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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滴！”安梦雨笑着应下，“以后有不懂的我就问你咯。”
宋笙点了点头。
见宋笙点头之后，安梦雨便放松地爬上了床，躺着刷起了手机。
她本来就不喜欢计算机，纯粹因为它是热门专业，于是报了这个专业。
她是理科生，但是她的理科不算太强，文科比较厉害，一百三十多的语文和逼近满分的英语让她踩着雾城大学计算机类的专业分数线进来了。
雾城大学比不上京城大学那样好，但是在国内算是top5，一流大学。
这么想着，安梦雨皱了皱眉。
她好像听说沈知野的成绩，去京城大学绰绰有余，怎么来了雾城大学。
她将手机屏幕摁灭，从床上探出一个脑袋，看着宋笙，小声地问：“宋笙，你是不是雾城一中毕业的啊？”
第12章 联系方式
宋笙拿着笔的动作一顿，心里微微地颤了颤，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安梦雨见她点头，撑着床，将身子往前凑了凑，贼兮兮地问：“宋笙，他为什么不去京城啊？是不是因为什么爱恨情仇？”
宋笙听到这个问题，眨了眨眼，然后缓缓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高中我和他不是一个班的。”
宋笙实话实说。
“好吧。”安梦雨语气带着点遗憾，她确实是八卦。
“那你继续学习哦，我不打扰你了。”安梦雨说完就再一次地缩进了床帘里。
宋笙垂下头，看着桌子上的作业，整个人只觉得有些发闷。
关于沈知野，宋笙只知道浅薄的，好像所有人都知道的那些。
她对他的了解，仅仅存在于那一层表面的，从别人口中得来的，或者是自己小心翼翼观察得来的。
其实，她和他上大学了之后就不会再有交集了。
她拼尽全力、付出无数个日日夜夜所碰到的，也仅仅只是他所得荣耀的边边角角。
她考的最好的一次，是高考。
这个分数，也只够她考上雾城大学。
她早就知道，她和他完完全全就不是一个世界。
是被硬生生割裂开的楚河与汉界，像是有一道天堑横亘在她和他之间。
高考，是对她来说，能靠近他最容易的一条路。
是拉近两人之间差距最简单的一种方式。
可当高考分数出来的一瞬间，宋笙才绝望地意识到，就算是这么简单的一条路，她也走不到头。
她那一刻才明白，现实的骨感和残酷，差距就是差距，没有那么容易填补，也没有那么容易缩小。
它只会永远存在，并且在流逝的日日夜夜间越来越大。
写再多的情书也是没有用的。
永远不可能铺成一条路。
就像是无底的洞口，往里面扔再多的石子都是没有办法的。
是没有回响的。
……
快到七点左右，安梦雨才从床上下来，瞥见宋笙还在看书，一瞬间，对她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安梦雨高考发挥超常，平时的成绩离雾城大学差好大一截，所以，考上了雾城大学之后，她都平等地尊敬每一个雾城大学的学生。
看到宋笙，安梦雨才明白。
原来真正的学霸是这样子的。
她自愧不如。
安梦雨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之后，余光看见窗外的天空都暗淡了下去。
雾城多山。
远远看过去，总是起伏不停的曲线，在暗淡的天色之下，像是一条墨色的线，清晨或是正午的时候看过去，是绿油油的一块接着一块。
她收回目光，匆匆地擦干净脸，走出卫生间，“宋笙，我们现在出发吧。”
宋笙点点头，将桌子上的书本收拾好。
两个人一起走出去，学校里有些人应该是赶着去上晚自习，很多人在跑，经过宋笙时，带起了一阵接着一阵的风。
安梦雨在宿舍群里面说了一声，告诉周芹婳和许橙她们两个已经出发了。
周芹婳的消息回的很快。
【周芹婳：行，我和许橙去点餐。】
【周芹婳：沈知野好像也在，我上次联系方式没要到，这次总得让我要到吧。】
第13章 浪子
安梦雨和宋笙到的时候，就看见周芹婳和许橙两个人正坐在靠墙的桌子旁，两个人低着头，正在说着什么。
许橙的余光看到了安梦雨和宋笙，拍了拍周芹婳的肩膀，冲着宋笙和安梦雨挥了挥手。
两个人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去。
周芹婳往旁边看了一眼，脸上因为羞，泛着点红晕。
“诶，我等会就过去了，上次是因为黄琪雪，这次分手了，应该可以要到吧。”
宋笙听着她的话整个人微微顿了顿，目光克制不住地往旁边看去。
这家店的生意很好，里面的人很多。
离他们很近的一桌，几个男生坐在一起，宋笙一眼就认出来沈知野。
他靠在椅背上，整个人嘴边噙着笑，显得有几分痞气，带着散漫。
