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按照江肆翻脸无情的乖张性子,她眼前不该去碰对方的霉头离远了才好。
可她就是忍不住想要去招惹他。
以至于桑枝躺在江肆家中卧室的大床上昏昏欲睡时,忽然听到卧室外传来声音。
她发着烧,头上沁着密汗,又来不及吃晚饭,难免胃有些难受。
但她还是撑着力气光着脚,抢先在江肆推门进来前整个人贴上去,扑进男人结实的胸膛。
江肆始料未及,借着昏暗的光线看清了桑枝这张脸,他猛地变了脸色,粗暴的扯着桑枝的胳膊同自己彻底分离开。
见桑枝没骨头似的歪倒在床边,江肆眼中泛冷,“谁让你进来的!”
桑枝摔得不轻,倒吸一口凉气,嘴上却是娇滴滴的喊着疼。
见江肆无动于衷没有拉她起身的意思,桑枝抬起头,眼含委屈的望着男人柔声提醒,“你忘啦?”
桑枝笑的有些坏,“房间密码是我生日。”
她不知道江肆为什么没有重置房间的密码,但她过去是别墅内的常客,倒也没人拦她去路。
见江肆冷眼旁观没有拉她起身的意思,桑枝也不恼,揉了揉小腿踉跄的站了起来。
“我好想你。”
桑枝柔弱不能自理似的又一次贴了上去,不顾男人冷着脸,勾着他的脖子,有些委屈的反问着,“你都不想我的吗?”
几次三番的纠结,颇有要刨根问底的意味。
过往桑枝讨好他的
手段络绎不绝,江肆见识过她的本事,这会儿冷眼瞧着她没什么表情。
“当然想你。”
他眸色深沉,“想我怎么弄死你。”
桑枝神色一滞,见江肆不是在开玩笑,她眸色一转,故意蹭了蹭他的小腿加以撩拨。
“讨厌。”
桑枝靠在他的肩膀,语气发软,“这种事儿怎么好意思拿出来讲呀。”
她在故意曲解江肆的话,勾着男人的脖子,几乎要陷进他的怀中。
桑枝踮起脚,对无动于衷的男人送上温唇,自眼眉鼻的轻触游离。
感受着桑枝上下其手的为他努力献媚,江肆没动,却也没推开她回应半分。
没什么意思。
反倒是桑枝撩拨半天江肆不为所动,眼角余光瞥见他眼含冷意,桑枝心下一颤,觉得自己像是跳梁小丑般受人可笑。
“阿肆。”
桑枝埋头至江肆的胸前,攥着他的衣领,垂眸闷声闷气道,“你别不要我。”
她在服软。
“不要她”三个字似是点燃了江肆心尖上的一把火,他眸色一沉,一手掐着桑枝的脖子,逼着对方迎视自己。
江肆神色冷沉,“我警告过你不要再来找我,你想要的,我也不会再给你。”
那些被他真心奉上的情意,再也不会昏了头脑般的给予桑枝半分怜惜。
桑枝被他扣着脖子,呼吸渐少,连话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会给我的。”
她面色涨红,嘴上却笑,“你舍不得我。”
桑枝势在必得的姿态,惹得江肆眉
目间皆是对她毫不掩饰的极致厌恶。
他嗤声道,“你这么自信,你凭什么?”
她有什么筹码傍身,认定他会对她不计从前的慷慨,她随意挥挥手,他就心甘情愿的俯首称臣?
哪儿来的便宜。
可对桑枝而言,当下是不择手段的纠缠也好,还是不顾廉耻的攀附也罢,这一次她都不会如同过去般轻易放手,推开江肆这棵大树,避开他足以遮挡外来风雨的枝杈。
所以面对江肆的逼问,桑枝也不回答,只是笑的娇媚,伸手去扯江肆的衣服。
桑枝急不可耐的下贱,连同故作矫揉造作的姿态,逼得他心头火更甚几分。
这一刻,他眼底翻涌着的波涛恨意,几乎烧没了他当下全部的理智。
“桑枝。”
江肆掐着桑枝的下巴,“你可真该死。”
闻言,桑枝解着江肆衬衫扣子的手一顿,她怔了下,却是挑眉笑了。
“是啊。”
桑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睫毛微颤,笑的有些随意,“你说的对。”
无所谓江肆当下对她口出什么恶言,反正也不会让她缺斤少两,咒也咒不死她。
诅咒要是有用,她怕是要咒的桑家负心汉断子绝孙。
桑枝一副无所谓的姿态惹得江肆眉梢点火,像是再难自抑,他眸色深沉,捏着桑枝的下巴俯身吻了下去。
二人唇齿相依时,江肆颇有要将桑枝拆之入腹的凶狠。
可他不知道的是,桑枝过去几次遇险,差点死在来见他的路上。
没人
在意。
似是无形中点燃了一把火,烧的二人几乎没了理智,双双倒在床上的那一刻,桑枝几乎淹没在江肆的汹涌弄意下。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
“江哥哥?”
