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知道陆萍面对时少堇的时候卑微又谄媚,但姜颦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此刻的陆萍俨然是已经到了疯魔的程度。
在时少堇应下来,并称赞了她的做法后,陆萍当即提出让时少堇忙完后过来看看自己。
时少堇刚得到了好处,自然没有直接拒绝。
即使通话全程不过两分钟,但陆萍依旧我这手机,满脸的笑意。
“我跟少堇年少时就认识,他说过这辈子就只爱我一个人,都是那个陈锦华,如果不是她,我们少堇也不会耽误这么多年,把我从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拖成了现在的样子!”
摸着自己苍老的面容,陆萍满腔的悲愤。
显然那几个混混的话,给她带来了不少的影响。
姜颦:“是,你跟时董很般配。”
陈锦华听到她这话,扯起嘴角,“难怪时厌会喜欢你。”
姜颦微笑:“公司的事情时董作为时厌的父亲自然是可以插手,只是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没有时厌的授权书,怕是不能服众啊。”
陆萍:“这点你不用管。”
姜颦眸光微闪,“我这也是为时董担心,你不知道,眉青风投的高层挺排外的,就算是我,插手的多了,都会引起不满,他们只认时厌的亲笔签名。”
陆萍:“时厌以前签过一份,我到时候找找。”
姜颦微笑:“好,现在时厌失踪,时董能出手帮忙肯定是好的,而且这样也能让时董知道您对他的重要性,现在时昊恢复正常,陈锦华肯定一心都在儿子身上,难免会跟时董有些矛盾,这个时候谁能让他身边帮忙,出谋划策,那他的心肯定就是偏向谁的。”
姜颦每说一句,陆萍的眼眸就闪烁一下。
姜颦不动声色的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半晌后起身:“我先回去了,这件事情妈你还是多放在心上,能趁早找到最好,不然还不知道后面会生出什么事端,毕竟你也知道这个公司并不单单只是时厌一个人的,他还有一个合伙人,如果这个合伙人在这个时候做出什么事情,将公司据为己有,那到时候就算是有时厌的签名也于事无补了。”
陆萍:“你说得对,这件事情还是要趁早解决。”
姜颦走了。
叶钦见她上车,有些摸不着头脑:“我说乖乖女,你这是在唱什么大戏呢,还特意让我留在车上不露面。”
姜颦摩挲着手上的婚戒,看着别墅的方向,“时厌的失踪我怀疑跟陆萍有关,我需要守株待兔。”
叶钦微顿:“那可是他亲妈。”
姜颦低声:“谁说不是呢……他该多难过。”
被自己的亲生母亲背叛,成为谄媚讨好一个男人的工具人,时厌他该多难过。
没什么人会生性凉薄,陆萍将时厌变成了一个不会爱人的小孩儿,又要在他成家后,亲手毁掉了他最后一丝对于亲情的留恋。
即使时厌未曾说过,但姜颦清楚,时厌对于陆萍是在意的。
姜颦守了一夜。
就算是叶钦这么一个男人都吃不消了,但她却没有任何的疲态。
叶钦:“换人来盯着吧。”
姜颦捏着手指,这是时厌思考时惯常会有的动作。
两个人待的久了,真的会变得越来越像。
“叶钦,你今天回公司后,把原本属于时厌掌管的事情都揽过来,你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要在短时间内掌控整个眉青风投。”
叶钦:“你是想……”
姜颦:“嗯。”
引蛇出洞,要舍得下本。
姜颦要给陆萍下重药。
原本还在思考不要频繁去找时厌的陆萍,在中午时分接到了姜颦打来的电话。
姜颦唉声叹息道:“妈,出事了,我得到消息时厌那个合伙人想要独吞公司,你东西找到没有?如果再这么耽误下去,我真怕……”
陆萍一听当即坐起身。
姜颦:“我现在忙着找时厌的下落,分身乏术,如果你找不到的话,就只能便宜一个外人了,这可是不少钱呢。”
在姜颦的几番刺激下,陆萍连忙给时少堇打了电话,让他打听一下眉青风投的消息。
得到的同姜颦所言一般无二。
陆萍坐不住了。
因为就连时少堇都在催她,快点拿到授权书。
时少堇对于陆萍的所谓隐约也知道一些,但他比陆萍聪明,他不会自己下手。
有陆萍在前面为他冲锋陷阵,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时董~~”
一妖艳的女人穿着暴露的坐在时少堇的大腿上,“时董今晚要还来陪我。”
时少堇抚摸着她的年轻的肌肤,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好。”
女人圈住他的脖颈,不满的撒娇:“你刚才又是再跟哪个女人打电话?是不是你老婆?”
