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晦突然伸手,抓住她那雪白皓腕,冷声冷语地道:“别叫我二狗,没大没小。”
他可太讨厌这个名字了!
神他娘的二狗,她就不能取一个好听点的名字吗?!
他真担心自己的娃儿出世,这个当娘的没能给他们取个好名字。
云喜被他捏着手腕生疼,她蹙着眉头,眼角隐隐发红,道:“别捏,很痛!”
谢如晦放开她,瞧见她雪白的皮肤被他握得勒出一条红痕,轻咳一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只是这个名字真的很俗!
云喜低着头,“我去厨房给你端些饭菜进来。”
谢如晦看着她走路也艰难的样子,索性下炕把人打横抱起,“你去炕上坐着,我自己去端过来,你别动,你跟我一起吃。”
云喜被男人放到炕上坐着,殷红水润的嘴唇不小心地划过他的面颊,他偏首看她,两人的目光相对,快要拉出丝来,她察觉到心脏怦怦直跳,忙低下头,默默不语。
男人的气息包裹着她,仿佛要夺走她赖以生存的空气。
她的面儿不由一红,眼珠子竟不知道往哪里看好。
“表妹可要等着我,回来要给表哥说说,表哥在表妹心里,是一个甚么样的人,表哥平常会做什么事……”谢如晦一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覆在她耳畔,轻轻说道。
他的嗓音极具魅惑,不像其他武将这般粗犷,反而让人听着很是悦耳舒服。
她听着他的话,面红耳赤,鬼t迷心窍般地点了点头。
男人一出门便看见两个面生的丫头,叫鸳儿的胆子大些,她迎上前道:“表大爷,可有什么吩咐?”
谢如晦瞥她一眼,说道:“厨房可有准备晚膳?”
鸳儿道:“回表大爷,已经准备好了。”
谢如晦对鸳儿说:“你给我带路,我端过去给你们主子吃。”
然后转头,对雀儿说:“去打一盆干净的热水来,去给主子洗洗手。”
厨房就在东厢房的旁边,他把饭菜放到木托上,端着木托盘子回到房内,并把门关上。
他走到炕边,不由分说地把云喜又打横抱起,抱着她到饭桌前。
云喜拗不过他,只道:“表哥,我还不至于不能下地走路。你每一回都把我抱来抱去,让人瞧见,该说闲话了。”
谢如晦眉梢轻佻,当即冷了脸,不咸不淡地道:“谁敢嚼我黄二狗舌根,我让他瞧瞧我的厉害!”
第175章 老不正经
云喜:……
少女心里头暗道:是是是!你最厉害了!霸王土匪!
因为临近生产,她便叫鸳儿煮一些五谷糙米来吃,但谢如晦吃惯了精细的米,不知能否接受她吃的糙米,嗫嚅着唇,道:“如果你不爱吃杂粮,我叫雀儿出去给你打一份面回来。”
谢如晦在行军时吃的还是炒米,这些五谷糙米对他来说大差不差,说道:“不用,我吃这些罢!外头快黑了,让一个小娘子出去不太好。”
云喜“哦”了一声,拿起投箸给谢如晦夹几块补身子的肉块,而谢如晦也很有默契地给她夹菜。
他扫了眼明眸低垂,扒着碗里米饭的小娘子,道:“多吃点,像个猫儿似的,怎么怀了身子只长肚子不长肉。”
云喜愣了愣,她确实只长肚子不长肉。
她看向谢如晦,试探着问男人,“表哥,你觉着我肚子里的娃儿是双胞胎还是龙凤胎?如果是双胞胎,你喜欢女孩多一点还是男孩多一点。”
谢如晦朝她笑笑,“男孩女孩都喜欢,只要是云儿表妹生的,表哥我怎会不喜欢。”
云喜心中大喜,面上染上两团红晕,勾着唇又给他夹菜,“多吃点菜,二狗表哥。”
谢如晦真的很讨厌黄二狗这三个字,既然是她取的,勉为其难地先应着,找个机会把她拐回去!
吃饱喝足后。
谢如晦将人扶在炕上休息,自己则喊鸳儿和雀儿进来收拾。
他去外面的古井打了两桶水拿去厨房,叫另外两个小厮看着火,水烧沸之后再把水挑回木桶,好让他拿去给云喜擦身子。
云喜安静地坐在倚在墙上看书。
他瞧见她手里拿着的书,提醒道:“有看不懂的可以问我。”
云喜应了一声,良久朝他微微偏首,忽而问道:“表哥,你说‘风雨如晦,鸡鸣不已,即见君子,云胡不喜’是甚么意思?”
谢如晦抬首,对上她求知若渴的眼神,笑着对她道:“你把全诗都念一遍给我听听。”
云喜心里一突,忙不迭地的说:“我不太会念,要不表哥念一句,我跟着也念一句。”
谢如晦笑了,笑着叹道:“真有你的!”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
云喜看着他的嘴型,跟着念。
……
谢如晦说:“这是一首情诗,风吹雨打天地昏暗,雄鸡啼鸣叫不停,见到自己的意中人,又怎能不欢喜?”