女人的声音由远到近,“你在房间里吗?”
第7章 原
桑枝误认为自己将要溺死在江肆的作弄下,只一声,江肆猛地拉回理智,毫不留情的推开她。
男人冷漠又决绝,猝不及防的,激的桑枝僵滞在一旁,一时间来不及反应。
听着门外的动静,桑枝斜睨了眼穿戴整齐的江肆突然笑了。
她扯过一旁的被子盖在身上,却故意露出修长双腿在外惹人视线。
桑枝不知来人是谁,她若有所思的低喃着,“江哥哥?”
只一声,她似是瞧见江肆投以而来的警告。
桑枝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系衣领扣子,她抬抬腿似是意犹未尽的蹭了蹭江肆的小腿。
可惜前者满是钓弄,后者划清界限不为所动,全然不是先前在床上时的主动激进。
“喂。”
听着保姆刘妈在外同来人纠葛,听门外声音散了些,想必是刘妈哄好了对方。
桑枝翻了个身子,懒洋洋的试探道,“这么紧张,怕她看见啊?”
不经意的口吻中,增添了几分对不速之客的些许不满。
桑枝略有吃味,江肆不耐的掀起眼皮子瞥了她一眼,不急不躁的提醒,“消停点。”
可桑枝哪里是安分的人?
眼看江肆要走,她一骨碌坐起来,光洁的被子自她身上滑落,露出完美勾勒的腰身曲线。
“江哥哥。”
桑枝有样学样,故意掐着嗓子叫他,“你几点回来啊?”
她摆明了是不肯离开。
江肆开门的动作一顿,他冷眉回头去看,眼里是对桑枝不加客气的警告。
“听说桑
老板最近在忙水利开发的项目,各方媒体对于桑家也是高度关注。”
他若有所思的提醒着,“你也不想在风口浪尖上闹得桑家颜面无存吧?”
这便是桑枝若敢无理取闹的赖着他,他便能不计后果的将她这副样子丢回去。
一旦被媒体捕风捉影了负面新闻,他闲散惯了无所谓,自诩书香清高的桑家不一定沉得住气。
桑枝本就是桑家的败笔产物,若这副下贱模样传出去,是够令桑家在外丢人现眼了。
有钱人爱给自己做人设,江肆不耻,也懒得理会桑家的事。
当下之急是让桑枝不要拖着他无理取闹。
只是一番说辞令桑枝听了去,江肆一本正经的,好似还给她留了几分情面,让她休息够了好穿戴整齐的滚出这里,别污了他和门外小情人的眼睛。
威胁她?
桑枝许久不同家里有过太多联系,桑家如今步步高升全靠桑延一路谨小慎微、步步为营。
只是家务事还要从旁人的口中得知,说来好笑,她向来同桑家也不是什么相亲相爱的关系。
桑枝知道江肆分外了解她在桑家的处境,他故意提及桑家当下情形,无非是让她知难而退,别凑上来自讨苦吃。
江家和桑家可不是和气生财的和善关系,她要是断了桑家未来的生财之道,就像是她曾经败坏桑家清誉一样,最后遭难受苦的还是她。
桑枝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可时过境迁,她早已孑然一身,没什
么豁不出去的。
能让桑家难堪,能让桑延褪去虚伪的假面,对她而言,对她死去的母亲而言,最好不过。
报应不爽,该轮到桑家这些烂人身上。
桑枝搭着床边翘腿坐着,她直截了当道,“江哥哥,我没地方可去了。”
她故意咬弄字眼,时刻提醒江肆背着外人跟她在这里偷欢。
只是单刀直入的将自己当下处境揭露无遗,见桑枝一脸淡然,江肆简直是想夸奖她一句厚脸皮。
桑、江两家是敌对,桑枝过往所作所为不比桑延无耻,她怎么好意思向他求帮忙?
江肆走过去,目光自桑枝身上游离至眉眼,他垂眸而视,眼里多了些许讥讽。
“临走时还不忘坑了我一笔。”
江肆扣着桑枝的下巴,见她吃痛,他却眉目舒展的淡然道,“桑小姐,你比我想象的有钱。”
见江肆旧事重提,桑枝不免有些好笑。
所谓坑了江肆一笔,就是算计着将老房子以高价卖给他得了一笔钱,又让旁人住不进去。
以至于几年过后,老房子还是如曾经般的老样子,随着记忆尘封在无人惦念的老地方不受人糟蹋。
对桑枝而言,挺好。
桑枝自小聪明,一路摸爬滚打在江城混得久了,确实是挺会为自己谋福利的。
她知道江肆心眼小,料到他会提及此事,找她算账鸣不平。
没人能在江肆的手底下讨免费便宜,她也不例外。
“江哥哥。”
桑枝忍痛含笑的望着他,颇有服软的
意味,“我无权无势,总得给自己留条退路。”
这世道吃人不吐骨头,她不为自己多多算计,江城乃至桑家,哪里还有她的容身地?
