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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衡微微一怔，转而听出对方的意思，养父在他手里，自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而今时必须要为他卖命了。
“你养父除了身体情况不大好以外，旁的一切安好，至于他的情况能否更好些，那便要看你如何应对了。”萧怀序也不兜圈子了，而是直接说明了想法。
迫于无奈，陆云衡只能捏了捏手答应下来。
扯了扯嘴角绽放笑颜，陆云衡放开的萧怀序的手臂，往后退了两步，“殿下所言我明白了，殿下放心吧，铺子既然交给了我，我定会让一切如旧，也会尽心让铺子收益增加。”
萧怀序含笑，看着她磨牙又无可奈何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
刚准备抬手去捏捏她气呼呼的脸时，陆云衡就已经转身抱起桌子上的地契。
“那我就不打扰了，毕竟铺子的事情还需要立马想出对策。”
说罢，陆云衡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实际上心中已经将萧怀序骂了一遍又一遍，若非养父在他手中，她才不肯给资本家卖命！
第82章 收益高出三成
出了王府，陆云衡抬头看着最后的一抹残阳，想到养父的事情，便忍不住笑起来，虽然被迫接下烂摊子，可总算是有了养父的消息。
没有迟疑，立刻让人调转马车前往柳家巷子，推门进去时步伐匆匆，一把抱住养母蒋氏，“母亲，已有父亲的下落了。”
蒋氏愣在原地，半晌才红了眼眶追问：“当真？有你父亲的消息了？你父亲现在可好？”
蒋氏像是有问不完的话，陆云衡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柔声宽慰道：“我也不太清楚父亲现在的情况，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已经安全了，四皇子殿下已经将他从矿山救出，想来很快就可以跟我们团聚了。”
闻言蒋氏喜极而泣，抱着她的手坐下，“可算是找到了，如今只盼着我们一家人能够团聚了。”
提起团聚的事，便免不了提起柳君捷，蒋氏霎时间瘫软在凳子上，肩膀也随之耷拉下去，“可还没有你兄长的消息，这可如何是好啊。”
提及兄长柳君捷，陆云衡喉咙也有些发涩，当真是恨不得立刻去找萧怀序询问。
不过理智让她冷静了下来，萧怀序刚帮忙办成了养父的事情，倘若此时提起柳君捷的事，恐怕是会落得个贪得无厌的下场。
抿唇思忖片刻，咬着贝齿强迫自己冷静，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冷静，眼下最重要的是做出点成绩来，才能再去找萧怀序讨赏。
意识到这点后，陆云衡又陪了蒋氏一会儿，蒋氏知道世子府这段时间的变故，拉着她的手叹了口气，“云衡，这段时间想必你也很难过吧？”
“母亲无须担心我，我自然能够保护自己的周全，你最需要做的就是好好调理身体，将息自个儿，如此父亲回来看见你安好，才不至于难过。”
蒋氏泪眼婆娑，擦拭着眼泪，“罢了，你赶紧回去吧，太晚了，你还有着身子，要多加注意。”
陆云衡应答下来，别过蒋氏后回到世子府。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陆云衡成日都在为铺子的事情忧心，恨不得整日不吃不喝查看账本，思考对策。
春醉看在眼里，欲言又止，最终只能端着点心上前，“夫人一整日都没怎么吃东西了，若是没有胃口，就吃点点心吧，一个点心倒是极好的。”
陆云衡推脱不掉，瞧着精致的点心有些心动，捻了一块抿了一口，甜而不腻的香味瞬间在嘴里蔓延，抬眸看向春醉，“府里换厨子了？”
春醉笑着摇头，“这不是府里的厨子做的，这是裁缝铺老板亲戚家新开的点心铺子，裁缝铺老板特意送来让夫人尝尝。”
陆云衡了然，垂眸看着指间的点心，忽地心中有了主意，立刻让春醉去把铺子的老板全部召集起来。
不多时，各个铺子的老板都被召集了过来，萧怀序提前打过招呼，老板们对陆云衡的态度还算是和谐。
“今日将诸位召集起来，是想要给你们布置一个任务，从现在开始，你们在自己的铺子内挂上别的铺子做宣传。”陆云衡说出了此番的目的。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没明白她的意思，米铺老板眨巴着眼睛迷茫发问：“怎么个宣传法？”
“比如只要在米铺买了米，再去酒铺买酒的话，就能多送二两酒，反之亦然。”陆云衡解释道。
这种销售法子众人之前并未想到，如今一合计，大部分都面露惊喜之色，“这倒是个好办法，如此一宣传，就能把两家铺子的名声都打出去，用最少的东西获取最大的利益。”
不少铺子老板平日里关系好，甚是熟络，当即便答应了下来，不过其中到底有些平日里关系不大好的。
“呵，我们蜜饯铺子生意一直都不错，凭什么要拉着他们？”
