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腿分开跪坐在他腿上,她抱住他脖子蹭了蹭他的颈,再用脸颊摩挲了下他的脸,还真像只黏糊糊的猫儿。
“你真的没事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呀?”
宫恒夜顺着她扑来的动作抱住她,感受到她的亲密依赖,听她问话时的紧张,忍不住偏头亲亲她脸,柔声,“吓到我们月月了吗?”
“嗯。”
温月用力点头,抬头看他时眼睛里全是后怕,“你晕倒的时候我都快吓死……活了。”
她叫人别人也听不见,何况大晚上的根本没有人,好在寺里正关门的师父看到了,才打了电话叫了救护车。
她当时是真的快吓死了。
宫恒夜听了却眉梢微动,笑叹,“你这么一说,我忽然想再晕一次好了,把你吓活过来,也就省心了。”
温月忙道:“不许,你再晕我只会吓得魂飞魄散。”
宫恒夜皱眉,“不许胡说。”
温月脸颊鼓起不说话了。
宫恒夜看她几秒,忽然说:“其实,我做了个梦。”
温月望着他,他轻拥着她,和她对视间目光格外温柔,“梦见,我带月月去看日出了。”
温月疑惑,“你本来就带我去看了呀。”
宫恒夜却摇头,“可我说的,是上辈子~”
温月一愣,宫恒夜闭上眼,额头轻抵她额头,“幸好,陪我看日出的人,一直都是你。”
(今天是在爱里面学会反省更加温柔的小叔了,恭喜你,又多爱了一点点哦~)
第48章 想成为温月,不配!
温月的葬礼安排得很简单,除去宫恒夜程永安以及宫元任,就只有缘净带来了十来个要为温月做法事的僧人。
因为在宫恒夜看来,不是真心的人,也没有必要来。
他甚至拒绝了温家人。
保镖守在陵园外,拦住了想要朝里闯的温泽。
温泽因愤怒涨红了脸,“我是温月的哥哥,宫恒夜他凭什么不许我进去?”
冯阳面无表情,“温大少曾经亲口对大小姐说,您不是他哥哥,让她不许叫您哥哥,让她滚。从骨血上来说你们没有关系,从感情上来说就更是早就没有。所以温大少当然没资格进去。”
温泽僵住。
宫恒夜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当时明明只有他和温月两个人。
是温月告诉他的?
温泽望着陵园大门的方向,眼底的光也彻底死寂。
他的确不想做温月的哥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看见温月就觉得厌烦。
他厌烦她叫他哥哥时的乖巧,好像他真是她哥哥。
那种厌烦让他焦躁,让他无法自控。
那是不管怎么努力去忽视她,努力告诉自己其实特别厌恶她,也能在她一眼朝他看过来时,心跳失控的恐惧。
在他心底最阴暗无光的地方藏着的秘密,让他想要将温月和宫宸拆散,想要毁掉她。
只要连宫宸都不要她了,她声名狼藉,再被赶出温家,彻底无依无靠无家可归的时候。
到那时候,他再对她伸出手,她就会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抓住他。
到那时候,不管他想对她做什么,不管他想让她做什么,她都会乖乖听话。
她不会记得他是做了她二十年哥哥的人,她只会记得,这个世界,只有他朝着快要溺亡的她伸出了手。
那时候,她不再是温家的大小姐,不再是他的妹妹,他也不会再有任何心理负担。
他会把她藏起来,让她成为他最乖巧听话的金丝雀。
可他从未想过,她会自杀。
其实,他在怨恨温夕时,清清楚楚的明白,他才是逼死温月的罪魁祸首。
温泽无力的闭上眼,双膝弯曲,朝着陵园的方向跪了下去。
晴了没几天,今天又是乌云密布。
程永安负责把温月的身体带了过来,按照宫恒夜早就安排好的,替温月简单化了个妆,让她的身体看起来像具真正的尸体一样僵硬难看。
棺木自然也用得是特制的,可以保护温月的身体不受伤害。
宫元任确认了的确是温月后,才让人将棺木盖上,放进了墓地。
缘净带着师父们盘坐四周,敲着木鱼,闭眼唱经。
宫恒夜说得没错,反正不是专业的,根本听不懂他们在唱些什么。
何况缘净大师德高望重,出家人又不打诳语,谁能想到他会将超度的大悲咒唱成净化身心摆脱恶业的金刚经。
宫恒夜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面无表情站在墓地前,安静的等待大师们将法事做完。
温月老老实实靠在他身旁,莫名有点心慌。
怎么说呢,亲眼看着自己下葬,亲眼看着这么多大师为自己做法事唱经,说不怕是不可能的。
