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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到房间换了件领口高的衣服，把那个牙印遮起来了，才松了口气。
换好衣服下楼，经过二楼的书房，从半敞的房门中玫玖看到林天意和晁殊俜正在说话。
“玫玖那点脑子在玫咏婕面前就不够用了，你不打算敲打敲打她？”
“说多了，难免有挑拨离间的意思。”
“你现在顾虑这么多？”
“到底是小孩子，说了她也得信。”晁殊俜在吸烟，喷出的烟雾呛到了林天意，她吭吭吭咳了几声，晁殊俜便掐灭了烟头。
“凌家那边，我帮你疏通过了，你过几天还是得上门过去拜访一下，凌诗韵挺受打击的，哭了几天也没吃饭。”林天意叹了口气：“有的女人就是傻，明知道你们这个婚姻是怎么回事，还当真。”
林天意说着转身，忽然看到了门口的玫玖。
她的声音立刻就尖锐起来了：“你怎么还落了个偷听的毛病？”
玫玖倒没打算偷听，恰逢他们在说话，她就不由自主地停下来了。
玫玖落荒而逃，逃到半路又停下来。
他们真有什么秘密要说，干嘛不关上门说？谁让他们把门开着？
所以，她有什么好逃的。
玫玖慢下脚步，她正在下楼，身后传来了林天意的脚步声，她回头，林天意就站在玫玖的正后面。
正巧她抬起脚，也不知道她是准备迈步下楼，还是狠狠踹向玫玖。
第104章 她不喜欢孩子
应该是晁殊俜跟在后面，林天意的脚才落在了台阶上。
但凡她们俩单独在一起，林天意一定会一脚踹她下楼。
自从玫玖怀孕后，林天意的目光总是会直勾勾地落在她的小腹上。
林天意的眼中钉，自此又多了一个。
玫咏婕在餐厅门口愉快地喊他们吃饭：“晚餐好了！”
四人围坐长长的餐桌，幸好餐桌够长够大，能将彼此隔离开来，桌子中间又放着一大瓶鲜花，刚好挡住了对面林天意的脸。
看不见老女人的脸，玫玖才有胃口，不然龙肉她都吃不下去。
玫咏婕率先举杯：“今天是咏夕和殊俜的新婚大喜的日子，我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林天意冷冷打断玫咏婕的话：“玫咏婕，你不觉得尴尬，我还觉得尴尬。”
各怀鬼胎的几人同坐一桌，的确挺尴尬的。
玫咏婕放下酒杯，轻轻叹了口气：“天意，殊俜，我希望我们以前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流逝就烟消云散吧，孰对孰错有什么要紧的呢？现在咏夕嫁给了殊俜，天意，希望你能释怀，并且放过自己吧！”
玫咏婕的话在情在理，却惹怒了林天意，她重重地把筷子往桌上一拍。
“玫咏婕，放不下的人是你吧？你以为你这是曲线救国吗？小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天意，咏夕怀孕了，一切以孩子为重，”玫咏婕抬头注视着林天意：“我这辈子已经无缘做妈妈了，但是我还能做姨妈，天意，我知道你不喜欢孩子，但是我...”
“玫咏婕！你想说什么！”林天意忽然大发雷霆，随手拿起手边的酒杯往地上狠狠砸去，玫玖怕伤到了玫咏婕，飞快地跑过去护住了姐姐。
“天意，我没说什么啊，我只是说...”
“玫咏婕，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用映射我，我喜不喜欢孩子跟你无关！殊俜，这顿饭我享用不了。”
林天意怒不可遏地走出餐厅，忽然又停下回头看着玫玖。
她的眼睛里仿佛藏着拉满了弓的利箭，睁眼闭眼间就能射出去，将玫玖射成一头箭猪。
晁殊俜起身送林天意出去，每次林天意无理取闹的时候，晁殊俜都能容忍她。
玫玖蹲下来查看玫咏婕：“姐，玻璃碴有没有溅到你身上？”
“没有。”玫咏婕摇摇头，看着一地碎片，她唤来陈姐，满脸无奈：“咏夕，今天我是想大家好好在一起吃一顿饭，谁知道会搞成这样。”
“林天意就是个疯婆子。”玫玖把玫咏婕推到客厅去：“她不止是更年期提前，她的精神还有问题，她年轻时候也是这样随时随地爆发吗？”
“那倒不是。”玫咏婕摇摇头：“以前她的性格虽然强势，但不至于现在这样，也许是从她把她的孩子给...”
“林天意还生过孩子？”
“她结过一次婚。”玫咏婕低声道。
“她把她的孩子怎么了？”
“算了...”玫咏婕欲言又止。
“姐，到底怎么了？”
“她不爱她前夫，准备离婚的时候怀孕了，阴错阳差的没在最初的时候把孩子拿了，后来准备孩子大一点引产，谁知道孩子竟然早产了，她又一向不喜欢孩子，然后就...”
