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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人，心，都要
周亦行不快不慢跟着，路上光亮透过车窗照进车里，驶入隧道，他的脸忽明忽暗。前方一百多米，程一开的白色路虎转弯，汇入车流。
周亦行有些急，这边还是红灯。
他眼看着跟丢程一，恼的手掌砸下方向盘。
手机震动几下，周亦行拿过手机看一眼，是温浅予。他这才想起，他跟温浅予已经很久没见过面，忙只是借口，他只是不想见她。
周亦行没接，按了挂断。
温浅予紧接着又打来，周亦行微微皱眉，车子启动，他一边盯路况寻找程一的车，一边手机开外音通话。
通了，那头寂静无声。
这是在跟他声讨，发脾气呢。
周亦行显然没多少耐心：“说话，不说挂了。”
“亦行，你别这样子对我冷淡，好不好？”
温浅予声音轻柔中是压抑的委屈，“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接，发信息也不回，我们已经快一个月没见面了，我真的好想你。”
周亦行没说话。
温浅予等了会儿等不到回应，顿时满腔委屈，她真的难受了，说：“我是做错什么了吗？亦行，你对我忽冷忽热，我知道是因为你烦，工作忙，我不怪你。我只想问一句，我突然被调离分析岗位，是不是你的意思？”
如果真的是，她无论如何接受不了。
因为高强度工作，每天差不多只能睡六七个小时，其他时间都在工作。各种杂活要干，邮件要回，竞标书要写，客户要陪同。
遇到一个棘手的项目，还要跟着投行分析师，律师去做尽职调查，有时候一周里，要跟团队讨论潜在的IPO客户的需求，一天忙到顾不上吃饭，身体这段时间消瘦下来，从九十六斤直降到八十八斤。
可结果呢，她什么都没落到。
她跟踪的AK融资项目说换人就换人，上面一句话就把她毫不客气没情面的踢掉。
温浅予不相信背后没人整她。
可她在中谷投行，谁这么敢，公司同事都知道她背后有靠山，还是中谷的高层管理层。
除了周亦行，温浅予想不到谁故意刁难。
她委委屈屈，恳求：“我错哪儿，你告诉我好不好，亦行，我不想离开AK团队。”
以前温浅予撒娇一下，周亦行可能会心软，也会去哄，可现在，他没这份精力跟心情。
他的注意力，都在程一身上。
无论如何，他要把程一重新追回来。
只要程一能够回心转意，愿意回到他身边，周亦行他不介意用一些方法手段，哪怕卑鄙的方式都可以。他只要程一。
人，心，都要。
“AK团队离任何人都能运转。”
周亦行缓缓出声，声音低里透着一丝可察觉的冷淡，“我同意把你调走，原因简单，强度不适合你。”
你凭什么认为不适合？
温浅予手指死死掐进手心，她没过脑子的质问差点就脱口而出，可对方是谁，她哪有资格冲他发脾气，于是硬生生的忍住，强压下去。
“亦行。”
温浅予不赞同，说：“职场优胜劣汰，更别说投行的工作更是弱肉强食，我知道啊，我为了留下来，不被淘汰，你知道我付出多少的努力吗？我工作认真，领导让干什么干什么，明明做的好好的，手头的AK并购案也跟到一半，一切都顺利，没有问题，为什么要换掉我啊？”
温浅予眼眶泛红，“你是对我腻了吗？”
路上这么打电话着实不安全。
周亦行不打算多解释，“话我已经说过，那个项目你不合适，如果你非要转牛角尖，我也没办法。好了，开着车，挂了。”
说完，他摁断。
那头，温浅予眼睛都气红了，把手机狠狠砸沙发上，捂脸心酸的直哭。
周亦行车跟上程一，他原本要打电话，拿起手机那刻蓦然就想起他的号码被程一拉黑，打不进去。
不明白程一要去哪儿，这么晚了要见谁，一路跟着，又接了秘书打开的工作电话，问他三天后天荣游戏公司收购方案的事，周亦行讲完电话，发现到了红山路。
程一车就停在不远处。
周亦行也停车，看过去，不明白程一跑人家消防队干什么。
他没深究，正要下车，手机又响了。
另一个并购案，周亦行不得不先接电话。
程一车停在树下，她没下车，先给韩陆打一个电话，响几声，那边接了，是韩陆冷淡声音。
“程小姐，找我有事？”