“就是啊，他们的铺子如何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凭什么要帮忙宣传？”
有人同意自然也有人不答应，立刻就有人站出来反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陆云衡早已知晓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听见那几个铺子老板叫嚣，面不改色地抿了口茶水。
这才拍着桌子起身，冷冷的看着众人，“殿下已将铺子交由我打理，那么铺子的一切都应该由我说了算，你们只有管理权，而无实际权利，你们不乐意，自然有人乐意顶替你们的位置。”
说罢环顾一圈，朱唇微启，“此事便定下了，任何人不得有异议！”
一锤定音，不给铺子老板再拒绝的机会，且雷霆手段，当天下午就安排好了一切，在各个铺子里面挂上了牌子。
不出半月，铺子的收益足足高了三成。
铺子老板眉开眼笑来找陆云衡交差，语气里一改之前的不屑一顾，甚是感叹，“世子夫人不愧是成大事的，小小改动就让铺子的收益上来了，这是前半个月的账本，还望世子夫人过目。”
陆云衡眉眼淡淡的手下账本，让春醉给铺子老板斟茶，语气诚恳，“能完成这些，多亏了大家的辛苦，后面还要麻烦你们呢。”
漂亮话谁都愿意听，铺子老板对她更是恭敬。
得了账本，陆云衡立刻前往王府，笑盈盈地向萧怀序交差。
萧怀序挑眉，他知道陆云衡对铺子的改革，只是没想到收益来得这么快，随意翻看账本，越看越是满意。
“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人。”
陆云衡瞧着他心情不错，顺势提议，“殿下如果觉得这次我做的不错，能否让我见见养父？”
萧怀序闻言挑眉，修长的手指点着账本，皮笑肉不笑，“你养父的身体还不能移动。”
“我可以自己前去。”陆云衡赶紧道。
萧怀序并未立刻回答，而是抬眼看着她，双目深邃看不透，半晌后才凉凉开口：“你的身体不适合舟车劳顿，此事不必再说了。”
闻言陆云衡微微一怔，原本飞扬的眉尾都耷拉了下去，垂着眼哭丧着脸，“我只是担心养父的安危，想要去看看罢了，便是自己幸苦些，也是不打紧的。”
第83章 以退为进
书房内的气氛低迷下去，陆云衡抿唇捏着衣袖坐在对面，呢喃的声音惹人怜惜。
萧怀序将她的失落尽收眼底，心下一动，半晌后淡淡道：“不过这次的事情你确实处理得不错，你若是还有其他要求，都可以提出来。”
陆云衡等得就是这句话，强忍着心中的激动，故作为难模样，半晌后才嗫嚅着开口：“殿下可愿帮我寻找养兄长？他叫柳君捷，之前去到边关当兵去了，最后音信全无。”
萧怀序没有回答，反倒是冷笑起来，半眯着狭长的眸子，“你倒是对没有权势和金钱的养父母家颇为上心，几次来找我，都是为了他们的事。”
倘若换做让人，势必要利用这些为自己讨东西。
可她从始至终都没提起自己，反倒是次次都为养父母家着想。
这不免让萧怀序为之侧目。
陆云衡垂下眼睑，苦笑道：“殿下身为帝王家，恐怕不会理解我们小门小户的心思，你只看见我为养父母做出的努力，却未见他们曾经对我的疼爱。”
“我并非是他们的亲子，他们都愿意为我掏心掏肺，恨不得将世间最好的东西给我，我原以为这便是亲情，可见过亲生父亲的绝情后，我才知晓原来并非如此。”
“我宁愿自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窝在一个很小的院子里，一家人相互扶持着长大，比捧着一堆死物，更让人安心。”
陆云衡说得真诚，言语时想起儿时那些快乐轻松的画面，脸上的笑容都加深了不少。
萧怀序抿唇沉默不语，可内心深处却为之动容，旁人艳羡他生来便在帝王家，却不想帝王薄情。
自幼便是父子猜忌手足相争，一刻也未能得以安息。
正如陆云衡所言，如果可以选择，谁有愿意薄情寡义度过一生呢？
陆云衡苦笑一声，再抬眼时，眼尾泛红，声音哽咽，“是我僭越了，一次次让殿下为我做主，我……”
“我会帮你留意。”萧怀序沉声打断她的话。
陆云衡眸子骤然明亮起来，她知道萧怀序这么说，便证明了很快就会找到柳君捷。
心中的激动和欣喜交织在一起，眉眼弯弯的模样甚是漂亮，看得人心中意动，萧怀序摩挲着指腹，目光触及隆起的小腹，到底是强压下了心中的想法。
为避免待在一起控制不住自己，萧怀序抵唇轻咳一声，“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先回去吧。”
陆云衡忙不迭点头应下，赶紧起身离开，回到马车上，紧绷的情绪才松懈下来。
幸好赌对了！
她从最开始便知道萧怀序不可能同意舟车劳顿去找养父，故而才会用这招以退为进。
以她对萧怀序的了解，对方拒绝自己之后，肯定会提出别的要求，此时提起柳君捷，才更容易让人接受。
不过此事也有风险，但凡有哪句话说的不对，都有可能将人惹怒。
陆云衡抬手擦拭着鬓角，吐出口浊气，喃喃自语道：“只要找到兄长，确定他一切康乐，养父再养好身体回来，那么一家人就能团聚了，就不用再仰人鼻息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她心底还是有些落寞，倘若当真如此，恐怕以后她和萧怀序的往来便要更少些了。
