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勾了勾唇角,“我的对手,他还不配。母后或许还不知道晋王为什么会顶着强大的压力娶陆语惜吧。”
苏知晴皱眉,“自然是陆语惜手段高超了,难道还能因为爱?”
傅寒瑾终究是皇家的人,最是无情帝王家。
二皇子大笑一声,“还是母后看得透彻,傅寒瑾之所以顶着压力娶陆语惜,是因为他离不开她。”
苏知晴不相信,嘲讽道:“离不开?世上哪有谁离不开谁的胡话!”
若谈上离不开,还不是爱吗?
“母后还记得傅寒瑾体内奇怪的毒吗?”二皇子说:“解药便是陆语惜的血,傅寒瑾要想活命,必须在毒发时用陆语惜的血续命。”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情?”也不是不相信,但是还是觉得有些玄幻。
二皇子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母后放心,儿臣都已经打听清楚了,只要陆语惜一死,傅寒瑾也必死无疑。”
苏知晴:“本宫找个理由,将陆语惜给……”
后面的话没有说,用手随意的划过脖子,眼中是势在必得的冷沉。
“母后何必沾一手腥呢,世上不只有我们希望傅寒瑾死,还有人比我们更恨他。”二皇子眼中划过一丝精明,“借刀杀人!”
“淑妃?”苏知晴摇摇头,“淑妃已经掀不起多大的浪了。”
自从上次四皇子刺杀一事后,太子一党便被晋王和皇上大力打压,虽说还占着太子头衔,其实早已与废太子无异。
二皇子说:“母后忘了如今在盛京养病的安王叔了?”
“安王?”苏知晴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安王手上确实有点权,但这几年早已被皇上剥削得所剩无几,况且安王就是安分守己的性子,又怎么会为我们所用,助我们去杀傅寒瑾呢。”
“而且……”苏知晴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叶婉湘对安王有恩,算起来应该是我们的敌人。”
二皇子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应该不是一定,现在他的仇人是傅寒瑾,目标一致,便能为我们所用。”
“为什么?”苏知晴不解,常年关入后宫中,对前朝的消息所有涉猎,但终究还是有局限。
“什么原因儿臣也不知。”二皇子垂眸,“但是安王重用了一大批与傅寒瑾夫妇有仇的人士。”
苏知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管什么原因,若能助我们消灭傅寒瑾,便是好事,你下去立刻与他交涉。”
“母后相信你,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保护好自己。”
最后苏知晴叮嘱道,若是能得到安王的势力,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靠着傅云珩浅薄的父爱是指望不上了,大不了最后……
“母后放心,儿子长大了,也明白自己争取东西。”二皇子势在必得的说。
……
“啊!”
陆语惜痛苦地发出一声哀嚎,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把她的嘴堵上。”
傅寒瑾犹豫,眉头紧锁,“这……”
“殿下若真的心疼她,就按我说的做,现在只是开始,等会儿比这还要疼千百倍,体力跟不上本宫也就无能为力了。”
心一横,傅寒瑾捏住陆语惜的下巴,厚大的帕子堵住嘴,安慰道:“安安,坚持住。只要熬过这一关,日后便不会被灵补散纠缠了。”
伸出手顿了下,将手背在身后,紧抿唇角,心也跟着她纠痛。
陆语惜从痛苦中渐渐缓过劲来,只能用力眨眨眼,安慰担心的傅寒瑾。
“啊!”咬住帕子,痛苦的哀嚎还是溢出,大汗淋漓,脑子一片空白。
“冰水准备好了没有,泡三个时辰。”贵妃娘娘吩咐道。
傅寒瑾急忙询问:“这是结束了?”
“这才刚刚开始,先用这样的冷热交替的方式将她体内的毒封锁排出,差不多五日的时间,然后关起来,不管多痛苦的哀叫都不必理会,每日只提供水便可,再过五日便好了。”
傅寒瑾不解,“既然前五日已经毒排出体内,为何还有关五日?”
第185章 算账
贵妃娘娘用清水净手后,才缓缓开口,“每个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吸食灵补散带来的短暂的快感,就是提前消耗人的精力。”
“自然灵补散带来的疲惫感也是巨大的,这就需要继续食用灵补散来补充,这也就是它的成瘾性,当灵补散将人的精力彻底吸干,人也就死了。”
“闭关五日就是让她彻底断了灵补散所带来的依赖性,这一关也只能靠她熬。不管她哀求得多痛苦,晋王殿下就谨记不能心软。”
傅寒瑾点头,“多谢。”
“谈不上谢,本宫也不希望你一直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中。”贵妃娘娘说:“她能带你脱离痛苦,本宫自然愿意出手。”
傅寒瑾后退一步,疏离恭敬地说:“谢贵妃娘娘关心。”
派遣下人送贵妃回宫。
“阿瑾,我知道你因为当年的事怪罪的,但今天能帮到你我很高兴。”临走时贵妃娘娘语重心长道,“逝者已矣,本宫希望你能忘记过去,开心快乐地度过每一天。”
傅寒瑾没有说话,心却冷到极致,“莫山,送贵妃娘娘回宫。”
贵妃娘娘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当年她确实因为保命,更准确地说是因为往上爬,出卖了一路走来的好姐妹叶婉湘。
她不是无情无义的人,尤其这几年看着傅寒瑾一步步强大,回到盛京,她便明白傅寒瑾是带着叶婉湘的仇恨回来了。
这一次帮傅寒瑾,是情分也是为未来的自己谋出路。
傅寒瑾眯了眯眼,问手下,“把人带过来了吗?”
