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开始有皇后善妒专宠的传闻。
第176章 亲力亲为
王亦慧火急火燎进宫,想知道魏向晚对传言的应对。
没想到魏向晚根本不以为意,还有心情让四公主来见见舅母。
王亦慧压下心里焦急,笑着给四公主一对手镯让她拿着玩,等定昭下去后,王亦慧才问,“大公主那娘娘从未这么介绍过。”
“饶家舍不得公主,我也不欲同他们争。赵家跟着宋家马首是瞻,宋家落魄,他们更惨,赵昭仪早就舍下这个女儿,如今也没脸面来争,正好四儿喜欢亲近我,这才算是白得一个女儿。”
她可不想精心养大一个女儿,全便宜了别人。饶家想要公主下嫁,她是不愿意的,但是她有什么立场反驳,元昭现在是亲近她,等她大了,夹在生母和继母之间,她该如何自处?
魏向晚也不想在她的人生大事上与她起争执。
所以从来只放了一半心,只是养在她跟前的姑娘,不是她的女儿。
这对元昭不公平,但是魏向晚不想去赌人心。
“娘娘这么喜欢小姑娘,怎么没打算再生一个。”皇后生太子也有些年头了,一直没动静。
“我有太子就够了。”魏向晚笑道,“都不提生孩子是鬼门关,太耽误事了。”怀孕生子是漫长的一段过程,早前太后还当势,她疲于应付下根本没有精力去生第二个孩子。
现在太后没当势了,魏向晚又觉得她和陛下感情甚笃,太子健康伶俐,一切尽在掌握,只要稳定保持就行,她不想再横生枝节。
再多一个孩子是好,也有可能是无法挽回的深渊。
“我懂。”王亦慧深有体会,她嫁到魏家时,满家里就她夫妻二人,不用别人催,她自己心里就有开枝散叶的紧迫感。接连生了两个孩子后她才能停下缓口气。
执掌中馈,人情往来,偌大的家财也要管理,她常觉得时间不够用,哪里还有时间去怀孕生子。
一开始她初嫁,别人都知道魏家的情形,就是偶有失礼别人也能理解,但是现在随着皇后太子地位稳固,魏家地位突出,众人之前,那是一点错都不能有。
“郎君总缠着想要个闺女,我说这哪说的准,万一又是个儿子呢。”王亦慧是用这个理由搪塞,她虽然没明说,但是并不反对魏虑纳妾生女,但是不知道魏虑怎么想的,他始终没有纳妾。
王亦慧是个贤惠人,但只要郎君不提,她也不想主动给郎君纳妾。
“祖母可怜我娘去的早,就和我爹说,不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不是一条心,她不愿意再有别的庶子庶女来分薄我们兄妹二人的东西,我爹要生可以,只能给他自己能使用的,魏家祖产以及祖母的嫁妆,都是我们兄妹二人的。”
魏向晚笑,“哥哥自己是受益者,自然不会弄出些庶子来让嫂嫂为难。”
“祖母把郎君教育的很好,我真遗憾,没能亲自服侍她老人家,聆听她的教诲。”旁人都道她嫁了一个草包纨绔,谁知道她日子过的这么潇洒如意。
便是草包纨绔,也是懂礼讲规矩的,她娘最开始两年还念叨父亲胡乱许下她的婚事,之后就不再说了,对女婿同儿子是一样好。
“若不是嫂嫂娘家把嫂嫂养的这么好,祖母也不会挟恩让王大人定下亲事,你们虽未见面,却互相明白为人,敬重品行,这是上天注定要成为一家人呢。”
魏向晚这话说得王亦慧心里很是舒坦,她甚至替魏向晚把传言反驳了,“是陛下不想纳妃,又不是娘娘拦着不许。”
“为这责怪娘娘的人,好没道理,娘娘公正严明,赏罚分明,满宫就没一个人说娘娘不好,娘娘内得圣心,外得人心,现在后宫也有的是妃嫔,有的是皇子皇女,真不知道他们操的是哪门子心。”
魏向晚笑,“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我们是管不了的,从前传的贤明声,实际过的怎么样谁在乎?”
“现在我也不在乎了,我日子过得舒坦,担几句骂名算什么。”
“人人称我嫉妒,人人要羡慕我呢。”
不过朝中大臣反应这么激烈,魏向晚也有意缓和一下,毕竟太子以后也要入朝的,太子的娘把朝臣都得罪完了,太子也没好处。
她下旨要放一批宫女出宫,同时小选宫女进宫。
不能大选,小选也行,总之是为了给后宫输送新鲜人,给朝廷民间输送新鲜裙带。
朝臣们就不能抓着这件事不放。
亓肇不管这些,他还想着再建一个温泉行宫,冬天能过去住两个月,都说温泉对妇人皮肤好,而且温泉水热就能有新鲜瓜果,娘娘肯定欢喜。
容妃的孩子虽然失而复还,但是每每看到孩子脸上的疤她就心痛落泪,为什么人人都要欺负她。
杜贵妃如此,宋贵妃亦如此。
她只是想过好日子有错吗?
