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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良瑾一张一合的嘴唇，他说了些什么好像都不重要了。
于宣鼻子一酸，眼泪险些滑落。
“怎么了？”良瑾第一时间注意到于宣的不对劲：“不好吃？太辣了？”
“我觉得……我对不起你……”
良瑾愣了一下，笑着擦掉于宣快要滑落的泪水。
“我那时候……怀疑过你是不是真的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于宣抽噎着。
于宣含着眼泪边说边把烤肉翻了个面。
良瑾看着于宣哭笑不得：“你就不怕我说的是骗你的？我还没自我证明你就已经相信我了啊？”
于宣不敢去看良瑾的眼睛：“你不会骗我的，我从你的语气感受到了……”
良瑾心底里最柔软的部分好像被人触碰，眼神中是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
“这些天你忙着考试，我也忙着调查一些事，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于宣投去疑惑的眼神。
“这要感谢陈智予大义灭亲啊……”良瑾叹了口气。
于宣准备考试的期间，良瑾去见了陈智予和何羽，企图从她们这里入手了解一些蛛丝马迹。
有意思的是，在当天良瑾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陈智予突然出现的男朋友。
良瑾在第一次见他在楼下等待陈智予的时候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仔细一想还真想起一些往事。
他见过这个人！
他曾经和左佑哲手拉手一起散步！
虽然良瑾已经完全想不起来具体的时间，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个经常出没在篮球场的男孩，良瑾绝对见过。
看着陈智予和李之创的方向，良瑾选择不打草惊蛇。
默默坐在车里轻敲着方向盘观察着两个人。
夜晚校园里经过的人和车都很多，几乎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良瑾。
果然在和陈智予告别后，李之创站在原地停留了片刻。
下意识环顾四周的动作让良瑾觉得越发可疑。
良瑾从抽屉里翻出口罩和一顶棒球帽，下车暗暗跟上了李之创。
左拐右拐后，李之创在东校区的篮球场附近坐下，从口袋摸出打火机点燃香烟，吞吐着烟圈。
良瑾站在远处的大树后，距离保持在刚好能听见声音的范围。
李之创熄灭了烟头，朝地上吐了一口痰：“有什么事不能手机说？非要当面说？”
“你傻吗？手机记录都是可以调取的，万一警察真的来查我们怎么办？”
良瑾听着有些熟悉的声音，缓缓眯起眼睛按下了手机的录音键。
“如果真的被调查，那我们的聊天记录是有可能被查出来的。”
说话的人正是孙芷晴。
手中拿着点燃的香烟，虽然脸上画着浓厚的烟熏妆但还是一眼能认出是她。
身穿漆皮黑色长筒靴，浅黑色的丝袜包裹着匀称饱满的双腿，上身披着长款厚实的羽绒服，全然没有良瑾印象中的优秀三好学生乖乖女的形象。
熟练吞吐着烟圈的样子让人完全联想不到这是从大一开始就包揽奖学金，深受老师同学喜欢的人。
“拜托，谁会知道咱俩之间的关系？姐姐？”李之创慵懒地吐吐舌头，似是不屑地舔了舔下嘴唇。
孙芷晴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冷笑着：“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我以为你拿不下于宣那个舍友呢，没想到不到两星期……”
两人相视一笑。
“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李之创挑了挑眉，眼神中满是得意：“只要我出手，没有拿不下的女人。”
“那就好，我还想着你要从那个胖子身上下手呢。”
“我的好姐姐，且不说她有对象了这件事，我要对她下手我晚上难道不会做噩梦？”
孙芷晴哈哈大笑：“那岂不是很有趣？她可能还会开心突然有个男人追她了？不过我是没想到刚好有一个瞎了眼的男人跟她在一起了，省得你恶心自己了。”
良瑾皱了皱眉，她说的人是何羽？
两人全然没注意到角落里的良瑾，肆无忌惮地畅聊着。
“怎么样，这次舆论发酵之后他俩应该是彻底分手了吧？”李之创说。
孙芷晴恶狠狠把烟头丢在地上又踩了一脚：“这个暂时不确定，不知道于宣跑到哪里去了。”
“我听陈智予说她应该是去她朋友家住了。”
“能打听到地址吗？”
李之创又摸出一盒新的香烟：“如果我贸然询问她的地址，陈智予会怀疑的吧？”
孙芷晴从烟盒里抽出一根：“你说得对，那你看情况问问吧。”
说完用打火机点燃香烟，眯起眼睛吸了一口：“我说啊，这件事的热度已经慢慢消退了，可以把良瑾的那些信息都删了，攻击就冲于宣就行了。”
“怎么？你心疼了？”李之创扬起嘴角：“那当初发良瑾信息的时候也没见你心疼啊？”
孙芷晴眼神轻蔑：“这叫战术，你没看我把自己的信息也发出去了吗？”
第152章 从未分开
152.
