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高中其余大大小小的考试多如牛毛啊,哪次不是每门单科都以断层的优势稳居第一的?
偏偏传出去的,怎么就只有他状态不好没答题,考了零蛋的那一次。
盛临和她说实话,“那次考试的时候生病了,身体不舒服,实在没心思做题。”
“哦哦。”
然而万里一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盛临,你英语这么好,别的成绩也不会太差吧?”
不是没见过偏科的,但是像他这么偏科是,是真的太少见了。
盛临在心里嘀咕,谁偏科了?他可是全能选手。只是要澄清这件事的话,太麻烦了。
他故作感慨地说:“我可不是偏科,我是小时候跟着父母在国外生活过,所以英语水平比较好。”
这理由就没什么破绽了,盛临看见万里一果然了然地点了点头。
上完课的时候正好是饭店,盛临和万里一一起去学校外吃过饭,去了附近的修车铺子。
他的电瓶车就是在这边修理。
老板说:“刹车零件被磨损了,换一下就是了。”
他说着又止不住嘀咕了一声,“正常磨损应该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啊。”
他说着看了盛临一眼,盛临说:“这太阳真他娘的晒人。”
“......”
-
盛临在回寝室的路上看见了抱着书的贺桥。
贺桥说:“真烦,今天老师给我们打预防针,说这一整本书,百分之九十的内容都是重点。”
他指了指手里厚厚的医书。
真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盛临说:“那就背呗,不然到时候有人找你看病,你还能说:诶,稍等,容我百度一下不成?”
“这词是禁忌。”贺桥摆摆手,想起老师在课堂上分享的遇到奇葩病人的经历,总结了一下,“当医生的,最怕听见三个词:宠物、百度、苹果。”
你是医生,为什么不可以给我的宠物诊断一下?
可是百度上说.....
一天一苹果,医生远离我。
盛临笑着问:“贺医生,我家狗生病了,百度上说吃了苹果就能好,这是真的么?”
贺桥:“......你在这儿叠buff呢?”
回了寝室,贺桥把空调打开站在空调下吹凉风,本来一切都好好的,直到盛临的目光落到了寝室的垃圾桶上。
因为寝室的人最近都有些忙,待在寝室的时间少,所以好几天了,垃圾袋一直没人丢。
那袋被贺桥解决掉的溜溜梅包装纸还安静地躺在桶里。
盛临其实是偏冷硬的长相,不好的记忆被勾起,不笑时有种冷峻的疏离感。
哀怨的眸子直勾勾看向贺桥。像是要把他开膛破肚,把他吃下去的东西全部挖出来一样。
贺桥暗道不妙,又来了。
贺桥试图狡辩,“这也不能怪我啊,我真不知道这是万里一送你的。”
两个大男孩平时相处的时候随心所欲惯了,所以那晚贺桥没打招呼就吃了他的东西,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可谁知道这是万里一送的啊。
完全没法赔啊。
盛临讽刺道:“不知道你还吃?你在马路边看见来路不明的盒饭还会往嘴里塞么?”
“哎,这事是我不对,你也别计较了,以后有机会补偿你行不?别老是用那种眼神看我了。”
贺桥一个干干净净的大好青年,硬生生被他看得像是个抛弃糠糟之妻的负心汉。
盛临心里是不舒服,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也没法真计较什么了。
他遗憾的地说:“补不回来了,这是她第一次送我东西诶,定情信物好不好?”
说实话,贺桥不想泼人冷水,可还是觉得有点好笑。
他努力忍住,“不是我说你啊,你这心理活动是真的有点活跃了。”
因为万里一一句莫名其妙的“想你”,才认识她一天的盛临就敢说她对他有好感。
因为离开时没有告别,好感破碎。
因为问她向宁穗问了一句盛临怎么样,好感再度建立。
因为万里一说不喜欢恋爱脑,好感再度破碎。
因为一袋溜溜梅,好感......又特么来了。
做过山车也不带这样的啊。
贺桥问:“你是不是对万里一的话和行为,有点过于关注和敏感了?”
有么?盛临想想,好像是有。
少年的喜欢总是很单纯,初次体会到情爱的滋味,不知道如何表达和处理,就会控制不住去关注喜欢女孩的一举一动。
饶是性格大条,也会因为她一个无意的微小举动,把自己的悲伤欢喜放大到无数倍。
情难自已,草木皆兵。
这大概就是喜欢上一个人时的状态。
盛临不免有些晃神,他摇摇脑袋,有些困惑,“唉,都快忘了以前和女生正常相处时是什么状态了。”
“正常的状态就是从来不会对她的话产生任何过度解读。”
贺桥说着,手机响了一声。
应樱问明天要不要一起上课。
贺桥喜上眉梢,“卧槽,应樱约我明天一起上课,她是不是对我有好感啊?”
