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主任是听过陈惟朔这个名号的,再加上陈家本身不简单,现又出了个他。一时间说话也带着点讨好:“陈总,接下来咱们去下一个科室看看?”
陈惟朔本能应了声,抬脚朝前人指引的方向走去。可没走几步,脚步突然停下:“先失陪一下。”
张主任也察觉到陈总的心不在焉,失笑摆手:“陈总您先忙。”
这边谈论声并不小,冯璇听到立马凑到身前:“怎么了?要走了吗?”
陈惟朔侧身看了眼,散漫的气息夹杂着神秘:“没事儿。”
冯璇脑子转的快,从小是个不安分的主。此时听着身旁男人的话,一副都懂的模样挑了下眉:“行,那我先跟着张主任在前面等你。”
男人点头,眼神移到医生身上温声说了声“抱歉”。
江桐医院在国内很有名,其住院部也是极为大。
想到刚刚那道不太真实的身影,以及女人淡漠躲闪的眸色。好像回到了以前,不同的是中间隔着汪洋。
等找到程纾的时候,她正在被雨雾打湿的窗台前,豆大的雨滴扫下发出嘈杂的声响,却又让人觉得周围很静。
她只穿着一件大衣,散下的长发落在身后。紧抿的薄唇,低垂的眸色,将这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又孤寂。
望着眼前这一幕,陈惟朔不禁放慢脚步,缓缓走到身后,将早已备好的外套轻轻递去:“不冷吗?”
那一刻,大脑随之宕机,周遭的一切全然停下,就连外面淅沥的雨幕也随着静止。
程纾下意识转过身,看清眼前男人的时候,一时间竟忘了说话。
蜷起的指尖暗暗收紧,她没想到陈惟朔会追过来找她。
她垂下眸,眨着眼掩饰着刚刚的慌乱,随后不动声色地向后挪动了一步:“你怎么来了。”
疏离又客套的一句话,好像他们只是几日不见的老同学。
陈惟朔微敛着眸色,站在原地不动,将外套再次往前递了递:“冷,披上吧。”
窗外的雨水一下又一下的砸着,好似要冲破眼前牢笼。
程纾小幅度摇头,平静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不用。”
四周静了几秒,男人漆黑地眸色直直落在她身上,温声道:“不是最怕冷吗?”
垂下的指尖紧紧扣着手心,程纾淡然朝一旁望了眼:“那是以前…几年前了。”
江桐就这么大,她想过有一天会和陈惟朔重逢,可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这么多年,他和之前一样,散漫中多了一丝成熟,从第一眼举手投足间都显露着矜贵二字。
而她,依旧没什么变化。
陈惟朔听出其中之意,也没强求。
沉默片刻,蓦地开口道:“哪里不舒服吗?”
程纾摇头否认,这种窒息的感觉让她想要逃离,道:“我还有点事,下次聊。”
说完不等男人回复,她便抬脚准备离去。
看着女人将要离去的背影,陈惟朔忽然开口:“程纾。”
迈出的脚步稍顿,恍惚的神情早已出卖的她。
她没回头看,而是望着窗外两人的身影。
男人身影被拉的很长,唇角上扬,可却没有一丝笑意。
“这么不想见我?下次又是什么时候?”
雨势丝毫不见小,窗外依旧倒映着两人身影,此时他们像是各种言情剧里的男女主久别重逢。
可程纾知道,她不是女主。
她微侧着身子,轻笑:“没有不想见你,只是我真的还有事。”
话落,她头也不回的离去。
偌大的廊道除了雨水声,似乎还回响着这一段话。
陈惟朔低眸望着手里的衣服,自嘲似的扯了下唇角。
他宁愿她没有解释,也不愿像现在这般疏离客套。
程纾刚走到拐角处便瞧见在一旁等着的陈婧文,瞧那副架势,不用想也知道刚刚她躲在这里看完了全程。
“姐…”陈婧文张唇叫着,视线却仍控制不住地往后面忘了眼:“他来找你和好的吗?”
窗外雨幕仍没有要减小的意思,好似要将这座城市淹没那般。
程纾缓缓停下脚步,视线落在窗外霓虹的倒影,语气淡然:“没结果的事情,再来一遍,答案还是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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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第3章 暗潮
程纾不记得和陈惟朔怎么稀里糊涂开始的,只知道当时的她,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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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十月,临到傍晚时空气中弥漫的暑气也渐渐消散。
江桐地处偏南,夏季酷暑偏长,尤其是将要与秋天过渡的时候,闷湿的气息很是压抑。
“我快要受不了了,怎么偏偏这时候停电。”隐忍许久的曲夏如忽然从床上下来,随手从桌面上拿过书本疯狂地扇着风,忍不住抱怨着:“真的好热啊。”
寂静的宿舍,她这一嗓子显得极为突兀。
江桐大学待遇极好,四人宿舍,里面各种生活设施应有尽有,冬天也不用和其他人抢热水。
程纾默默取下耳机,再次打开群通知看了眼:“说是六点通电。”
曲夏如瞧着好友淡若的模样,要不是额头上覆着一层薄汗,她可能真以为热的只有她。
她走上前,胳膊撑着桌角:“这么热,你是怎么看的进去电影的?”
