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扛揍些,
并且他cp鼻子不能破!
两对不同程度的鸡飞狗跳。
程晚几乎是用身体把男生撑起来的,周北洛喝了不少,垂着脖子,耷着眼皮只顾着往下坠。
“别往下滑了……!”
“你最好现在是真的没有意识!我警告你周北洛,你最好给我自己走两步,我扶不动你的,你要是把我绊倒——”
凌晨的凛冽晚风吹得人发冷,男生似乎被念叨得烦了,顺着冷风的方向本能地往温暖的地方躲。
时间都仿佛在这刻静止。
颈窝的热源像是带刺,程晚瞳孔猛缩,惊愕地低头看着周北洛,他正缩在她肩膀。
男生身材高大,窝上去时背脊蜷缩成冷虾的形状,看着束手束脚。
颈上不时渡来灼人的热气,烧得那块皮肤都发麻。
……酒味好冲,
他喘息的时候总会传来这股味道。
程晚下意识吞咽了下口水,她被拖得彻底迈不开步,好在下一刻就看到了熟悉的车牌号。
司机吴叔一眼就看到他们,当即一脚刹车,把人扶上后座。
意识不清的人不会反抗,周北洛比绝大多数时候都更任人摆布,程晚看见他在后排坐好后才婉拒了吴叔的好意,自己打车回了家。
……
浴室镜子上的水汽晕得看不见人形,女生撑着洗手池,单手凑近抹开镜面上的一截水雾,眸光不由自主又滑落在脖颈。
热水冲洗过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红,滚热的呼吸被水流晕过似乎扩散得更开。
程晚别扭地拉高睡衣领口,忽然记起周北洛倒下来的那刻,好像说了什么话。
含糊不清的。
临到晚上爬上床,拉灭夜灯的那瞬间,她才恍然间记起。
好像是——
程早早,
你不准这样对我。
第35章 齿轮
万籁俱寂中,一只手倏地伸出勾住琉璃灯罩下垂着的细绳,而后纤长手指轻轻一拽,整个卧室又重新亮起来。
光源从低矮木柜上发散,绕出莹莹暗光,程晚闷在被子里良久才缩出半颗脑袋。
她一点困意都没了。
——程早早,你不准这样对我。
如果孙大圣的紧箍咒有形态,一定是这句话的样子。
任谁都能听出这话的不寻常意味,
他像是在索求着什么,他在不满她目前的态度。
可……为什么?
程晚还记着周北洛带着醉气缩在她脖颈呢喃的样子,他最近示弱次数太多,简直不像本人……
或许,有没有可能是她听错了?
裸露在外的小臂肌肤爬着薄薄凉意,程晚思忖片刻,从枕下摸出手机开始找对周北洛最了解的兄弟齐群打探消息。
程晚调出两人对话框,很快敲去一行字。
绝望主妇钓凯子:睡了吗?跟你打听个事。
齐天大圣:还没有,你说。
绝望主妇钓凯子:周北洛最近有没有和其他什么人接触密切?
齐天大圣:!
齐天大圣:你们的感情这么快就出现第三者了?
绝望主妇钓凯子:也不是,只是我太爱他了,就容易胡思乱想
程晚挣扎着摸摸鼻尖,用自己微不可察的想象力展开联想。
绝望主妇钓凯子:例如他身边有没有出现一个叫……迟渺渺,方晓晓,时皂皂的人?
……没准感情是真的,但名字念错了。
这种抓马的事在她的人生中出现并不新奇。
程晚打完字,焦灼地等着回复。
齐天大圣兄弟良久才扣出一个问号,而后像是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一个他兄弟最近交往过密的人:
赵大刚行吗?
周哥最近初创,跟团队骨干赵大刚关系不错,而且他大名叫赵刚刚,符合你名字要求的ABB结构。
“……”
这跟ABB结构有什么关系!最多跟bob有点联系。
程晚脑中一团乱麻,随便找个借口结束话题就扔下手机重新蜷缩回去,松软白被包裹住肢体,纠结纷扰的情绪也渐渐沉寂安分下来。
…爱叫谁叫谁,
不管哪种情况,她最近几天都躲着他走好了。
杂乱思绪渐渐平静,脑中压下的困意渐渐袭来,台灯绳子一扯,昏黄光线瞬间又泯灭在卧室中。
-
逃避虽然可耻但有效,一连几天失业人员程晚都缩在家里没出门。
租的平层公寓楼上又在搞什么重新装修,施工大叔每天大锤抡得飞起,一下一下都像是砸在她本就颠沛流离的神经。
索性她直接搬回了家,对外宣称得了什么传染病,自我封闭起来天天划招聘软件。
李女士和程爸本来是想给她试着在名下企业找个职位历练的,但这明显是圈套的手段,程晚绝不会上当,
她宁愿在外面拿点小工资也不愿意做什么都被监视。
在跟5个hr发完打工人早上好表情包后,程晚懒唧唧地翻身下了床。
二楼整个活动区域都是安全的,除了吴妈会上楼给她送个饭外没人踏足。
晨间倾洒下的阳光丝丝缕缕地去除着身上的浊气,程晚推开露台门悠闲地伸了个懒腰,女生眯起杏眸正感受着太阳的温度,忽地听到李女士的声音。
她似乎在浇花,淅淅沥沥的雨声顺着淌下,间或夹杂着一声热络的寒暄——
“小洛,你今天在家啊?”
