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自己的友人送别道:
“一路顺风,鸦。”
玩家摆了摆手,这次是真准备离开了。
她刚按下传送键,却听水门状似无意的顺口说道:“我会告诉玖辛奈和鸣人你主动放他们鸽子的事情的。”
玩家的表情僵硬在脸上,极其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向水门。
水门笑着对她招手:“下次回来的话,记得提前做好准备迎接玖辛奈的怒火哦。”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玩家的嘴张成O型,一句“那种事情不要啊!”卡在喉中。
未来得及发声,她已回到了咒回的世界。
……
玩家一睁眼,就看见常威在打来福。……啊不是,是夜蛾在训五条悟。
五条悟还在负隅顽抗:“所以都说了我不知道,这件事压根就和我没有关系!”
夜蛾脑门上已经迸出了青筋:“你当我白痴吗?除了你以外还有别的什么人!”
夜蛾狠狠指向了旁边烧成灰烬的教室:“不用狡辩了,我看就是你做的吧!!”
就是在这个时点,玩家穿越回来了。
她刚从这头消失,根据时间来看,应该也没有过去太久,便又从那头回来了。
……有一瞬间,就连厚颜无耻如玩家,见到这个场景之后内心都被缥缈的愧疚感占据了一个角落。
她发自真心的想道:为什么唯独五条悟的好感涨得这么快。如果我还处于透明状态,其他人都看不见我的话,我就不用面对这样尴尬的场面了。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投向了突然出现的玩家。
五条悟更是眼睛一亮,立刻指着玩家说道:“是她,是她,就是她!”
“这一切都是她做的!”
夜蛾审视的目光向玩家投来。
夏油杰谴责(还带着一点看乐子)的目光向玩家投来。
玩家当机立断,也选择了卖队友。她立刻发挥出100%的演技——不,就这样还不够。
正好,玩家刚好还有一个能在这样的场合派上用场的辅助技能。
……虽然她之前就是一个单纯的战斗玩家,一次都没有用过这个技能。
-三面颜(安室透/降谷零/波本)
[玩家使用了【三面颜】!]
本来看着就欠揍的玩家突然在众人眼中变成了柔弱可怜的小白花模样——虽然玩家根本没有做出什么表情,只是一如既往地站在那里而已。
「她看起来是如此的纯洁无辜,就好像是世界美好之物的代名词。究竟是怎样残忍恶毒的人才忍心加罪于她?」
夜蛾的内心突然愧疚感爆棚,为自己上一秒的怀疑而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夏油杰亦是有了一种强烈的动摇,他之前为什么会笃信是玩家犯下的错?
不管怎么想,这件事都只有可能是悟这个残忍的、令人发指的恶魔才能做得出来啊!
玩家小姐是何其无辜,他竟差一点就错怪于她!
“你们看,我真的很普通,而且也没有什么实力。我怎么可能把教室毁坏成这样呢?这一看就是五条君做的啦。”
夏油杰&夜蛾:对,没错,肯定是他!
而且竟然还想把锅推给玩家小姐,五条悟你罪大恶极!
不管怎么想,玩家小姐都只有可能是红方啊!
……等等,什么“红方”?
五条悟内心同样有过相当的动摇,有一瞬间甚至后悔起把锅推给玩家——可是下一秒,在夏油杰与夜蛾都谴责的看着他的时候。
他们没注意到,背后的玩家露出了高深莫测的、像是黑方反派boss一般的阴森笑容。
……等等,什么“黑方”?
五条悟的大脑好像有一瞬间的宕机,就好像玩家对他使用了『无量空处』一般。
什么黑方红方,不存在的记忆增加了.jpg
玩家解除技能发动,但五条悟实则在那之前就已经清醒过来。
“喂,你又用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能力啊!”
他正想指责她的卑鄙无耻,但在夜蛾和夏油解除滤镜模式之前,玩家就已经使出了逃遁之术:“我还有一个技能没有拿回来,总之我再离开一趟,很快回来!”
五条悟本准备的吐槽愣是没来得及说。
就见玩家灿烂笑道:“这次我一定会给羂索带来一个大惊喜的!”
“是专门为他量身准备的技能,尽请期待哦!”
第20章 20
“你回来得挺快的嘛。这前后都没有一个小时……所以你拿到了什么能力?”
“不告诉你。”
“诶————?!”
“告诉我嘛告诉我嘛,就偷偷告诉我一个人。”
“诶嘿,你猜?”
