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颦:“太晚了,明天吧。”
这个时间点,哪还有医生给她做检查。
时厌垂眸看了看时间,点头。
“每次都做了避孕,怎么忽然……是……那一次?”
姜颦有些担心,“连备孕都没有做,也不知道后期有没有什么影响。”
时厌闻言陷入沉思。
他对此也没有任何经验。
“明天一早,我们去做检查。”他捏着她的手指,“我们的孩子会很健康。”
姜颦靠在他的肩上,打了个呵欠,“好。”
两人到家时,姜颦已经睡着了。
时厌把人抱上楼,忽然之间很想抽烟。
他坐在空无一人的楼下。
周遭夜色笼罩,他如同很多年前那样,静坐在有她的楼下,哪怕用一天的时间,什么都不去做,只是静静的抽着烟。
想着同她有关的画面,重叠的记忆。
天边月光皎洁,那些年他们的人生没有交集,但现在她就在那里。
还有了他们的孩子。
十个月后,他们会有个孩子。
熬夜党的叶钦好不容易今天早睡一次,还被他的夺命连环扣给催醒。
国粹尚未吐出口,就听电波传递那人的喜悦与亢奋,“我要当爸爸了。”
他说:“我们有了一个孩子。”
躺在床上的叶钦猛然睁开眼睛:“乖乖女怀孕了?”
下一瞬,叶钦就骂出口:“禽兽。”
半个小时后,拎着瓶酒的叶钦裹着睡袍,踩着拖鞋就来了。
“嚯,这天够冷的。”
酒杯碰撞,火辣辣的烈酒入喉,这才减轻了些冷意:“咱们有什么事情不能去上面说,非要在这里挨冻?”
前两天四方城可他妈冬至了。
时厌:“冷点,能冷静冷静。”
叶钦:“……”
“刚怀上就激动成这样,等孩子生下来,咱们时总是准备直接晕过去?”
时厌仰头将杯中酒水饮尽,“你没有老婆,你不懂。”
叶钦:“……”
“你有老婆你了不起。”叶钦站起身,没兴趣再陪他挨冻。
自己这大半夜的跟他一起发疯,到了(liao)还要被嘲讽。
“妻子,孩子。”时厌他说:“我的家圆满了,叶钦。”
叶钦脊背微僵,“嗯”了声,漫不经心着:“你了不起,困了,走了。”
他一挥手,踩着拖鞋离开。
“嘶——”
打开房门,暖意一上头,叶钦打了个哆嗦,从冰箱内拿了瓶水灌下喉,忽然也生出了几分想要安定下来的念头。
说来,他跟时厌同龄。
如今时厌结婚又有了孩子。
他还一个孤家寡人的,多少有些心里不平衡了。
找个姜颦这样适合做老婆,想来日后的生活也不错。
“艹,好事都让时厌那个禽兽给占了。”
——
“嗯~”
时厌身上带着凉意,上床搂她时,姜颦皱眉就哼唧了声,无意识的想要脱离这份冰冷。
他缄默着从后面抱住她。
将脸埋到她的颈窝。
淡淡烟草味混合着冷风的味道。
他亲吻着她的耳垂,不轻不重。
姜颦模模糊糊之中好像听到,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谢谢。”
姜颦分不清楚是梦境还是现实,蹭了蹭他的面颊算是回应。
四方城的夜是冷的,他身上也是冷的,可他紧紧的抱着她,像是要将她融入身体。
“噗通”,“噗通”——
炙热而有力的心跳,就在姜颦的耳畔。
有人好像说,要同她白首,直到死亡。
次日清晨,姜颦醒来,身边的男人还在。
她睫毛轻眨,有些不太清楚昨晚那是不是梦境。
在她的注视下,床上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说:“早上好,老婆。”
老公,老婆这样的称呼,姜颦一直觉得有些肉麻,不好开口。
但此刻,竟会觉得动听。
医院内,时厌带着她将所有能查的项目全部都查了一个遍。
直到医生再三向他保证“胎儿目前没有任何问题”,时总这才心安。
“头三个月就先别去公司了。”时厌说:“福吉药业我会找专门的人打理,有时间也会亲自过问,你好好养胎,别分心。”
姜颦见他折磨完医生,又要来折磨自己,就当没听见。
时厌凝眸:“颦颦?”
姜颦:“医生说了适当的活动才有利于胎儿,我成天在家,会闷出病来。”
时厌捏捏手指:“我给你找专门的孕期老师。”
姜颦不同意,她要去工作。
时厌按住她的胳膊:“工作什么时候都可以做。”
姜颦皱眉:“我不做家庭主妇。”
家庭主妇,通常都没有什么好结果。
时厌将名下资产和银行卡都放到她的手上,厚厚一摞,“留在家里管钱,也一样是工作。”
姜颦:“……”
——
“哈哈哈哈。”苏挽情笑的花枝招展,“大侄子真这样说?”