盛临:“?”
下一秒,应樱的信息又进来了。
【应樱】:去的早记得帮我占个位置,谢谢。
贺桥拧眉,失落和不甘溢于言表,“只是让我给她占位置啊?这个坏女人,难道我们的情谊只是建立在占位置这件事之上的么?”
盛临:“......”
说好的不会对别人的话过于解读呢?
而且,这情绪变化有点傻逼和......眼熟啊。
之前的他在别人眼里,不会也是这副熊样吧?
第26章 坏事
盛临回寝室了,可万里一和他分别后,并没有着急回寝室。
自从修车铺出来,她的胸口就闷闷的。修车铺老板的话盛临没听进去,可她听进去了。
她不想往坏的地方想,可是她没法说服自己盛临的车祸只是个意外,也没法不去担心这样的事情还会不会发生。
九月中午的阳光,毒辣到有些晃眼。
地面一层层的热浪,汹涌到模糊。万里一的心却在这个晒人的时刻发凉。
下午是没有课的,本来打算回寝室睡午觉的念头也被打散了。万里一又坐上了回家的地铁,只是这次她没再回家,而是径直去了文思陈家。
万里一一直觉得文思陈家是个避暑的好地方,明明老旧的房子连空调也没装,可就是在盛夏也有种阴凉的感觉。
夏天的热气会很体谅人地绕开他家。
墙壁斑驳,老旧的木门上了锁,锁上有淡淡的铁锈。
没人在家啊,万里一这才回过神。
也是,她明明什么证据也没有,就这么毫无理由地跑来别人家未免也太可笑了一点。
“你来这里做什么?”
文思陈刚走到巷口,就见自家门口的那个少女。十七岁少女的侧颜精致动人,就连脸上的纠结也显得娇憨可爱。
她闻声转过了头,灵动的模样一如从前,“文思陈。”
“不好好待在学校,来这里做什么?”文思陈走近,居高临下地凝睇她。
万里一揪着手指,淡声道:“凑巧路过。”
“呵。”
少年鼻腔里一声轻嗤,不留情面,“撒谎。”
万里一局促地脸红了。
文思陈:“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万里一抿唇不语,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怀疑别人,是真的很过分。
然而她还记得,文思陈就是个睚眦必报,或者说单纯喜欢干坏事的小狼崽。
他的性格坏得不行,很多时候做事情并不需要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全凭他想不想。
文思陈俯身,白皙的面孔凑到她面前,“是为了你朋友出车祸的事情来的吧?”
万里一震惊地抬眸,看见了他眼中不以为意的笑意。他还笑?
“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他恶劣地说,“看他不爽。”
“......”万里一生气了,“你闲得没事做了是不是?你以为你那些手段真的就神不知鬼不觉么?盛临可不比你以前能随便欺负的小混混,他要是想,能把这些事弄得一清二楚,到时候,有你吃不了兜着走的。”
“那就走着瞧啊。”文思陈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似是这样,他会觉得更有趣。
这个变态。万里一心中又急又气,止不住暗骂。
“对了。”文思陈说,“你倒是聪明,现在不帮人求情了,用这些东西来吓唬我。”
万里一脸上闪过心思被猜中的恼怒。
是的,她根本不敢在文思陈面前替任何人求情。
刚上高中那年,一个男生对她表露过好感之后,被文思陈揍得下不来床。万里一知晓这事后就替那男生说了几句话,结果文思陈那疯子把人从病床上拽下来,当着她的面让人又把那个男生揍了一顿。
万里一吓得浑身发抖,文思陈并不停手,只阴恻恻地说:“我特别讨厌你替别的男生说话。”
直到万里一再也不替他求情了,他才放过了别人。
万里一对那个男生是有愧的,可顾忌文思陈,到底是没去探望过他一眼。
许是这件事走漏了风声,后来高中三年,许多男生因为她的美丽外貌对她蠢蠢欲动,也没敢付出任何实际行动,甚至是对她避之不及。
万里一连和男生正常社交都做不到。
可不和男生做朋友也没什么,班里的女生也很好。
平静的日子让她几乎快忘了文思陈骨子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文思陈看见她小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最后憋闷地鼓起了腮帮子。
他轻飘飘地说:“下次心情不好还弄他。”
谁让他和万里一走那么近的?居然还坐在同一个教室里一起上课?狗东西。
见他开了锁准备进屋,万里一终于慌不择路,焦急道:“他又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走那么近完全是因为我爸妈和他爸妈交好,还有就是他喜欢的人是我室友,所以他才会和我走得比较近,你下次要再敢这样,我,我会报警的。”
除了第二句话,文思陈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文思陈承认他有被这句话取悦到,然而他没回头,“滚!”