在暗处的良瑾握紧了拳头。
耳边是两人对话的声音，烟草的味道蔓延开来，但只让良瑾有恶心的感觉，强忍着冲上前和两人对峙的冲动，选择冷静下来继续听两人做了什么。
“不过你把你的信息也散播出去你就不怕遭到攻击？”李之创又往地上吐了一口痰。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匿名用好几个好找公众号还有微博上的那些人进行爆料，一边说良瑾脚踏两条船，一边说于宣是第三者，是真是假谁又分得清？”孙芷晴脸上是诡异的笑容。
“想不通了良瑾有什么好的？”李之创翻着手机回复着十几个女生的消息：“值得你这么大费周折？”
“你不懂，这是我的执念，我就要得到他！”
“要不是因为你是我姐，我才懒得帮你。”李之创轻揉着干涩的眼睛：“你知道我大部分时间都浪费在陈智予身上有多累吗？”
“是啊，都打扰你泡妹了不是？平时吊着十几个妹子的时候没见你累，现在累了？”
“这倒不是。”李之创轻笑：“虽然这妞很漂亮，可是让我只对着一个人实在是太无趣了。”
“渣男。”孙芷晴笑着把烟灰抖在李之创脚下。
一盒香烟全部抽完，两人才慢悠悠离去。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良瑾面无表情重重捶在树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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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音播放完毕，于宣忘记了咀嚼嘴里的食物，呆滞地盯着前方。
“所以这些日子，我一直在调查那些账号的IP，初步掌握了一些证据。”
于宣感觉心脏跳动的节拍都变得缓慢，血液变得冰凉，拿着筷子的手轻微地颤抖。
那个记忆里扑闪着大眼睛，笑起来像洋娃娃一样的孙芷晴……
那明明是实习时候第一个主动跟她说话的女孩，明明是一起笑着打游戏聊天的朋友……
怎么会？
于宣自嘲地笑了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良瑾握住于宣冰凉的双手：“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那陈智予呢？”于宣忽然问道。
“什么？”
“陈智予知道李之创这个事之后怎么样了？”于宣补充道。
良瑾轻拍着于宣的小手：“她没事，知道以后很冷静的。”
“怎么可能！”于宣皱起眉头：“她的冷静都是装出来的！不行，我要去找她！”
放下筷子就打算离开，却被良瑾抓住了胳膊。
“先把饭吃完，吃完我送你去宿舍。”
于宣只好坐下，在良瑾的监督下乖乖把饭吃完。
大概有一段时间没有回过宿舍了，于宣看着熟悉的风景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良瑾把车停好，轻轻拉住于宣的手：“今晚住宿舍还是？”
于宣吸了吸鼻子：“我要陪陈智予。”
“那好，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良瑾帮于宣解开安全带，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我们……算是和好了吧？”
于宣开门的手顿了顿，转过身认真盯着良瑾的眼睛：““我们从未分开。”
良瑾像是喜悦又像是松了一口气：“总感觉是我越来越没有安全感了。”
“我们不是小孩子了，经过这些事应该让我们的感情更加坚定才是。”于宣轻拍良瑾的手。
良瑾因为开车戴上了眼镜，近期的一系列搜寻证据让他有些假性近视，眼睛时不时会酸涩不适，还容易看不清，无奈之下只好戴上了眼镜。
从前戴眼镜是为了装深沉，不想因为年轻而被人怀疑资质，现在戴上眼镜却是因为真的有点看不清了。
于宣看着良瑾疲惫的面容，金丝框架眼镜下的双眼满是疲惫和失而复得的喜悦。
“良瑾……”于宣抿唇：“其实我知道我最近情绪很不稳定，一方面是因为经历了这么多事我很难做到绝对的平静。另一方面是因为考试带给我的压力确实是难以用言语表达的。”
于宣看了看窗外透亮的月亮：“也许在今天之前我还多多少少有些怀疑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也因为压力考虑过要不要继续这段感情……也许你会觉得我小孩子气，但我想告诉你的是，不论我的考试结果如何，接下来面对的是什么，我都会和你坚定地站在一起。”
藏匿在高楼后的月亮悄悄露出影子，空气中带着微凉，有水雾夹着青草的香气。
月光映出良瑾的侧影，清晰的轮廓勾勒独属于良瑾的坚毅，看向于宣时候眼神中的温柔似乎快要溢出。
“在我看来感情本来就是一件纯粹的事情……你也一直在包容我的小脾气……”于宣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我也不想继续麻烦住在查乔儿那里了，今天见完陈智予咱们就回去……我已经知道房子你买下来这件事了。”
良瑾用力点点头。
“回去以后你要好好打扫卫生！因为我一直没有回去了！”于宣滔滔不绝地安排着：“我还想养一只小狗，如果考试顺利通过的话，我申请校外住宿，你也可以抽空回来带它散步……”
良瑾看着于宣一张一合的嘴，再也控制不住，轻轻吻了上去。
第153章 准备就绪
153.
