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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宣脑海里浮现四个字：孤狼啸月。
最后一句戛然而止，灯光慢慢降暗，在最后一丝光亮泯灭时，似乎能看见左佑哲的眼角闪过一丝晶莹。
于宣还沉浸在左佑哲刚才的表演中久久不能出神，或许，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不然为什么那么开朗的人能唱出这么忧伤的感觉。
“各位同学，接下来是最后一个节目，有请杨雅宁同学，给大家带来……《表白》”
张钰报幕的声音提醒着节目即将进入尾声。
站在舞台上的杨雅宁似乎一点也没受到下午那场风波的影响，脸上挂着不屑和蔑视。
“我去，看这个阵仗是要直接告白啊？”陈智予咀嚼着零食，表情犹如吃了什么恶心的东西。
杨雅宁生来一双媚眼，化上烟熏妆后更是美艳，一袭黑色珍珠纱裙，整个人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何羽凑到于宣耳边：“这么小一个活动，整得跟春晚选拔一样……你学学人家啊？你看人家这勇气，直接告白啊！”
于宣拍掉何羽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别在这怂恿我啊？”
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杨雅宁选择唱跳这首十年前的老歌，更可怕的是，她居然唱下来了。
自幼被父母当成艺术家培养，最后却来了C大学法，还一进学校就喜欢上了教授。
这戏剧般的人生。
最后一个动作的结束，杨雅宁大口喘着气看向良瑾的方向。
良瑾手里端着一杯咖啡，转身离开了观众席。
“亲爱的同学们！今天的表演就结束了～感谢大家的捧场哟！”张钰推了推鼻梁上的框架眼镜，“在烟火大会之前，我们还可以玩点小游戏！”
说是小游戏，竟然只是众人围一个圈席地而坐，千年不变的热场游戏——真心话大冒险。
于宣打了个哈欠，还不如躺着打两把王者，这玩得是什么小学游戏。
“你们不要觉得无聊哦，因为我会把你们教授叫来一起玩的！”张钰好像看出了大家心里想什么。
于宣猛然清醒，教授？他也会来玩这个？
又深深叹了一口气，也是，教授这么喜欢张钰，应该她说什么都会同意吧……
果然过了不久，良瑾就挂着不耐烦的表情被张钰从树后拉了出来。
不等良瑾走近，左佑哲一屁股坐在于宣旁边，全然没了刚才忧伤的模样。
“嘿，在这玩呢？”
于宣歪头认真打量了左佑哲，反复确认这和刚才唱歌的是同一个人。
“喂，你确定刚才那是本人吗？”
左佑哲扬起一边的嘴角：“怎么？不允许我还有忧郁的一面了吗？”
于宣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等左佑哲继续答话，于宣的视线就顺着良瑾和张钰的动作转移。
左佑哲看着有些愣神的于宣，自顾自地笑了笑。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明显？”
第19章 我帮她喝
19.
于宣闻言慌乱转头，对上左佑哲炽热的眼神。
“什……什么明显？”
左佑哲轻笑，没有说话。
于宣咽了口唾沫，努力平复加快的心跳，这该死的心跳声却因被人戳破心事愈演愈烈。
良瑾在于宣的对面盘腿坐下，手上还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难以忽视的大长腿和即使戴着帽子依旧瞩目的双眼。
于宣不禁低下头，强迫自己视线不再乱飘。
“同学们，我们就用这个饮料瓶来决定谁来真心话大冒险吧？”
框架眼镜也遮不住张钰的兴奋的大眼睛，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露出一排小巧的白牙。
张钰从纸箱里拿出一瓶饮料，放在众人中间。
两指随意拨动瓶身，瓶子快速旋转起来。
数圈之后，瓶口指向在场的一位女生，女生很快脸红地用袖口遮住口鼻。
“我选真心话……”
张钰笑得不怀好意：“说出你微信里最好感的异性！只限本校！”
女孩在起哄声中扭捏地打开手机，翻出微信列表。
“是……是大我一级大学长……”
张钰拍着手大笑：“果然！我就知道！哈哈哈哈！”
对面的良瑾端起咖啡吹了吹，小小的动作在于宣的眼里无限放大。
怎么有人会在晚上喝咖啡？难道不会睡不着吗？
咖啡的热气在夜晚渐渐消散，于宣甚至好像闻到了浓厚的咖啡醇香。
陈智予看到张钰八卦的模样忍不住靠近于宣压低了声音：“我怎么觉得玩真心话大冒险就是张钰为了打听八卦啊？怎么这个辅导员玩得比学生还开心啊？”