她不信过往吃尽苦头的江肆不明白这个浅显易懂的道理。
可江肆却嗤声笑了。
“这么会算计,我是不是还要夸你一句?”
他不耐的松开手,瞧着桑枝下巴落下掐出来的红印子有些刺目,惹得他禁不住蹙了下眉头。
江肆语气深沉道,“你这么聪明,怎么不见你对我时给自己留条退路?”
桑枝挣脱开江肆的揉捏,朝一旁靠了靠,突然听见江肆意味不明的提起这话,她忍不住抬眸回望。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江肆似是在桑枝的脸上瞧出了什么,皱着的眉头又松开。
抬眼间,眸中再无对桑枝的半分涟漪。
反倒是桑枝看着江肆又冷了脸色,莫名其妙的讲着似是而非的话,令她有些云里雾里的想不明白。
江肆向来这样,讲话外拐抹角,令她永远不知他在讲什么、想什么。
就像曾经那样,她直言表露只要江肆不要她走,她就一定会不计后果的为他留下。
可是江肆当时是怎么讲的?
“桑枝,吃里扒外的是你,你还想着我会求着你留下?”
“别做梦了。”
他像是听了玩笑话一样的将烟雾吐在她的脸上,击溃着她最后的一丝期盼。
“桑枝,你走了就不要在回来找我,你们桑家人都是一样的恶心。”
往事沉沉令桑枝
闭了闭眼,她垂眸回避道,“有些事我没得选。”
话及此处,又或者是情欲消散,桑枝突然觉得屋里有些冷,她默不作声的从一旁拉过被子搭在身上。
像是鼓足了勇气,她轻声道,“更何况你恨桑家,江肆,我没那么蠢的。”
第8章 谅
江肆听了桑枝这话,他顺势看去,见她颇有无奈的耷拉着脑袋坐在那思绪沉沉。
他蹙了下眉头,却突然有些想笑。
蠢不蠢都是旁人的评价,他还没先发制人的找她算账,桑枝倒是会为自己鸣不平,先他一步的为自己过往的所作所为找不得以的借口。
哪儿来那么多的不得已?
对他落井下石的事儿是一件没少干,掰扯到现在,她倒是先委屈上了。
凭什么?
怎么全天下就她最可怜?
江肆眸色沉沉,不管这会儿是否外面有人找他,他都懒得跟桑枝继续兜圈子。
话不投机半句多,他对桑枝,完全是浪费时间。
“桑枝。”
江肆斜睨了她一眼,嗤声道,“我到现在才明白,你这人啊,活该被抛弃。”
“你妈也好,桑家也好,没人要你,没人爱你,都是你自作自受,咎由自取。”
闻言,桑枝抬起眼,同江肆的凉薄的视线错过。
江肆轻呵一声,似是自我感叹,“你根本是没有心的。”
撂下这句话,江肆拿着外套推门离开,片刻都不想和桑枝多待。
世界一下子安静了。
不开灯的房间内夜色沉沉,像是混着一团浓雾似的,将桑枝包裹在泛冷的床上。
她怔怔的盯着门口,好似能将江肆离开的地方瞧出一个洞,不同于先前矫揉造作的媚态,她分外疲惫的泄了口气,没骨头似的瘫倒在床上。
耳边似是回响着江肆如魔咒般的讥讽。
“你啊,活该被抛弃
。”
桑枝闭了闭眼,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强忍着心下翻涌而上的那股子酸涩感。
她不想哭,更不想让江肆瞧见她早已泛红的眼尾。
反正在旁人眼中,她早已是个不择手段、为名利出卖情义的贱人。既然名副其实,她就不差这点骂名。
又不会少块肉。
桑枝昏昏沉沉,被江肆折腾狠了,不稍片刻就睡了过去。
只是这一觉并没有睡得太久,江肆不是个有耐心的人,没有给她太多的休息时间。
桑枝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强行喊醒的。
不是房嫂刘妈。
门外敲门声像是打着节奏的平稳,她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对方会是谁。
当然也不是江肆。
他知道她向来不达目的不会罢休,她这会儿赖着没走,江肆外面又有小情人陪着,不会回来为自己找晦气。
来人是来找她的。
桑枝本就病着,浑身上下像是被人拆了骨头似的难受,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撑着力气提声喊了句“来了”。
她从一旁捞了件衣服匆匆套在身上,确定不会走光,赤着脚晃悠悠的下了床。
开门的那一刻,走廊灯光明亮,来人聚集门前显得颇多,桑枝自身前瞧见了张熟悉的面容。
3/35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5 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