“嘁,小气鬼。……算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抓那个叫「羂索」的家伙?虽然我这里刚接到了新任务,但我可是特意为你空出来了一天的。”
“哦……那倒不用。你们就像往常一样出任务就行了。”
“?”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抓羂索?你打算怎么做?”
“等等,你该不会是想要……”
“嘿嘿,不要着急。”
“LadiesandGentlmen!好戏这才正要开始呢!”
“……”
“不是,你在和谁说话呢。”
“诶嘿。总之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
她是虎杖悠仁的母亲。
“虎杖香织”托起了熟睡的幼儿。
就像抱子圣母一般,动作轻柔的、满怀爱怜的,她垂下眸子注视着自己的孩子。
这本来应该是一幅温馨美好的画面。
——如果你不曾见到她的眼神的话。
分明是自己孕育、自己生产的孩子。但比起母爱,她更多的像是在看一件工艺品。或许她眼中是有过欣赏的,但并非是对人,而是对物。
额头上有着缝合线的女人轻声笑了出来。
这是她最为骄傲的作品。
是为她的计策,亦是为她的玩心而诞生的“九相图”之一。
并非是作为母亲,而是作为作者。
她比任何一人都期待着虎杖悠仁的成长,又或许……她也比任何一人都期待着虎杖悠仁的损坏。
作为“虎杖香织”的羂索,她仅仅是想要娱乐自己罢了。不管是人们从希望转变成为绝望的容颜也好,亦或者是计划中途出现的任何超乎意料地展开也好,羂索都能够享受其中…………
……吗?
此时她的“丈夫”因事外出,房屋中只留下了羂索与幼小的悠仁两人。
温柔的笑着目送丈夫离开后,在仅剩下自己的空间中,羂索已再没有了伪装的必要。
再无他人打扰,羂索得以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
她又想起了前日遇见的、阻碍了自己的「六眼」。
虽然就结果而言,她已成功逃脱。但这件事却隐约留下了某种挥之不去的不详余味。
某种事情快要超出计划之外的烦躁感再次浮现上来。女人本来悠然惬意的表情也因此染上阴霾。虎杖香织——羂索紧紧皱起眉头,显出几分厌恶神色。
沉眠中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某种无形的压迫,亦是无意识的皱起眉头,不安的翻了个身。
羂索冷漠的觑了一眼悠仁,动作间也不含丝毫慈悲。直接松了手,把沉睡中的幼子扔在了硬质地板上。
就像对待每一个令人厌烦的玩具一般。
若非悠仁身体强健——或许也有一部分遗传、再加上作为“九相图”末子加持的影响。寻常婴孩被这么一摔,下场大概会相当难看。
可悠仁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经此一摔,也被迫从沉眠中醒来。
幼儿下意识地寻找母亲。看见一旁的羂索,悠仁转哭为笑,手脚并用的挣扎着向母亲爬了过去。
羂索亦不愿向他投去哪怕一瞥。
她仍是觉得有些违和。
其一,自己近些年行动隐蔽,按理来说不应该这么迅速就被五条悟发觉才是。
就算他真的从蛛丝马迹中发觉了自己的存在,得知了自己真名;
可是他又是如何掌握了自己行踪,确认自己会在那一晚出现?
五条悟简直就像提前得到了什么消息一般,所以才能准时准点的在小巷中进行瓮中捉鳖。
……不,就算这样也不对。
其二,就算他真的布置了什么眼线,切实地掌握了自己的踪迹。可他在那时使出的那个术式……
「自尽吧,羂索。」
是言灵?
羂索完全沉浸在了思绪之中。
如果是言灵,哪怕是命令普通人,类似于“去死”这样的话语都要消耗相当的气力,就更别说命令羂索这样活了千年的老妖了。
如果她与五条悟正面对上,比拼咒力、比拼术式,羂索不否认自己大概率会败北;
但若是言灵,哪怕是五条悟,他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的说出此般命令。更何况他还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就更不可能冒着反噬的风险使用言灵术式了。
而且,自己这些年对五条家不乏关注。她很清楚五条家的传承术式,也很清楚五条悟最近的动态。
就算五条悟真的察觉了自己的监视并瞒天过海,且天资聪慧一夜之间就能掌握言灵术式好了。
可他为什么偏偏要选择言灵术式而不是修行其他杀招?言灵术式和五条悟根本不存多少相性。
……还是说,他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除此之外,五条悟又是如何发觉她的存在,更是如何知晓她的名字的?
