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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人唐的园子占地将近十亩地，一个季度的租金也相当可观。
玫玖拿不出这笔钱，芸蓝说：“要不，你找费柏杉通融几天吧，他一个大财阀，这点钱对他来说小意思，也就你一句话的事。”
其实当初租这个园子的时候，费柏杉不打算收她的钱的，玫玖却执意要付租金。
她笑说亲兄弟明算账，将来翻脸了也不会觉得谁欠了谁。
玫玖没说话，从房里抱出她的首饰盒。
“所以说，有钱买黄金玉器，以备不时之需。”
芸蓝打开首饰盒，里面有不少好东西，大多数是玫玖自己买的，也有晁殊俜送她的。
“没必要卖首饰吧！”芸蓝唉声叹气的：“你跟费柏杉说句好话就得了，或者，请晁殊俜来我们名人唐开瓶酒，那些人都是势利眼，知道咱们背后还有晁殊俜撑着，就都来消费了。”
这个道理玫玖怎会不知道？
她笑嘻嘻：“这些玩意都是身外之物，但这个我可不能随便丢。”
她指了指自己的脸。
“哎，还有人把尊严看的比钱更重要。”
芸蓝吐槽归吐槽，也贡献出自己的好东西。
“幸好我喜欢买包，你还老是说我买奢侈品，这不是派上了用场吗？”
“拿回去，还没到揭不开锅的时候。”
第36章 她谁也不需要
玫玖卖首饰度日的事很快就传出去了。
费柏杉早有耳闻，他本来以为租金的事玫玖至少会来求他宽限几天，而她手头没那么多钱拖上几天，他当然也不会让人去催。
但是玫玖愣是一天都没有拖欠，财务告诉他租金到期的当天八点钟，估计银行刚上班玫玖就把钱打进费柏杉的私人账户了。
后来才知道，她卖了自己的首饰。
晚上费柏杉和几个朋友一起喝两杯的时候，有人说起了这事。
“你那个红颜知己真是有性格，在女人中她算是巾帼英雄了。”
“犟驴脾气也变成英雄了？”费柏杉现在提起玫玖脑仁就疼。
那个丫头愣是软硬不吃，他倒要看看她能撑到何时。
“怎么着，还真的跟她生气了？不打算过去看看？”
“人家有原则的。”费柏杉冷哼：“我何必去坏了人家的规则？”
“一把年纪了，倒和人家小姑娘计较起来。”
费柏杉其实真挺想玫玖的，以前隔不了几天就要去看看她，现在算起来也有好几个星期没见了。
“对了，她和晁殊俜也掰了？”
“他们的事，别问我。”
背后不能说人，朋友话音未落，一抬头就看见晁殊俜从不远处走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晁殊俜坐下，费柏杉倒了一杯酒给他：“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经过这里，在门口看到你的车。”晁殊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晁殊俜行色匆匆，喝了三杯酒就起身告辞。
费柏杉到底还是没忍住：“玫玖没找你？”
“没有。”
费柏杉欲言又止，晁殊俜笑了：“你怎么跟情窦初开的小男生似的，既然这么牵挂她，就去看看好了，跟她还置什么气？”
费柏杉冷哼：“我去什么去？人家又不需要我。”
“她谁也不需要。”晁殊俜说：“你若是牵肠挂肚的，就找个由头去找他，别在这里借酒消愁。”
“你对玫玖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晁殊俜走了。
费柏杉看着门口发呆，烟头都快烧到手了，烫的他赶紧甩开。
旁边的朋友笑话他：“晁殊俜说的没错，你这状态的确像毛头小伙子，纵横情场的费老，有一天也落得这步田地。”
“你才老。”费柏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走了。”
费柏杉上了车，司机问他去哪里，他说回家。
车子刚启动，他又说：“名人唐。”
司机把车都快开到名人唐了，他又改了主意：“回家。”
司机刚掉头，他狠狠吸了一口烟，把烟蒂丢出车窗，咬牙切齿：“名人唐，名人唐！”
就在司机再一次调转车头的时候，一辆车从旁边呼啸而过。
司机视力好，一眼便认出了对方的车。
“费先生，是晁先生的车。”
费柏杉叹了口气：“得了，回家吧！”
“不去名人唐了？”
“晁殊俜去了，我还去个屁？”
晁殊俜到了名人唐，门口冷冷清清，连门口两边挂着的红灯笼都显得挺寂寥的，门口一辆车都没有，以往晁殊俜来，都得泊车小哥把晁殊俜的车开进园子，不然没地方停车。
他踏进园子，里面也是冷冷清清，所有的包房都是空的。
阿菜她们正聚在一起打麻将，一个公主跑来说晁先生来了，她们还愣了一下。
芸蓝率先跳起来：“晁先生？哪个晁先生？”
“枫城还有第二个晁先生？”
芸蓝喜的舌头都要打结：“玖姑呢？”
“没看见啊。”
芸蓝赶紧去迎接晁殊俜，让阿菜去找玫玖。
她的房间找了，整个园子都找了，也没见到玫玖。
芸蓝急的直跺脚：“这大半夜的，死哪儿去了呢？晁先生，要不先开酒？”
“开吧。”晁殊俜脱下外套，芸蓝立刻接过来：“我给您挂起来，要不我先陪您喝点？”
“不用，你去忙你的。”
“我忙啥啊。”芸蓝向门外摊摊手：“您一路进来也看到了，连苍蝇蚊子都不来了。”
第37章 车到山前必有路
晁殊俜喝了半瓶酒，玫玖也没露面。
芸蓝快把玫玖的电话打爆掉，后来阿菜在房间里找到玫玖的手机，她不知道去哪了，压根没带手机。
芸蓝心急如焚恨不得一头撞死，好不容易盼来了晁殊俜，可玫玖却不见踪影。
芸蓝扎煞着两只手：“晁先生，要不，要不..”