她下意识紧紧捏着宫恒夜的手,宫恒夜察觉到她的害怕,在无人能看到的地方,手指轻动,捏捏她掌心安抚她。
唱完经,缘净起身,将一个平安符放在了温月棺木上,双手合十道:“佛度有缘人,望女施主早日脱离苦海,阿弥陀佛。”
宫恒夜看着那明黄的平安符,目光微动。
而缘净已经看向宫元任,“法事已毕,贫僧就先离开了。”
宫元任忙回礼道,“多谢缘净大师,大师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陪老头子吃个饭再走?还有这些师父们,辛苦一趟总要用口饭的。”
宫恒夜也道:“大师如果不嫌弃,留下陪我父亲用顿斋饭。”
缘净笑眯眯的拒绝了:“斋饭就不必了,毕竟这天看起来要打雷了,贫僧再不走,也是怕的。”
宫恒夜:“……”
缘净念了句阿弥陀佛,“贫僧接下来一年要在佛前闭关忏悔平生,就不多留了。”
宫恒夜明白缘净的意思,这是告诉他他这一年不见人,让他别再去找他了。
他默了默,“那就不勉强大师了,大师慢走。”
温月也乖乖给缘净挥挥手,“谢谢大师,大师再见。”
缘净笑笑,带着一众僧人离开。
宫元任将人送走后返回,见宫恒夜还看着棺木发呆,这才皱眉招呼人封棺盖墓。
等到一切都弄妥当了,宫元任拍拍宫恒夜的肩膀,“你如果想再陪陪她,就多待会儿。不过等离开这里,我希望你就能将一切都放下了。”
程永安在墓碑前放了一束花后,也拍拍宫恒夜的肩,在他耳边低声叹道:“葬了是好事,老九,朝前看吧。”
虽然他也舍不得,毕竟他挺想做做研究的。
宫恒夜始终沉默。
程永安也不知道该劝什么了,最后跟着宫元任离开,给他留下空间让他自己平复。
等墓碑前只剩下宫恒夜,温月才轻声,“可惜,三十套衣服还剩下好多。”
今天最后换了一套,宫恒夜打电话过去,让人给她换上的是一条糖果绿的掐腰连衣裙。
宫恒夜没想到她这会儿竟然是在想这个,揉揉她头发,“没关系,以后我们月月会有更多更漂亮的衣服。”
温月点点头,才又迟疑,“那个平安符……”
宫恒夜低声,“过几天我再来拿。”
这几天暂时还不能动温月的墓,免得惹宫元任怀疑。
因为怕宫元任怀疑,所以宫恒夜在墓碑前待了差不多三个小时,眼看着天色越来越差,雨要落下来了,才带温月离开。
这件事告一段落,老爷子应该暂时不会再怀疑。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让温月醒过来。
宫恒夜想的没错,接下来一周都很平静。
宫元任担心他还没从温月的离开中冷静过来,也没打扰他。
这些天,宫恒夜的日子过得倒是格外平静。
他工作时,温月在旁边看手机看电视或者去帮他‘视察’员工工作。
他休息时,抱抱她亲亲她,跟她一起看看她喜欢的脑残偶像剧。
平静到宫恒夜有时候觉得,就算她醒不过来,就这么过下去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总归,她一直在他身边。
打破平静的,是一周后的一天,黎锐神色复杂的进来办公室,递给宫恒夜一张镶金边的请柬。
“Boss,这是f国海都文家寄过来的请柬。”
“海都文家?”
宫恒夜接过来,“他们最近有什么喜事吗,文珏安要结婚了还是要订婚……”
话音顿住,请柬上明晃晃写着:文家大小姐,文玥生日晚宴。
宫恒夜目光在文玥两个字上顿了两秒,抬眸看黎锐,“文家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大小姐?”
黎锐也纠结:“以前是没有的,忽然冒出来的,说是丢失了20年的女儿?”
宫恒夜眸光沉下,又听黎锐说:“现在的消息是,文大公子他其实不是文董事长的孩子,是他二叔的私生子。
当年他二叔狸猫换太子,把自己的私生子跟文家这位大小姐调换了,让人把大小姐送走。没想到这都过了20来年了,这大小姐她忽然自己回到文家戳穿了当年的阴谋。”
这狗血的,连黎锐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了。
文家在f国的地位就跟宫家在q国一样,这样的世家大族,忽然冒出了这样的丑闻。
真千金霸气回归,现在文家的大少爷忽然就变成了私生子,还是二叔的私生子。
就连旁听的温月都震惊了,这简直比她和温夕的事儿还要狗血。
好抓马。
宫恒夜眯眸,“一个儿子一个女儿,这也能调换吗?”
小婴儿看不出模样还说得过去,可性别也能搞错吗?
“是的,就是这么离谱!”