“就怎样？”明知道后面的事情一定很残忍，但玫玖还是忍不住追问。
“据说，她把孩子扔进了医院的池塘里，淹死了。”
玫玖目瞪口呆，眼前猛地就出现了林天意那张总是涂得过白，嘴唇又涂得太红的脸。
以前觉得她是个老妖婆，现在她不止是老妖婆，她还是个刽子手。
“亲生的孩子，她是畜生吗？”
“或许，有的人，天生不喜欢小孩子。”玫咏婕叹了口气，这时晁殊俜送走林天意回来了。
他走到她们面前，查看了一下玫咏婕：“你没事吧？”
“没事。”玫咏婕说：“天意没事吧？”
“还好。”
“殊俜，你抽个时间陪她去医院吧，我觉得天意的情绪有些不对头，人最怕钻牛角尖，我不想她走我的老路，浑浑噩噩的那几年都被浪费了。”
“我让张嫂给你们再做点吃的。”
“我不吃了，给咏夕做一点吧，她怀着孩子不能饿着。我有点累了，我先回房间休息。”玫咏婕刚准备转身，又想起了什么。
“殊俜。”
“嗯。”晁殊俜等着她的下文。
玫咏婕舔了舔嘴唇，仿佛有什么话难以启齿，她鼓足了勇气似的：“咏夕刚怀孕，一般怀孕前三个月胎儿还是不稳定的，所以请你克制一下，不要...”
她说着，指了指玫玖的脖子。
玫玖的脸，腾的一下火烧似的红起来。
不是害羞，是无地自容。
第105章 她不怕黑了
玫玖食不知味地吃了一碗面，尽管心理上不饿，但肚子却饿的咕咕叫。
上楼回房间的时候，玫玖在茶几上看到了林天意带来的礼物。
她顺手就丢进了垃圾桶里。
回到房间，她坐在床边发了半天愣，也许是林天意的故事太过残忍，也许是她现在怀孕了，感受不一样了，这个故事让她浑身发冷。
她发着呆，连晁殊俜什么时候进房间了她都不知道。
直到他在她面前坐下来，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玫玖才回过神来。
“我现在是叫你玫玖，还是玫咏夕？”他忽然问。
玫玖觉得这个问题没什么意义，她意兴阑珊：“随便。”
“咏夕这个名字，对你而言是有魔力的。”
“你想说什么？”
“洗漱吧，早点休息。”晁殊俜起身，轻轻按了按她的肩膀：“我明天要出差。”
“祝你一路顺风。”
“跟我一起去吧。”他淡淡的。
玫玖惊讶地抬头看他：“我跟你去干嘛？”
“这次出差的事情不多，可以顺便度个蜜月。”
“不必了。”
“明天早上，宝剑会来接你去机场。”
“我不...”
晁殊俜没给她拒绝的机会，走出了房间。
玫玖不知道晁殊俜是何用意，但她不打算跟他出差。
晚上晁殊俜住的是客房，她临睡前玫咏婕还来看她，给她带来一杯牛奶让她喝了。
玫玖从小就不喜欢喝牛奶，玫咏婕像她小时候一样哄着她喝下去。
“你乖了，喝了牛奶早点休息，殊俜呢？”
“客房。”
“也好。”玫咏婕说：“前三个月，还是要小心一点。”
“姐，其实...”玫玖想解释她脖子上的牙印只是牙印而已。
但又组织不好语言，也就作罢了。
玫咏婕温柔地嘱咐她早点睡，摸摸她的头发：“咏夕，晚安。”
玫咏婕离开房间之前帮她关上灯，令她想起了小时候，每次玫咏婕离开她的房间要关灯的时候，她都哭着让玫咏婕多陪她一会。
玫咏婕好像也有不陪她的时候，所以她就更依赖玫咏婕，加倍地听话，祈求玫咏婕晚上多陪她一会。
小时候的玫玖太孤单了啊，那么大的房子，玫咏婕不在的时候，没人跟她说话。
此时此刻，玫玖忽然意识到自己真的长大了。
至少在这黑夜中，她不害怕了。
玫玖做了一个梦，年少的她在一个空房间里，那个房间大的惊人，她喊姐姐的时候都能产生回音，无数声姐姐缭绕在耳边，但始终只有她自己的声音。
玫玖大叫一声姐姐，猛的醒来。
“我在，咏夕，做噩梦了？”玫咏婕的声音就在身边，玫玖睁开眼睛，玫咏婕温润的笑脸出现在眼前。
“怎么了咏夕？”
天已大亮，阳光从薄纱窗帘透进来，照在玫咏婕的身上，有些刺眼，玫玖伸出手挡住了眼睛。
“姐姐，这么早？”
“不早了，你贪睡而已。”玫咏婕笑着说：“小懒猪，起床了，睡得那么沉，我进来你都不知道。”
玫玖从床上爬起来，这时张婶过来敲门：“太太，宝剑来了，在花园里等着呢，让您收拾完就下楼。”
玫咏婕诧异地问：“去哪儿啊？”
玫玖这才想起昨天晁殊俜说带她去出差的事。
她压根没打算去：“晁殊俜要出差，说带我一起去。”
“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他说事情忙完了可以顺便度蜜月。”玫玖去洗手间洗漱，玫咏婕在门口说话，电动牙刷滋滋作响，玫玖有点听不清。
