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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莲花重生,和病弱小公爷杀疯了——一醉琉月【完结+番外】

时间:2024-06-11 14:38:01  作者:一醉琉月【完结+番外】
  顾景安是谁?
  那名叫化名为何勇的车夫,下意识的深锁眉头,但他始终跪在沈菀面前,低着头,不敢抬头看沈菀一眼。
  他的目光深深锁定在被血滴染成梅的地毯,心底的弦不由的绷紧,无话回应沈菀。
  因为沈菀所说的身份,正是他此人。
  他原名叫顾景安,是安林村人,后头还有四个弟弟。
  十五年前,沈政一叫人毒哑的那对夫妇,就是他的亲生父母。
  当年,他抱着刚出生三日的妹妹,正要给妹妹换尿片时,门外突然冲入了一群衣着光鲜的人,强行抱走他的妹妹。
  那可是他们顾家盼了好久才盼来的女娃娃,也是他盼了很久才盼到的妹妹。
  他的娘亲怀胎的时候,营养充足,妹妹一出生就足足有七斤重,是个白白嫩嫩,粉雕玉琢的娇娃娃,爹爹给妹妹取名为:顾晏宁。
  爹爹说过,希望妹妹这一生,脚下所踏的领土——晏宁安乐,天下皆欢!
  然而……
  他们顾家却救了一群白眼狼。
  他们夺走顾家的女娃,还毒哑了他的一对父母,从此顾家蒙上了阴影,他的爹爹疯了。
  “大小姐,马车已经修好,是奴才刚才失职,没有护好……”
  “哥哥。”
  清亮的声音,柔婉的打断了顾景安的声音。
  顾景安喉咙哽咽了起来,把头低的更低,双手抱拳作揖:“奴才送大小姐回沈家治好。”
  他起身准备离开马车,背后传来沈菀的声音:“六年前,我就知道自己不是沈家的嫡长女,在我回沈府之前,先去安林村看过我们的爹爹和娘亲了,大哥,我不会忘记家仇,也绝不会贪恋沈府的荣华富贵,你可愿信我?”
  顾景安舔舐了一下唇角的血迹。
  刚才马车撞到树上时,他嘴角磕破了皮。
  就在这时,竹林小道的尽头,传来了马蹄声。
  顾景安回过神来,转身看向沈菀,深邃的眼眸清澈有神:“那我,可以唤你晏宁吗?”
  “可以,大哥,你和爹娘受苦了,接下来,我和兄长并肩同行。”
  “你的手……”
  “沈家的人来接我了,大哥,你很快就会知道,我为二哥报仇了……”
  顾家老二,六年前入京赶考,因沈承峯街市纵马撞倒顾景弘,马蹄踩碎顾景弘的左腿膝盖,导致左腿截肢,无法再入仕了……
第21章 落差
  马蹄声越来越近,沈菀看向两位婢女。
  花蓉和花景都很担心她。
  “回去后,夫人问你们话,你们便如实说,马车失控后,我们在郊外遇见了皇城司,是谢小公爷救了我们,我的手在是马车翻车时摔断刮伤,只要你们三人口径相同,就能保命。”
  说到这,沈菀又转头望向顾景安的方向:“只是马车失控,沈府不会就这样轻轻放过,大哥怕是免不了要受些皮肉之苦,暂时会卸掉你现在的职务。”
  “嗯,我知道了。”在沈府的护卫找到他们时,顾景安走出马车外,驾着马车往回赶。
  没一会儿,沈家护卫们来到了马车旁,带队的护卫长正是沈清:“大小姐,家主让属下接大小姐回府,二公子身受重伤,面临截肢的风险,家主让属下找到大小姐后,速速带大小姐回沈家。”
  在马车里的沈菀,轻扯开一抹阴冷的笑意。
  六年前,她嫡亲的二哥顾景弘被沈承峯纵马踩断左腿的时候,沈府上下只派了一个管事,给顾家送了一两银子治腿。