程一瞅着门禁严格的大门，看着值班室，“你在哪儿，在不在队里？找你有点儿事说，我在你们消防队大门口。”
韩陆：“什么事？可以电话说。”
程一：“你出来，当面说。”
想了下，她又补充：“带了点东西给你，你出来拿。”
第35章 韩陆警告：“老实点儿。”
韩陆沉默了稍许，问：“什么东西？”
这人，出来一下子就这么难？程一无语。
她编了一句话调侃：“明天过节，这不记着你吗？给你带了点鸡鸭鹅，活的，在我车上呢。你出来快点弄走。”
韩陆好几秒没说话。
没听见动静，程一喊：“韩陆？”
韩陆懒得听她瞎编，他不冷不淡口吻：“我没你那么闲，没什么事我挂了。”
程一立马喊，“哎。”她正儿八经说：“你问东问西，出来了不就知道了？行了，骗你的，我怎么可能车上装禽兽。”
韩陆听的，气笑了，“禽兽？”
程一不明所以：“咋，说错了？”
“错了。”韩陆纠正，他难得一字一句，“畜生是家中的哺乳动物，用来吃肉的，比如猪。家禽禽类是指鸟类，比如鸡，也是吃肉的。禽兽指的是野生，性情凶猛的动物，比如……”
老虎那两字被程一打断，“老虎？”
韩陆没说话，咬了咬舌头。
啧。
程一打着电话，回头看一眼停在后面十几米远的宾利黑车，她心安下来，轻笑了一下，问韩陆：“韩陆，你是老虎吗？”
她哪儿是问，分明是下套。
半晌，“操！”韩陆低骂了句。
程一低笑出声，韩陆：“挂了。”
“别！”不调侃了，说正事，程一：“真的有东西要给你，你出来别墨迹，我外面等着。”
不等韩陆答复就挂断。
她没下车，就在车里等人。
结果呢，等半天，韩陆没见踪影。大约又等了十多分钟，耐心耗尽，程一给韩陆打电话。
他没接。
打第二个，他挂了。
程一气不打一出来，看了一眼警示栏，真想下去踹翻了，再冲进去把韩陆揪出来。
她是洪水猛兽怎么的，这男人，怂。
程一不等了，直接下车。
后坐放有七盒月饼，她送了两盒给五楼的陈奶奶，其余的都在这儿了。她不吃这些甜食，倒不如送给消防队的人。
网上视频不是经常有热心的人送牛奶水果的，给消防队么。
辛苦，英雄，勇敢逆行者。
抗洪抢险，地震救援，自然灾害，森林城市，哪儿都有他们身影。
平凡，也不凡。
程一打开后坐的车门，弯腰正要去拿月饼，全都送到值班室。刚提了两盒出来，便看见韩陆从大门走出来。
一身训练服，身材高大挺拔。
他从光亮中走出来，朝她而来，从明到暗。
韩陆一眼看到程一，她身上的红色裙子在夜里格外招眼醒目。她的车停在梧桐树下，人站在车旁。
韩陆淡淡喊：“程一。”
程一稍愣，片刻的失神。那一刻，她本沉下去的心突然起了小欣喜。
她放下月饼盒，唇角弯下。
红色裙摆在空气中扬起，程一一阵风似的跑过去，伸手搂住韩陆的脖子。
程一凑上去，在韩陆嘴上亲一口。
很轻的触碰，轻轻一吻离开。
不等韩陆反应，她凑到他耳边，小声：“帮我个忙，别推我。你右边，十几米，路边停的宾利车，是我前男友。分手了，他还在纠缠，你陪我演场戏。”
程一闻着韩陆身上一股汗气味道，应该刚锻炼过，她不排斥，继续：“答应的话，我就送潼潼很多消防车，替你留意着老人小孩。”
听到程一提到潼潼，韩陆目光一凛。
她认识他们？
韩陆听明白了程一意图，他盯着她，目光里情绪复杂又深静。他的唇上，还停留着程一的气息，她的唇，柔软，红艳。
这是在大门处，有监控，这么搂抱的不像个样子。何况，刚刚程一不长记性，又犯规。
是老毛病又出来了。
韩陆随意瞄一眼程一所说的方向，漫不经心的收回目光，他又看程一，似乎在思考，稍后，他把她拉开，推远离了他。
程一：“……”
韩陆似笑非笑，双手插兜，“求我啊。”话落他脸一冷，口气微厉：“求人办事是这态度？告没告诉过你，别再动手动脚，干什么！”
程一白眼，“我动嘴。”
韩陆一呛，没吭。
稍后，他往远处走几步，到树下，程一懂了韩陆意思，跟过去。
韩陆背对着程一，旁边有栅栏，他个子高，程一伸头过去想看人在干什么，突然韩陆回身捞住程一手腕，把她人抵树上。
程一没忍住：“靠！”后背隔的疼。
韩陆没说怜香惜玉，淡声：“就这一次，算还上一回你钱松口的情了。”
程一给个白眼。
她顺势揪住韩陆衣服，不让他走，细白手指有意无意磨砂他薄料下的肌肉。
她能想到的，男人身材硬朗，结实，力量。
韩陆不悦皱眉，低声警告：“老实点儿。”