当世知晓“羂索”这个名字的人已寥寥无几,就连记载了自己存在的书卷也已被她有意销毁。五条家内部或许有过记录,但如果真的打算告知五条悟,又为什么要瞒到现在?
越是细想,就越觉得疑点甚多。羂索愈发烦躁,总有一种事情要超脱掌控的不详预感。
那天的事情,还总给她一种更大的违和感萦绕心头,她却迟迟想不到线索。究竟是什么不对劲……
悠仁已爬到羂索面前,张开短小的双手向母亲乞怜拥抱。
羂索无视了他。
「那个五条家的大少爷……」
羂索的眼中透出一丝怨毒的光来。
「五条家的……」她无意识的喃喃着:「大少爷……」
大少爷……?
有若灵光一现,顿感醍醐灌顶。
「那个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大少爷。」
“他的自称……应该是‘俺(レ)’。”
羂索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但是那天,出现在他面前的“五条悟”的自称,从始至终,一直未曾变过。
他说的是,“私(わたし)”。
一切线索仿佛都串联起来了。
——他根本不是五条悟。
可是,一旦意识到这一种可能性——不如说,既然世间已经有了自己这样随时可能窃取他人身体的存在,那么再多出一个同样的能力者,这种可能丝毫不足以为奇。
“可是……”
羂索却反而感到了难以置信。
夺取了他人身躯之后,毕竟只是批皮换壳而并非本尊,性格、语癖、遣词造句上的差异是难以避免的。
——她亦是如此。
夺取了他人身躯之后,便能够自由的使用那个人的术式。
——所以能够使用五条的『苍』并不足以为奇。
“可是……”
“这真的可能吗……?”
悠仁见母亲没有理会自己的打算,犹在锲而不舍的向女人伸出手,一边发出了“啊啊”的叫声试图唤起母亲的注意。
“他可是拥有「六眼」的五条……他可是那个五条悟!”
就像是自我安慰一般,羂索的声音逐渐加大:“究竟是什么人能夺取他的身体?”
愈发深入细想,这种可能性就越显得真实。
可是,解决了一个谜团之后,更大的谜团亦显出了面目。
——是谁能够夺取五条悟的身躯,而那个人又是如何得知她的存在的?
操纵着五条悟的幕后之人,他又是为何与自己为敌,意图杀死自己?
不知不觉间,羂索的背后已浸出一身冷汗。
“麻、妈……”
悠仁更近一步的爬向了羂索,攀在了她的小腿上。
幼小的孩童还不能理解,为何在父亲面前总是温柔亲切的母亲,在如今独处的时候却改换了态度。
他只是想要一个拥抱罢了。
羂索绝不多费一分无用的演技。既然已不再人前,她直白的显出了冷漠不耐的态度:
“滚远点,小鬼。你真的吵死了。”
羂索向悠仁伸出了一只手。
这并非是为了拥抱。只是悠仁尚未察觉。
幼儿圆润的脸上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正是在这一刻。
时间仿佛定格于此。
下一秒,异变突生。
……
……
就算是很多年之后,虎杖悠仁仍能清晰的回忆起那时的场景。简直是地狱一般的光景。
一身漆黑、背负双翅的女人的突然破窗而入,家中祥和的氛围在那一瞬间挥发散尽。
他的母亲虎杖香织愕然的回头望去,恐惧凝结在了脸上。
记忆快要随着那时紧绷的心情碎裂成片。
女人的尖叫、破碎的窗户;翻倒的桌椅、漆黑的羽翼……还有那双宛若天空般广阔的苍蓝之瞳。
当时的他没能立即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呆呆的仰望着突然出现的、长着翅膀的女人。
甚至曾有一瞬,他看着那双翅膀,无意识的联想到了“天使”。
——不。
天使的翅膀怎么可能是黑色的呢?
不速之客向他大声招呼道:“我来抓走你的麻麻!”
——那是恶魔才对啊。
随即,恶魔向自己的母亲伸出了手。
虎杖仍记得自己当时仿佛全身血液逆流,四肢发寒的颤栗感。
“借你家厨房用用,我去剁个臊子肉。”
母亲柔弱的、无力的,悲哀的嘶鸣着,又像是被索命厉鬼勾住了魂,竭力挣扎着,却无法从女人手中挣脱。
母亲最终望着他,眼角像是流下了泪。
她已发不出声来,只能用唇形描摹着:「救…救我……」
虎杖那时候还不会走路。当他跌跌撞撞的,用尽自己最快的速度,终于来到厨房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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