!!
耷拉着的耳朵瞬间竖起,程晚忙往视野盲区躲,却还是在藏起来的一瞬间被楼下男生的视线逮了个正着。
周日,罕见的晴天。
周北洛根据气温调整穿着,他单套了件松松垮垮的黑色卫衣,仰头时,冷白脖颈线条和下颌轮廓明晃晃地刷着存在感。
骨骼感强的人稍微打扮下就轮廓鲜明,像从漫画中走出来的人。
周北洛的模样轮廓冲击性极强地闯进脑海,程晚警铃大作,忙滚回房间,临关门还捞走了碗吴妈放在茶几上的板栗鸡汤。
房门关闭上锁,女生惴惴不安地想着那晚的画面。
其实不光是那晚,之后几天周北洛也给她断断续续发过几条消息,类似于“你最近失踪了?”或是“终止合作请扣1”的阴阳层出不穷。
而程晚除了回复了个t退订后,就再没理过他。
程晚做事就这德性,如果说每个人都像是一种动物,那她其实最像乌龟。
缩头缩很利落的那种,遇事不决就逃避。
叩门声不轻不重地砸响,程晚盯着没有丝毫移动的锁芯,安心地端碗在床边静静含了口鸡汤,“谁?”
含汤的声音正好模拟了重病的虚弱感,程晚嗓音糊得粘腻,夹杂着淡淡的羸弱,就像是刚从睡梦中惊醒,渗了满头虚汗的重症患者。
刚在楼下瞄见她偷看的周北洛无语了一阵,而后半撑门框淡淡地吐出个单字。
“装。”
“……”
口感醇香的板栗鸡汤顿时卡在喉咙不上不下,程晚坐立不安起来,她清了清嗓子慢慢挪到房门口,隔着展门,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地跟恶人交流。
“是你啊好朋友,我最近得了传染性疾病,为了你的健康考虑我就不开门了。”
“可以,你别开,”
周北洛脾气很好地应下来,随后撤步,“我刚好有点事想跟李阿姨交代,那我下去了。”
“别——”
软肋戳得精准无疑,程晚单手迅速开锁扯门。
小脸皱成一团,烦闷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就被男生捕捉了个透彻,一同被来回打量的还有手中精致的白瓷小碗。
周北洛视线在瓷碗上晃了好几秒,而后牵唇笑得缓慢,“喝鸡汤呢?”
“……随便养养身体。”
程晚强撑出一个干巴巴的笑,随即放下碗碟,移动速度降低三倍,几乎是爬一般地撑手缩上床,认真裹好被子。
周北洛微挑眉,随后听见女生装模做样地轻咳两声,口鼻捂得严严实实,眼睛像漫了一层水汽,轻声道,“这病真的传染,不然有什么事我们漂流瓶联系?”
“什么病?”
男生抱臂懒洋洋站在床尾,压根不接茬,“你还知道漂流瓶联系,你微信被盗了?”
