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芋看了,只觉得有点恶心:“你就不能把你自己整的干净点?都是个大鬼了,还弄得这么血肉模糊,恶不恶心啊。”
男鬼:……
虽然但是,鬼的面容,一定程度上显示了他们的凶恶程度,为了以示凶狠,他当然将自己死状完全显露。
林芋皱着眉头:“快点变回去,我有事问你。”
迟疑了一会后,男鬼操控鬼雾将自己笼罩,片刻后,他重新出现在人前,面容已经变得平和,除了面色,看着就是个普通的中年男人的模样。
林芋指尖轻点桌面:“我看你虽然阴气充足,但是煞气并未生成,还没有犯过杀戒,你为什么非要附身谋害苏锦的性命。”
第31章
男鬼身上的鬼雾一阵翻涌,虎着脸道:“关你什么事!”
林芋没理会他的语气,轻飘飘道:“好奇而已,既然你这么硬气,我想应该不会不知道以鬼身伤人,身染煞气的后果吧?”
男鬼心里一突:“什么后果?”
“还能是什么后果?”林芋靠在沙发上,“你不会以为地府是摆着看的吧?你生前死后所有的功德罪孽都会在地府由判官统一裁定,到时候什么时候入轮回,入什么轮回,纯看你自己的表现了。”
男鬼下意识道:“我没做过坏事!”
林芋似笑非笑。
也不看看他们在什么地方。
男鬼也意识到问题所在,在林芋的凝视下,他有些瑟缩,强撑勇气道:“可是他没死,应该不算……我的罪吧?”
林芋毫不留情地戳穿他:“你助纣为虐,要不是我拦住你了,你自己觉得你会收手?”
男鬼语塞,因为他知道林芋说的没错,如果不是林芋拦在这里救了苏锦一命,他早就完成任务回去复命了。
男鬼面露苦涩:“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没有办法。”
林芋好整以暇:“那你说说看,你为什么没办法。”
男鬼从空中落到地面,小心看了一眼林芋,见她神色平静,这才老实说道:“我叫张志成,死了大概……有一个月吧,车祸死的,我死了以后,有个人找到我,带着我去看了我面目全非的尸体,他说我因意外而亡,实则阳寿未尽,无法入轮回,只能在外游荡,说不准哪天就被其他更厉害的鬼吃了,他说只要我给他一缕我的阴魂,他就可以保护我,还能早点让我入轮回,我就给了。”
林芋有些一言难尽道:“你信了?”
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魂都是最重要的东西,给别人一缕自己的阴魂,这不是求着人家控制自己么?
“嗯。”张志成有些不好意思,现在想想都觉得这件事情很离谱,深吸口气继续道:“我那会不知道阴魂是什么,按照他的指示凝出来给他,后来认识了别的鬼才知道我被他骗了,可是阴魂已经被他拿走,我没得反悔。”
张志成小心地瞟了一眼林芋,“不过那人告诉我,只要我帮他办成这件事情,他就会放我去轮回。”
林芋:……
这鬼也太好骗了。
看着他的表情,林芋了然:“你又信了。”这次她用的是陈述句。
张志成迟疑着点头。
就算他不信也没有别的办法,阴魂在那人手上,他根本无法反抗他的命令,他现在就是那人手底下的傀儡,一举一动都受人控制。
林芋看着张志成的表情,无奈解释道:“你不要以为自己是鬼就可以为所欲为,你身为鬼,一旦伤人性命,身上就沾染煞气成了厉鬼,到时候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解决的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以为自己做了鬼就不用还了吗?到时候下了地府,你一样要接受审判,而且做鬼伤人可是重判的。”
张志成沉默,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道理他肯定知道的。
林芋继续道:“更何况你能不能自由还说不定呢,一旦你变成了厉鬼,那他直接将你打散,说自己替天行道,你都没地方说理去,天道都找不上他。”
张志成的脑子已经彻底宕机。
虽然他不愿意相信林芋说的话,但是理智上不得不承认,林芋说的话很有道理,心中的天平也慢慢倾向她。
电视电影中,多的是各种天师替天行道。
但他有些怀疑:“你不会也在骗我吧。”
林芋笑了:“你信他不信我?更何况你有什么值得我骗的?就你这弱鸡一样的鬼雾?你连给我当小弟都不够格。”
段杨双目放光。
张志成无言以对。
扎鬼心了!