浑浑噩噩的离开王府，回到世子府被告知掌柜们来了。
黛眉微挑，提着裙摆匆匆前往正厅，果然看见不少掌柜前来，他们是来会部店铺情况的。
在陆云衡的主意奏效前，他们本对她颇有微词，可如今看着铺子上涨的收益，大家才彻底相信了她。
甚至想起上次口出狂言的时候，都有些不好意思。
“这段时间米铺收益大涨，以往一日只能卖出一百两两银子，现在有了其他铺子的宣传，米铺也能够卖出近三百两银子了。”米铺掌柜挠头道。
“蜜饯铺子也一样，虽说为感谢那些购买的人，会在购买五包蜜饯的时候多送一包，但来买蜜饯的人确实多了不少，每日做出的蜜饯不会再剩下。”
蜜饯铺子的老板之前十分不屑陆云衡的提议，如今被狠狠地打脸，一改之前的态度，甚至带来了不少新鲜蜜饯，让她品尝。
陆云衡并未端架子，而是笑着由他们汇报。
待大家都汇报结束后，掌柜们面面相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陆云衡看在眼里，搁下手中的茶盏，“大家有什么话直说就是，倒不需要如此。”
得了她的准许，米铺老板率先站出来，“实不相瞒，最近几日有一个自称是世子夫人叔母的人，跑到各个铺子里面赊账，看着不像是作伪，我们便只能任由她赊账，这是赊账记录。”
闻言陆云衡挑眉，她便知道汪氏不会善罢甘休，没想到竟然是大的这个主意。
仔细查看了赊账数目后，陆云衡不以为然道：“日后她若继续来找你们赊账，你们赊给她便是，不过必须得认真记录，最好是让她签字画押。”
众人面露不解，却又不知如何询问，最终只能点头答应下来，春醉是个性子急的，等铺子老板一走，就站出来不满道：“夫人为何要纵容着汪氏？他们那样的人，赊了帐哪里还有给出来的道理？”
陆云衡嗤笑，“现在这些零零散散的银钱算得了什么？只有等到钱多了，在一并发难，才能让她吃些苦头。”
春醉愣怔片刻，而后宛若醍醐灌顶，一拍脑门竖起大拇指，“夫人当真是厉害。”
与此同时，汪氏继续大摇大摆赊账，特别是看见陆云衡并无举措后，更加肆无忌惮，没过多久，赊账金额就多得吓人。
就在这时，陆云衡拿着赊账记录，找上了汪氏，“叔母莫不是吃白食吃惯了，不打算还钱了？”
汪氏正眉飞色舞带着家人预备着出去赊账，刚到门口就和陆云衡对上，听见她的话后眼珠子滴溜一转，“你这小妮子，怎么这么说话？我们是你的长辈，也没多少银子，你便权当是孝敬长辈了，这点眼力见都没有，如何掌管家中事务？”
说罢抬手摁了摁眉心，“哎哟，我这几日身体不大爽快，就不招待你了。”
汪氏下了逐客令，大摇大摆地领着人离开，陆云衡眼神一暗，却并未多言，领着人转身离去。
汪氏得知后洋洋得意，“我就说她掀不起什么风呢，一个小丫头片子，还不是任我拿捏。”
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了官差的声音。
“汪氏可在？世子夫人陆氏状告你们欠钱不还，跟我们走一趟吧。”
第84章 避嫌
汪氏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冲进来的官差，待她回过神，已经被官差摁在地上扭住了手，这才扯着嗓子咆哮：“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又没有犯事，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
官差见惯了她这样的人，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直接挥手把人带走，一路上汪氏都在试图狡辩，可无人愿意听她的，直到到了衙门，看见陆云衡后，才梗着脖子怒吼。
“陆云衡！你这贱人，到底跟官爷说了什么！”
陆云衡神情淡漠地看着汪氏，拿出了对方赊账不还的证据，“汪氏欠钱不还，甚至还想利用此事讨要更多，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将她状告到衙门，还请官爷能够为我做主。”
府尹一拍惊堂木，眼神森然地看着汪氏，“证据确凿，汪氏，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汪氏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半晌后梗着脖子道。
“官爷，误会，都是误会，这些银钱我都拿去帮忙打点世子的事情了，你们也知道世子的事情，他媳妇儿不上心，那就只有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上心了。”
陆云衡倒没想到汪氏如此厚脸皮，这般会颠倒是非黑白，眼瞅着府尹有些犹豫时，她站出来让汪氏拿出证据。
“口说无凭，还请叔母拿出明细，倘若叔母所言属实，我可以尽数报销，绝不让叔母吃亏，可如果叔母拿不出明细，我可是不认的。”
她的态度坚定，铁了心要追究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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