  一两银子,若是轻伤,对于顾家算是不错的补偿。
  可顾景弘伤的那么重,想要保住左腿,前期需要花大量的人工与昂贵的药续命。
  一两银子根本无法填入前期的药钱和治疗费用,顾家的人几次找到沈家管事,都被轰赶出府。
  最后管事嫌烦了,暗地里买通药铺的郎中,未经得顾家人的同意,叫郎中截掉了顾景弘的左腿。
  顾家人上门来闹,管事黑着脸威胁顾家的人,若再踏入沈府大门,就把顾景弘另一条腿也截了。
  顾家的人的确被震慑到了。
  都说民不与官斗,顾景弘因此事失去了左腿,他们害怕沈家动用更厉害的手段,害死顾景弘,于是,连夜离开上京城,回到了穷乡僻的安林村。
  要知道,若没有那场变故,顾景弘极大可能成为商朝最年轻的榜眼。
  他两岁开智,三岁启蒙,五岁拿出一首名动文坛的诗赋;他的人生应该是耀眼、出挑。
  顾家所有人,都盼着顾景弘出人头地,把所有的资源押注在他的身上。
  可沈家的人,不光夺去了顾家的女儿,还毁掉了顾景弘的人生,导致她的亲生母亲身子日渐削瘦,疾病长年缠身,郁郁寡欢。
  如今沈承峯不过是失去一条双腿,对沈家来说就是少了一个可以兴扶沈家世族的人力,却丝毫不损沈家地位……
  比起顾家的遭遇,沈承峯失去双腿又算得了什么呢!
  沈菀起身走出马车,沈清已经为她准备好了马,可是她的手断了:“我的手,因马车失控,摔断了,无法骑马,二公子情况如何?”
  沈清眉头皱了皱,看了一眼沈菀的右手,看到血珠从她四只手指的指尖滴下来。
  真是不巧,大小姐的手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摔伤了。
  沈清并没有多想,而是把沈承峯现在的情况如实告知:“太医说,二公子伤的实在太重,血一直止不住,失血过多导致二公子陷入深度昏迷,若想保住二公子的性命,首先考虑截肢止血。”
  “二哥马上要参加科考了,父亲、母亲及祖母都对二哥寄予厚望,关键时刻,怎会身受重伤。”沈菀表现的十分担忧,随后她又在捂了捂被自己掰断的手。
  沈清看向那张虽显狼狈却不失美丽华贵的容颜,目光落在她微颦的黛眉,意识到她的手伤的也不轻。
  “大小姐,你的伤……骑不了马了。”
  “不碍事,沈护卫带我回城,救二哥要紧。”
  沈菀的话让沈清吓了一跳,他可不敢与大小姐共骑一匹马。
  “不如坐马车吧,马车我已经修好了,可以走的快一些。”顾景安压低了声音,轻轻的说道。
  沈清盯着沈菀有些苍白的娇颜,没有再犹豫:“走。”
  “为什么去了那么久还未回来?”京妙仪在外堂来回走,眼睛不时的看向院外。
  沈莲换了一身衣物,确认自己脸上的东西没有移位或者变形,才敢出现在人前。
  她充当着安慰京妙仪的角色,当然,她的安慰是:“娘,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若是再等下去,恐怕二哥哥性命难保,不如就让太医截了二哥哥的腿,保命要紧。”
  “你……”京妙仪嘴角扯了扯,心中怒火蹭蹭上涨“闭嘴”二字刚到嘴边,就见太子墨君礼从外面走进来,她又生生的憋了回去,向太子行礼。
  这时,罗太医从里面走出来,对坐在主位上的沈政一说:“沈大人,不能再等下去了,二公子的脉博几乎寻不到生机,如今就算截肢,下官等人也未必能让沈二公子走出鬼门关,沈大人,快拿定主意吧。”
  京妙仪转身走到沈政一的身边,唇瓣动了动,泪眼婆娑。
