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傅寒瑾的身上,“你穿上我的衣服,扮成我的模样,让父亲带你出宫不久好了。”
傅寒瑾说:“你的衣服太小了,而且容易认出来。”
安安点头道:“不如先把你母亲的尸体放在我们的轿子里,你扮做我父亲的药童,等父亲给皇后娘娘把完脉,走的时候就把你带出去了。”
傅寒瑾感激地说:“多谢!”
安安笑道:“我们是朋友,不需要谢的。”
“快点吧,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安安和傅寒瑾的动作很快,不消片刻,就将尸体放入了轿子中。安安的父亲,一个中年男子,虽然疑惑地看着这一切,傅寒瑾作揖跪下恳求道:“陆太医,请你救救我吧。”
陆安诧异地看着眼前的男孩,心中一惊,“三殿下!”
傅寒瑾说:“求陆太医救救我,带我出宫吧。”
安安也恳求地拉住陆安的袖子,“父亲,他好可怜,就答应他吧。”
陆安叹了一口气,“叶皇后对我有知遇之恩,那就委屈三殿下了。”
他们一行人前往宫门,轿子毫无意外地被拦了下来,“检查轿子”
傅寒瑾紧张地捏紧手心,低下头尽量遮住自己的脸,陆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侍卫说:“侍卫大哥,我刚才是给皇后娘娘看病,进来时就已经检查过了,出去还要检查吗?”
“能不能通融一下,如今天色已晚,妻子在家中等急了。”
侍卫看清楚是陆安,笑道:“原来是陆太医啊,听闻陆太医和陆夫人恩爱如初,简直羡煞旁人。”
“只是如今宫中事情复杂,我们也有任务,这是我们的指责,还请陆太医可以理解一下我们。”
第114章 定情信物
傅寒瑾听到陆安的话,心中一紧,她知道这个侍卫说的没错,宫中的规矩繁琐,每个侍卫都有自己的职责,不能随意通融。
陆安苦笑,“麻烦侍卫大哥了,不知宫中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人心惶惶的?”
侍卫道:“陆太医,有些事情还是越少知道的越好,尤其是皇家的事情。”
陆安连连点头,“你说得对!”
傅寒瑾他给化了个妆,现在夜色又换了衣服,还好容易蒙哄过关,但最重要的是轿子中的叶皇后尸体。
侍卫刚掀开帘子,安安就大哭起来,陆安快速进轿子哄她,一面赔笑着向侍卫解释,“孩子不听话,趁我不注意躲进轿子,来到了皇宫中,还请侍卫大哥见谅。”
侍卫点头,被安安的哭声吵得头疼,“陆太医,能不能让她别哭了。”
陆安叹气,“侍卫大哥,今天也是我的失误,孩子这回搅了瞌睡,不能进去哭个不停,我也没有办法,要不我先带孩子回家,你再慢慢查我的轿子。”
侍卫随意地在轿子里瞥了一眼,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摆了摆手,“我还能不相信陆太医,既然来的时候已经检查过一遍了,就不浪费你时间了。”
“多谢多谢!”陆安连连道谢,将身上的碎银全交给侍卫,“这点心意你就先收着,这次孩子闹事就麻烦你了。”
侍卫笑着收下银子,说:“陆太医哪里的话,只是宫中贵人多,现在这个时候,孩子哭闹若是惹上那位贵人,可就麻烦你,你还是赶紧离开吧。”
陆安悬着心快步进入轿子,赶快离开。
刚走开没几步,就听到后面侍卫长的命令,“皇上下令寻找三皇子的下落,你们可都把眼睛给睁大点,要是让三皇子跑出去,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刚才离开的是什么人?”
检查的侍卫说:“是陆太医的轿子,刚给皇后娘娘看完病,这么晚才离开。”
陆安帮衬着傅寒瑾将叶皇后安葬了,陆语惜紧紧握着傅寒瑾的手,“大哥哥,别难过。”
傅寒瑾点头,藏在袖口中的玄冰令却铁烙般在手中发烫,这是他的护身符,也是母后和外祖父家的催命符。
心被什么东西缠住,喘不上气来,浑身发烫抽痛,如一根根刺扎入骨头般疼痛。
“大哥哥,你怎么了?”
陆语惜哭着鼻子担忧地问道,陆安注意到傅寒瑾的异常,急忙把脉,却没有任何异常的脉象。
没有异常就是最大的异常,最让人头疼的是无法快速地寻找到病因,及时救治。
“父亲,大哥怎么了?”
