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离突遭变故,失去至亲,身为未婚夫婿,讲道理自然是要前来安慰上一番的。于是在看到这位未来姐夫出现在天珩宗时,他以为朱姐夫是来劝慰师姐的。只是看朱透鬼鬼祟祟,一时没忍住便跟了上来,这才发现,他居然拐过颜离的小院来了这情人坡--公然劈腿,私会小情人。
小情人他倒见过几次,是苍傲国的琉璃郡主,平时在天珩宗也是作威作福,一股子官家气派,谁见了她都要让上几步,生怕惹火上身。平时倒是高傲的很,现在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有妇之夫她也要。
“透哥哥,你什么时候娶我呀?”
“自然是迫不及待的,青儿,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知道吗?我已经让叔叔帮我退婚了。”
“咔嚓”
手上的鹅卵石彻底成了粉末。
居然敢退婚?要退也是师姐退你的婚!
脚下一地碎石粉末,他扬手,手中稀碎的鹅卵石落在地上。片刻,低声道:“等着吧,你敢欺负我师姐,我就让你朱透变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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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离:什么?我有一个未婚夫?叫朱透?这是什么情况?副本吗?我到底要攻略谁呀?
系统:宿主莫慌,原著这个朱透只存在于大家对话里。你的乱入,使得所有的剧情都改动了。
颜离:我乱入?你以为我乐意?
第8章 乱花迷人眼
朱透叔叔朱晓鹏从司务殿出来的时候,脸色极其不好。清秋派被灭,现在颜离理论上只是个破落户的遗孤,他实在搞不懂临渊这样有头有脸的人物会为了这一个遗孤对自己吹鼻子蹬脸,要不是苏陌在旁边拦着,茶杯差点就甩到自己脸上了。不过,这次退婚确实是自己理亏,倒不好发作,见四下无人,狠狠啐了口唾沫。
走了会,终于想到了什么,他板着脸,问跟在身边的家仆:“朱透这个死小子,跑哪去了?”明明是他的婚事,让自己这个堂堂仙霞派副宗主来退。颜离之前也好歹是清秋派掌门之女,家世还算可以,这桩婚姻尚且能凑合,眼下身份地位翻天覆地的变化,门不当户不对,自己朱家好歹有头有脸,怎么能让自己的侄子娶这么一个孤女?好在朱透脑子也不算糊涂,稍加分析,便立即晓得了其中利害,欢欢喜喜地答应了,只不过这混账,怎么一到天珩宗人就跑的没边没影了?
家仆瑟瑟,道:“小的不知。”
朱副宗主哼了一鼻子,废物两字咽了咽。
正准备下山,身后传来极为讨好的声音。
“叔叔,且慢。”
身后金纱袍子的少年气喘吁吁,见朱晓鹏板正的背影停了下来,松了口气,疾步向前,恭敬作揖,道:“叔叔。”
来人正是朱透。
朱晓鹏僵硬地转过头,呵斥道:“你干脆就留在天珩宗好了,不必随我回去了。”
“瞧叔叔说的,透儿早就起誓,终身只愿追随叔叔。”
看到自己的好侄子身边还站着一个绿衫的妙人儿,他眯起眼,从头到脚将其打量了一番。心中盘算,这就是侄子的新相好吧。长相也算上等,只是比起之前的颜离,还差着不少的气质。况且见了自己还不行礼,真是个没礼数的。
朱透赶忙相互引荐道,“叔叔,这是青儿,乃小侄心仪之人。”他又看了眼朱晓鹏,“这位是我常与你提起的,我最敬重的叔叔。”
他特地最敬重三个字放缓了语速,生怕朱晓鹏没听清。
朱晓鹏见状,再次眯起了眼,微抬着头,似乎在等着什么。
然而这位新欢并没有主动问好,依旧毫不避讳地直视着他,这是之前颜离从不敢的。
朱晓鹏见如此不给自己面子,对朱透不耐烦道:“百花春日诀心法记熟了吗?还不速速与我回去勤加练习,成天就知道荒淫度日,以后怎么接替本座的位置?”
