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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间足够北郊营里的将士恢复元气。
可也就仅此而已。
南疆王得知胞弟被抓，虽有不舍，却不想错过这次的战机。
“云黎战神又如何，两万兵马如何挡得住我南疆十几万勇士。”
一部族首领谏言：“可列王殿下还在云川城内，若是再动兵恐怕......”
“逐鹿中原在此一举，便是为我南疆万民计，王弟也绝不会有怨言。”
南疆王大手一挥：“传本王令昭告三军，云川城内的人并非列王，中原人素来狡诈，尔等误受人蒙骗。”
呼延列被云黎国抓去做人质之事，早就在南疆军营中传开。
王令下，军中流言被压制下来。
三日后，西城外战鼓再次响起。
当南疆士兵看到城楼上呼延列时，军中喧哗一片。
“是列王！”
“真的是列王殿下。”
呼延列谋略不足，但骑射在南疆却是无人能敌。
时常与军营里的将领切磋，军中将士对他敬仰者无数。
见过他的人自然也不少。
眼力好的，远远便认出呼延列。
“王上不是说，云黎国抓的人不是列王吗？那城墙上的人怎么会与列王长的一模一样？”
梁宿听到军中的议论，也是看到了城楼上的呼延列。
“众将士听令，那城楼上的并非列王，不过是云黎国人假扮，意在扰乱我军军心，尔等切勿受人蒙蔽。”
传令兵四散，如游龙般在军中穿梭。
阵前的士兵眼睛不瞎，却不敢再妄议。
萧凌琰登上城楼，望着城下黑压压一片大军，对呼延列说道：“看来你这个王弟对南疆王来说毫无价值。”
“我王兄何等英明，岂会受你威胁！”呼延列冷哼一声，说道：“待我族勇士攻破云川城，便是你等的死期。”
“本王何时说过，要拿你做威胁南疆王的筹码？”萧凌琰神情语气无比淡漠。
呼延列猛地看向身旁的萧凌琰：“那你大费周章绑我上来做什么？”
“你帮本王拖延了战事，本王请你看一出戏，算是报答。”
“你什么意思？”呼延列紧紧盯着萧凌琰，想从他眼中看到答案。
可惜，萧凌琰从头至尾都没用正眼瞧过他，“别急，你很快便会知晓。”
第208章 俯首称臣
“传令，开城门迎战。”
士兵如潮水般涌出。
鼓声阵阵，战士们斗志激昂。
梁宿一时看不明白：“这萧凌琰是要做什么？”
随军参军谏言：“将军，传闻云黎国璟王极善兵法，连北燕国铁骑在他手上也没讨到好处，如此行径，当心有诈。”
“云黎城中就那点人马，竟敢开城作战？”副将却不认同：“我看这战神也不过如此，北燕多为莽夫，他倒还真以为自己多有本事。”
“快看！他们撑不下去，开始退兵了！”
梁宿一直在观望着前方战事。
只见厮杀中云黎军正顶不住攻击，节节败退。
鼓声一变，士兵开始陆续往城门退回。
南疆军紧追其后。
梁宿眉头一紧：“速速传令收兵。”
“将军！”副将急忙阻止：“这眼看就要攻进城了，为何要收兵？”
副将不明白这么好的机会，将军在怕什么？
梁晋说：“这一切太过顺利，恐是诱我军深入之计。”
参军说：“末将倒觉得，这很可能就是虚张声势，故意拖延战机。”
“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道理，这萧凌琰不可能不懂，将军行军素来谨慎，只怕他正是看清了这一点，才想到用此缓兵之计。”
“是啊。”副将说：“云黎援军随时可能会到，一旦收兵，错过了战机，列王殿下也白牺牲了，将军如何向王上交代？”
梁宿迟疑了，副将说的不无道理。
与此同时，阵前南疆兵马攻入云川城。
梁宿不再犹豫下令：“全军出击！”
“哈！哈哈哈！哈哈哈......”呼延列看着面前的背影，笑得酣畅淋漓：“这就是你要让我看的好戏？”