时少堇冷冷的勾起唇角:“她可没有这个资格做我的妻子。”
第248章 找来
姜颦忙完了工作,就一直守着手机,等待消息。
当手机响起的一瞬间,她马上就拿了起来。
来电却是家中的保姆,“太太,小少爷生病了,现在人在医院。”
姜颦“倏”然就站起身:“哪家医院?我现在过去。”
她拿了外套和车钥匙匆匆往外走,跟前来的时昊撞了一个正着。
姜颦说了句“抱歉”,连来人都没有看清楚的情况下,就准备往外走。
时昊按住她的胳膊,看着她急匆匆的模样,问:“出什么事情了?”
“倾倾病了。”姜颦甩开他的胳膊,往电梯的方向走。
时昊见状脚步微顿,就跟了上去。
医院内,保姆见到姜颦来,低声跟她介绍了一下情况。
“今天早上开始,小少爷就没什么精神,但他年纪太少,不会说,下午我见他一动不动的趴在沙发上,这才察觉到异样。”
“真是对不起太太,我应该再细心一点。”
姜颦心疼的坐在床边,轻轻的抚摸着儿子的小脸,这段时间她一直忙着时厌的事情,对儿子自然就疏于照顾。
他还那么小,连生病了,她这个做妈妈的都没有察觉。
让他只能这样一个人难受。
时昊看着床边自责的女人,眼神里透着难测的光。
他觉得此时的姜颦很动人。
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母性的柔情。
姜颦受着睡着的时倾,守到了后半夜。
凌晨四五点钟,她想要出去洗漱一下的时候,看到了病房门外坐着的时昊。
姜颦脚步微顿:“你,一直在这里?”
时昊站起身,“你让保姆回去了,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不太放心。”
寂静的走廊内,一个人都没有。
只有几盏灯还亮着。
姜颦问他:“时昊你的目的是什么?”
时昊看着她,这个角度,跟时厌的相似度会更高一些:“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
姜颦对于他的回答,连一分的惊讶都没有,她“哦”了一声,然后说:“谢谢,但是我喜欢时厌。”
她听此没惊讶,回答也没有任何的迟疑。
时昊笑了声:“连拒绝我的理由都没有一个?”
姜颦就给了他理由:“我不出轨。”
婚姻就是缔结盟约,即使如今的时代,对于婚姻早就没有了原本的那一份尊重,但见证了自己父母感情的姜颦始终都觉得,不是这个时代辜负了爱情,而是太多人太贪婪。
得到了,还想要更多。
永远心潮澎湃,永远躁动,永远不满足。
“我结婚了。”
“我们相爱。”
“这些理由,够了吗?”
窗外是寂静的夜色,长廊是安静的明亮。
一道墙隔断黑暗与光明。
时昊就那么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换做深沉的打量。
直到姜颦去了洗手间,他也没有回神。
等姜颦回来时,时昊已经不在了。
姜颦轻轻给沉睡中的孩子掖了掖被子,期盼他能快一点好起来。
“妈妈。”
时倾揉了揉眼睛,看到她时,眼中都是惊喜和依恋。
天亮了,佣人带着早餐进来。
招呼两人吃饭。
姜颦抱着时倾,轻轻在他的额头上吻了吻。
“爸爸,还没有回来吗?”他问。
姜颦告诉他:“很快了。”
小时倾吃饭的时候,还握着脖子上的佛珠。
他那么小的人儿,却也能有思考的姿态。
姜颦抚摸着他的小脑袋,给他喂饭。
“嗡嗡嗡——”
姜颦自己才吃了两口饭,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心中蓦然就生出了一种预感。
预感这通电话就是她这两日一直在等的。
果然——
“喂?”