百花春日诀是朱晓鹏从仙霞派师尊那寻得的绝妙心法,此前他一直藏藏掖掖,侄子跟他修炼十几年,堪堪将第一卷 拿出来给他研习。
此番他说这番话,无非是想给侄子和他新欢一个下马威,他实在看不得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趾高气扬的模样。
朱透一下子看出叔叔的想法,只是此时他有些无法配合。
他脸上有点纠结,道:“叔叔先回吧,我与琉璃郡主有些事情还未处理。”
朱晓鹏火气蹭的上来了,大逆不道,成天就知道卿卿我我,谈情说爱,还有些事情未处理?哎?与琉璃郡主?琉璃郡主?苍傲国国主的亲侄女?那可是小时候骑在国主脖子上撒过尿的主。就算各大仙门的掌门见到了当今国主,不也要跪下来恭恭敬敬磕上三个响头。
他脸色噌的一下柔和了下来,板正的腰身拱了起来,笑出了两道深深的褶子:“原来是琉璃郡主。幸会幸会,是老夫有眼不识泰山了。”
琉璃郡主软软地斜靠在朱透身上,挽着他的手臂,看也未看朱晓鹏,只轻轻地嗯了一声。
这一局,琉璃郡主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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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城中好不热闹,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较宁静的郊区,街上行人不断。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应有尽有。
陈让转着手中的竹子,吹着口哨,踱步在颜离身侧,眉眼间皆是笑意。
颜离满心欢喜地拎着逛了一晚上的战利品,第一次体会到被大佬包养的感觉,高兴地小脸通红。
陈让仿佛从小就知道用什么法子能哄女孩子高兴,只是看着逐渐空憋的荷包,忽然想到还有件正事没做。
“师姐,想不想出口恶气?”
颜离有些迷茫,过了一会,恍然大悟,说的是今天被退婚的事情啊。说老实话,因为并不是自己,倒不觉得丢人,但是一个嫌贫爱富、狗仗人势、见异思迁的渣男,任谁都想给他一巴掌的,更何况是负的还是自己这幅身躯的原主,士可杀不可辱。
于是,她停住脚步,仰头傻傻地望着陈让,回答:“想。”
陈让没有刹住脚步,一时间,与她四目相对,额头相触,鼻尖贴着鼻尖。
少女呼吸间馥郁的香气扑鼻而来,透着路旁店铺的灯笼映出的光,今日的师姐一改往日贤良淑德的行为举止,反而是一股子的俏皮、叛逆和说不出的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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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透辞别朱晓鹏后必定会带着琉璃郡主来帝都城里共度良宵。两人一个在仙霞派一个在天珩宗,饱受异地恋之苦。如今好不容易来一趟,难怪朱透舍不得早早离去。估摸着还要与这新欢小娘子在苍梧大陆最繁华的城里过上几日,美人在身侧,这帝都,可真是乱花迷人眼。
琉璃郡主出行一向隆重,在天珩宗修行就带了十几个丫鬟,好不热闹。现在下山逛街,自然更注重安全。
抬眼看去,街道上有几十个带刀护卫,整整齐齐,一半在轿子前面,一半在轿子后面,将轿子里的琉璃郡主和她的如意郎君护的结结实实。
两人趴在屋顶,俯身观察。这一条没什么人经过的巷子,依照琉璃郡主和朱透的骄奢性子,定会去帝都最豪华的酒楼醉仙居,而梨花巷则是必经之地。
颜离不仅担心起来:“师弟,你修为怎么样?”连一件称手的法器都没有,就一根竹子,好像很垃圾呢。
陈让觉察到来自身边弱鸡师姐的不信任,道:“你怎么长他人士气,灭你师弟威风?”