程纾拔掉耳机,又将声音调小了点,如实道:“没看进去。”
曲夏如被好友的坦然明显噎了下,她“啊”了声,随手扯了张凳子坐下,边看边说:“这电影我记得你军训的时候就看过了。”
程纾小幅度点头,轻声道:“也没什么可看的,而且每次看这个,都能发现以前不知道的小细节。”
她这个人从小恋旧,喜欢的东西会一直珍藏许久,喜欢的电视剧和电影更是会重复刷上许多遍。
“这么好看啊?那回来我也看看。”曲夏如说着,转过身朝其他空床位看了眼,问:“她们两个呢?这么热的天去哪了?”
程纾说:“参加社团活动去了。”
“真惨。”曲夏如啧啧摇头,起身从桌上拿过几张表格:“程纾,你陪我去趟导员办公室呗,我把这个交给他,然后咱俩一块儿吃饭去。”
说这话的时候曲夏如特别不好意思,毕竟现在这个天气,能跨出还残留着凉风房间需要极大的勇气。
曲夏如这个人很机灵,做起事来也很麻利。再加上她人缘好话又多,入学第二天辅导员便让她当了临时班长,这期间有什么事大多都是她在转达。
瞧着时间也差不多,程纾没多想,点头应了声“好”。
因是刚开学再加上停电的原因,此时学校里行走的人随处可见,尤其是林荫斑驳的道路上,路旁两边的凳子几乎座无虚席。
宿舍距离政务楼并不远,两人绕小路走了不到十分钟便已经到了。
偌大的办公室只坐着三位老师,而另一位老师桌前还坐着一位男生。
男人背对着他们,弯曲的双腿不难看出个子很高。此时他只穿着一件单薄松垮短袖,微风吹拂衣摆随着摆动,身体线条隐隐显露。
他微弓着背,姿态懒散,双手随意搭落桌面,清瘦的手臂青筋凸起,尤其是缓缓转动的手骨。
寂静的办公室,除了书本翻页的声音,便只有两人刻意压低的声音。
而他一边听着面前老师讲话,一边像是在写着什么。
极其散漫。
程纾一眼便认出了男人的背影,太过熟悉。
曲夏如轻轻敲了三下门,随后听到一声很轻的回应,便拉着程纾走了进去。
习惯了室外的闷热,刚踏进办公室时裸露在外的肌肤隐隐不适。
“老师。”走到导员面前,曲夏如把提前准备的文件放在桌面上:“这些都整理好了,其他同学的信息我来之前发给您了。”
她们导员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性格很好,经常与她们开玩笑请吃东西。刚入学时因为头发过于稀疏,被许多同学误以为导员已经五六十了。
“行。”导员乐呵呵的应了声,抬头时瞥见身后站着的程纾,皱眉想了几秒,又道:“程纾是吧。”
突然被老师叫名字,程纾本能反应似的小步上前应了声。
“正好。”导员说着从抽屉里面又拿出几张表格:“你们两个等会儿有事儿没?没有帮我把这个填一下。”
程纾接过看了眼,见内容不多便点头:“好。”
导员从笔筒上面找了两只笔递给她们,又指了下对面空着的位置:“坐那里写吧,正好凉快凉快。”
程纾朝那个方向望了眼,这个位置正好背对着他。
她抿了下唇,余光朝男人方向看了眼,便坐了下来。
曲夏如刚坐下,整个人很是惊讶,睁大眼睛低声道:“后面那个是陈惟朔哎!”
说着,她转过身朝后面看了眼。望着好友的动作,程纾也顺着看了眼。
男人逆着光,半边脸正好被阴影遮挡,只露出另一半线条明显的轮廓。
他神情淡漠,像是想要结束这一切。
“果然,帅是种感觉。”曲夏如转过身感叹着:“不过他怎么在这里?我记得他们班班长不是他。”
程纾摇摇头:“不知道。”
“他长得可真好看啊,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他。”曲夏如说:“怪不得刘念这么馋他。”
刘念是隔壁院系的女生,入学前就很有名,军训第三天在大庭广众之下对陈惟朔表白。当晚起哄的人很多,再加上陈惟朔长相优越,讨论的人越来越多,陈惟朔也跟着在学校出了名。
办公室忽然完全静了下来,就连身后压低的谈论声也完全消失。
程纾眨着长睫,盯着笔尖,小声提醒道:“别说了,小心被听到。”
曲夏如也反应过来,连忙点头不再说话。
大概过了将近五分钟,身后忽然传来凳子摩擦地板的声音,随后一道淡然地声音传来。
陈惟朔从下面抽出一张:“这签名?”