谁不想过好日子。
二皇子在朝晖殿受伤,陛下并无发话,那之后更是从未召见过她,容妃明白,这是陛下厌弃了自己。
她曾经以为二皇子跟着她,总比跟着有个谋逆爹的贵妃强,现在看,也强不到哪去。
长乐宫她进不去。
送到公主所的物件也原样的送回来,大公主说得客气,有劳容母妃惦记,只是她已经大了,不玩这些,容母妃可以留着给二皇子玩。
她讨好大公主讨好皇后踏上的青云梯也已经斩断。
容妃心灰意冷,她以为杜贵妃死了她就有好日子过了,但是没有,她这一辈子没有指望,二皇子也没有指望。
在腊八大宴上,容妃喝了一壶酒,笑盈盈上前说要敬宋贵妃酒,在宋含珠仰头喝酒时,容妃拔下头上金钗狠狠插进宋含珠脸上再狠狠一划。
宋含珠立即发出惨叫。
“你划了二皇子的脸,就划你的脸来赔。”
谁都想不到一向鹌鹑般温顺的容妃会做出这样疯狂之举,亓肇大怒,去年腊八出事,今年腊八又出事,给他玩对称吗?
“来人,把容妃给朕拿下。”
容妃痴痴看向陛下,“二皇子也是你的儿子啊,为什么他的脸被人划了,落下印记,你不管不问。”
“既然你这个做爹的不管不问,我这个当娘的为孩子讨个公道有什么错?”
容妃喊得青筋绷起,“只有你心里的女人才是人,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多女人进宫?又为什么要让她们生下你的孩子?”
“人命如草芥,至尊至贵的皇家子孙也是这般吗?”
魏向晚让人把容妃带下去,宋贵妃也下去让人疗伤,宴已至此,也无好聚,都散了吧。
亓肇兀自忿忿,魏向晚处理完残局后才去安抚他,“二皇子伤了脸这是一辈子的事,不怪容妃。”
“那怪朕?”亓肇反问,“宋含珠全家死的死,流放的流放,我保下她的位置她的命,然后在这种事上惩罚她吗?”
“她根本就不怕,为什么?”
“因为她爹是被人动私刑杀的,但是被我大事化无了,这是我欠她的,她知道所以她有恃无恐。”
气氛有一阵静默。
魏向晚坐过去,“怪我好了,陛下别生气了。”
亓肇说完也觉得失言,这件事他主张解决了,皇后为这事怄气他也哄了好一阵子,怎么就这么说出口,显得他还没过去这事。
但是魏向晚没有翻脸,反而软软靠过来说是他错了。
亓肇心软,“二皇子的事容妃就没责任吗?一出生就忙着给二皇子找养母,现在养母出事她就要急着把孩子玩回要,她要不急,二皇子能有这样的祸事吗?”
“反正这仇是容妃自己结的自己报的,罚俸一年,闭门思过半年,差不多就得了。”魏向晚靠着他说,“宋贵妃那脸上的疤是留定的,但是得看住了,她要再去杀容妃,那后宫真是乱套了,大家只管亲力亲为,后宫规则视为无物。”
“都听你的。”亓肇感叹,“我的后宫里怎么都是些疯子。”
“就这,朝臣还总吵着要我广开后宫纳妃,我敢纳吗?胆都给她们吓没了。”
第177章 虚空索敌
容妃在腊八宫宴上划伤宋贵妃的脸。
翌日朝上上书弹劾的却是皇后,说是皇后治宫不严,所以才接连发生二皇子受伤,容妃报仇的事。
如果皇后一开始就管理好,就不会有这一切的祸事。
亓肇嗯的一声,“朝晖殿来报二皇子受伤的时候,朕就在长乐宫,也是朕处置的,当时说是意外,朕就处置了朝晖殿几个宫人,有什么不妥吗?”
“若真是意外这么简单,容妃娘娘心里为何有怨愤,以至于当众做出这样不理智的行为。”那人还是咬死皇后不说,“二皇子脸受伤,皇后娘娘查都不查就直接断了意外,这让容妃如何心服。”
“那你的意思是二皇子的脸是宋贵妃故意为之?”
“微臣没有这么说,但是皇后娘娘不该如此草率解决,如果她有深入调查,再细心安抚容妃,定不会有昨日的祸事。”
“皇后那阵子病着呢。”
“是真病,还是借病推脱?”那人不依不饶,“皇后在后宫病着,到了行宫就生龙活虎,听闻马球锤丸玩得不亦乐乎。”
“放肆。”亓肇拍桌,“朕就是因为皇后久病不好,所以才带她去行宫疗养,她在行宫身体大好,有心情玩乐,真是朕所期盼的,那依你所见,皇后得了病就不能好,就非得病恹恹窝在后宫里等死吗?”
那人跪下。
“微臣并不是期望皇后凤体欠安,只是皇后乃是后宫之主,她若立身不正,则后宫多生冤崇。”
“皇后娘娘是天下之母,她真的把所有皇子皇女都视如己出了吗?”