云喜听着,两人从前在燕王府相处的画面浮现脑海,心底竟然泛出点点甜蜜。
谢如晦问:“谁让你学的?老不正经!”
他负手而立地问她,一时半会她没法接话,她能说他口中的老不正经就是他吗?
云喜咽了咽口水,用笔挠了挠头道:“我……我夫君。”
说完,她没去看谢如晦的脸色,尴尬地低头继续看书。
虽然房内烛光昏黄,但谢如晦也能清晰地看见云喜的粉团面儿,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他朝她的方向径直走过去,眼睛不老实,往她面上盯着,“表妹给我说说看,你的夫君是一个甚么样的人?”
云喜感觉有一股灼热的视线在她身上,她硬着头皮,朝谢如晦干笑一声,道:“他啊……他确实是表哥口中的老不正经!”
谢如晦有被气笑,看着她道:“要不是他死了,我定会好好教训他!把一个如花美眷的表妹独留人间,表哥看了心都碎了!”
云喜:……
听他这么说,她心里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告知他事情的真相……
第175章 不会嫌弃你的
云喜正自思量,男人衣角从身侧拂过。
她茫然地抬起头,看见男人也正直视着她。
谢如晦眸子漆黑,笑了笑道:“表妹,我晚上该睡哪里?”
睡哪里?
云喜懵了一懵,忙道:“嗯……表哥若是不嫌弃,先去偏房那儿睡,我明日一早唤丫头给你换新的床被。”
谢如晦的眸色愈来愈沉,说道:“我听鸳儿和说,你我曾有过婚约,是我年少不懂婆娘香,非要行军打仗,现在表妹夫又死了,只有表妹一人守寡,表哥我又孑然一身,不若我们两个……今晚将就一下,都睡炕上如何?”
云喜面颊蹭出一团热,他说话轻声温柔,低哑又几近沙哑的嗓音萦绕耳畔,伟岸的身躯又靠近看她,弄得她的视线都不知往哪放好……
男人见她不知所措的模样,只觉无奈又好笑,他偏生又深爱极了她,这辈子怕是要在她面前栽跟头了。
谢如晦突然正经道:“云儿表妹,我给你烧好热水,赶紧去耳房擦擦身子。”
云喜沉默半刻,把书合上,幽幽道:“表哥说的也对,你我本该喜结连理,若表哥不嫌弃表妹是个怀着遗腹子的寡妇……”
谢如晦自从遇见她,哪里还是冷静自持的世子爷。
他才不管她现在是不是寡妇,她本该就是他未过门的妻。
见她低垂脑袋,握住她的肩膀,打断道:“若是真心爱一个人,就不会介意她的身份,我能死里逃生,见回表妹,是上天给我的好生之德,我感激都来不及,哪里还嫌弃你是个寡妇。”
云喜霎时间恍然,还未回神之际,男人结实的臂膀已经穿过她的腿弯,另一只胳膊则扶住她的身子,一把将她抱起,惹得她尖叫一声。
她瞪着他,说话都不利索了,“表……表哥……你快……快放我下来!”
谢如晦闪过一丝念头,语调平淡,声音有几分沙哑,“你怕我跟你一起鸳鸯戏水?”
云喜一听,脸上皆是惊慌之色,暗道:失忆的男人怎么比以前更加孟浪!
“我倒是想跟你鸳鸯戏水,可我要顾着你的身子,所以……”谢如晦看着她满脸潮红的面容,覆在她的耳畔道,“你生了之后,该想想怎么补偿我。”
当下,云喜急道:“你休想!登浪子!”
耳房就在正房旁边,谢如晦身高体壮,迈着三两个步子便到耳房,他把云喜放下,对她道:“谁让表妹在没我的允许之下,嫁了人,倘若你不肯,我只好用我的法子。”
云喜有一种拿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她就该让路青山路捕快把谢如晦带回衙门,就不该说自己是他的亲表妹!
现在可好了,抓一只耗子进米缸。
她水眸莹光打转,当下又慌又羞,咬咬唇,“你出去,登浪子!”
谢如晦微微上挑眉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她面颊上偷亲一吻,低低一笑道:“云儿表妹,好了就叫我。”
云喜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欣喜,他失忆了也只对自己动情。
一时半会,声音哽咽,主动上前抱着他道:“二狗表哥,你会不会,不要云儿……”
谢如晦胸腔一震,勾起她的下颌,微微一笑,“我身无分文,云儿表妹不嫌弃我才好。”
“不嫌弃……不嫌弃!”
“我不会嫌弃你的。”
这哪里能嫌弃他,他可是给了她好多银票子,管她衣食无忧,管她荣华富贵。
现在想来,这样的男人为她做出很多改变和牺牲。
她该好好报答他才是。
“这可是你说的,你若是反悔了呢?”
“我不会反悔的,打死我都不会!”
