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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宥一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秦宥一有亲身经历，小时候他没少被秦弘深拎出主卧丢回小房间。难道旺仔黏妈妈的这点真是遗传他的？这么一想，能怪的人只有他自己。
秦宥一越想越胸闷，正好旺仔准时睡醒，他想都没想就把小崽子抱出去给纪梦了。
成功扫除小情敌，重新躺回床上，秦宥一的气终于顺了，掀开被子挪到薛滢旁边。
薛滢皱皱眉，翻身换了个睡姿。
秦宥一抵上去，手搭在她的腰侧，沿着凹陷处的弧度向下摸，撩起睡衣衣摆探入，抓着裤腰毫不犹豫地将她的睡裤剥了。
薛滢迷迷糊糊睁了下眼睛，眼皮撑不住又迅速闭上了，哑声说道：“旺仔醒了么？”
“转交给纪梦女士了。”秦宥一贴着薛滢，亲咬的脖子，“小滢妈妈，你不能只关心小宝宝，不管你的丈夫。”
带着薄茧的手掌向薛滢昭示秦宥一的图谋不轨。
薛滢被摸得耳朵发烫。她的丈夫就是一头怎么都喂不饱的狼，昨晚又因为儿子被迫中途停止，憋了一整晚肯定更凶。
果然是这样。
“慢点。”薛滢蹙眉。
“我着急。”
“急什么？”
秦宥一一使劲：“经验告诉我，有的吃的时候就赶紧吃完。”
薛滢扭头啃了秦宥一的下巴，驳回他并不属实的诉苦：“你不要说得好像平时都亏待你一样。”
秦宥一不顶嘴。
薛滢面色潮红，本能地搂住秦宥一的脖子，胡乱地吻着他的颧骨、面颊和唇角。
秦宥一按着薛滢的后腰将她压向自己，仰头含住她的嘴唇。
落地窗外明艳的春光正渐渐敞亮。
楼上楼下，两个世界。
旺仔吃饱喝足后，纪梦带他去水族馆逛逛。
临近中午才回燕西。
纪梦给旺仔买了一只很可爱的小蓝鲸绒毛公仔，一到家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拿给薛滢看。
“妈妈！妈妈！”旺仔一路喊一路爬上二楼，卧室门是开着的，他径直走了进去，房间里没人。
“耶？”旺仔挠挠脸，看着凌乱的大床，心想妈妈去哪里了？原地杵了片刻，他的眼睛倏地一亮，回头进衣帽间，走向浴室。
秦宥一和薛滢正并肩站在洗手台前洗漱。
“嗨呀！妈妈、爸爸，”旺仔见他们还在洗漱，气鼓鼓地说，“大懒猪！”
秦宥一放下刮胡刀转过身，单手捞起没大没小的小崽子，把剃须泡沫蹭在了他的左脸上。
旺仔大声告状：“妈妈，爸爸坏！”
薛滢眉梢一动，偏过头凑近，抬手在秦宥一下巴上沾了些泡沫，往旺仔另一边干净的小脸糊了上去。
弱小的旺仔扁着嘴无助地抱紧了他的小鲸鱼：“哼。”
二人堂而皇之地欺负完儿子，下楼吃午饭了。
旺仔刚才口齿不清地宣布跟薛滢绝交了，然而扭头就忘了这回事，坐在妈妈的怀里晃着小短腿。
吃了午饭，纪梦休息片刻，回房间换上新款的秋季套裙，还化了淡妆。
“宥一，”纪梦把手机放进拎包里，“我跟你爸有约，晚饭不回来吃了。”
“嗯。”
“奶奶。”坐在沙发上的旺仔眼神亮晶晶地看着纪梦。
“嗯？怎么啦，我的小心肝。”
“蛋糕，好吃呀！呃、呃……”旺仔表达不清楚，急得爬下沙发，从茶几的花瓶里摘了一朵桔梗花，夹在自己的耳上，蹲在了纪梦面前，双手握成小拳头放在头上假装是耳朵。
纪梦哈哈大笑：“是猫与桔梗家的巧克力蛋糕？”
秦宥一揽着薛滢的肩膀也笑出了声。
“对！”旺仔蹦起来欢呼，“小猫猫！”