身后老师“嗯”了声,过了几秒,又道:“行没事了,你走吧。”
曲夏如听到动静立马转过头,边看边叫着好友:“程纾,陈惟朔走了。”
男人步伐不算快,程纾回头的时候只看到门边半边身影,颀长的身形好似完全融入落日阳光中,下一秒便消失。
只隐隐约约,像是听到男人说话的尾音。他像是轻笑,淡淡道:“行,那我在这等你。”
程纾低敛着眼眸,紧抿着唇缓慢收回视线。
对面导员瞧见这一幕,笑着打趣:“怎么你们小姑娘都喜欢这种类型的?”
曲夏如扬着眉:“帅啊,帅哥谁不喜欢。”
导员哼笑声,问对面老师:“老杨,你们班这小伙子怎么样?”
“人不错,也很受欢迎。”老师笑问:“看上了?等上我课的时候我给你撮合撮合。”
曲夏如就算脸皮再厚,听到这一句也忍不住红了脸,否认道:“什么呀,我就是看着好看,我不喜欢这类型的。”
导员玩笑地斜她一眼:“人是不是有女朋友了?我那天还碰见了。”
“不知道。”曲夏如说:“您还知道什么?快跟我说说。”
程纾静静地听着几人谈话,埋头将最后一行慢慢收尾,而握着笔尖的手指也逐渐攥紧泛白。
她填完的时候,一旁好友也正好收尾。两人整理好桌面摊开的表格,递给导员后说了声“再见”便离开办公室了。
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时间早已过了六点,许是太阳西落的原因,空气中隐隐泛着凉爽之意。
程纾问:“等会去哪里吃?”
“吃兰林苑吧?”曲夏如边伸着懒腰,边说:“吃完回去休息,明天又是早八。”
程纾没意见,点头应着。
兰林苑正好在政教楼与食堂中间,不算远,但走路过去也得一段距离。
泛红的天色仍弥漫着些许燥意,引得周围来往行人不断抱怨。
她目光渐渐偏移,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或许是天意,又或许是他实在太过惹眼,她一眼便瞧见榆树旁懒懒斜靠的男人。
只是,他身旁还站着一位短发穿着短裙的女生。
人声杂乱,树影光线错杂,他嘴角松松衔着一根正燃的烟,烟雾萦绕,垂下的眸色掩藏在阴影处。
身旁女生不停地说着,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回一句。
混不吝的姿态,让人猜不透。
“那不是刘念和陈惟朔吗?”曲夏如不知何时察觉到的,顺着她目光低声惊呼道:“他俩真谈了啊?还是刘念还没放弃?”
程纾没多看,眨着酸涩的眼睛别过了视线。
“不知道。”
曲夏如不停地说着,边朝前走着,视线仍八卦地停留。
从这个方向望去,男人原本藏匿阴影的身形被朦胧光影照亮一半,刚好能看清他面上寡淡的神色。
淡然的模样像是只是为了应付。
曲夏如砸着唇,不免有些可惜:“看来是没谈啊。”
话落,不远处男人像是察觉到那般,懒散的眸色忽然抬头朝这边看来,但不到一秒,又落在别处。
两人有种说人坏话被抓包的感觉,悬着的心久久不能平复。过了会儿,曲夏如又缓缓道:“这样的男人,可最伤人了。”
程纾不想再看下去,紧抿的唇微松,低声道:“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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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知秋没想过会在异乡发展一段关系,也没想到会和沈霁北纠缠到死。
塞北炎热,一家公路酒馆挤满了过路乘凉的人。
而嘈杂门后的隔间,季知秋被一位身形高大的男人堵在角落。
周遭逼仄,两人身体被迫紧靠。
季知秋下意识仰着身体躲闪,下一瞬,耳边响起男人带着侵略性的嗓音:
沈霁北:“以后真不见了?”
阴影下,季知秋望着男人漆黑的眸色,笑的妩媚:“你知道的,我不属于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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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这条路的基本都听过沈霁北这个名字。
也知道他长相不凡,宽阔的身形仅是站在那里便能吸引不少视线。
而对于沈霁北的印象,也仅有惯于寡言冷静不好惹。
可近期又多了句:季知秋,沈霁北很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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