谢如晦薄唇微勾,对着她的唇瓣吻下去。
他太久没有吮吸她的甘甜,一触碰便越发的不可收拾。
她慌忙闭上眼睛,小手紧紧攥住他的衣裳,极力地承受他带给她的炙热。
男人喉头一动,拉开她的距离,与她额头相抵,口中笑道:“我伺候表妹,给表妹擦身子,如何?”
云喜脑袋嗡嗡嗡的,忙用力地推开他道:“快去喊鸳儿雀儿进来,她们伺候就行了,你快出去!”
第177章 辛苦你了
谢如晦见她泫然欲哭的表情,在想若是再逗她玩笑,指不定被她扫地出门,遂转身出去唤两个丫头进去伺候她沐浴。
而他则坐在门外边青石板做的石级上,思考着怎么传书信到上京城递给沈书羡。
在他思索间,门外传来汪汪狗吠之声,偶有车轱辘碾过水t坑之声,还有依稀孩童哭闹和村里邻舍夫妻吵架之声。他蹙了蹙眉头,对这里有了一丝的不满,这么吵的声音,那小娘子怎么住的下去。
殊不知云喜当初选择在这里,是因为有人气的地方,安全性高,有人气意味着无论发生什么事,很快被人知晓。
他折返回屋里,给主屋的火墙多填几根木头,让屋里暖和些,他搓着手看着火,没多久云喜便穿着一身中衣走出来。
她清清嗓子提醒,“你不去洗一洗?”
谢如晦听到她的声音转过身,高大的身影几乎笼罩着她。
男人乌黑的眼眸停在她的身上,许是怀了身孕,整个人不像从前瘦弱,反而像一个吸饱了天地精华的蜜桃,异常丰润,又散发着为人母的味道。
他凑近她,闻到少女身上若有若无的花香,语调轻松平淡,“你不是替我擦过了么?”
这个问题令她燥热面红,皱起眉头,“你那是落了水,更何况河里的水多冰啊——”
男人见她反应强烈,握着她的双手,慢条斯理地道:“谢谢表妹,为我做的一切。”
云喜瞥着这个上来就握住她手的男人,努努嘴道:“我们之间,哪里还用谢……”
他们之间,她欠他的很多。
该是她说谢谢才是。
谢如晦笑了一下,口中探道:“表妹是打算一直都留在这里吗?”
云喜怔了怔,仰着脖子道:“我觉得这里挺好的,街坊邻里都热心热情,如果能在这里一辈子就好。”
谢如晦微微凝眸,视线扫过她的脸色,“如果我说,我要带你离开呢?”
云喜沉默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后退,却被男人长臂搂入怀中,她攥紧他的衣袖,“你要带我去哪里!”
谢如晦意味深长地含笑道:“表妹,你不是说我们要在一起的吗?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我以后就是你的夫君,夫君想带你出去游山玩水罢了。”
云喜不由浑身发软,心跳如雷,半信半疑,“此话绝无半句虚言?”
“不信我?”男人唇边挂笑,“我该如何证明我说的是真的,不如我们看黄历,择一个好日子出门。”
云喜的手攥成一个拳头,往他胸口锤他,“你莫不是忘了,我快要生了,你怎么舍得一个大肚婆走来走去,你坏!”
谢如晦朝她细嫩的脖颈上轻啄一吻,眼角眉梢带着不容置喙,“表哥的好乖乖,不要生气,等你生了再去,嗯?”
云喜大惊,感觉到他身上的动静,有一根棍子顶到她的肚子,忙推他道:“作死啊你,快放开我!”
谢如晦一把将云喜抱了,往炕上走去。
他说他不会碰她,但要必须跟她一起同炕而眠。
翌日一早,西北风呼啦啦地拉开天幕,金乌破开浓云,光照大地。
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窗缝照进屋里。
投到相拥而眠的两个人身上。
云喜睡觉畏寒,可昨晚睡得异常舒服暖和,她睁开眼睛,感觉到肥大的腰肢上有一只手环着她的,忽然有些恍惚,昨天的事如连环画,一帧又一帧的在她脑海循环。
有那么一刻,她真的想就这样过罢。
没有世俗的纷扰,像一对寻常夫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因着是双身子,她拿开搭在腰际上的手,勉力撑起身子,男人在她醒来之前早就醒了,看见她的动作,蹭地一下坐起来,扶着她。
男人说:“下次起床记得把我摇醒。”
云喜挺着肚子坐到炕边,毫不客气地对男人道:“平日里都是鸳儿和雀儿伺候我穿鞋,你过来替我套上绣鞋。”
谢如晦笑道:“是是是!云儿表妹叫到,不敢不遵命!”
男人打着赤膊,在她面前半蹲下来,握着她的肿了不少的玉足,心疼不已,拿在手中俯身亲了一口。
他双眸噙泪,道:“辛苦你了,云儿。”
第178章 金屋藏夫
却说云喜把谢如晦接到家里后,她便让鸳儿和雀儿少去船上做营生,一个月顶多做八至十天。
认准了云娘子做糕点的人,时不时地旁敲侧击着鸳儿和雀儿她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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