手下应是,“已经关入王府暗牢,但这人嘴太牢了,直说要见王妃。”
“本王亲自会会他。”傅寒瑾眸光冰冷。
一愣冷水泼在刑架上的伤痕累累的男人,疼痛刺激的男人猛地睁开双眼。
阴冷的暗牢中,借助昏黄微弱的烛光,看清对面的人,不觉冷笑一声,“晋王殿下要亲自审问我?”
“我还是那句话,想要问什么,让晋王妃前来。”
“你还不配!”傅寒瑾冷冷道,眸中满是不屑嘲讽。
陆岩愣了一下,很快笑出声,“那就赎我无能为力了。”
傅寒瑾随手拿起刑具,抵在陆岩的下颌抬起,对上他浑浊的眼神,“你不想说没关系,本王来说。”
陆岩并不在意,傅寒瑾能知道什么!
“陆岩?”傅寒瑾轻笑一声,“或许应该叫你姜笙铭。”
刑具上的男子睁大眼睛,瞳孔不可置信的缩了缩,像是想到了什么,释怀一笑,“看来她如此信任你啊,连这件事都告诉你。”
傅寒瑾挑眉,“看来是承认了!”
“你套我?”陆岩不可置信的盯着傅寒瑾冷眸,眼中的坚定将他心中的自信击溃。
这种玄幻的事情,正常人怎么会相信呢?
若不是陆语惜主动挑明,傅寒瑾怎么会猜到。
一切都是傅寒瑾的诡计,就是击溃他内心的防线,好抓住他的错处。
他不能上当,不能上当!
心中一遍遍默念,逐渐也找回点自信。
傅寒瑾不屑道:“这点事情,还不需要本王大费周章的套你话。”
“虽说玄幻了点,但你的漏洞太明显了,本王很难不注意到,猜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可能!怎么可能是猜的?”陆岩好不容易找回来的自信有被击溃,“晋王连一句实话都不愿意说。”
没有陆语惜的挑破,傅寒瑾不可能猜到。
傅寒瑾收回手,转身坐在刑具对面的椅子上,但气势上依旧将陆岩压得死死的,“本王说的就是实话,你凭什么觉得重来一次,就能高高在上,指点江山了?”
“你自信地以为熟知事情的真相,便能改变过去的事,自信的以为自己能改变过去的自己,能保护住定安侯府,将她永远都囚禁在定安侯府。”
“却不曾想,就是你的自信,成为你最大的把柄。”
陆岩攥了攥手,抿紧唇,“什么意思?”
他明明处处小心,定安侯府虽然有过干涉,但因为陆语惜重生的比他早,并提前改变自己的处境,才导致的失败。
他明白陆语惜心中的恨意,所以并不怪罪她。
但是他终究是定安侯府的人,不管前世今生,他都有权利和义务为定安侯府报仇。
所以他立刻带着姜笙铭投靠势力强大的安王,步步筹谋小心,一直隐藏在后面,怎么会留下把柄。
傅寒瑾道:“你确实处处小心,但你别忘了,尽管姜承怿和安王帮你完善了户口,你与这个世界就是黑户。”
“突然出现的人,自然会引起人的注意。一开始本王也困惑,世上怎么会有突然出现的人,目标明确,高高在上,仿佛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其实这个特征在陆岩身上其实并不明显,最明显的是陆语惜。
因为在意,所以关注她身上的任何改变。
怎么会有人一夜之间仿佛变了一个人,运筹帷幄。
“看来是我低估了晋王殿下,连重生这种玄乎其乎的事情都能想到。”陆岩叹了口气,“晋王殿下既然都知道,是要问我什么?”
“重生?”傅寒瑾轻声呢喃,“原来叫重生啊!”
面对陆语惜的突然改变,他纠结过,自然想过无数种可能,其中最大的可能便是被人夺舍了。
他害怕留在体内的根本不是原来的陆语惜了,可这也无法解释清楚这么玄乎奇怪的事。
直到一次下棋,走神不小心打翻棋盘,靠着记忆重新放置棋子的时候,他突然眼前一亮。
若是人生重来一次,若是人早就知道自己人生路上的障碍,早做准备,及时规避危险。
一切便解释通了。
用这个解释陆岩的存在,几乎就解释通了,陆岩对定安侯府的关系,对姜笙铭奇怪的行动。
通过那日陆岩与姜笙铭争吵时那句“我就是你。”他想明白了陆岩的真实身份。
傅寒瑾冷笑一声,“新婚夜那日,是你将灵补散逼她吃下去的。”
不是逼问,是算账!
