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接了水拿了毛巾出来,她就已经睡着了。
宫恒夜弯了下唇,用热毛巾一点点替她将身上的汗擦干净,接着忽然自嘲的笑了声,无奈。
这样下去,连他自己都会觉得自己像个变态。
忍不住戳了下温月软乎乎的脸颊。
又仔细看了看她,不过也是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罢了。
只不过更精致更漂亮。
怎么就这么喜欢呢?
他无奈,加快了替她收拾的速度,又重新换了件睡衣,因为她睡着,便给她套了条吊带裙,最后将她塞回被子里。
想到她一直不愿意出口的‘我爱你’,宁愿用那样的方式也不肯说。
也跟游戏有关?
如果说出来会有什么影响,那还是不要说好了。
虽然他真的很想听,可他不能容忍丝毫意外。
何况,他知道她心意就够了。
她不能说的话,就让他来说。
他可以每天告诉她他爱她,无数次重复的告诉她,他有多爱她。
然后,用这爱绑住她,让她再也离不开。
宫恒夜安静的看了她一会儿,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了身睡袍,看她睡得香香的,便拿了手机下楼去阳台。
已经快早上六点,天蒙蒙亮。
宫恒夜拿出打火机点燃一根烟,却没吸,而是抬头望向天空。
如果没记错,这天该是下了一夜的雨才是。
可这次天很晴朗,没有雨更没有雷,好像一切都在改变。
不过这样的平静倒是让他心情也放松许多。
他看看手机,未接来电和消息很多,捡重要的回复了,才给程永安打了个电话。
这个时间点程永安已经起身了,电话很快就被接起来,语气调侃,“哟,我一孤寡老人这个时间起床是正常的,你温香软玉在怀,竟然没有做昏君?”
宫恒夜语气很淡,“嗯,的确是累了一夜,给你打完电话就去睡。”
“……”
都是成年男人了,谁还不懂这意思?
这是荒唐了一夜啊。
何况如果他没记错,昨天婚礼结束宫恒夜就带人跑了,这是半天一夜?
程永安被他的直白一哽,几秒后呵呵,“年纪不小了,还是悠着点吧。”
心里头却是暗啧。
果然,他昨天没猜错。
温月是宫恒夜的药。
能让一个走入绝路的疯子,变成大清早跟人秀恩爱的油腻男人。
程永安又笑,“还真是想不到,我们宫老九原来是个痴情种?”
顿了顿又说:“不过你还是低调点吧,这大清早的打电话过来给我炫耀你有老婆有性生活什么的,是不是不太道德?还有昨天你让宮氏发的那消息,护短的过于明显啊,你就不怕温家人狗急跳墙?”
“为什么要低调?”
宫恒夜闻言勾唇,垂眸看着指尖燃烧的烟,“我现在只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有多爱她。”
只有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对她的重视,那些妄想伤害她的人才可能会收敛几分。
“至于温家,我本来就没想留着。”
温家对他来说,从来就是隐患。
温夕现在已经成了植物人,闹不出什么来了。
可还有个温泽。
温月或许不知道,可温泽对温月的心思他清楚得很。
毕竟在温月离开那十年,除了宫宸,温泽也没少发疯。
从温夕那里知道游戏世界的时候,他那十年也没少去了解这类型游戏,大概明白,这种游戏里都不可能只有一个男主。
也就是说,那个小骗子写的时候,温泽宫宸他们很可能都是她笔下男主。
那么,他喜欢的人,这些男人自然也会喜欢。
所以现在一切回归原点,他必须从根源上把这些隐患全都解决掉,以免伤害到温月。
不过这些事,不适合跟程永安这样医者仁心的人说,所以他只说了给程永安打电话的目的,“我下午带月月过来医院做个检查,你帮我安排一下。”
“检查什么?”
程永安疑惑:“她之前在医院检查得挺彻底了,身体没有大碍。”
宫恒夜抖了抖烟灰,轻声,“检查看看,她现在的身体适不适合怀孕。”
“?”
程永安微愣,“这才结婚你就想要孩子了,你们就不多享受享受二人世界,宫老九,我没觉得你是这么爱小孩儿的人啊。”
“我是不怎么爱小孩儿。”
宫恒夜低垂着眸,又自嘲的笑了声,“可她有很多羁绊,我怕我一个人,也许留不住她。”
他其实可以理解,她的父母在另一个世界,要她为了他留下来,对她来说其实挺残忍的。
最难抉择的人,最痛苦的人其实是她。
可如果让他放她离开,他又该怎么办?