出成绩那天是个寒冷的冬天。
前一晚于宣就已经开始焦虑，窗外飘着漫天大雪，伴随着淡淡的月光，于宣裹上了厚厚的披肩，软乎乎缩成一团。
良瑾把茶壶端到桌前，里面是泡好的水果茶，酸甜温暖。
自从两人重新回到这间出租屋后，两个人像是抱团疗伤一样，只享受着拥有彼此的二人世界。
刚开始于宣还很好奇良瑾为什么不用去工作，良瑾只是笑着说请了年假，想好好弥补一下两人这段时间受的苦。
良瑾变着法子给于宣做好吃的，会手拉手一起去公园散步，在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轻轻拥吻。
两人有默契地不再提起那件事，享受着当下的宁静和幸福。
“良瑾，你说我要是没考上怎么办？”于宣抱着茶杯看着窗外：“如果考不上，那又要浪费一年，金钱和身心的成本……都不可估量啊……”
说完重重叹了一口气。
良瑾握住于宣的手，鼻息间是于宣刚喝完茶水的清新味道。
“也许从前我会说，大不了我养你。但是你长大了，也有自己的自尊心，那我就会告诉你，你勇敢去做，我是你坚强的后盾。”
见于宣没有说话，良瑾把人圈进怀里继续说道。
“备考是一个痛苦的过程，相当于你看电视剧里面神仙的历劫。那你要做的呢，就是不悲不喜，情绪稳定地面对这些困难，再回过头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轻舟已过万重山。”
“可我还是很紧张。”于宣鼻子一酸。
如果什么也没有准备，一切结果其实都还好。怕的是辛苦努力了这么久，最后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
“在因上努力，在果上随缘。因果轮回，皆有定数。”
于宣回过头看着良瑾，他瘦了。
侧脸的轮廓变得更加锋利，虽然每天都在一起，但于宣还是觉得良瑾最近消瘦了一些。
“你要是紧张呢，今天就早些睡觉。”
良瑾总是能让于宣感到心安，好像不管是怎样的困难，只要有良瑾在，一切都可以解决。
“不过我觉得你没必要那么担心，毕竟……”良瑾笑着抿了一口茶：““你是我亲手教出来的，怎么可能有什么问题？”
于宣笑着轻捏良瑾的脸蛋：“嘚瑟！万一我真成了砸你招牌的存在，那你这个教授岂不是很憋屈？”
良瑾起身把于宣抱起，轻轻放在床上替人盖好被子。
“别想那么多，快睡。”
于宣伸出双手：“你陪我睡。”
良瑾转头看了看桌上还亮着的电脑，似乎是有些犹豫。
“你都休假了还有工作吗？”于宣揉了揉带着困意的眼镜。
良瑾摇了摇头，起身将电脑关机后回到床上，轻揽住于宣的肩好像全身都得到了放松一般。
在良瑾身边闻着久违又熟悉的栀子香气，困意席卷了全身。
这一觉成为于宣近几个月以来第一次睡得如此安稳的觉，只是天还没亮就因为生物钟而清醒。
于宣看了看窗外黑漆漆的天，飘着细碎的雪花，寒意笼罩着整座城市。
身边的良瑾轻缓呼吸着，眼下是一片乌青。
在温暖的房间里裹着被子，身边是心上人，就连冬天也温暖了许多。
于宣放慢了动作，生怕会吵醒良瑾，轻轻摸出手机，手机微亮的屏幕亮度刺得于宣微微眯眼。
时间很微妙停在距离成绩公布时间的几分钟前。
于宣顿时毫无睡意，几乎是瞬间清醒，心跳猛地加速。
抱着试试的想法在官网输入了账号，拇指有些颤抖地按下确认键。也许是提前错峰查询，几乎没给于宣留下任何反应时间，成绩分数赫然出现在眼前。
压线通过了。
千百种情绪涌上心头，于宣身子一僵，泪水夺眶而出。
这一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想到的是千千万万个瞬间，脑海中浮现的是这段时间吃的所有苦。
不仅有经济上的压力，还有心理上的创伤，甚至还经历了网络暴力，但在这一刻好像全部烟消云散。
察觉到动静的良瑾从睡梦中惊醒，一睁眼就是于宣眼含泪水盯着手机的表情，嘴角上扬眼中却充满悲伤，看上去有些怪异。
“怎么了？”良瑾想也没想就把人拉进怀里。
于宣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欣喜地开口：“我过了。”
虽然不算正式通过，但基本上一只脚迈进大门了。
“我本来以为我考不上的，我考完感觉很不好来着。”于宣握住良瑾温热的手：“这下我有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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