说着,掏出黑色面巾,蒙住了半边脸,朝颜离眨巴下眼,湿漉漉的杏仁眼映着满天星光,颜离不觉心里一颤。
第9章 挡路的不一定是路障
梨花黑巷,一众人马已然停下,茫然地看着眼前的蒙面少年,打劫也就一个人?这也太瞧不起堂堂琉璃郡主了吧。
少年右手将竹子扛在肩上,左手拿着冰糖葫芦,站在车马正前方。
为首的侍卫呵斥道:“大胆刁民,不知道这是琉璃郡主的座驾吗?”
陈让低头看着地上,自顾自道:“我家的猪丢了,我正找着,哎?会不会就在你们身后的轿子里?”
哪有蒙面的猪户,问话的护卫觉得这个人在侮辱自己的智商,上去就要推搡他到一边。陈让堪堪吃完最后一个糖葫芦,将竹签扔在地上,未正眼看这两人,轻巧侧身,右手竹棍急速落下,仅仅两棍,这两人就躺在了地上,不知发生了什么,过了许久方才后知后觉,捂着肚子哎呦起来。
剩下的人见状,齐刷刷掏了家伙向前,刀刃出鞘发出清脆刺耳的声响。忽得,握剑的手一阵剧痛,“哐当”,几声脆响,宝剑纷纷落地。翠绿色的竹棍蜻蜓点水般在众人腰腹间掠过,随着划破空气的剧烈风声的戛然而止,地上出现了一群歪七扭八的残障人士。
此时,轿子里的朱透和琉璃郡主只当遇到了路障,并未在意,仍在专心致志地互诉衷肠,直到轿子一歪,两人险些甩出窗户。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朱透掀开帘子,一时觉得头有些昏沉,额头撞到前面,有些生疼,大怒骂道:“你们这些混蛋,怎么抬得轿子?”
没人回答他,朱透有些狼狈地从将要倾倒的轿子里爬了出来,发现街道上除了阵阵低声哀嚎,再无其他。此处,正是往日人迹稀少的梨花巷。
一个蒙面的少年站在他的面前,而郡主府的轿夫和护卫都已经倒在了地上,不是抱着腿、就是捂着肚子呻吟。朱透以为是遇到了沿路抢劫的贼人,有些害怕,心想这帝都治安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垃圾。转念一想,自己好歹是仙门弟子,难道还怕区区一个贼人,便质问道:“你是何人?挡郡主马车?活腻了吗?况且你知道我是谁?我可是仙霞派副宗主----!”
“啪”
当头一棍,打的他额头一道红印延到下巴。朱透眼冒金星,心想居然还真有混账敢动自己,爬出轿子竟忘了拿剑,此刻转身进轿子拿剑,这气势上就输了半头。于是,朱透当即就是催动灵力,一边结印一边转头对郡主道:“郡主莫怕,区区小贼罢了。”
琉璃郡主倚在了一侧,双目紧闭,人神不知。
朱透心里暗想:郡主竟不知何时被打昏了,真是好快的身手。
他依旧费力结印,只怪平时修行过于注重浮夸的手势,总觉得结印时间越长,结印动作越复杂才显得越厉害,如今实战才方知吃亏的紧。
一个看着复杂冗长的结印动作终于做完,金色的五芒星终于出现在他面前。面前少年竟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他结印,片刻,道:“朱透啊朱透,你真的,很垃圾啊。”
朱透想着这人居然认识自己?还说自己垃圾,随之暴怒,抛出五芒星想让少年尝尝自己的厉害。五芒星化为金色光剑,在主人的控制下,冲向陈让。
光剑气势逼人,金光四射,梨花巷本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巷子,一时间被这光剑映的如同白昼。
屋脊上,颜离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脱口而出:“当心!”
而陈让第一眼便看出这剑阵只是虚有其表。光剑还未近身,陈让手中竹棍飞速旋转起来,只听一阵金属与利器碰撞的声音,梨花巷忽得暗淡了下来,再无光剑痕迹。
余光消散之际,朱透循声望去,颜离灵力不强,没来得及缩头躲避,与他打了个照面,尴尬一笑。
朱透虽然蠢,但是此时也明白了许多,那眼前少年定是之前颜离口中常提的师弟陈让。
陈让见状,也没必要遮遮掩掩,干脆将面巾一扯,笑道:“我早该看得出,一头猪怎么配做我姐夫?”