陆安摇摇头,傅寒瑾变得更加狂躁,抓狂地伤害自己和抓着自己的陆安,瞬间就划破几道口子。
陆安点中他的昏穴,傅寒瑾才安稳下来,躺在陆安的臂弯中。
傅寒瑾再次醒来,就看到差点在她手中昏厥过去的陆语惜,急忙收住手,“安安,你没事吧?抱歉,我刚刚不是故意的。”
陆语惜咳嗽几声,懂事地摇摇头,笑道:“没事,刚刚大哥病了,才会对安安下手的。”
展开手,把赤红的玄冰令递给他,“刚刚大哥昏迷,这个东西掉了,我见大哥总是对着这个哭,觉得这东西对你很重要的,就暂时替你保管了。”
傅寒瑾诧异地看着陆语惜手中的玄冰令,一个邪恶的念头在脑海中产生——玄冰令是他的保护符,但留在他身边绝对不安全,不如就让玄冰令永久消失。
握住陆语惜的手,“大哥把这个给安安赔礼好不好,为刚才不小心伤了安安道歉。”
陆语惜义正严词地说:“刚刚大哥犯病,是没有意识的,而且这东西对你很重要,安安不能要。”
傅寒瑾问:“安安想要什么?让大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好不好?”
陆语惜认真思考,说:“大哥送我只红梅发簪吧,我不小心把母亲的簪子弄坏了,想重新给她赔一个。”
“好!”傅寒瑾点头。
在陆安家居住了一段时间,傅寒瑾暗中与长公主搭上线,借着长公主的名义高调回宫。
这也解释了那段时间没在皇宫中的原因,长公主力保,最后让傅云珩一气之下丢到军营中,一丢就是十六年。
曾经那位备受欺辱的三皇子成长为威风凛凛的晋王。
……
“殿下,你怎么了?”
傅寒瑾回神垂眸,遮住自己的情绪,“小时候我们认识,那是我送给你的定情信物。”
“定情信物?”陆语惜惊讶,“我怎么不知道?”
傅寒瑾说:“这事只有我们两个知道,那时你才三四岁,或许还没有记事,不记得也正常。”
一瞬间所有的解释好像都讲清楚了,难怪傅寒瑾会这么帮助自己,都是看在幼时的情谊上,但那时候怎么会有爱情呢?
傅寒瑾又说:“我现在需要一个妻子,你最合适的原因是我喜欢你,我相信你会坚定地站在我这边。”
“若你现在还接受不了我的爱,那就当帮我一个忙,但请别拒绝我的爱。”
陆语惜紧张地抿唇,“可我现在还是姜承怿的妻子,一女不能嫁二夫——”
“这是我该解决的事情。”傅寒瑾说:“你只需要安心待嫁就可以了。”
陆语惜点头,“我有一个要求,若日后你不需要我的时候,或者你遇到合适你夫人的位置的时候,请放我离开,我绝不纠缠。”
她不想再因为这样的事情搭上自己的性命。
傅寒瑾答应得很爽快,“好!”因为不会有那一天。
陆语惜见过他最脆弱的一面,同时也救赎了那个黑暗中艰难行走的他,也就在那时,他就已经将她交付给她。
回去的路程傅寒瑾刻意让队伍缓慢行走,一方面是因为经历过瘟疫的士兵们都很劳累,另一方面是队伍中还有些行动不便的人,走慢点有利于伤情恢复。
皇帝十分激动,也没有多在意傅寒瑾腿恢复的事情,但其他皇子却如临大敌。
傅寒瑾本就有赫赫战功封王,地位几乎在太子之下,现在腿又好了,不就多了一个强劲的敌人。
皇上夸奖着傅寒瑾的功绩,淑妃却突然问道:“晋王,怎么不见天瑞回来?”
傅天瑞——淑妃的儿子,四皇子!
第115章 我受罚但绝不认错
“郡主,你怎么了?”
林清桉敏锐地注意到平宁郡主的异常,关心的问道。
平宁郡主下意识地看向傅寒瑾,他微微摇头,示意平宁郡主稳定。
傅寒瑾笑道:“回淑妃娘娘,定林郡瘟疫期间,四弟留下一封书信就草草离开,本王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淑妃娘娘紧张地问:“你怎么能不知道呢?你负责定林郡瘟疫的事情,难道连个弟弟也看不住?”
“瘟疫如此危险,天瑞要是出了什么事,本宫也不活了!”
傅寒瑾说:“淑妃娘娘这属实是为难人,傅天瑞是我的弟弟不假,但首先他是一个大人,不是我能看住的。”
“况且我负责的是整个定林郡瘟疫管理的事情,实在没有能力和精力去管一个想要离开的人。”
皇帝傅云珩的脸拖下来,冷声质问:“晋王,定林郡瘟疫危险,你负责管理定林郡的瘟疫,难道不知道疫区的人禁止随意走动?”
傅寒瑾垂下头,毕恭毕敬地回答:“回陛下,这确实是疫区的规定,但四皇子不遵守,臣也无能为力。”
“陛下没有赋予我管理皇子的权利。”
傅云珩的脸色更加难看:“老四留下的书信呢?”
“丢了!”傅寒瑾云淡风轻地说。
“什么?丢了!”淑妃娘娘惊讶地出声,“你怎么能丢了,你知不知道家书抵万金的道理。”
傅寒瑾冷笑道:“本王不知道!”
“况且四皇子留下来的书信仅仅只是留给我的,本王怎么处置自己的信件,想来是不需要像淑妃娘娘交代的。”
“你!”淑妃娘娘气得直掉眼泪,向傅云珩撒娇哭诉。
傅云珩安抚地拍揉淑妃的肩头,“傅寒瑾!”