“姜总,陆萍刚刚去了一处民宅,靠近新开发区这边,门口站着保镖……”
姜颦沉声:“位置发到我手机上,另外,多叫些保镖。”
她捂着手机简单跟保姆交代了两句后,又看了一眼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儿子,哑声道:“妈妈去接爸爸回来。”
时倾虽然年纪小,但这句话却听懂了,乖乖的点头。
姜颦一边穿着外套,一边往外走的时候,见到了一中年妇女于长廊跪拜,对着手术室墙壁的方向祈祷的画面。
她没有停留脚步,心情急切之中又带着沉重。
她猜到,时厌一定是出事了。
不然依照他的聪明,一定不会被陆萍关这么长时间。
如果没事,他早就已经想到办法出来了。
——
地下室内。
陆萍看着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时厌,又拿出了一份合同。
时厌深沉的眼眸转动,看了一眼后又闭上。
陆萍刚要开口,时少堇催促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面对儿子趾高气扬,面对抛弃过她,也从未将她当一回事的时少堇,陆萍从头至尾都可以用卑躬屈膝来形容。
听着陆萍承诺今天就会拿到签字的时厌,已经死心,彼时就算是这个失心疯的女人再做出任何事情,他都不会觉得惊讶。
“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没人要。”
陆萍念叨着,“我也养了你这么多年,你报答我都是应该的,不然我养你干什么?”
“没有我,你从生下来就应该死了,你能有现在的成就,都是因为我养大了你。”
她一边念叨着,一边拿了印泥按上时厌的手指。
指腹被沾染上艳丽的红色。
与他苍白的脸色格格不入。
就在手指触及合同时,外面响起了嘈杂声。
头顶的位置,也响起了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动静。
有人进来了!
大概做贼之人,总是难免心虚。
陆萍第一反应就是警察。
警察找来了!
她匆匆按下时厌的手指在合同上,然后往包里一塞,要出去看个情况。
时厌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也许是错觉。
要不然他在这里,怎么可能听到姜颦的声音。
他约莫是真的太想她了。
太想见她。
在姜颦看到陆萍的那一瞬,目光就落在她还没有完全阖上的包上,那里露出合同的一角。
果然!
姜颦沉着脸,去拽她的包。
陆萍尖叫嘶吼:“姜颦你干什么?!你给我松手!”
姜颦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在一片被砸碎的狼藉里,她用力的夺过包,然后重重的,重重的给了陆萍一脚。
第249章 古怪
在姜颦循规蹈矩的二十多年时光里,她向来尊师重教,敬重长辈,即使长者有失偏颇,也从未真正放在心上。
在这二十多年来,姜颦也从未对一个人产生过什么恨意。
她从未恨过一个人。
但是当她见到那只有手印的合同。
在她找到那逼仄的连基本的家具都没有地下室,见到那躺在狭小肮脏床铺上的男人时。
她第一次,恨红了眼睛。
她想要走上前,却不敢。
因为她不知道为什么时厌会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甚至都不敢去探探他的呼吸。
姜颦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害怕到了极点,连脚步都不能移动。
追过来的陆萍叫嚣着:“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她赶出去!把这个小贱人赶出去!”
陆萍被姜颦踹了一脚,现在恨不能让她去死。
她不能忍受姜颦这么一个出身平凡的,也敢藐视她。
保镖在陆萍的叫嚣里却不敢动,因为姜颦带来的人都带着电棒,正指着他们。
有妄动的,刚才就已经被电晕倒在地上。
姜颦缓缓的,缓缓的回过头。
她一把拽住了陆萍的头发,在陆萍“啊”的尖叫里,将人拖到了时厌的床边。
“贱人!你敢这么对我!给我松手!”
“贱……啊!”
姜颦“啪啪”的就给了她两巴掌,这一刻,陆萍在她眼中已经不再是时厌的母亲,也不再是什么长辈。
她恨死了这么歹毒的女人,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可以残害。
“他怎么了?!我问你他怎么了?!”姜颦从未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动了想要杀掉一个人的念头。
但是她此刻,真的想要杀掉眼前的这个女人。
想要让她给时厌陪葬。
陆萍到底是身体不好,被姜颦丧失理智的又扇又打,没折腾几下脑袋磕在地上,就晕了过去。
时厌侧眸看着眼中含泪的姜颦,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见他还活着,姜颦的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她抱着时厌大哭。
哭到人都要断气。
这段时间以来的坚强和冷静,顷刻之间荡然无存。
“时厌,我好怕。”
“我好害怕。”
时厌,你一定不知道姜颦她有多害怕。
你一定不知道。
她哭了很久,换成以前,时厌早就将她抱在怀中了,但是他此刻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甚至连他的眼神里都透着空洞。
等姜颦发现时,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时,时厌……”
她声音颤抖着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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