“噢。”话是应着，可程一手没听话，不安分继续撩韩陆，一边说：“潼潼爸爸是消防员，他牺牲的时候潼潼三岁。韩陆，我去陈奶奶家看到了，那些玩具车都是你送的吧。上次碰到，你就是去他家吧？”
程一还以为他住那儿或女朋友在那小区。
不过，女朋友肯定没有，许是朋友。
韩陆“嗯”声，扣住她手腕。
程一挑眉，她行为大胆，另一只手抬上去，想碰一碰韩陆脖子处的喉结。
第36章 “耍流氓啊？”她声音轻佻笑
韩陆目光警惕，在程一手伸过来那一瞬就利落抓住，把她两只手腕扣一起，就知程一不会老实听话。
她不乖。
韩陆手心皮肤粗糙，常年训练所致，他手指骨节分明，根根都是力量。而程一手腕又细嫩又白皙，男人的粗旷，女人的娇柔，两者放一起形成鲜明反差。
程一从韩陆手臂收回视线，转过头。
她舌尖舔了下红唇，笑下。
韩陆眼神一凛，他把她两只手抬起放头顶，随之身体逼近，他的气息冷冽。
程一后背贴树干，防备而挑衅。
“耍流氓啊？”她声音轻佻笑。
韩陆不屑一哼，眼神淡漠：“咱俩到底谁更流氓？”他揭穿她刚刚意图，眼神凌厉，“知不知道，男人喉结不能碰？”
程一“喔”了声，不以为意笑，“不知道啊。”
她盯着他眼睛看，装傻充愣，“男人喉结碰了怎样，有忌讳吗？我真不知道，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女人不能随便碰，碰了要负责。”
她轻声轻轻的，透娇，“想知道吗？”
韩陆愣住，反应过来冷笑两声。
这女人，脸皮怕是厚的没个数。
外面看，一个男人跟女人在树下，还是呈拥抱姿势状态，虽然，韩陆一只手撑着树，他什么也没干。
可程一是蹬鼻子上脸的那种。
韩陆被她弄的无话可说，察觉到人要离开，程一果断的一把揪住韩陆衣服，他那句“干什么”没说出口，目光有了警惕性却没来得及。
程一一拽，把他头往下一拉，两人的唇又贴到一起去。
她的。他的。
韩陆脸色骤变，他眼神厉，真的想凑人。
这次不一样，程一咬他。
她动作敏捷迅速，毫不客气的牙齿用力，狠狠的咬一口韩陆唇，立即松开。她得逞后，趁韩陆没动怒之前，又亲了他侧脸一口。
她弯腰从韩陆手臂下钻出去，淡定离开。
高跟鞋踩的哒哒响。
程一去拿车里月饼，她装作不经意的看一眼周亦行所在的停车位置，也不知道他看没看到，这么长时间，应该是看到了。
看到，那就够了。
她来找韩陆的目的，也就是这个。
程一把车里月饼盒都拿出来，一共七盒，她一下拿不完，喊韩陆帮忙。
一盒没留，都塞给了韩陆。
程一坐进车里，望着站外面的韩陆：“这是亲你的第三次，韩陆，从今天开始，我要追你。没原因，我就是喜欢你。”
说完，她扭头开车走人。
韩陆看着一地的月饼盒，脑仁发疼，以及程一临走说的话。
追他？喜欢他？
韩陆心里没什么波动，他面无表情。
他原地站几秒，从程一的车收回视线，目光不经意瞥到刚刚停着的那辆宾利，车已经开走，从消防队门口驶过。
车窗贴有黑膜，看不见几面的人。
前男友？看上去挺有钱。
想起程一那样的条件，交的男朋友有钱也是挺正常不过。
他也没太在意，把地上月饼盒全部拎起来都提回去，院子里碰到陈来林航几个，一群崽子哄抢着把月饼分了。
韩陆随他们，明天就是中秋了。
屋里一群人围着桌子，上面放着高档精致的月饼盒，林航用手机一搜，说：“我靠，怪不得瞅着高档，网上五百八一盒，挺贵啊。”
陈来：“一共七盒，这得三四千块吧。”
林航：“队长，谁送的？怪大方。”
陈来笑的贱兮兮：“还用问，肯定是哪个姑娘呗，偷偷暗恋队长的人。你别忘了，上次还有个美女送亲手织的毛衣手套给陆哥呢。”
韩陆听到了一群崽子议论他，没接话，低头洗手，然后抽了张纸，在嘴上压了压。
这是第二次，下嘴唇被咬出血。
两次都是被小狗咬的，第一次是那个人，第二次依旧是，咬的地方都一样。
操！
真属狗的么，咬人又凶又疼。
陈来外头没看见，这会儿注意到：“陆哥，你嘴怎么了？被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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