“皇帝!”太后看出皇帝的怒气,冷嗤了一声,狠狠地瞪了一眼淑妃。
“寒瑾刚从定林郡,衣服还没有换,有什么话等消停了慢慢说。”
傅寒瑾作揖,“谢太后娘娘。”
太后愣了一下,苦笑地抿抿嘴角,“寒瑾,这里又没有外人,你应该叫哀家祖母。”
傅寒瑾没有张嘴,这里的人里面,只有他是外人。
平宁郡主拉过太后的手,“外祖母,你就别为难三表哥了,我离开这么久,您老人家怎么一点都不关心我?”
太后嗔瞪了平宁郡主一眼,“哀家还没有和你算这笔账,你倒是主动和哀家提起来了。”
平宁郡主撒娇道:“外祖母就别怪我了,我这不是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太后宠溺的指了指平宁郡主的额头,“一个人悄悄跑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哀家怎么活?”
傅云珩盯着平宁郡主娇憨的模样愣神,那个孩子如果还活着,是不是会如平宁郡主一样,会在他怀里撒娇!
想到这儿,心中冷笑一声,他有那么多的孩子,为什么会对她的孩子耿耿于怀。
叶婉湘,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的离开朕的生活。
林清桉突然跪下,对皇上一个劲的磕头,哭道:“求皇上为四殿下做主!”
听到四皇子,淑妃一下子紧张起来,急忙问:“林小姐,天瑞怎么了。”
林清桉说:“其实四皇子根本没有留下书信离开,而是在定林郡的时候,被,被姜夫人给杀了。”
“闭嘴!”傅寒瑾怒斥,“林小姐可知胡说八道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林清桉说:“胡说八道会到来什么后果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欺君之罪是什么后果。”
“晋王殿下,四皇子身上终究和你留着一样的血,难道你真的要为了一个满手是血的杀人凶手,对自己的弟弟置若罔闻。”
傅寒瑾咬咬牙:“林清桉,我没有包庇,再胡说八道别怪本王不客气。”
话音未落,一记重重的耳光扇在傅寒瑾脸上,“傅寒瑾,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朕虽知道你顽劣了些,但没想到你会伙同外人对自己的亲弟弟下手。”
“亏天瑞当时念及兄弟之情,多次请求去定林郡把帮助你解决瘟疫。”
傅寒瑾用舌头抵了抵发红的脸颊,玩世不恭的冷笑,“我在陛下严重难道仅仅是顽劣?恐怕早就罪该万死了。”
“就单凭几句胡言乱语,陛下就着急给我定罪——”
太后上前拉住傅云珩的手,瞪了他一眼,“皇帝,我说了有什么话消停了再慢慢说。”
平宁郡主担忧地说:“表哥,你没事吧?”
傅寒瑾摇摇头,“若陛下要把这样莫须有的罪名安插在我身上,你是天子,我受罚,但绝不认罪。”
林清桉委屈地说:“殿下,你别糊涂了,杀人的是姜夫人又不是你,你只是受到了她的蒙骗。”
“四皇子是你的弟弟,你也希望真正的杀人凶手伏法,为四皇子申冤屈,对不对。”
傅寒瑾:“不对,林小姐口口声声说姜夫人是杀死四弟的凶手,你有什么证据?”
太后阴沉着脸,命令道:“来人,把陆语惜给哀家带过来。”
“陆语惜是杀人凶手,该砍头的砍头,你们吵成这个样子,与寒瑾有什么关系。”
傅寒瑾说:“陆语惜是我的人,自然与我有关系。”
“林小姐口口声声说四弟是姜夫人杀的,可姜夫人与四弟无冤无仇,为什么会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去杀一个皇子,林小姐不就是想要指证本王残害手足吗?”
林清桉说:“怎么能无冤无仇,殿下你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四皇子身边的美人是陆语惜恨之入骨的姜雅舒,她自然会对姜雅舒的靠山四皇子也恨之入骨。”
“证据呢?”傅寒瑾说:“没有证据,这些都是你的臆想。”
林清桉咬牙,“我就是证人,陆语惜杀四皇子的时候,我是亲眼所见。”
“第二天我就立刻向殿下汇报,但是殿下被陆语惜一封伪造的书信蒙蔽,还因为定林郡瘟疫紧张,我不敢与殿下多纠缠这件事情。”
“同时我还趁着这段时间收集那晚的证据。”
傅寒瑾:“本王不认为一个弱女子可以杀死一个壮实的大汉。”
“林小姐既然是亲眼所见四弟被杀害,为什么不去阻止,如要按如此计算,林小姐也是杀害四弟的杀人凶手。”
第116章 水性杨花的女人
林清桉愣了一下,很快哭得更大声:“我当时吓怕了,没有成功阻止悲剧的发生。”
“从那天晚上以后我就一直很自责,很愧疚,所以才会选择在现在为四皇子追寻一个真相。”
傅寒瑾还要为陆语惜辩解,就被皇上打断,“把陆语惜关入天牢,择日问斩!”
“请皇上三思,没有充足的证据,不能无缘无故地抓人。”傅寒瑾跪下求情,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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