朱透指着他:“你!”
陈让玩弄着手上的竹棍,问道:“怎么?不服?”
朱透正欲破口大骂,忽得腿弯上一阵灼痛,跪倒在地上,少年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当即又给了他一脚,朱透被踹趴在了地上。紧接着,便是一通暴风骤雨般的痛揍,拳打脚踢,毫不留情。
陈让看着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的朱透,心中微觉快意,他只是想让人知道,不要轻易去撩拨自己的师姐。
朱透堂堂仙霞门副宗主之侄,何时曾经受过这等屈辱与痛苦,但他知道,下手的是陈让,仙门弟子之间的争斗,想来没有下死手的可能,尤其是他最多只是帮被自己退婚的颜离出口恶气,自忖不会送命,所以犹自放着狠话:
“姓陈的小混账,有种你就打死我!你师姐就是我玩剩下的,怎么地了?”
陈让听到这话,怒上心头,挥了挥手,示意颜离避过眼去,不要再看。他走了过去,蹲下身来,先是一顿痛揍,再对着那团不断滚动的身影轻声说:“要是琉璃郡主醒了看到你这副被打成猪头的模样,你猜她会不会心疼?”
陈让的力气大,朱透早已经痛的说不出话来,呜呜哀鸣着。
“是心疼多一点呢?还是觉得你废物多一点?”
话音刚落,他一棍子已经狠狠砸在朱透的脑门上,狠狠命中了朱透的鼻梁。登时一阵痛麻酸痒直冲脑际,鲜血流淌,终于忍不住痛哭惨嚎起来,开口不停求饶。
陈让看着面前不断扭动的人形,犹自不解恨地朝人形上踹了几脚,才一挥手,领着颜离撤走,颜离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没忍住上前补了两脚,力气不大,犹如隔靴搔痒,接着两人遁入夜色之中。
半天之后,朱透才从昏昏沉沉中清醒过来,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看着身边那些护卫轿夫还躺在地上,不由痛骂数句,将这些人踢了起来。
护卫们摇摇晃晃起身,看见朱公子居然被人打成了一个猪头,吓得半死,赶紧上前扶着,连醉仙居也不去了,直接背回了仙霞派。
第10章 斗笠少年
她看陈让腰间别着的棍子通体翠绿,像竹林里随手折来的,但先前对阵朱透的光剑竟毫不逊色,连一丝磕痕都未曾留下,不晓得是件什么不可貌相的神器。
她问道:“师弟的棍子看着很是特别。”
陈让笑道:“你说莫忘啊,是我幼时偶然拾得的,它看起来着实平平无奇,但是也不知为什么,只是一眼,便吸引着我。而且就算是第一次握住它,也觉得很顺手,好像跟随我了我很久似的。”
颜离自然是不明白,只想着或许这就是修仙界的神器认主吧。
“我看它虽然是根竹子,但打起架来毫不逊色,刚师弟看起来真是飒爽得很。”
颜离竖起大拇指,发出由衷的赞佩。
陈让闻言,轻轻挑眉,忽然哎哟一声,将脸埋进她的颈窝,软软道:“疼!”
乌黑的发丝不时扫过颜离的下巴,一阵微痒......
她伸手扶住陈让的手臂,温声道:“怎么了,是刚被打伤了嘛?”
陈让抬头,一双滚圆的杏眼又巴巴看着颜离:“嗯。可能要师姐煮甜汤喝才行。”
颜离揉了揉太阳穴,自己哪会做什么甜汤,总有刁民想谋害朕。
她一巴掌拍上陈让的肩膀,陈让竟也不躲,道:“师姐,你一点都不温柔。”
“是你演技太差了。”
陈让很不服气,赌气道:“师姐如今聪明起来了,怎么之前却看不穿朱透的虚情假意,还有我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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