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她道:“小慈姐姐,你放了我们吧。我妈还怀着孕,现在每天提心吊胆的,要是出了事可怎么办啊......”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看着好不可怜。
温幼慈看着心底却毫无波澜。
她不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温启华这些年的积蓄不是拿去赌就是花在了白家,白家母女二人日子过得很滋润。
只是二人眼高手低,花钱如流水,再加上温启华在温家没有实权,有钱也只是相较于普通人,因而这些年来俩人也没攒下多少积蓄。本想着温老爷子已死,温启华又与林嫣早就相看两厌,只要逼宫成功就能入主温家。
这白家母女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大房的钱都握在了她手里,温启华如今只剩下个名头,每个月还指望着找她领生活费。
前几日成律师软硬兼施,几乎拿走了白家所有值钱的东西,包括而不仅限于各种奢侈品包包首饰,这些都是母女二人拿着温启华的卡买的,实际上走的是她的账。
千金大小姐的梦一夜梦碎,这让白念雪难以接受,如今病急乱投医只能跑来求她。
温幼慈闻言只道:“关我什么事儿?”
这话把白念雪问住了,却还是下意识辩驳:“我们毕竟是姐妹,还有妈妈肚子里的孩子也是......”
“你今年多大?十九?跟我弟弟差不多......”温幼慈冷着脸打断她,“你觉得我看见你能开心吗?”
温启华出轨的不止白云薇一个,只不过白云薇是跟他最久的,也是心思最重的。
当年林嫣靠着把在保温箱待了两个月的女儿送走成功博得了温老爷子的同情。紧接着又生下温廷宇彻底获得了老爷子的认可,坐稳温太太的位置。
这么多年老爷子已经认清大儿子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的现实。林嫣虽出身不行,但也算有些手段,能压住温启华外面的莺莺燕燕。因而在温启华多次想离婚时,老爷子都选择了支持林嫣。
次数多了,温启华也就逐渐歇了再娶的心思。但同时也彻底放飞了自我,温幼慈都怀疑他私生子不止这几个。
语气愈发不耐烦:“我只是把我的东西拿回来而已,很过分吗?”
“姐姐......”
温幼慈赶着收拾东西,没空跟她废话:“别这么叫我,我妈没给我生过妹妹。”
又道:“我连温启华的头都砸,你不会以为来我这儿卖惨有用吧?”
“你不是小孩子了,装傻不适合你。”
没有兴致和她再聊下去,言罢温幼慈转身就走,又被她上前拉住——
“温幼慈!”
听这语气怕是装不下去了。
温幼慈被迫停下脚步。
“你凭什么这么高高在上地审判我?明明我们都是一样的!”
“不,你妈只是个没文化的洗头小妹,你明明还不如我!”
“可凭什么,凭什么你是温家的千金大小姐,而我什么都不是?!”
白念雪死死盯着她的背影:“呵~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
她像是想到什么,一下又有了底气:“连自己姐夫的床也爬,你就是个贱人装什么清高?!”
她声音蓦地拔高,这个点儿不少人回宿舍,所有人一下看过来。
温幼慈捏紧拳头,转过身来。
白念雪看着她不再冷漠的神色心里终于平衡了一些,愈发得意:“你就是个不要脸的贱人,和你那下贱妈一样,要不是我运气不好,也轮不到你对我指指点点!”言罢一脸畅快。
温幼慈怒极反笑:“我本来没想对你怎么样......”
冷笑了声,又接着道:“你是学表演的,难道不知道温家是做什么起家的吗?”
白念雪闻言面色霎时间惨白如雪。
她当然知道。
当初学表演并不单纯是为了模仿温慕雪,而是因为温家是做影视起家的,在娱乐圈有数不清的资源和人脉。若是学表演,有了温启华从中斡旋,她的星途必定不差。
打蛇打七寸,温幼慈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冷眼道:“你说得对,我并不是个高尚的人,所以,我并不打算白白挨骂。”
“你不该来惹我。”
言罢头也不回进了宿舍楼。
赔了夫人还折兵,白念雪呆在原地,一瞬间心如死灰。
她刚签约温氏旗下的娱乐公司,在温启华的帮助下拿到了一部大制作古偶女二。因为知道她是资方打招呼的人,剧组上下无不捧着她,夸她有天分。她太喜欢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甚至已经能想象到未来在娱乐圈如鱼得水、众星捧月的生活。
可如今对方轻飘飘一句话就碾碎了她的美梦,被温家封杀意味着她在娱乐圈的路已经到了头,这让她如何甘心?
既然你把我毁了,那我就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贱人!大家一起毁灭好了!
