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看着陆云蘅的样子,倒像是真的要吃人一般。
“陆云蘅!你放肆!”裕王妃重重一拍桌子,横眉冷目,“你还有没有一点妇人应该有的样子!”
眼眸一转,陆云蘅看向裕王妃,目光不卑不亢:“婆母,若是等着让人冤枉死便是你口中的妇德,那就恕儿媳难从命了!”
“你谋害孩子,已是板上钉钉之事,何曾冤枉你半分?你自己看看轩儿都没你吓成了什么样子!”程清远眼中快要冒火,没想到陆云蘅竟是这么难啃的硬骨头。
“给我抓住她!这个世子府还没有轮到她当家做主的份儿上!”
“你们今日要是碰一根汗毛,除非我死,明日偌大上京便会知道你们如何苛待儿媳,程家的名声你们还要不要了!”
此话一出,二人面色皆变。
他们要压榨陆云蘅不错,可也没真的想弄死她,若是她真的不管不顾出去乱说一通,那他们的脸面确实要丢尽了。
裕王妃心中怒气稍减,理智微微回拢,可面上却还是一片冷漠:“轩儿这么大的孩子难道他会撒谎?你自己做了什么事难道心里不清楚?莫不成我们还会冤枉你?”
陆云蘅面不改色,语气森森:“这件事本就漏洞摆出,再说我又何必如此铤而走险?在府中谋害一个孩子?”
二人再度一愣。
程明轩见他们再次被代入陆云蘅的节奏之中,眉毛皱成了一团。
娘亲说过,此事关乎她能不能入府,若是不成,他和娘亲何时才能相聚?
想到这里,程明轩心一横,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大声道:“母亲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除掉我也不过是为了泄私愤,你不满父亲,也不满我,只要成功便可让祖母和父亲伤心,你自然是愿意的,可是轩儿难道平日里不是真心爱戴你吗?”
一句话,让程清远面色瞬间变了。
他不曾想,陆云蘅竟是对他如此怨恨。
那既然这样,他还有什么可客气的?
“给我摁住她,家法伺候!”
“今日她敢谋害本世子的义子,明日他就敢谋害本世子!这样的毒妇我世子府断然留不得!”
“掌管后院本就是你的职责,纵使不是你谋害轩儿,那也一定是你所允许的,否则偌大后宅谁能伸进手来?”
程清远一口咬定程明轩中毒的事情跟她有关,甚至不愿给她解释的机会想要将这些罪名一股脑的加在她的身上。
他挥了挥手,那些暗卫便朝着陆云蘅走去,并且将春醉直接抓住,转眼只剩陆云蘅一人孤零零站在哪里任人宰割。
看着她成为了案板上的鱼肉,程清远心中终于痛快了几分。
“来啊!拿上戒鞭,本世子要亲自掌刑!”
第24章 汤药有问题
听到程清远的话,也看着冲上来的暗卫,陆云蘅当真是走投无路,但同时也发了狠。
陆云蘅直接上前拿着瓷片划向一人,那暗卫的胳膊顿时鲜血淋漓,倒地直接痛苦大叫。
这些人说是暗卫,不过也是程清远培养的府兵,比起真正的暗卫差远了。
陆云蘅这么一划,那些人顿时生出了抵触之心,被陆云蘅吓的不敢上前。
抓到机会,陆云蘅便见缝插针:“既然如此,那我们所幸将此事闹大,直接闹去官府,让衙门的人来调查,你们若是觉得还不够,那就让皇上来调查,众人调查清楚究竟是谁在下毒。”
此话一出,程清远和裕王妃脸色骤变,他们并不想将此事闹大,不过是想要抓住这个话头拿捏陆云蘅。
裕王妃清清嗓子,气势弱下几分:“这毕竟是家务事,又何必闹得满城皆知?是你善妒为先,连一个孩子都容不下,怎么好意思把此事闹大?”
陆云蘅扯了扯嘴角,淡定回答:“因为我问心无愧,又何必担心此事会闹大?身为世子府的主母,岂能让别人拿捏住?”
眼见他们不再激进,陆云蘅也终于能够有了机会:“你们说我谋害世子府的孩子,有何证据?不过我这里倒有些东西,想要让婆母好好看看。”
陆云蘅拍了拍手,春醉立刻带着早已准备好的东西过来,“这些都是夫人晌午吃的东西,少爷也是吃的这些,当时就送去厨房保存起来了,如果世子和王妃有什么想法,可以让人过来查验。”
程清远和裕王妃表情变得难看,两人都没想到她会保存晌午吃的饭菜,程明轩同样没想到,眼神闪躲。
眼看着骑虎难下,程清远只能恶狠狠瞪着不远处大夫,无声警告,在大夫挪动步子时,陆云蘅往前一步,“还是重新去外面请大夫来吧,不然出了问题就不好了。”
不等两人作答,春醉便已经放下饭菜跑了出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请来了附近最为厉害的大夫,一一查验饭菜,确定饭菜没有问题,这才退下。
一系列操作打得程清远和裕王妃措手不及,陆云蘅再次抬眸看去,眸光明亮。
“如果世子和母亲还不肯相信,那就在请人来给程明轩看看,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中毒了,亦或者是把他身边的下人全部拖下去打杀了,我便不信,从他们嘴里撬不到一句话。”陆云蘅沉声道。
程清远一听,脸色难看,“这里不是刑场,何必打打杀杀!”