她刷完牙转过身：“姐姐，你说什么？”
玫咏婕正要开口，宝剑出现在房间门口，敲了敲门：“太太，晁先生在机场等你，十分钟可以下楼吗？”
“我没说要去。”
“机票已经订好了，太太，晁先生只是吩咐我来接你，我在楼下等你。”
宝剑说完就走了，晁殊俜的人跟他的作风一样，说一不二，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
玫玖犯不着跟他置气，犹豫了几秒钟，还是去换了衣服。
“姐。”玫玖跟玫咏婕说：“我去跟晁殊俜说，去去就来。”
“打个电话就好了，你现在刚怀孕，还是别长途跋涉，对孩子不好。”玫咏婕担忧地道。
“他电话打不通。”玫玖说：“我去机场跟他说，一会就回来。”
第106章 你有没有爱过我姐姐？
玫玖跟宝剑去了机场，一进去就看到了晁殊俜在等她。
她走过去，没带行李箱没拿包包，只拿了一个手机。
她对晁殊俜说：“抱歉啊，我不去了。”
晁殊俜淡淡道：“登机牌帮你打好了，走吧。”
“我没带身份证。”
“我带了。”晁殊俜说。
“你怎么有我的身份证？”
晁殊俜没说话，只是向她伸出手：“手机。”
“干什么？”
“登机要关机的。”
“现在还没登机。”
晁殊俜拿走她手里的手机，直接帮她关了机：“走吧。”
玫玖有点啼笑皆非：“晁先生，你这是干什么？还能强迫别人陪你出差的吗？”
“你不是别人，你是我太太。”机场大厅人来人往，晁殊俜似乎渐渐失去了耐心：“你是让我拖你进去？”
玫玖咬了咬唇：“我还没跟姐姐打招呼，我给姐姐打个电话。”
“你还没断奶？”晁殊俜扣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将她拖进了安检的闸口。
玫玖就这样被动地被晁殊俜带上了飞机，连通知一声玫咏婕的机会都没给她。
飞机还没起飞，她向晁殊俜伸出手：“我要给姐姐打个电话。”
“等到了地方再打。”
“现在还没起飞。”
“这个电话打了，你就走不了了。”
晁殊俜说完，转头看向窗外，不再理会玫玖。
这时，他的手机叮的一声响，他低头看了一眼，宝剑发来信息：“晁先生，张婶打电话来说玫小姐晕过去了。”
“这几天让张医生就住在家里。”晁殊俜刚回完信息，玫玖忽然开口。
“晁殊俜。”
他收起手机抬头看她：“嗯？”
“我发现，自从姐姐清醒之后，你对她的态度变了。她神志不清的时候，不可否认你对她很好，但是现在我发现...”
“不是变了，是一直都没变。”
“什么？”
“我和你姐姐，原来这么多年，我们都没变。”
晁殊俜说话好像打哑谜。
玫玖觉得，自从姐姐恢复神志之后，晁殊俜不太像以前的晁殊俜了，自己也不像以前的自己了，就连姐姐，偶尔玫玖也会觉得陌生。
一切好像在不知不觉间，在慢慢地变化着。
但又说不清哪里变了。
玫玖张了张嘴，忽然无语，这时空姐过来提醒他们飞机马上要起飞了，请他们关手机。
晁殊俜关手机的时候，玫玖分明看到了他的手机屏幕上有玫咏婕打来的视频电话，但他没有接，就直接关机了。
“姐姐的电话。”玫玖说：“你为什么不接？”
“没有。”晁殊俜闭上眼睛：“你看错了。”
“晁殊俜...”
“玫玖，飞机上睡一会，晚上有个酒会，你陪我参加。”
“晁殊俜。”玫玖舔了舔嘴唇：“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姐姐？”
晁殊俜没有回答，飞机起飞的失重感让她有些不舒服，她捂住耳朵低下了头。
晁殊俜的手伸过来，将她的脑袋拥进怀里。
这个男人的怀抱是温暖的，但他的心一定是冰冷的。
喜新厌旧在他身上发挥的淋漓尽致。
三个多小时的飞行，一下机她就吐得死去活来，晁殊俜把她带到酒店让她睡一会，他就去开会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猩红色的夕阳从米色的窗幔外面照射进来，将整个房间映成了淡淡的橘色。
玫玖发了会呆，酒店给她送来了一件礼服和配套的首饰鞋子，随手丢在床上的时候，她看到了晁殊俜给她留的字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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