“皇后对皇子公主如何,朕都看在眼里,朕可以说一句,皇后对得起国母之名,朕平生再未见过如她一般仁慈宽厚的人。”
“娘娘对公主好,臣不否认,因为公主动摇不了太子的地位,但是皇子就不一样,二皇子因意外伤了脸,这里面真的没有皇后暗自纵容吗?”
亓肇冷笑,“太子是嫡长子,谁能动摇太子的地位?”
“你说皇后为了稳固太子的地位,故意纵容二皇子受伤,那是看轻了她,也看轻了朕。”
那人紧紧伏在地上,“纵使微臣有对娘娘误解之处,但是娘娘前后判若两人并不是微臣虚构。”
“为何太后娘娘在时,皇后娘娘多有美名,后宫安稳,没有恶性事件,太后避宫不出,皇后就像换了个人,后宫事故频出。”
“陛下如今信任娘娘,竟是连娘娘半点错都听不得,然一味的信任爱重并不是好事,宠生娇,还望陛下警醒。”
亓肇当场就将那人官职薅了个干净,并给出永不录用之语。
“真是无事生非。”
亓肇并不想告诉魏向晚前朝这些糟心事,但是魏向晚也知道了,她笑着哄亓肇,“陛下知道他是无事生非,何必如此动气?”
“你做的桩桩件件的好,他们都看不到,旁人的错处,他们按在你名头上倒是痛快。”亓肇就不明白,为什么和皇后过不去。
“那陛下明日上朝,会有更多的人说我不好,陛下怎么应对?把他们的官都罢了?”
“有何不可?”
“那我可真是无罪变有罪,浑身是嘴都说不清这红颜祸水的名头。”魏向晚笑,她倒是知道为何朝臣要打压她,看来陛下上次重病时,她的表现已经引起他们的忌惮,即使是她装病示弱也不能放松。
“如今朝上太平,朝臣们闲着无事正想和陛下辩一辩,陛下为了我罢了半朝官员,那错就不在他们没事找事,而是我狐媚惑主,陛下偏听则信。”
“那我就任由他们数落你吗?”
“你是我的皇后,我的妻子,我信你有错。”
“陛下没错,但是文人一张嘴,陛下一个人怎么说的赢他们。”魏向晚靠在亓肇肩上,“我给陛下出个主意。”
“明日上朝,不管谁说我什么,陛下只管应下,然后反问然后呢,问他们,对我有这么多意见,是想让陛下废后吗?”
亓肇反应很大的回头。
魏向晚立马安抚,“当然不是让陛下真的废后。”
“照他们说的,我做的千般不是,那想要陛下怎么处置我?”
魏向晚自认没有做过出格到要被废的事,朝臣们能想出理由,他们能承担起逼迫陛下废后的名声吗?
废后能废太子吗?
太子渐大,已经晓事,他们不怕太子记仇报复?
事关重要,他们自己就知道闭嘴了。
亓肇思考片刻,“他们是担心你干政,所以要打压你?”
魏向晚含笑点头。
“真是奇怪,朕都不怕,他们怕什么。”亓肇不明白,他突发重病,太后手握地方军,千钧一发的时候,要不是皇后力挽狂澜,如今朝会上站着的只怕要换一半人。
怎么得了人家的好,反头怪起别人能干。
亓肇不管别人怎么说,反正皇后能干,他心里挺踏实的。
“就是陛下不怕,他们才怕呀。”魏向晚笑道,“当年唐高宗二圣同朝时也没想过后来会有武帝。”
“那如果给你机会,你会想当皇帝吗?”亓肇问。
魏向晚摇头,回答的太快,亓肇觉得不是诚心。
“纵使再有野心手段,我的一切都会留给我的孩子,既然我的孩子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继承人,我又何必横生枝节,称王称帝对我的吸引力远不如它带来的麻烦。”
“武帝之后其实有好几位太后权势直逼当年,但是她们都没有称帝,除了欠缺一点破釜沉舟的勇气外,就是衡量利弊后得不偿失罢了。”魏向晚轻描淡写,她说真的,不骗人。
“我明天就带你上朝,吓死他们。”亓肇道,“一点正事都不做,就会找麻烦。”
“还是算了。”魏向晚拒绝,“真要当庭对峙,我还有些心虚呢。”
“除非陛下要言明宋云章谋害我爹的事。”
亓肇哑口无言,这事说来也不光彩,而且魏家为报父仇动用私刑,爆出来也有的讨论,魏向晚也是考虑到对太子的影响,才没有证实此事。
只要没有定论,外人对此种种议论都只是猜测,当不得真。
第二日上朝,果然又有人出列弹劾皇后治宫不严,亓肇点头,“然后呢,爱卿希望朕怎么做?废后吗?”
“陛下。”敬阳立即出列,“皇后乃是国母,入宫来温良恭顺,孝顺婆母,诞育皇嗣,管理后宫,兢兢业业不曾有错,怎么能因为几句风议就要废后?”
“那朕看着你们想办法翻捡皇后的错处,也替你们为难,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臣请太后出宫,协助皇后管理宫务。”弹劾的人也是昏了头,只想着再请个大的出来压压皇后的威风,完全忘记太后是因为什么原因避宫不出。
亓肇变了脸色,“你这意思是朕软禁了母后,不让她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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