“这不是世子自己说的吗?程明轩身为世子府的子嗣,那便是顶顶重要的,便是我这个主母,也要被你们质问,怎么能到这些下人,便是我的不是了?”陆云蘅挑眉反问。
一时之间院子里的气氛变得微妙,程清远和裕王妃无话可说,脸上的表情更是变幻莫测。
陆云蘅依旧好整以暇,神色冷漠地看着互换眼色的母子二人,在心里冷嗤一声。
就在这时,床榻上的程明轩悠悠开口,声音虚弱且哽咽,“母亲是觉得我们故意设计你吗?我们都是一家人,在你心里,我们就这般龌龊吗?”
越说他薛氏感伤,小小少年双目通红,好似受了委屈,“母亲,儿子也不想怀疑你,可是你拿出来的证据并不能证明什么,不是吗?”
程清远和裕王妃眼神惊疑不定,不过最终选择了相信程明轩,上前一把将人搂在怀里,控诉家门不幸。
“陆云蘅,你看你把孩子逼成什么样子了,他就是个孩子,难道还会说谎吗?你身为主母,他的母亲,竟然一点也不肯信她?”裕王妃梗着脖子质问。
眼看着他们想要强行往自个儿头上扣帽子,陆云蘅唇角带着笑,然笑意不达眼底,“相信他什么?相信他,我设计对付他,给他下毒?”
嘲弄的话让在场众人哑口无言,陆云蘅直勾勾盯着床榻上的少年,眼神冷冽淡漠:“程明轩,你把话说清楚,你既然一口咬定是我给你下毒,那就应该拿出证据。”
程明轩垂下眼帘,委屈道:“母亲,儿子本不想闹得太难看,心里还惦记着你的恩情,可既然如此,那儿子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
说罢,程明轩对外招招手,便看见下人那些一些东西进来。
东西很眼熟,都是府中的例汤。
“母亲可以让人来看看这些东西有没有问题。”程明轩双目带着倔强,暗中给程清远递了个眼色。
程清远立刻让外面的大夫进来检查,果然从例汤中查处了问题。
“这东西里面添加了旁人虚弱的东西,长久下去使人身体不爽。”大夫如实道。
程清远听闻暗喜,当即拿乔指责陆云蘅,“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诺大的世子府,就只有你容不下轩儿,而且现在是你掌家,肯定是你暗中动手脚,想要害死轩儿!”
裕王妃同样抓住了这个机会,掩面痛哭程明轩没能遇到好的母亲,“我可怜的孩子,怎么就遇到了这种母亲,小小年纪就被人这般加害,简直是可恶至极!”
“陆云蘅,你本就不待见轩儿,如今竟然已经心狠手辣到了这个地步,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在此之前,陆云蘅确实没想到程明轩手段至此,为了对付自己,能对自己下手。
深深地看了眼程明轩,忍不住在心里冷笑。
不愧是程清远和秋棠的儿子,手段当真是了得。
正应了那句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要不说他是秋棠的儿子呢!
对上程清远等人幸灾乐祸的神色,陆云蘅依旧平稳应对,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冷眼看着他们耍尽心思的丑态。
待他们一轮讨伐结束后,方才淡淡的开口:“就仅凭一份例汤,就认定这是我所为?且不说一份例汤要经过多少人的手,但说方才大夫所言,这是一种需要长期服用的东西,而掌家之权落入我手中不过半月,算算时间恐怕不至于让你如此吧?”
第25章 另有其人
无视程明轩等人微变的脸色,陆云蘅继续道:“而且你们刚才都说了,我不待见程明轩,那我完全可以用一剂毒方,让他死得神不知鬼不觉,又怎么可能给他下慢药?而且在你们心里我就这么蠢,做了这种事情,还要留下线索给你们?”
此话一出,彻底断了他们的污蔑,而程明轩又拿不出更多的证据,甚至在陆云蘅要请来衙门的人时,眼神闪躲起来。
程清远沉着脸,没有忘记今日闹这一出的真是目的,直接提出让秋棠入府的事情。
“你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或许例汤的事情另有其人,但是身为管家的主母,却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给了别人可乘之机,那也是你的过错,如今只有让秋棠进门,跟你一起分管后院的事情,才能够把今日的事情压下去。”程清远说得冠冕堂皇,好似真的在为她考虑似的。
陆云蘅简直要被气笑了,哪怕早已知晓他们兜了个大圈子只为了让秋棠过门,真正提起此事时,还是觉得荒诞。
眸光骤然间犀利,紧紧盯着程清远,眼底是即将溢出的阴沉,看得人心里咯噔一下。
程清远眼神闪躲,清清嗓子往后退了半步,“我也是为你好,府中诸事繁多,由你一人处理确实麻烦,秋棠是个心思细腻的,有她帮你,我也会安心一些。”
“世子莫不是忘记了秋棠姑娘以什么身份过门?她是以妾室的身份前来,而不是平妻,这世上哪里有妾室帮忙管家的道理?”陆云蘅笑着反问。
程清远一噎,表情僵住,“秋棠毕竟是你姐姐,你只能一口一个妾室,怎么?难道妾室在你心里就这么登不上台面!”