呼延列原以为萧凌琰会气急败坏。
可就在萧凌琰转身的瞬间，呼延列看着面前的人，忽然勾起一侧唇角，高声喝道：“落石，关城门！”
呼延列下意识的看向城楼另一侧。
正是城门上方。
数十位壮硕的云黎军，将一个个巨石抬起，抛下城楼。
引起城下无数惨叫声。
而此时南疆十万兵马已入城过半，后面的南疆军被巨石和尸体阻挡，城门迅速关闭。
梁宿一入城就发现不对劲，想要撤军已经来不及。
无数箭雨落下，被困在城中的南疆军死伤过半。
慌乱之际，厮杀声响起。
看着四周涌出来的云黎军，梁宿面色雪白。
副将亦是惊恐不已：“云川城哪来这么多兵马？”
直到到开战前，他们都没收到云黎援军的消息。
梁宿倏然想起，自己忽略了一件事：“云黎国有人能解蛊，这些士兵恐怕本就是云川城的守军。”
“可司空长老不是说，那蛊虫能消耗人的元气，即便是解了蛊，也不可能这么快恢复。”
梁宿也想不明白。
厮杀还在继续，准确来说，是云黎军单方面的绞杀。
最后，城内六万南疆军几乎被全数歼灭。
只余梁宿身边寥寥数十人，护卫左右。
萧凌琰一声令下，厮杀声停止，城门开启。
梁宿不知道萧凌琰为何会放他走，却不容他有丝毫迟疑，迅速策马奔出城外。
不是他贪生怕死，而是担心城外士兵再度进城，那恐怕会全军覆没了。
可当梁宿出城看到城外的景象时，整个人都呆住了，双眼快瞪出眼眶。
满脸写着难以置信。
城外数万兵马，或仰躺，或侧卧，全军萎靡，仅剩一些能站着的，也是靠手中的长枪支撑。
别说是攻城了，恐怕就连撤退都困难。
“怎么回事？军医呢？”梁宿逼自己冷静下来：“来人！去将军医带过来。”
“是！”
随军军医被带到梁宿面前，也是瘫软无力，面色苍白。
梁宿下了马，揪住军医的衣领，低吼道：“将士们怎么会突然倒下？”
军医颤抖着声音回道：“将......将军，将士们，怕......怕是中了蛊。”
南疆多为巫医，军医自然也是懂些蛊术。
“怎么可能？”梁宿惊醒过来，猛然回头。
城楼上。
萧凌琰身边不知何时，站着一位青衣女子。
迎着梁宿的目光，青衣女子弯起唇角浅浅一笑，扬声道：“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区区薄礼还请南疆王笑纳。”
城楼微风卷起，男子风华绝代，女子仙姿玉色，此番美景胜过世间所有。
可就是这样一对绝世无双的璧人脚下，血河流淌，尸山堆积。
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殷月不是圣母，她身后也有想守护的人。
三日前，殷月无意间发现，蛊王在吞噬了足够的蛊虫后，便生了些许灵智，能操控从士兵身上引出来的蛊虫。
因此，殷月便想办法将那数万蛊虫全部收集了起来，又与药王联手研制出能加强蛊虫的毒药。
南疆兵马有十余万，蛊虫数量远远不够。
殷月便与萧凌琰共同商议出这诱敌之计，将南疆士兵分散成两拨。
从梁宿中计入城时，便注定了这场战争的结局。
梁宿不甘心，却也只能举旗投降，否则这城外数万将士的性命也将不保。
南疆大败求和，最终俯首称臣，签订属国协议年年奉上税贡。
换得殷月为南疆军解蛊。
*
将军府。
殷明彦向殷月询问家中近况。
又提及澜家。
殷月都一一答复：“外祖父身子硬朗，外祖母的眼疾也好了许多，大哥不必忧心。”
殷明彦颔首：“如此便好。”沉默了一瞬，似有想起什么，突然望向殷月，“外祖母眼疾多年不愈，也是你治好的？”
殷月眨巴着眼，愣愣地点着头。
怎么办？她好像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便听殷明彦问：“你这一身医术到底从何而来？”
殷月故作轻松，笑道：“我前日不是......”