这样一个游戏世界,好像可以活到永恒似的,连死都无法解脱。
不管他死多少次,又会回到这里再次重来。
然后再看着不同的人在她身体里醒来吗?
那对他来说,是永恒的孤独和绝望,他要怎么办?
所以他只能自私一次。
他想,如果他们有了孩子呢?
多一份羁绊,这个世界对她而言是不是就一点重量,能让她更心软一些。
让她就算不是为了他,也愿意为了孩子留下来呢?
程永安听不太懂他的话,可听得出他语气中的不安。
程永安忽然也有些不安。
如果之前他认为,温月是宫恒夜的药,能治愈他。
那或许这药也是毒,稍微多上一分就能彻底毁灭他。
程永安迟疑了下,“那这件事你跟温月商量过吗?温月年纪不大,说实话结婚都算早的,如果你现在要她生孩子,我怕她不会答应啊。”
宫恒夜抿紧唇,“我会跟她商量的。”
~
温月是饿醒的。
可确实太累,哪怕醒了也不想睁眼,脑子还是胀胀的,只想继续睡。
只是她稍微动了动,身边的男人就已经察觉到了,本就环在她腰间的手收了收,将她更紧的拢进怀里,亲亲她耳侧,哑声,“醒了?”
他身上有淡淡的沐浴清香,很好闻。
温月下意识朝他怀里钻了钻,脑袋贴在他颈,软绵绵撒娇,“我好饿~”
抱着她的人笑了声,“那就起来吃饭。”
她鼻音很浓,更埋进他怀里几分,娇气得不行,“可是好累,不想动。”
宫恒夜叹了声,摸摸她后脑勺,“那我抱你起来?”
温月想了想,勉强答应了,“好吧。”
的确是太饿了,还是吃了再睡吧。
宫恒夜像抱小孩儿似的把她抱进浴室,温月软绵绵把脑袋搭在他肩上,已经开始点菜了,“我想吃意大利面。”
宫恒夜好笑,“我也不是只会做意大利面的。”
他说:“今天给月月做焗饭好不好?”
温月当然点头,“好呀。”
他在洗漱台上垫了浴巾,让她坐下,拧了温热的毛巾覆在她脸上。
热腾腾的水汽扑面,温月喟叹了声,终于又清醒了些。
她睁开眼,眼神还是初醒的懵懵,“小叔……”
他挑眉“嗯”了声,“叫什么?”
温月眨眨眼,偏头,故意夹了嗓子叫他,“老公~”
宫恒夜喉结轻滚,低叹,“宝贝,别太嗲了。”
温月噘嘴,不肯承认,“我哪有嗲,这就是我本来的声音嘛。”
宫恒夜便俯身靠近她,眼神带笑,“月月,要不要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温月一愣,这话如果只按字面来听,实在不是什么好话,简直像在骂她。
她噘嘴,“什么……”
不等她说完,他按着她腰让她侧身,“那就自己看看。”
本来就坐在洗漱台上,这一侧身,便斜对上洗漱台前的镜子。
温月眨眨眼,目光就落在镜中。
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
脸颊嫣红肯定是不需要说的了,嘴唇也红得像抹了口红,微微有些肿,眼角也浮着薄红~
温月慢慢的睁大了眼。
脸颊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个透彻。
她目光闪躲要移开,就在镜子里对上了他的目光,直勾勾的,暧昧到极致。
见她看向他,他便勾唇笑了下,问,“月月,看清楚了吗?”
温月呼吸微紧,她拉起滑落的肩带侧回身,被他笑得有些羞愤,嗔他,“看清了又怎么样,你想说什么呀?”
他低头压近,热息拂落她本就已经红烫的小耳朵,“没什么,我只是想告诉月月,别太嗲~”
宫恒夜喉间溢出低笑,就连眼睛里都带着笑。
可温月却很明显的体会到他的意思。
眼见她脸更红了,他拿开她手,低头亲亲她唇,“好了,不逗你了。”
说完松开她,便见她很明显的松了口气。
宫恒夜默了默,忽然叫她,“温月。”
温月一愣,有些疑惑。
叫全名,这么严肃?
她忙问,“怎么了?”
宫恒夜目光微动,“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温月皱眉偏头,“什么事你说呀?”
他垂眸,目光落在她的小腹处,掌心也轻贴过去。
随着他的动作,温月也下意识低头,就听他低声:“我们,要个孩子好吗?”
话落,空气好像都安静了。
温月脑子有点迟钝,甚至下意识在想,孩子是什么?
几秒后,她才骤然回神,微微睁大了眼,“孩子?”