张志成身上的鬼雾在一阵动荡:“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不怎么办。”林芋扣扣桌子,“你先说那个人要你做什么。”
张志成犹豫了一会,他本来就是被人骗的,不算特别忠心。
要不是阴魂在那个人的手上,他哪里会来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这个天师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是手段可比他想象的高多了,他怕是搅的天翻地覆也别想逃过人家的手掌心。
不如就此反水算了。
想到这里,张志成点头:“我可以全都告诉你,也可以带你去找他,但是你能不能帮我把我的阴魂拿回来?”
林芋本来就要去找人,有张志成在,事情简单许多,当即点头应是。
一人一鬼达成协议。
林芋捞过杯子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在苏锦身上做的,是借运仪式吧?”
事关自己儿子,安静当鹌鹑许久的苏顺康终于忍不住了,惊道:“借运?”
林芋点头:“一种将他人运势转接到自己身上的邪术,包括财运寿命等等,不过苏锦都要死了,看来这人挺狠的,什么都想要啊。”
苏顺康一听,气血上涌,脑袋发蒙。
到底是谁,居然要害他儿子!
“原来你知道啊。”张志成点头,“那人让我呆在这里,就是用阴气将苏锦的魂火压制,借用符咒偷转运势,等到他身死,整个借运的仪式就算完成了。”
林芋从杯子里摸出那个佛牌道:“这个就是借运仪式的核心吧?”
苏顺康一下子就愣住了。
先前金姚蓉担心他接受不了,在医生面前失态,所以并没有告诉他苏锦出事是因为这个佛牌。
现在看到这东西,想到先前金姚蓉一脸紧张地问他佛牌在哪,再加上林芋和张志成的对话,多重证据叠加,让苏顺康想要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张志成点头说道:“符咒就编织在挂绳中,上面还编有他们两个的头发,玉牌是借运的媒介,也是我寄身的地方。”
林芋点了下头,将佛牌放在桌子上,一拳锤下,直接将佛牌捣的裂成三块。
张志成目瞪口呆:“你要做什么?”
林芋没说话,连着挂绳将碎掉的玉牌一起放回杯子里,顺便摸出一张符一起塞进去。
一切放好之后,她轻叩桌面,杯子里“噗”地燃起火苗,腾起一阵黑烟。
张志成已经说不出话了。
不过几分钟,玉牌和挂绳就被烧的焦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糊臭味,林芋拍拍手:“行了,你带我去找那个人。”
张志成回过神:“你这样做,就不怕他已经发现出事了吗?”
林芋扬了下眉毛:“你以为你在这里把他供出来他会什么都不知道吗?”
张志成沉默了一下:“可是他手底下还有很多鬼,我是新来的,你没关系吗?”就是因为他是新来的,这种毫无难度的活才能分配到他头上。
林芋瞥他一眼:“不相信我?”
第32章
苏家。
临近中午,苏秦起床捣腾好自己,刚打算出门,就接到他妈邹雪音的电话:“昨天苏锦又进抢救室,听你爸说情况已经越来越严重,今天下午记得记得去医院看他。”
苏秦语气夸张:“我去干嘛?你们自己去不就好了?我要和朋友去玩。”
邹雪音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就差这么一天玩啊?苏锦情况不好,自家亲戚总要去看的,而且你给我装的伤心一点,别让你大伯母看到你嬉皮笑脸的样子!”
苏秦翻了个白眼。
他爸他妈就是会装,苏锦现在这个样子,可不就是他们两个干的好事?
他不耐烦道:“行了,我知道了,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出门了。”说完也不等邹雪音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苏秦收起手机。
要他说啊,他爸他妈也是够白眼狼的。
大伯对他们这么好,自己发达了,还记得把他们从老家接出来,又是给安排工作,又是给安排房子。
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这点东西已经满足不了他们两个的胃口了,他们想要更多,想要大伯的家业。
就连他这个既得利益者都觉得他爸他妈有些贪心。
可惜谁让他们是他爸他妈呢?