万里一:“......”
神经病!
-
万里一回到寝室的时候跟打了一场仗似的,又热又累,脱力地倒在床上不想起来。
只有楚菲菲在寝室,她应该是要出去,正坐在桌前补妆。
见万里一回来,她阴阳怪气地“哟”了声。
“不和男人混在一起到处出风头了?”
“......”今天是怎么了?一个个都在她面前发疯。
万里一翻了个身,是真的懒得回怼她。
应付一个文思陈已经够她累的了。
谁知楚菲菲更来劲了,“看起来清纯,私底下勾引人的手段是真不少啊,这才几天,就和别的专业的男生都勾搭上了,上个课都要眉来眼去的。”
“谁和他眉来眼去了?”万里一气愤地坐起来,“你能不能别胡说?”
“我怎么就胡说了?你眼珠子都快黏在别人身上了。”
万里一:“......”
这还不是胡说?
万里一严肃起来,“楚菲菲,清者自清,所以我不会想和你计较什么。可是今天那个男生,喜欢的人是穗穗姐,要是因为你的胡说八道对他们造成了一些不必要的误会,我就给穗穗姐告状,让她收拾你。”
虽是同一级的学生,可宁穗在娱乐圈的地位算是她的老前辈了。
别人还家大业大的。
收拾一个小网红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偏偏向来高傲无比的大明星和万里一的关系是真的不错,怕万里一给宁穗吹耳边风,虽然心中不服气,可楚菲菲到底是没再说什么了。
第27章 掉马
英语专业的学生开课没几天,盛临所在的专业也正式开课了。
他学的化学,学业并不算繁重。因此即便是正式开课了每天依然有很多空闲时间。
可大把的空闲时间,盛临是真的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打发。
他本来是打算勤工俭学的,可前几天出了车祸,他心中留下了阴影,外卖是不敢送了。
因为来N大,他爸妈现在还没和他和好,不乐意给他打生活费,暑假跑外卖挣的钱,赔了他姐一笔,剩下的也快花光了。
盛临心里那个愁啊,年纪轻轻就体会到了生活的不易。所以说代南乔一直以为他是贫困生,也蛮正确的。
盛临在周五上完课的时候去食堂吃饭,看见了端着盘子的万里一。
为了避免触碰到别人,她一个人艰难地穿梭在人群里,最后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
盛临打了饭走过去,“真巧啊。”
万里一笑了笑,看见他餐盘里清汤寡水的菜品后,又闷闷笑了一声,“盛临,你也在减肥么?”
宁穗为了保持身材也就只吃这些东西。
盛临叹了口气,单手托着腮帮子苦大仇深的模样,“哎,家里条件不好,只能吃这些。”
万里一显然不信,“你真幽默。”
见她不信,盛临也没多说,就当打了个哈哈,毕竟一个男生在外边哭穷是挺没品的行为。
倒是另个人最近都开学了,没有见过面,万里一想起文思陈干的那些坏事。
她其实挺愧疚的,不管事发之前她是否知情,这事都和她有一定的关系。
可又很棘手,她不知道该怎么和盛临开口。
万里一小口吃着东西,眼睛骨碌碌地转了几圈,好几次往盛临那边瞄。
男生低头专心吃着东西,阳光透过玻璃,打在他深邃立体的五官之上,不说话时的美好模样真是少见,美好到令人恍惚。
盛临侧眸就和太阳来了个正面对视。
几秒后,他揉了揉发疼的眼睛,“不服老不行啊。”
万里一:“?”
盛临告诉她,“余年幼时能张目对日。”
九月的阳光,刺眼到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在人人都出门都想戴墨镜的日子,他幼稚到去直视太阳。
万里一无话可说。
吃完饭,万里一在心中盘算了好些时间的话,终于盘旋到了嘴边。她吸了口气放松,状似无意地说:“最近还骑车么?”
“鞋底板走烂都不骑车了好吧。”
盛临想起那天的事心中一阵后怕。
同时也是庆幸,还好没他表哥那么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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