“难道妾室还是值得炫耀之物吗?既然不是能够炫耀的东西,那么如今我说点什么,又有何不妥?”陆云蘅反问。
程清远气得咬牙切齿,裕王妃把人摁住,深吸口气冷眼看着她,“你身为世子夫人,就应该有容人的度量,怎能说出这种话?”
陆云蘅逐渐冷静下来,抬眸看着他们,勾唇一笑,“难道说今日闹出这么多事情,仅仅是为了让秋棠姑娘过门?”
一句话再次将程清远等人堵得哑口无言,陆云蘅抱着手臂冷笑道:“今日的事情本就诸多蹊跷,如果真的和秋棠姑娘有牵扯,免不了让人心生疑虑,难道说这就是你们希望看见的?”
“况且今日刚发生了程明轩中毒的事情,你们就立马抬秋棠姑娘过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秋棠姑娘跟这件事情有关,我不让她在此时过门,也是为她好。”
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程清远哑口无言,却再也说不出让人立刻过门的话。
此事不了了之,陆云蘅头也不回的离开,谅他们也不敢真的再牵扯。
大不了就闹大,反正自己无所畏惧。
只是没想到刚解决了程清远等人,翌日便迎来了秋棠。
自从打发了程明轩的事情后,当天几人便不敢跑来闹腾,陆云蘅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也不在乎他们暗地里又要搞出什么名堂来。
只是次日一早,便得知了秋棠登门的事情,不由眉头微蹙,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正思量着,门房便匆匆而来,“夫人,外面自称陆家大小姐的人求见。”
身为陆家嫡女,除了那突然冒出来的秋棠,还能有谁敢自称陆家嫡女?
春醉得知后在旁边气得叉腰骂娘:“也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野种,居然还敢在这里叫嚣,她算哪门子的陆家大小姐!”
陆云蘅听见后微微抬眸,转而勾唇,余光瞥向旁边等待回话的门房。
门房怯生生抬头看了眼,硬着头皮再次提起门外的人,“对方来势汹汹,说今日必须得见到夫人,不知如何作答?”
陆云蘅没说话,春醉不愧是她的心腹丫鬟,当即便梗着脖子碎了一口,板着脸训斥,“你个好没眼力见的,居然连主子的心思都看不出来?”
门房吓了一跳,赶紧跪在地上,“还请夫人明示,奴才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你去告诉她,并非是什么人都能见我们夫人的,让她赶紧滚。”春醉扬着下巴,仗势欺人道。
门房暗中观察陆云蘅的表情,约莫知晓这是她的授意后,忙不迭朝着外面跑去。
见到秋棠,冷哼一声,“我家夫人说了,她可不是什么人想见就能见到的,还请姑娘自重,不要跑到这里来丢人现眼了。”
闻言秋棠攥紧拳头,眼眸霎时间通红,站在门口期期艾艾,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我身为陆家大小姐,没想到有朝一日也要受到这样的磋磨,身为长姐,居然见不到妹妹的面。”
附近不明真相的人纷纷停下来驻足观看,对着世子府指指点点。
就在这时,程清远皱眉出现,待看清是怎么回事后,赶紧跑去秋棠身边,把人拉进怀里,“发生了什么?秋棠,你怎么在这里?”
一看见程清远,秋棠霎时间哭得不能自已,扑进程清远怀里,眼泪顷刻间濡湿了他的衣襟,“世子,我……我只是太想你了,没想到竟是连府内都进不去。”
程清远一听,顿时心痛如刀绞,不过还是惦记着陆云蘅说的话,有些迟疑,“要不然我先送你回去?有什么事情之后再说?”
好不容易来到这里,秋棠又岂会愿意回去?
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卑微摇头,“世子,你真的要赶我回去吗?真的一点惦记也没有吗?我日日都在等着世子来接我,却不想这一切都是我的妄想,如今世子还要送我回去,看样子世子府真的没了我的容身之处。”
说着,秋棠踉跄着从程清远怀里退出来,眼看着就要离开了,身子一软,险些摔倒,程清远手疾眼快把人扶住。
瞧着她摇摇欲坠的样子,程清远哪里舍得让人离开,不顾众人异样的眼光,把人带进了府邸。
很快门房便来将此事告知,着重提到了秋棠如何狐媚,勾引了程清远。
眼下府中的人都知晓陆云蘅是当家主母,就连府中掌家的权力都落在了她手中,便想尽办法想要巴结。
门房只是其中一个罢了。
陆云蘅岂会不知这些人的心思?不过对于秋棠入府的事情,懒得去理会,准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既然上赶着来做没身份的,她又何必跟她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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