姜颦看着眼前笑的毫无形象,花枝乱颤的女人,叹了口气,“他有点太紧张了。”
自从知道她怀孕之后,就算是在工作,也是每隔一个小时,最多不会超过两个小时的就要给她发信息问她的情况。
苏挽情:“国外那个小贱人的事情,你就这么放过他了?”
姜颦手边的茶和咖啡都被时厌给换掉了,变成了温水,“他承诺了不会再联系。”
苏挽情捋了下长发,“你啊,就是太懂事了一点,换成是我,指定闹他个天翻地覆。”
压下脾气?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姜颦:“他在知道我怀孕后,好像有……在我睡着后,抱着我,说谢谢。我记得,我们办婚礼那天,他好像也说了同样的话。”
苏挽情听着,“时厌对于自己的小家,应该是挺看重的。”
姜颦看向她。
第196章 时厌好可怜
苏挽情接过助理范青络递上来的咖啡,陷入了某种回忆。
“我第一次见到时厌,应该是在五六年前。
那应该是他第一次踏入时家的大门,你应该也知道时少堇的另一个儿子,智力不太正常,也基本上被判定了死刑,不会再恢复正常。
那年应该是时少堇终于死心了,想要接时厌回来,继承家业,毕竟他不能生了。
陆萍那个女人知道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就想要把时厌给推到时家,好扬眉吐气,一吐这么多年名不正言不顺的怨气,但时厌不愿意。
时少堇当是阴沉了脸,陆萍就寻死腻活的逼迫他妥协。
时厌不给时少堇跪下敬茶入族谱,陆萍就在自己的脖子上狠狠划了一道。
当时,时厌的脸色就变了,我想无论陆萍的死性不改带给他多大的污点和压力,他对这个母亲应该都是在意的,只是在他跪下去的那一刻,他眼里的坚持和执拗就像是被吹灭的灯火。
不是所有人都配为人父母,陆萍不配,时少堇也一样。
敬了茶,入了族谱,时厌面无表情的问陆萍:可以了吗?
陆萍是高兴的,想要抱他,表示自己夙愿得偿的喜悦:时厌,我们终于回家了。
但时厌却后退了一步,他眼神极淡,没有任何的情绪: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家?”
回忆终结,苏挽情看着沉默的姜颦:“我始终跟你说,时家的男人靠不住,不单单是因为时少堇和董锋对感情的不忠,还有时厌,他也许不是生性冷漠,但在陆萍病态的掌控下长大,他早就不知道怎么去爱人,我甚至都怀疑他不会跟人相处。
但你们结婚时,他说喜欢你很久,我挺意外的。
他这样的人,会极端渴望拥有自己的家,你就是他要死死拽住的那个救命稻草,所以你们之间没事还好,一旦出现什么变故,比如你要离开,他会反应很过激。”
苏挽情觉得,姜颦这样的性子太温和,实在太容易被时厌给欺负。
姜颦静静的听着,在苏挽情抬头时,却发现她眼眶微红。
苏挽情微顿。
姜颦垂下眼眸,遮盖住眼中的情绪。
苏挽情叹了口气,以过来人的经验说:“你知道,女人最喜欢做的事情是什么吗?”
她眼神带着浩远:“在她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献祭般的将所有给予。”
她说及时厌的过往,是在劝姜颦,不要对一个冷心的人陷入的太深,可姜颦听到的却全部都是——时厌好可怜。
苏挽情看着她,也能理解,谁还没有年少青春的一腔孤勇呢。
赌对了就是相携白首,赌错了也不过就是痛不欲生一场。
青春不轰轰烈烈的爱过一个人,好像也没什么意义。
范青络将重新拟定好的合同拿过来:“姜总,这是跟挽情小姐要签订的长期代言合同。”
福吉药业跟苏挽情的短期合作达到了互利共赢,反响很不错。
姜颦也不打算更换代言人,就由苏挽情做全线代言人。
苏挽情捏着那合同,冲姜颦挑眉:“现在圈子里时不时就各种艺人塌房,各个企业都不再跟艺人签署长期代言合同,你可想好了。”
这可是个不小的风险投资。
姜颦笑:“挽情姐要是塌房了,赔付给公司的违约金,也能弥补我们的损失了。”
只是,她们谁都知道,钱只是一方面,企业形象又是另一方面。
苏挽情细数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黑历史,“除了喜欢小鲜肉,好像也还行。”
虽然与德艺双馨还有着一定的距离。
但也算是圈内极少数洁身自好的了。
姜颦笑:“嗯。”
在苏挽情要离开时,因为姜颦没有回复消息的时厌将电话打了过来。
苏挽情听了两耳,就戴着墨镜走了出去。
福吉药业楼下,苏挽情仰头看了看头顶灿烂的阳光,“今天天气还真好。”
晴空万里,阳光充足。
送她下来的范青络也笑着回:“是啊,今天的温度也比较高,最高温度有十五度。”
苏挽情“嗯”了声,收回视线准备朝着轿车走去时,看到了不远处走来的……董锋。
苏挽情脸上的笑容细微停顿。
再好的阳光,也能被一个烂人给破坏。
“挽情。”董锋温和的喊道。
似乎两人之间任何的矛盾都不曾有过。
苏挽情嘲弄的扯起唇角:“董总这是来找谁的?”