“好，奶奶帮你带一个回来。”纪梦笑得合不拢嘴，弯身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纪梦一走，薛滢抱来一床被子在客厅的落地窗边搭了个临时的小窝，摘下旺仔耳朵上的花搂着他午睡。
“妈妈，”旺仔戳戳薛滢的下巴，小声说道，“旺仔、不困。”
“不，你困了。”薛滢在他的小脑门上亲了一口。
“好吧。”旺仔妥协了，抵进薛滢的怀里，蜷了蜷小脚趾，眼睛一闭，当场秒睡。
秦宥一放下平板电脑，拿起叠放在沙发上的毯子，走到窗边，给大小两个宝贝盖上。
“小家伙的睡功不得了。”秦宥一背对着落地窗坐了下来。
薛滢大半张脸陷进秦宥一投落的阴影里，正好遮挡住了几缕透过重重树叶洒向窗边的阳光。
秋困袭来，昏昏欲睡。
秦宥一摸着她的头发。
薛滢在轻缓的抚触下很快就睡着了。
睡意是会传染的。在薛滢和旺仔平缓的呼吸声中，秦宥一的双眼渐渐干涩起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揉去眼角的泪花，索性也躺下午休，手臂横过薛滢的腰，虚虚地搂着旺仔，在透亮的秋日里拥住他们。
睡了一个多小时，三人差不多同时醒来，秦宥一看着薛滢和旺仔几乎以相似的姿势坐起，木着脸，一副云里雾里的迷茫模样。
秦宥一笑着揉了一把薛滢的头发，把旺仔拎起来，带去一楼浴室洗脸。
旺仔缩着手勾着脚被秦宥一提走了，像一只受惊的小猫似的一动不敢动。
薛滢按着肩膀拉伸了几下筋骨，收起被子，跟进了浴室。
第151章 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学渣
旺仔吃完下午茶点，坐在书房的沙发上自己和小蓝鲸玩得不亦乐乎，用不着秦宥一和薛滢操心。
二人坐在各自的书桌前处理公事，一时间，书房里只有旺仔对着小鲸鱼一阵叽里咕噜的声音，得不到回应的旺仔放下小鲸鱼，终于想起了爸爸妈妈，眨眨眼睛，见爸爸妈妈都紧盯着自己眼前的电脑在敲敲打打，就好像在进行什么比赛似的。
旺仔走到小茶几边拿来一块切好的水果喂给薛滢：“妈妈，加油哦。”
过了一会儿，他又给薛滢送来牛乳小圆饼。
薛滢叼走小圆饼，顺手把旺仔按倒：“别跑来跑去的。”
“噢！”旺仔最听薛滢的话，乖乖趴在薛滢的腿上，一停一顿很有节奏地呐喊，“妈妈！加油！妈妈！加油！”
对面的秦宥一伸过大长腿，收着劲踢他：“这么偏心？”
“造反呀！”旺仔想踢回去，可惜腿太短，够不着，他气呼呼地想过去报仇，忽然被散落在墙面上的彩虹小光斑吸引住了。
这些光斑是茶几上表面不规则的水晶花瓶折射阳光形成的。
旺仔好奇地走过去，快速捂住一块光斑，兴奋地疾步走向薛滢：“！小彩虹！旺仔、妈妈抓到小彩虹啦！”
薛滢正在回邮件，听见旺仔叫，分神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继续在心里等他的下文。
“唔？”旺仔摊开手，然而手里空空如也，“小彩虹、怎么不见啦？”他扭头回望，彩虹光斑仍然在原来的位置。
旺仔想不通为什么，来来回回好几次，还是没能把小彩虹抓下来送给妈妈。
小崽子实在没办法了，踮起脚亲了一口墙面上的彩虹，噘着嘴重新回到薛滢的身边，亲了亲她的手指。
“嗯？”薛滢没看到全过程，不太理解旺仔的行为。
旺仔嘻嘻傻笑，哒哒哒跑开了。没过多久，他拿着一个小木盒折返。