苏秦摇摇头,抬脚下楼。
才刚踏上楼梯,苏秦心口猛地一紧,一口气没喘上来,脖子上挂着的佛牌忽然变得滚烫。
他直觉有些不对,一手攀上栏杆,另一只手摸上佛牌。
下一秒,“咔”地一声脆响,佛牌居然直接在他手心里裂成了三块。
苏秦的脑袋一下子就懵了。
他妈告诉他,这佛牌是从大师那里求来的,说是可以把苏锦的气运全都转到他身上来。
苏秦一开始还不相信。
可是当他挂上佛牌开始,苏锦莫名其妙昏迷不醒,进医院还查不出来病因,而他的气色却一天比一天好,逢赌必赢,万事顺利,这可真是神了。
苏锦坦然地接受了借运这件事情。
他本来就不喜欢苏锦,如果自己是大伯的儿子就好了,这样苏家的家产以后全都是他的。
不过现在也不错,只要苏锦死了,大伯又没有别的孩子,到时候家产不都得留给他这个侄子么。
可是现在,佛牌却突然碎了。
苏秦的脑瓜子嗡嗡地,下意识想打电话给他妈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可是他才刚摸出手机,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直接往前栽去。
等到家里的佣人听到动静赶过来的时候,苏秦已经躺在一楼底商,鼻青脸肿,左臂扭曲,七窍还在不断流出鲜血,看着格外瘆人。
*
邹雪音被苏秦挂了电话也不生气。
她最近几天心情很好,今天一大早就出门和闺蜜团小聚吃饭做美容。
虽然孙顺康和金姚蓉运气好没有中招,但是有一个苏锦中招已经是完美的第一步。
来日方长,只要他们的儿子死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弄死他们夫妻俩。
怀着美美的心情,邹雪音回到包厢坐下,手机又响了。
看了一眼,是家里的电话,邹雪音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按下接通,那边立刻传来佣人惊慌的声音:“夫人,少爷他不好了,他从楼梯上摔下来,摔成内伤了,眼睛耳朵鼻子嘴巴全都在流血!”
邹雪音手一抖,咖啡杯一倾,全都泼在了自己的身上,烫得她直接蹦了起来。
闺蜜团全都惊呼起来,手忙脚乱给她递纸巾。
邹雪音顾不得自己,急急追问:“阿秦怎么了?怎么会从楼梯上摔下去的?”
佣人:“我也不知道,我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倒在一楼了,地上都是血。”
邹雪音:“叫救护车了吗?”
佣人:“已经叫了,是慈安医院的,先生那边也已经通知过了。”
邹雪音深吸一口气:“慈安医院吗?行,我现在过去。”
正要挂电话,佣人又道:“对了夫人,少爷脖子上的玉牌碎了,我就收在家里了,先跟您说一声。”
邹雪音一愣,神色猛然狰狞:“什么?玉牌碎了?”
佣人被她吓了一跳,有些磕巴地道:“是,我……我猜可能是从楼梯上滚下来的时候不小心磕碎了。”
察觉到自己似乎反应过度,邹雪音缓了口气道:“你好好照顾阿秦,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闺蜜团七嘴八舌问她怎么了。
邹雪音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我儿子受了点伤,下午不能和你们一起去美容了,这顿饭算我的,我先走一步。”
“不用不用,我们自己来。”
“你快去医院吧,路上小心。”
“你能开车吗?要不要让我的司机送你一程?”
邹雪音婉言谢绝,起身离去。
不多时,一辆红色的小车驶离酒店。
有闺蜜坐在窗边,眼尖看到了邹雪音的车,疑惑道:“诶,她怎么往那边开,她儿子不是送去慈安医院了吗?”
邹雪音确实确实没有去医院,她开着车,一路七拐八弯,二十多分钟后,停在了一个老旧小区门口。
老小区没有电梯,楼道里都是一股奇怪的味道,邹雪音嫌弃地捂着鼻子,踩着高跟鞋飞速直奔五楼,大力砸门:“有人吗?开门!”
“嘎吱”一下,生了锈的防盗门打开,一个面色苍白,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把她放了进去。
邹雪音顾不得寒暄,一进门就急切道:“大师,我儿子的佛牌碎了,人还受伤了,你不是说请了佛牌可以保我们一家以后一生平安福运亨通的吗?”
贺章回到桌前捂着肚子小心坐下,没好气道:“当然是有人破了我的术法,要不然你以为佛牌为什么能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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