半晌没听见于宣的回应，陈智予疑惑地抬起头，只见于宣的眼神又不可控地飘向远方。
“喂！”
陈智予忍无可忍地拍了拍于宣的大腿。
腿上的痛感终于让于宣回过神。
“干什么啊？”
“你再盯，良瑾的脸就被烫出个洞了！”
看着于宣窘迫的表情，陈智予忍俊不禁，逗人玩实在是太有意思了，故意说些让这人脸红不好意思的话简直跟逗孩子一样有趣。
“陈智予！是你！”
笑容还停留在脸上的陈智予回过神，抬起头发现饮料瓶正直直指着自己。
？
这就是所谓的乐极生悲吗？
陈智予无所谓地往后一瘫：“我随意，我选大冒险！”
众人见陈智予这么洒脱，都在思考应该给她选一个什么爆炸性的挑战。
于宣猛地举起手。
张钰见状忍不住再次大笑：“又不是上课回答问题，举什么手？直接说！”
“让她唱跳自由飞翔！”
陈智予难以置信回头：“你说啥？”
“就你在宿舍经常表演的那个！”于宣露出期待的眼神。
左佑哲甚至拿出手机搜索着音乐，还贴心地往后挪了挪给腾地。
陈智予硬着头皮走到中间，虽然爱在宿舍里耍宝，可也不代表她已经厉害到可以当着一群人的面唱凤凰传奇的歌啊……
强烈的音乐声已经从左佑哲的手机播放出声，浓浓的民族风席卷着在场的所有人。
眼睛一闭，算了！就当是在宿舍吧！
“在你的心上！自由地飞翔！”
陈智予扯着嗓子吼了两句，顺带跳起了自创的炫酷舞步。
于宣第一个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得东倒西歪。
气氛瞬间点燃，有了陈智予的铺垫，在座的人都不再拘谨。
游戏一轮比一轮精彩，有人跑到陌生人面前询问需不需要买报纸，有人说出了自己暗恋的人的名字，有人脱了鞋跑了两圈。
可只有于宣注意到，从开始到现在，良瑾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
时而吹吹咖啡的热气，时而轻抿一口静静看着大家做游戏，但就是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难怪说良瑾教授不近人情了，虽然有一双多情的眼睛，但这双眼睛却没有一丝多余的温度，只看得出冷漠。
也许他是真的不喜欢参与这么热闹的活动，但是为了张钰居然还是来了。
想到这于宣不可控制地失落，看着张钰元气满满又开朗的样子，难怪良瑾这么冷漠的人也会喜欢。
这一次，瓶子指向了于宣。
做了一晚上的旁观者，此刻终于轮到自己了吗？
陈智予迫不及待搓手准备好报仇，心里已经想了好几个尴尬的大冒险了。
“我选真心话。”于宣的声音淡淡的。
陈智予没料到她竟然会选择真心话，刚想好的大冒险在脑海里烟消云散。
众人叽叽喳喳小声讨论着应该问些什么问题，陈智予更是快速思考怎么样提问既可以让于宣表现出对良瑾的好感，又能让她不那么尴尬。
“在场有你喜欢的人吗？”
不等陈智予思考出答案，张钰的率先开口。
问题一抛，在场的窃窃私语声都消失不见，眼神全部聚焦在于宣身上。
突然备受瞩目的于宣慌了神，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开口，抬起头的瞬间瞟了一眼对面的良瑾。
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张钰瞪大眼睛歪了歪头，“啊不会吧？真有啊？”
于宣深深呼出一口气，求助地看向陈智予。
陈智予心领神会，“啊！那个，我觉得要不就让她换个问题吧？我这还有好多劲爆的问题哦！”
张钰挥了挥手里的易拉罐瓶，“不说就要接受惩罚哦～不多，一瓶啤酒！”
于宣窘迫地抠着手指，怎么办？不可能说是良瑾的，可是在场的人都不熟，难道要说左佑哲吗？
“喂，怎么回事啊？”杨雅宁不屑地笑着，“是不是在场真的有你喜欢的人吧？还是说那个人你不能说啊？”
于宣环顾四周，发现良瑾还是端着咖啡杯不为所动，突然之间有些心灰意冷。
这个秘密，还是……不要说出来好了。
一把夺过张钰手里的啤酒罐，指尖轻轻用力拉开拉环。
“我接受惩罚。”
分不清自己已经是什么情绪，满脑子想逃离这里，小心翼翼珍藏起来的心意不能在这里被揭开，更不能那么轻易地被人践踏！
即使是不被人在意的心意，但那是于宣心底最柔软的秘密。
良瑾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眼睛轻轻眯起。
于宣举起啤酒罐，向在场所有人示意。
扬手准备一饮而尽时，强有力的手掌握住了手腕。
“女孩子在外，不要喝酒。”
良瑾微微用力，于宣不自觉地放手松开了啤酒，酒瓶自然而然地落入良瑾手中。
“我帮她喝。”
第20章 办公室恋情？
20.