他穿的一件很普通的黑色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悬顶的白色灯光流泻下来，落在他的眉间，也顺着他的轮廓，落上了他的衣领旁。
被黑色衬衫遮住的锁骨若隐若现。
这家店的好多女生的目光都被他吸引，若有若无地落在他的身上。
沈知野不管在哪，都可以轻轻松松地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他习惯别人的目光，也习惯别人的注目，所以无论在哪里，他身上都会带着一股松弛感。
这种感觉像是天生的一样。
宋笙眨了眨眼，像是意识到自己走神了，她立马收回了目光。
她听见安梦雨带着调侃意味的声音：“周芹婳，你真的勇啊。这种浪子都敢上？”
周芹婳舔了舔唇，笑着说：“我能怎么办，他长得帅是真的啊。”
安梦雨笑着摇了摇头：“这个真没法说。但你还是小心点啊，这种不是能让人随随便便驾驭的。”
“诶。”周芹婳从小背包里拿出镜子，看了看自己的妆容，有些心不在焉地听着安梦雨的话，敷衍地点了点头。
确定自己的妆容没问题之后，她将镜子收起来，冲着桌子上的三个人眨了眨眼，“等我好消息哦！”
说完，便起身，往沈知野那一桌走去。
安梦雨看她的背影，轻轻地叹口气：“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
宋笙听着安梦雨的叹息声，轻轻地扯了扯嘴角，笑容有些苦涩。
可不是倔吗。
她比周芹婳更倔。
等周芹婳走过去了之后，宋笙才将目光移到那边。
她只看得见周芹婳的背影。
周芹婳弯着腰，像是说了什么，沈知野懒洋洋地撩起眼皮看了周芹婳一眼，然后将手机微信的二维码调出来，给她扫码。
周芹婳弯着腰扫了码，应该是又说了什么，店里有些嘈杂，又隔着一段距离，宋笙听不太清。
只知道，沈知野那桌的男生都发出了暧昧的“哦”，一整桌男生都很有兴致地看着周芹婳和沈知野。
整桌人，只有沈知野的表情是如常的漫不经心，没什么变化，像是和周芹婳说了什么，坐在桌子旁的几个男生发出更暧昧的“哦”。
宋笙突然觉得眼前有些模糊，像是以沈知野为点，慢慢地虚化。
又像是眼前忽然地升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她用力地眨了眨眼，那层雾气才慢慢地消散。
第14章 喜欢啊
过了一会，周芹婳才回来，脸上带着一抹笑。
笑里藏着几抹淡淡的失望和几份若有若无地难堪。
等她回到了座位上，宋笙的情绪早已经平复下来了，整个人又恢复到了平常的那副样子。
许橙拍了拍周芹婳的肩膀，小声地问：“怎么样？应该还算顺利吧。”
周芹婳抿抿唇，轻轻地“啧”了一声。
“怎么说呢。”她握着手机轻轻皱了皱眉头，“联系方式确实要到了。我顺便就说了一句‘我挺喜欢你的，能不能在一起试试’……”
周芹婳的话还没说完，安梦雨刚刚喝了一口水，被周芹婳的话震惊地咳嗽起来，一口水在喉咙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我的天啊，周芹婳，你怎么这么直球啊。我就说刚刚那桌男生怎么这么大反应。”安梦雨拍着自己的胸口，边给自己顺气，边说着。
周芹婳看了安梦雨一眼，拿起自己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动作略微带着点燥：“然后，沈之野就特别漫不经心地问我，有多喜欢他。”
周芹婳连着喝了两口水，才继续说：“我人都懵了，然后就说，特别喜欢的那种喜欢。”
“结果。”周芹婳深吸一口气说，“他说他不和太喜欢他的女生谈恋爱，因为分手太麻烦。”
周芹婳说完，一桌人都有些沉默。
安梦雨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然后小心地开口：“浪子是这样子的，换个人吧，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周芹婳点了点头：“这次真是踢到铁板了。”
宋笙只是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听着，没出声，只是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喜欢一个人，是不会觉得难过的，也不会像她这样，因为他的一点一点的小事就会难受很久。
只是因为，她在潜意识，在她的心里，在她没有察觉的地方，她还是渴望拥有的。
还是会妄想着，有一天，他的眼里，能有她。
……
周芹婳走了之后，沈知野那一整桌男生都发出似惋惜一般的叹息声。
“又拒绝一个，我的心都跟着痛啊。”丰文曜摇摇头说。
沈知野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看了丰文曜一眼，丰文曜立马闭上了嘴巴，没敢再说话。