第67章 月月只需要,偶尔低头吻一吻我
的确,就好像程永安说的,温月还很年轻,孩子什么的她从来就没有想过。
何况,她和宫恒夜才结婚第二天,他就忽然提起这个问题,让她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而她也不认为宫恒夜就是多喜欢孩子的人,甚至于可以说,他应该完全不喜欢孩子。
所以她猜,宫恒夜想让她生孩子,还是因为他在害怕。
害怕她会离开,留下他一个人。
他以为,有了孩子就会多一个留下她的筹码。
温月没有生气,只觉得有些心疼。
曾经的宫恒夜,好像已经彻彻底底消失了,现在的他,在她面前卑微得不像话。
她其实不喜欢这样,她不想让她的阿夜这样卑微。
宫恒夜应该永远顶天立地,不要为了任何人,卑微屈膝。
而见温月沉默,宫恒夜也没勉强她,他只是摸摸她头发,“没关系,是我太着急了,月月现在不想生孩子也没关系,我们以后再说。”
让她自己洗漱收拾,他去给她做饭。
他做的焗饭和意大利面一样好吃,可也许是因为之前这个话题,温月没什么胃口,吃了小半就摇头说不吃了。
宫恒夜皱眉,拿起她刚放下的勺子舀了一口喂到她嘴边,“再吃点儿。”
温月摇头,别开脸,“不想吃了嘛。”
他眉心更紧,“不好吃?”
温月又摇头,“不是……”
宫恒夜看了她几秒,看她习惯性的鼓起脸颊,本来精致的五官都纠结起来,他抿唇,“那就是,因为我刚才的问题,月月为难了?”
温月眉心一动,“我……”
宫恒夜放下勺子,低叹,“我是不是说了,月月如果不想就不生,不需要为难?”
温月闷闷的,“我不是不想,是没想过。”
说完不等宫恒夜再说什么,她抬眸很认真的看向他,“而且,如果我们真的在这个世界生了孩子,那以后我们俩要是离开这个世界了,孩子怎么办,她就成孤儿了呀?”
她的话落,宫恒夜倒是沉默了。
她还真的一直都在认真的思考要带他离开这个世界?
他握着她手让她转身面对他,“月月为什么觉得,能带我离开这个世界?”
这也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面对这个问题,虽然他甚至连听着‘离开’两个字,都会觉得窒息。
“你还记得缘净大师给我的那个护身符吗?”
温月看着他的眼睛说:“当时我回去的时候,它也跟着我回去了。既然护身符可以,你为什么不可以?”
护身符?
宫恒夜却想到,当时那个护身符明明在他这里。
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又回到了大师手中,可大师交还给了他。
然而她神色认真,没有骗她。
那么有没有可能,其实她在那个世界,本身就有一个护身符,只是她自己刚出游戏,所以混乱了,才以为那个护身符是她从这里带走的?
可这样的真相,宫恒夜不忍心告诉她。
他只是点头,平静道:“那等明天,我们再去一趟宏源寺,找缘净大师问问。”
温月有些小纠结,“缘净大师会烦我们吗?”
宫恒夜唇角勾出抹笑,“佛祖会烦天天去上香许愿的人吗?佛祖烦了,大家就不去了吗?”
好有道理。
温月点头,“说的是,那明天我们就去找他。”
宫恒夜见她情绪好些了,又重新舀了饭喂给她,“再吃点儿。”
温月还是摇头,“真的不想吃了。”
怕他又误会,她解释,“可能是没睡好,真的没什么胃口。”
宫恒夜不再勉强她,“那就再去睡会儿,睡够了,晚上给你做好吃的,想吃什么?”
温月想了想,“火锅好吗?”
宫恒夜笑着点头,“好。”
他拍拍她脑袋,“那你自己上去睡,我收拾一下。”
温月闻言皱眉,“你不累的吗?”
怎么他不需要休息的吗?
宫恒夜闻言挑眉,“月月想试试?”
温月脸一热,起身朝上跑,“我再去睡会儿。”
跑起来像只小兔子,看起来也不是很累的样子。
宫恒夜缓缓勾唇,等她的身影消失,又慢慢沉下。
把碗筷收拾进厨房,他回卧室看了眼,她已经缩回了床上捂得严严实实。
宫恒夜把被子替她理了理,“我去书房,有什么事叫我。”
她“嗯嗯”着点头,他低头亲亲她脸,起身出去,卧室门轻轻带上,留下一个缝隙,这样有声音他能马上听见。
站在卧室门口,给程永安发了条消息,“今天下午不来了。”
很快,程永安就回复了,“啧啧,看来对方抗旨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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