“没事。”晁殊俜放下酒杯站起身：“我喝好了，回去了。”
“酒还没喝完哪，说不定一会玖姑就回来了。”
“存着。”晁殊俜踏出包房门口：“改天再来喝。”
芸蓝又高兴起来：“欢迎晁先生再来，多来...”
芸蓝送他到门口，盼望着玫玖能正好回来俩人还能打上照面。
可惜，晁殊俜的车开走了，玫玖也没回来。
芸蓝刚转身，就听见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一回头玫玖抱着一大束艾草晃悠悠地回来。
芸蓝气不打一处来：“你死哪里去了？”
“前面那片荒地有很多艾草。”玫玖兴奋的很：“特别香，你闻闻。”
“闻个屁，一把艾草几块钱，你知不知道你为了不值钱的艾草错过了什么？”
“一个亿？”她笑嘻嘻往里面走。
“差不多，晁殊俜来了。”
玫玖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哦。”
“哦？你就淡淡地说了一声哦？”
“不然呢？”玫玖抱着艾草往厨房的方向走：“你们有口福了，我明天做艾草窝窝给你们吃。”
“吃个屁。”芸蓝拽住她：“你失心疯？”
“干嘛骂街？”
“我说晁殊俜来了，人家就是冲你来的，你倒好，跑的不见人影。”
“唔。”
“你唔个屁！”芸蓝叹口气：“大姐，我们名人唐现在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再这样下去，大家都得饿死，好不容易盼来晁殊俜...”
“人家能救我们一辈子？”
“这次的事情都是那个郭专员搞的鬼，谁能帮我们，只有晁殊俜，让你去找他你也拉不下这个脸，现在人家来了，你又不在...”
“安啦。”玫玖气定神闲：“车到山前必有路。”
“屁路！玖姑，你是对晁殊俜没兴趣了，还是欲擒故纵？”
玫玖笑容可掬：“你猜。”
“我猜个鸡毛。”
芸蓝急的跳脚也没用，玫玖哼着歌把艾草的黄叶摘掉泡在水里，又去翻冰箱寻觅做艾草窝窝的食材。
芸蓝被她气晕，扶额走开了。
没想到的时候，第二天晁殊俜又来了。
这次玫玖没乱跑，正在厨房里蒸她的艾草窝窝。
她折腾了一天，又是和面又是拌馅。
她掀开蒸笼盖，满屋子都是艾草的清香。
芸蓝跑进来：“晁殊俜来了，玖姑，你快去招呼！”
玫玖端着一盘刚出笼的艾草窝窝去接客，晁殊俜刚好没吃晚饭，玫玖热情洋溢地请他品尝。
“这里面有笋丁，猪肉碎，木耳，虾米，鸡蛋，荠菜，香菇，还有猪油渣。”玫玖一样一样细细介绍：“这叫八珍艾草窝窝，味道如何？”
味道着实不错，晁殊俜咬了一口，顿时齿颊留香。
玫玖的艾草窝窝深得晁殊俜的喜爱，他一连吃了四个，剩下的还要打包走。
“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手艺。”晁殊俜说。
“以前家里的四婶会做这个，我就跟着学着做。”玫玖笑说。
“味道不错。”晁殊俜喝掉杯中酒：“走了。”
玫玖送他到门口：“你若是喜欢吃，明天我再去摘点艾草，还可以包甜的，椰蓉咸鸭蛋豆沙馅。”
“那我有口福了。”晁殊俜笑着跟她挥挥手：“再见。”
晁殊俜一连来了一个星期，渐渐的名人唐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门口又停满了车。
有了晁殊俜的支持，其他人怎么能不赏面，知道玫玖的背后还是有晁殊俜罩着的。
芸蓝一边喜笑颜开地迎客一边背地里又暗骂那些人狗眼。
可这世界就是这样的。
墙倒众人推。
第38章 你把我当爹
名人唐的生意渐渐恢复到从前，园子里又是歌舞升平，夜夜笙歌。
玫玖陪一个熟客喝完了一茬，借着酒劲给费柏杉打去了电话。
她语气如常，跟以往一样亲昵，仿佛他们从来没断了联系。
“费老。”费柏杉不老，三十七岁的年纪看上去还是很年轻，但他在家族的辈分挺高的，一来二去的大家都叫他费老。
费柏杉有点意外，他是知道名人唐的危机解除了，这几天心里还在犯嘀咕，这下更没理由跟玫玖联系了。
没想到玫玖竟然主动给他打来了电话。
玫玖笑嘻嘻：“费老，我珍藏了一瓶好酒，给你留着呢，什么时候来喝呢？”