坐在桌子旁边的几个男生有些羡慕地说：“这是今天第五个了吧。桃花不断啊，什么时候，我也能有这么多。”
“得了吧你，你那张脸怎么和野哥比啊。”
“切。”
“……”
沈知野对他们几个人的谈话没什么兴趣，兴致缺缺地低着头，翻看着手机。
丰文曜忽然碰了碰他的胳膊，示意他往旁边看一眼。
沈知野将手机摁灭，侧头看过去。
是刚刚过来要联系方式的那个女生的一桌。
丰文曜忽然低了低声音，凑近了沈知野一点，小声地说：“野哥，你看坐边上的那个女生，就是那天晚上帮你捡手机的那个。”
沈知野顺听着他的描述，有些懒散地看过去，手指搭在手机壳上，有一搭每一搭地敲着。
看了一眼之后，他收回目光，有些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喜欢啊？”
第15章 安安
丰文曜愣了一秒，才有些欲盖弥彰地挠了挠自己的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有点吧。”
沈知野笑了笑，侧头又看了一眼，眼尾染上了几分懒散，显得有些蛊人。
灯光很亮，落在角落里时，却难免有些阴影。
宋笙在的那一桌，很少有人注意到。
但是，看过去的人，却是能一眼就注意她。
她不属于那种看一眼，就让人觉得惊鸿一瞥，难以忘掉，也不是气质出挑，人群里一眼能看见的那一类。
反而，她给人的感觉很安静也很低调，像是一捧白净的雪，不夹杂世俗，让人觉得与周遭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冷静缄默。
沈知野想着，骨节分明手指在手机壳上轻轻地摩挲了一下。
这种女生。
不好追。
他噙着一抹笑，看了一眼丰文曜，动了动唇，声音像平常一样，带着漫不经心：“那我祝你成功？”
丰文曜笑着说：“行，成了我请你吃饭。”
沈知野只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
……
雾城的天色渐渐地晚了下来，夜幕一点一点地降下来，将光亮以一种不急不缓的速度吞噬掉。
一桌人吃完之后，已经快八点了。
宋笙和安梦雨两个人不打算在外多待，直接回宿舍，周芹婳和许橙两个人不喜欢呆在学校里，四个人走出了饭店便分开了。
周六晚上的人很多，雾城大学外面的街道特别繁华，每次周末晚上，街上都是人挤人。
嘈杂但是热闹。
两个人在人群里穿梭了好一会儿才顺利地走进学校门口，两人的身上都染上了小吃街的烧烤味道，略微夹杂着淀粉肠和鸡蛋灌饼的香味。
宋笙不太喜欢自己身上的味道杂乱，和安梦雨回了宿舍之后，宋笙就进了卫生间洗澡。
出来的时候，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铃声响了。
她的手有点湿，扯了一截纸巾将手擦干才过去拿起手机。
是【奶奶】的电话。
安梦雨正在看书，宋笙怕打电话的声音吵到她，便拿着手机打开了宿舍门，走了出去。
每一层楼都有好几个阳台，宋笙拿着手机，接通电话之后，便走到了阳台上。
她穿着一条睡裙，阳台上的风有些凉，黯淡天空里镶嵌着几颗星子，一轮明月悬挂着，偶尔有乌云遮住，月光时有时无。
从遥远的天边落下，又被阳台旁的墙壁剪下，只落下一点的光，照亮她的手。
从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很轻，有些小心翼翼：“安安，奶奶有打扰你吗？”
宋笙拿着手机，夜风从裙摆灌入，微微撑起她的裙边，她笑了笑：“没有奶奶，我们今天刚刚军训完，后天才正式上课。”
“那就好。”电话那边的老人明显地松了一口气，语气都变得有些轻松，“安安，你爸爸妈妈过段时间应该会回来了，你要回来看看吗？”
宋笙的身子顿了顿，她的目光在一瞬间变得平静，只是淡淡地看着远方的夜色，没有开口说话。
空气安静了好一会儿，手机里才再一次传来老人小心翼翼的声音：“安安，你要是……”
“没事的。”宋笙说，“奶奶我会回去的。”
“好，等你回来了，奶奶做好吃的给你吃啊。”
“嗯。”
“……”
好久，宋笙拿着手机在阳台站了好久，只觉得手脚都有些冰凉。
夜晚的凉意降下来了，空气都带着湿意，有些冷了。
宋笙很少见到自己的父母，她的记忆里，只有奶奶。
爸爸妈妈这几个字，在她的世界里都是有些陌生的。
她看着远方起伏的绵延的山脉，整个人都有些晃神。
很小的时候，父母吵架。
她一个人在房间里睡觉，那天已经很晚了，奶奶也睡下了，只有客厅的灯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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