盛怒之下,白念雪拨通了狗仔的电话:“喂?我要爆料。”
“傅氏掌门人的桃色新闻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什么?!”
“怎么,怕了?”
那头沉默良久,最终道:“见面聊......”
第79章 复仇
“傅总,这是顾泽的详细资料。”魏明将调查报告递给他,神情有些严肃,“您猜得没错,顾泽的身份确实有问题。”
父母双亡,由姑姑抚养长大,这人的资料从小学开始都很干净,因而他第一次查的时候没调查出有什么不对劲。如今经傅景年提醒,仔细一查却发现了端倪。
“顾泽是随姑父的姓,他本名姓贺,叫贺泽。”
“顾泽的姑姑叫贺云。”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傅景年就觉得这人眼熟,但总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如今仔细一想,这人跟二十年前差点害得傅氏破产的贺铭修简直长得如出一辙。
他当时才十四五岁,隐约记得那人确实有个妹妹,是叫贺云没错。
“原来是他......”
魏明又道:“上次的药也有问题。化验报告显示那瓶药并不是治疗抑郁的药物,而是安慰剂。”
顿了顿,魏明想到一件事,犹豫了会儿,最终还是说了出来:“贺行少爷有个朋友,这几天调查顾泽的时候,我发现这两个人私下有来往......”
傅景年从文件中抬起头。
“我觉得有些奇怪,就往下查了一下......”
温幼慈白天参加了毕业典礼。
因为专业性质的缘故,在植研院延毕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外招的博士学制是三年,但延毕两三年是常态。即便是硕博连读或直博的学生也很少有能准时五年毕业的,全院延毕概率高达百分之九十。
今年院里毕业的博士也就十五个,一起毕业的学生里没有一个跟她同级,大部分比她还要大上个两三级。温幼慈也因此光荣地被选为优秀毕业生,在毕业典礼上发言。
在北华生活了八年之久,时长超过她生命的三分之一。等到真要毕业的那一刻,温幼慈心里十分不舍。
毕业典礼散场,宣告着她学生生涯的落幕。如今她在学校还剩一些离校手续,月底领到双证就算真正的功德圆满。
半年内毕业了两个博士生,老方人逢喜事精神爽,拉着她语重心长说了半天的话,颇有几分“老父亲”的风范,说着说着更是泪洒现场,让人哭笑不得。
好不容易把人劝走,温幼慈不禁摇了摇头。
从报告厅出来,外面的雪下得很大。
北方冬季的黑夜总是格外漫长,才五点天就已经黑了。
前几日她清算了在实验室的资产,该扔的扔,该送的送,最后剩下盆开得正好的蝴蝶兰舍不得送人。
抱着花盆在雪中站了许久,忽然一把黑伞伸了过来。
眼睫微颤,几片雪花从睫毛掉落,温幼慈缓缓转身,眼睛闪过一丝惊喜,随即扬起笑容:“你怎么来了!”
时晚最近在国外参加时装周,温幼慈没想到来参加自己毕业典礼的人会是他。
傅景年伸手为她拂去头顶掉落的雪花,脸上挂着淡笑:“毕业快乐。”
不论如何,温幼慈现在都是开心的,闻言笑意更浓:“谢谢你。”
忽然又想起来:“你的伤?”
医生的意思是他应该尽量卧床,这样便于伤口愈合。
傅景年看着她担忧的模样,安抚道:“我会注意的。”
又低头看了眼她怀里的蝴蝶兰。
温幼慈趁机开口:“我可以暂时带回公寓养着吗?”
一双桃花眼里闪着期盼的目光,像是怕他会拒绝。
“当然,”傅景年看着她的眼睛不由道,“那是你的房子,你可以随便处置。”
“这样啊......”其实第一次住进崇文府时魏明就说过公寓是用她的名字买的,温幼慈顿了顿,认真道,“我不喜欢别人的东西。”
她这段时间瘦了很多,脸颊肉瘦没了之后,少女的娇憨逐渐褪去,整张脸看着愈发清冷。
“你明白吗?”
和聪明人聊天的好处就是点到即止,不需要解释一堆对方也能听懂你在说什么。
四目相对,傅景年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眸色闪了闪,却只是把自己的围巾摘了下来围在她的脖子上:“别着凉了。”
她身上穿着学士服,为了拍照方便,里面没穿太厚的衣服。在室内有暖气不用担心冷,如今在外面站了会儿鼻子都冻红了,抱着花盆的手也有些僵硬。
傅景年又摘下了皮手套递过去,接着伸手过去拿花盆:“陪我逛逛?”