玫玖给了他一个台阶，费柏杉当然得下去。
他应着：“今晚来？”
“等你。”玫玖撂下两个字，就去厨房给他准备下酒菜了。
她亲自下厨，皮蛋拌贡菜，芥末鸭掌，油炸花生米，还有一碟她自己卤的牛肉，出锅的时候差点香掉了鼻子。
四碟小菜加一瓶在地底下足足埋了二十年的女儿红，一打开盖子香气扑鼻。
喝花雕要用茶碗，淡青色的茶碗里荡漾着琥珀色的液体，放了一片生姜和话梅，喝一口有滋有味。
玫玖今晚格外亲切，恨不得把牛肉喂到费柏杉的嘴里，令他受宠若惊。
“今天是怎么了，对我这么热情。”
“说得好像我以前对你不热情似的。”玫玖扁扁嘴，用玉葱般的两根手指捏着一块鸭掌丢进嘴里嚼着。
玫玖能主动约他，费柏杉也有点汗颜。
她最困难的时候不找他，租金一毛钱都不少他的，现在生意回转了，她却主动来约费柏杉，给他一个台阶下。
费柏杉两杯酒一下肚，觉得自己白长了这么多岁，三十七岁的人了不如人家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格局大。
“玫玖。”他眯着眼睛注视她：“你和晁殊俜现在什么情况？”
“没情况。”
“掰了？”
“也不算，朋友吧。”
“那么。”他吱溜又是一杯酒下肚，差点把话梅整颗吞进：“玫玖，你跟我吧，好不好？”
“你饶了我吧。”玫玖双手抱拳连连求饶：“你们家那个吃醋精要是知道我成了你的金丝雀，一定会来拔秃我的毛。”
“我不是要包养你。”他握住了玫玖的手：“我娶你。”
“费老，这是现代社会，不能三妻四妾。”
“我跟梁可菲没领证。”
玫玖看着他：“梁可菲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的话什么时候能信？”
“我倒要为梁可菲抱不平，孩子都要生了，却连个名份都没有。”
“孩子是她坚持要生，我跟她谈好了，可以给婚礼，但是她永远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费太太。”费柏杉喝不惯花雕，没喝几杯就有点醉眼惺忪：“玫玖，只要你一句话，费太太这个位置就是你的。”
“费老，你的年纪都能生我了。”玫玖吐槽：“老牛吃嫩草也不是你这样吃法。”
费柏杉一听就生气了：“我十六岁就生你了？”
“男人十二岁就有生殖能力了。”
费柏杉气结：“玫玖，你知道我一直喜欢你，我把你当女人，你把我当爹？”
玫玖哈哈大笑，差点从沙发上滚到地上去。
第39章 你又不欠我什么
本来玫玖想说她不缺爹。
忽然想起了她的身世。
活了二十年，她竟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她到底姓甚名谁，爹妈是谁。
这段时间，她光顾忙着名人唐的生意了，很久都没去看玫咏婕了。
这天，她做了点心，煲了汤，大包小包地提着去了晁殊俜家。
当然，她去之前给晁殊俜打了电话。
晁殊俜白天在公司，他请她自便。
一个多月没见，玫咏婕的状态一如既往。
手腕上的伤口已经好了，只是还有一条淡紫红色的疤痕，上次她割的很深，医生缝了好几层，疤痕很明显，像一条趴在她手腕上的歪歪扭扭的狰狞的蜈蚣。
玫玖盛了一碗汤坐在玫咏婕面前喂她喝。
她很木然地张嘴，一口一口喝下去。
喂着喂着，玫玖就鼻酸了。
她轻轻握住玫咏婕枯瘦的手，看着她空洞又麻木的眼睛：“姐姐，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我到底是谁？”
玫玖的疑问又增加了一条。
她到底是谁呢？
但是玫咏婕没办法回答玫玖。
她的眼神无神地落在某一处，玫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她在看角落里的一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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