良瑾皱着眉头将于宣手里的啤酒一饮而尽，随手将易拉罐捏瘪丢进垃圾桶。
“教……教授？”于宣有些担忧地看着良瑾。
张钰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嘴角扬起看不出情绪的微笑。
陈智予一把拉过何羽：“完蛋了，教授帮于宣喝了这杯，这下张钰指定吃醋了，说不定要给于宣穿小鞋！”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入左佑哲的耳朵。
“嘿，两位姐姐～”
陈智予翻了个白眼：“谁是你姐姐？”
“我有个问题，张钰为什么要吃醋啊？”左佑哲眨眨眼。
何羽诧异地盯着这个有点眼熟的男生。
“同学你不知道啊？我们辅导员和教授是情侣关系啊？”
左佑哲没忍住笑出了声：“不好意思哦，可能是因为我不是学生吧，所以好像没听说他俩的关系。”
眼前这个看上去有些痞气的人，竟然不是学生？既然可以参加学校组织的活动还不是学生……
突然想到什么，何羽坐着朝左佑哲鞠了一躬。
“老师好！”
左佑哲笑得更大声了。
“我学习不好，我可不是什么老师。”
何羽有些不耐烦，既不是老师还不是学生，那能是谁？
“难道你是校董的儿子？”
左佑哲微愣。
“不是，我只是咱们学校的商户罢了，到这做生意赚你们这些学生的钱的！”
“不是吧？学生的钱你赚着良心不会痛吗？”
左佑哲摆摆手：“完全不会！”
“万恶的资本主义！”
“不过……”左佑哲拿出手机，翻找着照片。
“我倒是听说你们教授和这辅导员……好像不是情侣关系啊？”
屏幕上赫然是一张良瑾和张钰的全家福照片。
“我去？你怎么会有这个？”陈智予一把抢过手机，放大图片中两人的脸。
“碰巧了解罢了。”
“那他们为什么不是一个姓？”何羽问，“难道他们是重组家庭？”
诡异的画面出现在何羽的眼前。
良瑾笑着对张钰说：“妹妹，从此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想到良瑾这个模样，何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在想什么？”左佑哲拿回手机，塞进工装裤的口袋，“人家那是一个和爸爸姓，一个和妈妈姓，体现爸妈的美好爱情，你知道啥啊？”
何羽回过神看着张钰笑嘻嘻的模样，这么一说……
张钰虽然戴着一副厚重的框架眼镜，可是透过着镜片却能看出精致的眉眼。
这浓眉和带有一些冷意的双眼……
竟然和良瑾有着几分相似。
左佑哲满意地在两人脸上看见了震惊和不可思议的表情。
“所以……他俩是兄妹？”陈智予得出结论。
左佑哲挑眉，耸了耸肩。
站在前方的于宣丝毫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眼神中满是对张钰的恐惧，生怕这人下一秒就从身后再变出一罐啤酒泼在自己脸上。
良瑾沉着脸看着于宣：“你是个女生，在外面怎么能随意喝酒？”
“可……可是……”于宣颤颤巍巍看向张钰。
良瑾转头看了看张钰，有些无奈地开口：“她让你喝你就喝吗？”
“诶？愿赌服输！”张钰环抱着双臂，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良瑾呼出一口酒气，在人的脑门上轻弹一下，举止中带着说不清的亲密。
“有你这样的老师吗？怂恿学生喝酒？你也不怕院长找你麻烦？”
张钰吃痛地扶住额头：“可是她回答不就不用喝了……而且……”
“你还说？”良瑾打断了张钰。
“怕什么啊……那个谁不是也来了……”
良瑾抓住张钰的肩膀，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量。
“你自己到一边玩，别在这欺负学生。”
于宣不知所措地站在两人中间，听着两人亲密的对话中，本来有些小窃喜的心变得有些酸溜溜的。
就好像看见一瓶冒泡的水以为是汽水，一口喝下去发现是冒泡的白醋。
“那个……你们……别伤了感情……”
话说出口于宣就后悔了，这话怎么说出口颇有绿茶的味道。
哥哥，你千万不要为了我和姐姐吵架啊！
姐姐，我这样你不会和哥哥生气吧？
参加游戏的所有人都默默注视着站在中间的三人，好像战争随时都会爆发。
察觉到气氛的微妙，良瑾第一个反应过来，扫视了一圈，轻咳一声。
拉着两人走到一边，这才缓慢开口：“什么伤了感情？”
于宣这才抬起头，视线在两人中间来回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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