第186章 重生的真正原因
“晋王殿下这笔账不能算到我头上。”陆岩愣了一下,“是你挡了安王的路,是你自私的将陆语惜拉到你危机四伏的身边,是你让她为你挡箭。”
“我们都知道原本这灵补散是要用在平宁郡主身上的,陆语惜被连累全是因为你。”
傅寒瑾怒不可遏,抬手狠狠一鞭子抡过去,脸上瞬间多出一条血淋淋的伤痕,“这确实是本王的过错,但罪魁祸首是你。”
“那晋王殿下会杀了我吗?”陆岩丝毫不惧怕,因为他明显看到傅寒瑾眼中的慌乱。
慌乱是因为被他说中了。
陆语惜现在所受的痛苦,全部都是傅寒瑾带给她的。
他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安王这几年的蛰伏,尤其是在他的辅助之下,比前世更加强大,夺权的速度也更快。
傅寒瑾注定也是失败的。
他并不怕死。
傅寒瑾阴沉道:“你确实该死,但你的血还不配来脏了本王的手。”
“把人带上来。”
手下应是,迅速将一个身形瘦弱,浑身脏乱的孩子带进来。
“晋王殿下是要对一个七岁的孩子下手吗?”陆岩心突了一下,莫名有一丝心痛。
重生回来,不就是为了改变前世悲惨的结局,他不怕死,为什么已经做出改变,明明一切都在计划之内,为什么还会走上悲惨的结局。
甚至还提前了。
傅寒瑾捏住姜笙铭的下巴,强制抬起他的头,对上凶狠充满恨意的眼睛,不屑冷笑,“该怎么做,应该知道吧。”
说完,眼神扫过一旁的刑具,“本王可给过你机会。”
姜笙铭抿紧唇,重重点点头。
傅寒瑾松开手,抬步离开,出了暗牢吩咐道:“姜笙铭也不能留。”
“属下明白。”手下拱手道。
比起受尽酷刑痛苦的死去,心里的打击和痛苦才是历久弥新的,双重打击才是更加痛苦的。
彻底打破心中的信念,被曾经的自己亲手杀死,被一直以来保护培养的人亲手杀死,被一直以为从不会背叛的人亲手背刺。
这一招他也还是用到了自己的敌人身上。
姜笙铭缓缓站起身,看向刑具上的陆岩。
“陆岩?”姜笙铭冷笑一声,“你重生究竟是为了我?为了定安侯府?还是为了陆语惜?”
陆岩并不在意姜笙铭语气中的阴沉,“这似乎并不矛盾。”
“我想要救定安侯府,想要侯府和睦,想要你成才。”陆岩叹气道:“好吧,我是一个失败的重生者。”
姜笙铭反讽道:“你可一点都不失败呢,甚至比谁都要成功。”
“陆岩得陆是陆语惜的陆,与定安侯府、与我无任何关系。为了帮陆语惜报仇,你眼睁睁看着父亲,母亲和祖母,甚至是整个定安侯府在陆语惜手上一点点毁坏。”
“你救下我,只是因为我的生死关系着你的生死。”姜笙铭将烤得通红的刑具放在陆岩伤痕累累的躯体上,面目狰狞,“陆语惜她是罪有应得,凭什么要我们整个定安侯府为她自己造的孽陪葬!”
“而你,自诩为带定安侯府脱离困境的重生者,却与那贱人同流合污,为她的一己私欲葬送整个侯府。你才是定安侯府最大的刽子手。”
陆岩痛苦地皱紧五官,“铭哥儿,你先别激动,不知道傅寒瑾和你说过什么,这个问题我回答过你无数遍,我确实对陆语惜存在愧疚感,但我也希望定安侯府安顺。”
“她明明是罪有应得,你为什么要有愧疚感。”提起陆语惜,姜笙铭心中还是满是厌恶,“前世就是因为她,侯府才会被傅寒瑾满门抄斩,你重生后为什么还要帮她呢。”
陆岩安抚道:“铭哥儿,我不怕你杀我,但是以为杀了我,傅寒瑾便能放过你吗?”
“用我的死,换你的重生吧。现在大局已定,从此你隐居在外,只待安王大业已成,侯府的仇便能报了。”
姜笙铭犹豫了一下,忽闪忽闪眼睛,“真的?”
陆岩点头,语重心长地道:“尽管我知道你不愿意听,但是陆语惜吸食了灵补散,恐怕也时日无多了,她没有对不起我们。”
“这些事结束后,就忘了这些吧。”
仔细想来,重生后想做的事一件都没有完成,但是只要铭哥儿活着,活到最后,他便是胜利。
姜笙铭厌恶地拧眉,但没有反驳。
对于陆岩语重心长的劝告,他一点都听不进去,因为他自始至终不理解。
他作为侯府唯一的孩子,陆语惜自然有权利和义务养育他,他不欠陆语惜什么!但是陆语惜伙同外人,害死父亲和母亲,害得定安侯府一夜之间瓦解冰消,是她的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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