看着空掉的双手,温幼慈愣了会儿,没有拒绝,随即活动活动了僵硬的手指,轻笑:“好啊。”
话是这么说,但身体还是十分诚实地领着人往偏僻的地方钻。
傅景年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也不拆穿。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你想出国?”
温幼慈知道他阵子肯定没少盯着自己,对他知道这个没有多惊讶,闻言停下脚步:“是。”
这段婚姻走到如今的地步她已经开始感觉到疲倦,她并不是个十分勇敢的人,很多时候都喜欢用回避解决问题。那些申请资料是她刻意“落”在公寓的,目的便是想让对方主动提起此事。
温幼慈很清楚,在这件事上逃避这种方法不适用。
“我......”
明明心里预演了很多遍,临到头却还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傅景年大概猜到她想说什么。
忽然又想起魏明说的话。
“当初,太太和贺行少爷分手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太太误以为贺行少爷在朋友面前议论她的病情。”
“但其实,太太的病情是顾泽泄露的......”
“贺行少爷似乎也不知情......”
当年傅氏以盗窃商业机密、贪污受贿等罪名将贺铭修告上了法庭,多年谋划一朝功亏一篑,数罪并罚,贺铭修面临二十年的牢狱之灾。
随后顾泽的生母也就是贺铭修的青梅竹马到傅家求情,被傅家人羞辱了一番后流产。
不久后贺铭修因承受不了失败,在狱中自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失去孩子又失去爱人,接连打击之下,顾泽生母选择了殉情。
八岁的顾泽至此成为孤儿,改名换姓。
没人知道顾泽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的这一切,但那瓶药说明他的报复还没有结束。
傅景年回过神,看着眼前的女孩儿,眼神复杂。
“我们回家吧。”
第80章 我不是什么好人
“阿嚏——”
一进门温幼慈就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自己最近身体越来越差了。
傅景年挂好伞俯身过来,用手背贴了一下她的额头。
温幼慈被冷得一激灵,下意识跳开:“好冰!”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
傅景年被她这模样逗笑:“去洗个澡。”
“嗯。”温幼慈边说着边进了浴室。
洗完澡一出浴室,便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随即看到厨房里惊人的一幕。
身价千亿、矜贵无比的傅三爷居然在做饭?!
温幼慈一瞬间以为自己在做梦。
而且看动作不徐不急,有条不紊,这人厨艺好像真的还不错。
“帮我拿个盘子过来。”
看得太入迷,温幼慈闻言一时手忙脚乱,转过头在橱柜里翻了圈,给他递过去:“给。”
两荤一素一汤,直到坐到桌子面前,温幼慈都没缓过神来。
傅景年见她呆愣的模样不由道:“傻了?”
良久,温幼慈才摇了摇头:“你竟然会做饭?”
“很奇怪吗?”
“不奇怪吗?”温幼慈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你长得就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公子。”
傅景年简单评价句:“刻板印象......”
又给她盛了碗汤:“尝尝。”
温幼慈舀了勺,随即眼睛一亮:“好鲜......”
又间歇性想起他腰上的伤:“不过你这么折腾真没事啊?”
傅景年这回没有摇头,而是道:“所以你等会儿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温幼慈已经完全被他的厨艺折服,边吃边道,“我能帮你什么?”
傅景年但笑不语:“先吃饭,吃完再说。”
温幼慈看着他的笑容心里毛毛的,总觉得哪儿有些奇怪。但美食当前,忙着大快朵颐,也顾不上那么多,迷迷糊糊应下来。
很快,温幼慈就知道了他口中要帮的忙是什么。
“我可以反悔吗?”
“要不我给你请个护工?”
“别了吧......”
连连拒绝。
“不行,”傅景年语气坚决,禁止她打退堂鼓,“说话算话。”
软硬兼施,他又道:“况且明天是个很重要的日子。”
彼时温幼慈还不知道他口中的重要日子是什么含义,一紧张,脑子就开始不够用。
傅景年干脆直接单手解开了上衣的所有扣子,方看向她:“接下来我需要你的帮助。”
温幼慈半推半就,帮他脱下了衬衣,腰间的伤一下露出来。伤口在左腰,绷带上还带着血印。
温幼慈伸出手十分小心地摁了一下,就见他立刻蹙起眉头,忙又道歉:“很疼吗?”她好像也没有很用力。
傅景年皱着眉:“有点儿......”
转而又催促她:“开始吧。”
温幼慈低着头不敢乱看,闻言心一横把手放到了他的皮带上。
明明做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但在正常环境下脑子又完全清醒却是第一次。
缓慢解开皮带的搭扣,她的手止不住颤抖。将皮带扔到一旁,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反而抬头发出求救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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