黎锐说:“我听说,文夫人当初是剖腹产,文董那位弟弟早就买通了医护,生下来就告诉文夫人生的是儿子,直接在手术室就把孩子换了。
因为那个私生子只比这位大小姐早生两天,所以没有惹来怀疑。”
处处都很离谱,可偏偏,处处也都说得过去。
宫恒夜垂眸看着那张请柬上文玥的名字,想到的更多。
他想到之前黎锐调查到关于温月的身世信息。
那时候黎锐说她本名就叫温月。
可在宫恒夜记忆中,没有其他家族是温姓。
那如果其实不是温呢?
也许从一开始温月的名字就传错了。
不是温,而是文?
是文玥,不是温月。
所以按照黎锐的调查结果,其实温月才应该是文家被调换抱走的那个孩子。
这也是为什么文家那边没有人找过她的原因。
因为在文家那边,从来就没有孩子丢失过。
可是也不对。
如果是温月,那现在出现在文家的那位真千金又是谁?
宫恒夜沉声,“是已经做过DNA确定了吗?”
黎锐,“那肯定呀,这样的事儿如果不确定,这请柬应该也送不到Boss您这里来了。”
随后他又忙道:“我知道Boss您在想什么,其实我也想到了,我也很奇怪啊。可现在这情况我也分析不出来了,也许您可以直接打个电话给文大少那边确认确认。”
确认了也跟他分享分享,这么精彩的剧情,他可太好奇了。
宫恒夜沉默几秒,拿出手机拨通了文珏安的电话。
文珏安今年21岁,跟宫恒夜认识的时候还是个初中生,后来跟着宫恒夜一起创业。
现在宫恒夜自己的私产,还有一部分是文珏安在打理。
两人的关系自然是好的。
文珏安也向来将宫恒夜当大哥般。
电话接通,文珏安的声音就传来,“九哥,你也是打电话来安慰我的吗?”
年轻人情绪总是很难掩饰,烦闷得很明显。
宫恒夜,“不是,我是来打听八卦的。”
文珏安,“……呵。”
宫恒夜,“请柬我已经收到了,传言是真的?”
“假的你还能收到请柬?”
文珏安冷哼,“不过你放心,就算我是私生子又怎么了,我本来也没想过要靠文家,我靠的是我自己!”
“你靠谁我倒不是很关心,我比较关心你那个忽然冒出来的,不知道是妹妹还是姐姐,叫文玥的女人。”
文珏安瞬间咬牙,“你关心那个女人干嘛,你看上她了?”
宫恒夜手指轻敲桌面,语气随意,“有她照片吗?”
文珏安毫不客气的拒绝,“没有。”
宫恒夜:“发一张给我。”
文珏安:“哼,不给!”
他挂了电话。
不过没几分钟,还是发了一张照片给宫恒夜。
然后发消息:“九哥,你可千万别被这女人的外表迷惑了,看起来温柔大方可可爱爱,实际上就是个白莲花绿茶婊,超级恶心!你要是被她迷惑了你就不是我哥了,我以后跟你势不两立,明天就弄垮你公司让你去捡垃圾!”
然而宫恒夜已经没心思看他发的什么小孩子赌气话了。
他目光落在那张照片上,瞳孔微缩。
他身边的温月也睁大眼,指着照片上的女生,声音轻颤,“这是,我吗?”
照片显然是从侧面偷拍的。
女生坐在沙发上,正握着水杯垂眸想要喝水。
可不知道是哪里不开心了,她看着水杯中的水,嘴微噘,脸颊也轻轻鼓起。
半张侧脸,可是认识温月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个女孩儿跟温月长得完全相同。
就连不开心时的小动作,都一模一样!
让温月都有种看到了自己的错觉。
黎锐看着自家Boss瞬间沉下的脸色,实在太好奇了。
他没忍住偷偷凑过去,低头望了眼,这一望差点跳起来,“卧槽!”
宫恒夜缓缓抬头,轻飘飘看向黎锐。
黎锐面色发白,“这个,这个,不是温,温大小姐……她不是死,死了吗?”
堂堂宫氏第一总助,忽然间连舌头都捋不直了。
那天还是他跟Boss一起帮忙给温大小姐收的尸呢,温大小姐的尸体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见鬼了啊这是!
宫恒夜看着他不争气的样子,“所以说,你觉得这个文玥是怎么回事?”
黎锐吞了吞口水,“成精的狐狸?画皮的女鬼?”
宫恒夜垂眸,幽幽勾唇,“那她这皮,画错了。”
他收回手机起身,随手拿起旁边的西装外套大步朝外去,温月赶紧跟上他。
黎锐也跟在他身后,着急又无奈,“Boss,上班时间呢,您又要去哪儿啊?”
宫恒夜漆黑眼底敛着格外冷酷的锋芒,声音冷漠,只有三个字,“去扒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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