“……最近家里网不好。”
黝黑视线打下来,扫得程晚浑身不自在。
事实上,自从她脑中冒出周北洛可能喜欢她这个诡异想法后,她就没自在过。
这是什么天方夜谭,就像小灰灰爱上了美羊羊,熊大开始追求光头强。
翻涌的情绪抑制不住,有些想往外冒,程晚别过脸,强忍住要揪他领口把人晃清醒的冲动,艰涩开口道,“……我之后会努力回你消息的。”
其实她对周北洛现在,说排斥但相较于之前已经好太多,不回消息也是在抑制自己的自恋冲动。
毕竟对昔日死对头问出:你是不是暗恋我这种话。真的……
如果是她,绝对会把这幕拷贝在大脑皮层,从此emo的时候拿出来360°立体环绕在脑海,来驱散黑暗。
兄弟你真的挺招笑的。
沉默过久有些不合时宜,周北洛望着程晚的表情确实有些不对劲,男生揣兜往前迈了两步,弯腰伸手探向她额头。
微凉的触感贴在额头,程晚下意识看向他。
视线扫得有点没力,年少时周北洛长得就招花惹草,现在比起之前更是不遑多让,她自以为有他坏脾气的负面滤镜会对这张脸免疫,但他忽然凑近,程晚还是被这张脸晃得一愣。
周北洛其实更像单眼皮,只是眼尾多余拉出来一小截虚虚的褶皱。多了一小段阴影,垂眼看人时,莫名显得……冷漠的情深。
冷漠和情深怎么能挂在一起。积攒的情绪翻涌,程晚又开始犹豫:“周北洛……”
体温显示正常,从刚才她有滋有味品鸡汤的模样也能琢磨得大差不差,男生掀起眼皮,懒懒扫了她一眼,挤出一声低哑的鼻音。
“嗯?”
“你……你……”程晚支支吾吾。
周北洛盯着她欲言又止的唇看了两秒,顿了下,忽地低头,欠欠地掏出手机,“知道了,帮你砍下拼多多。”
“……”
“你是不是暗恋姐?”
有了周北洛的插科打诨,这句难开口的话顿时产出得轻松,程晚破罐破摔地抬头,认真考察着身侧男生的举止。
握着手机的手倏地停住,男生优越的眉眼从屏幕转到她脸上只用半秒,周北洛饶有兴致地对上她的视线,扯出的笑几乎称得上恶劣。
“是。”
“难以自拔。”
“?”
听着怎么有点不对,程晚额头冒出几根黑线,不理解他这种时候还能不正经,“我认真问你的,你好好说。”
“程早早,”男生慢腾腾地从床侧站起身,又弯腰笑得有些傲慢,腔调拿捏得不可一世。
“放风筝呢?飘这么高。”
:暗恋姐?
:放风筝呢,飘这么高。
好好好,听到你还是这么会损我就放心了。
这要心理素质多么强大才能在喜欢的人面前这么嘴贱。
要她说也不可能……周北洛她了解。
程晚终于能成功卸下那口堵了好久的气。元气值充满,女生瞬间掀开被子,活力满满跳下床,嗓音都比刚才澄亮许多。
“你真是吓我一跳,那天你喝醉,我不计前嫌地驮你走了一阵,你不知道你有多重。”
踩着拖鞋又奔向白瓷碗,程晚碎碎念抱怨完,没听见回音,纳闷地回头看了眼,却见男生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背后。
“嘘。”
周北洛一脸深情,“别对暗恋者这么说话。”
“我怕我爱死你。”
“……死。”
第36章 齿轮
“爱死你了”明显是句大胆的宣誓,但这类情感浓度过强的词汇如果宣泄的场合不妥,极大可能是对方在阴阳怪气。
程晚木木地盯着白瓷碗中的板栗鸡汤,内心有些懊悔。
她为什么不在周北洛刚来的时候就把汤泼他脸上呢,现在汤已经冷了,可能没办法再冲破厚脸皮的铜墙铁壁。
抬头挪开与他的对视,程晚麻木地闭了闭眼,随后像是做出了什么心理建设,抬碗边走出房门边切换话题。
“谢谢,最近没什么减肥的打算,就不用你过来帮我催吐了。”
男生勾唇不甚在意地挑挑眉,口吻又恢复之前的吊儿郎当,“没什么谢的,我妈让我来的。”
少爷的言外之意是,探病这一举动,本身就不是他自愿的。
恍然间,程晚脑中倏地闪过他探她额头的亲昵动作,许是认识时间太久,平时在外演得过于习惯,她刚才竟然忘记躲。
缩着脑袋偷偷摸摸瞄了眼周北洛的神情,女生从他惹眼的外貌条件中莫名读出了点封建社会乱搞男女关系的无妄罪名。
周北洛这样的人,虽然表面对女生敬而远之,但该他跟异性相处的时候却也都是大方坦然的,从来都是别人红着脸看他……除了他疑似玫瑰痤疮那阵。
少爷可能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其实换程晚而言,两家关系走这么近,周北洛如果发烧,她探□□温或是帮忙临时照顾一下都不算个问题。
额头的怪异麻腻感渐渐扫光,程晚下意识伸手揉了揉脑袋,“周阿姨叫你来干什么?”
话刚问出口,程晚才迟钝地想起两人的对外关系,她卧病在床,周北洛确实是应该来看两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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