“别再用你之前那套说词搪塞我。”殷明彦明显不信，“若药老真是你师父，为何他的医术还没你这个徒弟强。”
“况且，前几日刚到云川城时，也没见你称呼药老一声师父。”
这次真是草率了，殷月暗自叹口气：“大哥果然是英明睿智，什么事都瞒不过您，我当初对皇上这么说，他可都没怀疑过。”
第209章 大哥不好糊弄
殷明彦闻言，扬起了手。
殷月脖子倏然一缩，以为自己要挨揍了。
谁知手掌落下，却只在殷月额头轻轻戳了一下：“你啊你，真是胆大包天，竟还敢欺君。”
殷月摸着额上被点戳的位置，歪着脑袋憨笑道：“反正皇上又不知道。”
“你以为能坐稳那个位置的人，会那么容易被你糊弄？”
“连我都看得出来，更何况是皇上。”
殷月眼神飘来飘去，就是不敢看殷明彦：“这不是没事吗？”
“往后切不可再鲁莽行事。”
“是！”殷月举起小手，郑重保证，“绝不再犯！”
殷明彦倚靠在床头，双手抱胸，斜睨着殷月：“所以你打算换个什么说词？”
殷明彦从没怀疑过这个妹妹的真假。
在他看来，妹妹是吃了苦，怕他担心，才不愿告诉他。
“这事说来话长......”殷月眼珠子提溜转，这大哥可真不好糊弄。
殷明彦悠悠地说：“不急，你慢慢说，我洗耳恭听。”
殷月脑子里不断的组织着语言。
正思量着要从哪里开始编起，余光瞥见一道身影从门外进来。
当即起身，对着来人就是恭敬一礼：“臣女，见过璟王殿下。”
萧凌琰眉尾不自觉地跳动了一下，这丫头为何这般殷勤？
事出反常必有妖。
殷明彦也起身见礼：“王爷怎么来了？”
“本王过来看看你。”萧凌琰问：“你们在聊什么？”
两句话，兄妹两人，一人听进去了一句。
殷明彦眼神在萧凌琰和殷月身上来回，这人明显就不是来看自己的。
而殷月则是不断的给萧凌琰使眼色，聊什么不重要，好吗？
“看着本王作甚？”萧凌琰明知故问，“你眼睛不舒服？”
“没有啊......”殷月也装起傻来，“我眼睛好着呢。”
殷月缓缓转动着眼珠子，瞥向了别处。
什么战神，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没事便好。”萧凌琰冷俊不禁。
他许久未在殷月脸上看到这一副鬼灵精的模样了。
“南疆元气大伤，已不足畏惧，此次能守住云川，殷将军功不可没，本王已向父皇上表陈情，待殷将军伤势好转后，便可回京述职。”
“太好了，大哥可以回京了。”殷月是真心欢喜。
殷明彦看自家妹妹高兴，也露出了笑颜：“多谢王爷。”
“京中还有要事，明日本王先带殷月回京。”
“王爷不用去玉峰城？”殷月问道：“北燕退兵了？”
“云川城的战况很快便会传到北地，北燕刚战败不久，没了南疆制衡，此战毫无优势，很快便会退兵。”
“万一不退兵呢？”
“不退......”萧凌琰话音一顿，沉声道：“本王便率墨羽卫铁骑灭了北燕国。”
此刻的萧凌琰仿佛置身沙场，一身霸气无人能挡。
殷月呆愣住了。
恍惚间，她好像又看到阵阵鼓声中，屹立于高墙上，那道绰约不凡的身姿。
“月儿.......”见殷月没反应，殷明彦扶额，又唤了一声：“月儿......”
发现殷月正痴痴地望着自己，萧凌琰忍不住凑近了些：“好看吗？”
“嗯？”殷月回过神，便对上萧凌琰的俊脸：“你说什么？”
“等入了王府，小月儿随时想看都行，不过......”萧凌琰伸手指了指身侧的人，说，“眼下你大哥还在。”
“昂？”殷月猛地向后退了一步，脸色绯红，连说话都有些结巴，“大......大哥，你方才，叫我？”
“过来。”殷明彦闭了闭眼，满脸恨铁不成钢的。
“哦。”殷月顺势躲到殷明彦身后，轻抚着有些发烫的脸颊，殷月啊殷月，你的定力呢？
萧凌琰也不准备在人前继续逗她：“早点回去休息，明日一早启程回京。”
殷月从殷明彦身后露出脑袋：“王爷有事可以先行一步，我等大哥伤好了一同回京。”
“不行。”萧凌琰果断否决。
“为何不行？”兄妹俩同时发问。
殷明彦其实是有些不舍。
殷月刚到云川时，正是战事紧张之际，兄妹两都还没好好说说话。
好不容易战事停了，萧凌琰却要带妹妹离开。
“对啊，大哥伤势未愈，我要留下来照顾他。”殷月还想争取一二。
萧凌琰眼神在兄妹俩脸上来回，最后落在殷明彦身上：“这将军府里都是男子，殷月一个小姑娘待在此处多有不便。”
“况且，殷月离京已有些时日，我相信将军也不想府上传出对殷月不利的流言。”
见殷明彦沉默，萧凌琰又道：“将军若是舍不得妹妹，就尽快将身上的伤养好，回京后多的是与妹妹相处的时间。”
萧凌琰说的不无道理。
“月儿......”殷明彦凝眉看着殷月，“你先随王爷回京，大哥将军中事宜安排妥当便回去。”
“哦。”殷月无奈，只好点头：“月儿听大哥的。”
萧凌琰睨着殷月，这丫头倒是听她兄长的话。
*
次日清晨。
殷月告别了殷明彦便随萧凌琰启程回京。
看着将军府门前停着的马车，殷月不解：“我们要坐马车？”
这何时能到京城？
墨影自觉上前，“回大小姐，这回京路途遥远，王爷担心您累着，特地吩咐属下准备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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