  沈莲也跟进来,对沈政一说:“爹爹,你难道想让二哥死吗,大姐姐马车失控,我听太子殿下说,北城城门外不远处,就有一处断崖,还不知大姐姐的马车会不会直接冲下悬崖。”
  “你闭嘴!”京妙仪忍无可忍了,当着墨君礼的面,冲沈莲怒吼。
  她现在都要烦死了,若不是这个扫把星,她的长女和二儿子至于出事吗。
  墨君礼看京妙仪对沈莲的态度,面色一沉,走到沈莲的面前,生气的说:“沈夫人,请你端正你的态度,她是孤的未婚妻,准太子妃。”
  就算有天大的不满,也得给孤憋回去。
  “娘,我也是为了二哥好,难道我会盼二哥死吗,现在二哥就算截肢也未必能活下来,不如早点截肢搏一线生机。”沈莲仗着有太子撑腰,腰板也直了。
  她并不觉得自己说的有错,截肢就能保命,那为何还要冒死的风险。
  京妙仪被沈莲煽风点火的话,急的怒火攻心。
  不等沈政一这边拿定主意,墨君礼就先做好决定:“就按莲儿说的,帮沈二公子截肢,这是孤的命令,你们谁也不得再干扰太医。”
  京妙仪眼前一黑,晕倒在婢女惊语的身上。
  主刀的人是罗太医,沈承峯的双腿伤到了大腿部分,截肢的时候几乎去掉了他一双腿,命/根子能不能保住,都得看日后恢复的情况。
  沈菀回到沈府,刚走入大厅,就看到了为沈承峯截肢的罗太医从屋内出来。
  她眼眸沉了沉。
  这个罗太医和顾家有几分渊源……
第22章 空谈
  罗太医如今的院使职位,可是靠着六年前,从他儿子手里谋得的一份巨额财力,买通上面的人,谋取的位子。
  而他儿子罗亦,就是当年私自做主截了她亲二哥左腿的人。
  一家老少,私下受贿、行贿,吃老百姓的人血馒头,她一个个都记在小本子里,一个都别想逃!
  “大姐姐,你终于回来了,娘等了你一个晚上,你若是早点回来,二哥哥就不用被罗太医截肢了。”
  罗太医脸色刹时一变。
  而沈菀只觉得断臂处袭了一阵难忍的剧痛,沈莲正抓着她的伤处,抓的很是用力。
  花蓉护主心切,下意识的伸手推开沈莲,大声说道:“二小姐,你碰到了大小姐的伤。”
  “你放肆。”墨君礼倏地从椅子站起身,走到沈莲的面前,怒目瞪着花蓉。
  花蓉刚才只顾着沈菀,根本没有时间去多想,只有他们三个人才清楚,沈菀的手伤的有多严重。
  如今墨君礼一脸怪罪,花蓉生怕太子牵连沈菀,跪在地上道:“太子殿下恕罪,奴婢刚才一时心急,才推了二小姐一把。”
  “如此蛮横的恶奴,把她拉出去杖毙了。”
  墨君礼就是看不惯沈菀欺负沈莲,现在连沈菀身边的婢子都敢对他的莲儿耀武扬威,他若不帮莲儿立威,日后在沈家,岂不是人人都可以欺负他的莲儿。
  站在墨君礼身后的沈莲,微微侧头,看着跪在地上的花蓉,这让她想起了还未回沈府时的生活。
  她自小流落市井,看尽了人性的丑恶面目,也吃尽那些有权有势之人的调侃与恶搞。
  花魁们靠美名扬天下,她却以丑为卖点,那些慕名来看她唱歌的人,却不是真的想听她唱歌,而是要她扮鬼,陪宾客和美丽的花魁娘子玩猫抓老鼠的游戏,只是把她当成好玩的乐子,从不把她当成一个正常人。
  如今一朝得势,看到跪在地上,如泥土般的花蓉,她不是感同身受,而是默默的享受着墨君礼用滔天权势保护她的感觉。
  她真的越来越喜欢这个男人。
  沈菀站在了花蓉的面前,微微仰起线条流畅的下颌道:“太子殿下,花蓉是臣女的一等丫鬟,对臣女忠心耿耿,方才之举,全因护主心切作崇,并无不敬臣女的二妹妹,你若在沈家把臣女的忠仆打杀了,岂不是要告诉其他人,忠也是死罪,那日后传出去……谁还敢效忠您呢?”