董锋:“找你。”
苏挽情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哦?董总找我,是准备再续前缘?”
董锋没应声,只是道:“我订了餐厅,一起吃个饭吧。”
苏挽情摘下墨镜,用镜腿似有若无的在他胸口轻敲:“董锋,我苏挽情是没钱吃饭了?要跟你这种男人一起吃饭?”
她说:“我放着赏心悦目的小鲜肉,小帅哥不陪,为什么要陪你一个老男人。”
“没空。”她一甩那头浓密的大波浪,直接离开,半分面色都不给。
董锋按住她的胳膊,“我跟你聊聊你的小男友。”
——
雅致的餐桌前,董锋将一沓庞战同不同女人亲密的照片,摆在苏挽情面前。
“这个是国内矿泉水龙头的独女。”
“这个是快步鞋业董事长的孙女。”
“这个是你们圈内人,你应该比我认识。”
“……”
董锋语气平和的给她一一介绍了一番。
“你那个小男友,一个要继承家业的富二代,进圈就是玩玩票,你们的年龄差摆在那里,你还结过婚,他不可能跟你有什么接过。”
董锋近乎残忍的问他:“你们在一起,他应该没跟你谈过以后吧。”
苏挽情身边的男人经常换,但这个庞战待的时间,已经要破纪录了。
苏挽情优雅的切着牛排,“董锋,你跟我说这些,不会是想要告诉我,对我还有意思吧?”
董锋唇瓣微动。
苏挽情的声音就再次响起:“我不回收垃圾的。”
她那么有钱,还漂亮,没有道理去收垃圾,不是吗?
董锋眸色深深,“苏小姐误会了,你我好歹相识一场,我自是不希望你遭受背叛。”
“背叛?”苏挽情笑出声。
第197章 关于爱
“董总,你觉得我苏挽情这三十多年来,被谁背叛最深?在谁的身上跌的最重?”
苏挽情一手撑在桌面上,托着那张漂亮的脸蛋,脸带笑意的发问。
照片还摊在桌面上,早已经被岁月磨砺成熟的男人,看着她。
“挽情,你总是那么执拗。”
苏挽情笑:“是,所以我用了人生最好的十五年,为自己的执拗付出了代价。”
董锋:“任何一段感情,走到最后,总会变质。”
他说:“人本身不是长情的动物,如果你能看清楚这一点,你的十五年就不是代价。”
苏挽情笑着:“所以董总是在告诉我,是我太咄咄逼人,是我想要的太多,是我不该奢求自己的丈夫这辈子只能有我一个女人……是吗?”
最后两个字她问的很轻,尾音上扬。
董锋:“我们可以走到最后。”
“啊——”
已经女士刚刚要经过两人,就看到苏挽情陡然站起身,然后一杯红酒就泼在董锋的脸上。
“去你大爷的董锋!谁他妈要跟你这种王八蛋走到最后!本小姐以前看上你,真是瞎了眼。”
冷意肆虐的咒骂过后,苏挽情拿起自己的包,墨镜一戴,踩着高跟鞋,优雅得体的离开。
到了红色轿车上,苏挽情对着镜子照了照,嘀咕着:“失态了失态了,生气容易长皱纹,为了一个死渣男不值得。”
背叛可以不提,让她长皱纹的男人,去死!
本该去找小男友的苏挽情,掉头就去了美容院。
要做个补水。
半个小时后,脸上裹着厚厚精华的苏挽情打着电话约姜颦来做脸。
已经坐在时厌车上的姜颦:“已经在回家路上了。”
苏挽情保持面部表情不动,说话有些含糊不清:“这么早。”
姜颦:“时厌来帮我处理了一下工作,就提前结束了。”
苏挽情闭着眼睛,感受着服务人员在她脸上按摩导入,在电话里又把董锋给骂了一遍。
87/174 首页 上一页 85 86 87 88 89 9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