。
“那母亲是同意红羽管账了?”凤青宁紧跟着问道。
魏母又是一噎,心头如同吃了死苍蝇一般,可话说到这份上,自然不好再一口回绝,她咬牙努力扯出一点笑意。
“好孩子,这件事情让为娘再想想,毕竟也不急在这一两日。”
凤青宁自然知道,不可能现在就能让魏母交出府中财权,看着她这模样,悠哉挑眉。
“好,母亲慢慢想,不急。”
反正她的嫁妆,连一个铜板都不会再给魏家。
没能达成目的,魏母咬牙切齿的离开了。
解决了魏家母女,凤青宁没有再耽搁,立刻带着红羽入宫。
半个时辰后。
皇宫门口,马车停下。
看着眼前巍峨的宫门,凤青宁心头酸涩不已。
上一世,与父皇母后决裂后,她足足有七年时间,未曾再踏进过这宫门。
而她最后一次来这儿,是被魏长旭下令砍断了手脚,像拖街边野狗一般,拖到了此处。然后……亲眼目睹,父皇母后还有她的亲弟弟,被乱马踏成肉泥!
“公主,您怎么了?”红羽的询问声响起。
凤青宁回过神,克制住情绪,摇头开口:“没事,我们抓紧时间,赶紧入宫。”
可话音还未落下,便看到自宫门迎面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凤青宁猛地一颤,目不转睛的盯着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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