  墨君礼剑眉深锁,双手负立而站,目光冷冰冰的盯着沈菀。
  “孤打杀一个婢女而已,和谁效忠谁有何关系?”
  “当然有。”沈菀对上他的目光,不卑不亢的说:“臣女的婢女并无大过,你若论她罪,她罪不至死,可你却下令杖毙,传出去后,旁人便会觉得未来储君性情暴戾,贤士追随仁君,水能载舟,易能覆舟,你如今只是储君,若有人拿此事暗中做文章,按太子殿下一个暴君之名,失去人心,岂不是得不偿失。”
  “你……”
  沈菀的一番话,说的十分平和,却字字如刀,击中墨君礼的要害。
  他在外面便是以贤而广招贤士,得百姓支持,颇受臣民喜爱。
  “她是臣女的婢女,就算要罚,也该由臣女来罚,再往上说,沈府还有臣女的母亲在管,再如何也不能辛苦太子殿下出手管沈府后宅之事。”
  “而且,臣女这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回来,是为了救臣女的二哥哥,如今这一耽搁,不知二哥伤势如何,可是脱离了性命危险。”不给墨君礼回应的机会,沈菀就把话题轻轻给转移了。
  她转头看向坐在主位的沈政一问道:“爹爹,女儿刚才听王管事说,你已经让太医截去了二哥的腿?”
  沈政一还沉浸在沈菀规劝太子的精彩言论中,如今话锋一转,沈政一不自觉的蹙起了眉头,看了看沈菀的右手:“已经截肢了,双腿保不住了。”
  沈菀一下子落泪,一脸自责的说:“都怪女儿回来晚了,王管事说,小半个时辰前截掉的,我后脚就回到了家,若是再等一等,让我看过二哥的腿,也许还有希望保住。”
  “你如何能保住?”沈莲也被沈菀的话吸引开刚才的关注点,好奇的问道。
  沈菀睨了一眼那蠢货,尽管她手伤流了一些血,唇角有些苍白,声音依旧温和如玉,徐徐道来,清亮婉转。
  “我随师父到南疆当过几年的军医,处理过几个腿被敌军的马踩烂的士兵,师父主张能保尽保。”
  “胜在师父医术高明,技高胆大,一点一点拼好碎掉的骨头片,再用特制的膏板固定,然后每日换药护理,慢慢等伤处愈合,熬过伤口感染期,如此就保下来了。”
  “等他们彻底完好后,再后期做康复治疗,其中有两人恢复行走的能力,虽然不能再干重活,却可以挪动脚步自理生活,做一些生计养老养小。”
  罗太医沉着脸,站在一旁。
  沈莲没什么情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现在听到沈菀的话后,她就感觉罗太医技不如人,连带看罗太医的眼神都变了。
  “可是罗太医说,若不截肢,连二哥哥的性命都保不住,罗太医是很大的官吧,若连一双腿都保不住,是不是技不配位?”沈莲盯着罗太医道。
  罗太医顿时火冒丈:“沈二小姐,不是你一直在沈夫人面前说,赶紧帮沈二公子截肢的吗,下官只是提意见,主意还得靠沈家拿捏,若沈家不同意截了二公子的腿,下官又哪敢私自帮二公子截肢。”
  他简直快要被气死了。
  这哪冒出来的沈二小姐,有没有眼力见儿,不会说话就赶紧闭上好吧。
  沈菀充当和事佬,道:“罗太医,想必我二妹妹,不是那个意思,而且,沈护卫和王管事已经同我说了我二哥的情况,出血不止,找不到出血点,人已深度昏迷,性命危急,若我师父遇到这么棘手的情况,也会先保住患者的性命。”
  罗太医心情舒缓了一些。
  然而沈莲又来了一句话:“大姐姐,你刚才不是说,你的师父同样治疗被马踩伤腿的士兵吗,他们现在都能走路了,那罗太医砍了二哥的腿,日后都不能再参加科考入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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