薛滢无意中瞥了一眼，突然跟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把笔记本往前面一推，起身跑去抢小木盒。
“怎么了？”秦宥一一头雾水。
小木盒是薛滢的，原来一直放在未名山、她房间的某个抽屉里，不知道怎么就被旺仔拿到燕西家里来了。
旺仔以为薛滢跟他闹着玩，一边笑一边叫，绕着书房跌跌撞撞地跑。
“旺仔，还给我！”抓捕小崽子薛滢不在行。
“呀！”旺仔打开盒子，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往天上一抛。小木盒里面黑金的邀请函掉了出来。
秦宥一一仰头，一张小小的透明镭射糖纸悠悠地飘下来，仿佛时光在坠落，他的眼底出现了彩虹色的光泽。
旺仔拍着手蹦来蹦去：“妈妈的彩虹！”
秦宥一接住糖纸，时间久了，塑料纸变脆，边缘裂开了一道口子。
薛滢的心跳瞬间变快。
这张糖纸是她唯一没有跟秦宥一提起过的秘密。
那时，在黎渊先生的那场就会上，她和爷爷在二楼，不经意往下看去的时候见到了秦宥一，这件事情秦宥一知道，但他不知道的是，她看到秦宥一离开的时候，往桌上放了一个什么东西。她没忍住好奇，找了借口下去，在秦宥一站立的地方，保持和他一样的站姿，低头向右边甜品台看去，看到了一颗小小的薄荷糖。
只是一颗酒会上提供的糖果。薛滢当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舍得扔了糖纸，而是连着那天的邀请函一起收进了小木盒，如今想来，像是保存了两件重要的纪念品，用以见证青涩的心动。
秦宥一捡起地上的邀请函，猜到了它的来历以及糖纸的由来，隔过无数个日日夜夜不为他所知的甜蜜从记忆深处倒流回他的胸腔。
以前干的蠢事被儿子猝然揭露，当初怎么就没把这两样东西给处理了？薛滢后悔，有种原地灵魂升天的羞耻感，在秦宥一的灼灼注视下，一寸寸红了耳朵，猛地调头趴倒在沙发上，脸埋进抱枕，用鸵鸟式自欺欺人的方式躲避。
“呀！爸爸，妈妈、昏过去了！”旺仔笑不出来了，急忙把小木盒塞给秦宥一，跑到沙发边，“呼吸、人工！”
薛滢窘迫到了极点，抬起一只手按住旺仔的脑袋，闷声闷气地说：“你走开。”
旺仔俨然戏精附体：“妈妈！醒醒！”
薛滢：“……”
秦宥一垂眸勾起唇角，把糖纸夹在邀请函里，装回小木盒中，起身走近薛滢，在沙发边缘坐了下来，将秘密交还给她。
“呀，妈妈的耳朵上！”旺仔又发现了小彩虹。
在小崽子伸手捕捉之前，秦宥一率先捂住了他的眼睛，而后俯下身，轻吻温柔地覆在了这块漂亮明艳的光斑上。
***
光阴如梭，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两年。
倒春寒结束后没多久，燕西别墅的花园一夜之间开满了明黄色的迎春花。暖春将至。
旺仔饥肠辘辘地跪坐在椅子上，双手托着肉乎乎的小脸，等了又等，半天不见薛滢从厨房里出来，他忍不住高喊：“妈妈！你的旺仔快饿死了！”
“别急。”薛滢回了一句，捞出煮熟的蝴蝶意面装盘，浇上番茄肉酱。上一份酱料她不小心盐放多了，咸得发苦，不得不倒掉重做。
这次刚刚好，薛滢松了口气，把意面端出去给旺仔。
要不是秦宥一出差未归，老厨娘休假，秦弘深和纪梦又出去踏春会友了，怎么都轮不到薛滢亲自下厨。
“妈妈，你做的意面好好吃呀！”旺仔的口齿越来越清楚，小奶音甜得让人心里发软。
薛滢给他倒了杯苹果汁：“吃完自己洗盘子。”
“好哒！”
吃光意面刷干净盘子，旺仔拉着薛滢去客厅陪他搭积木了。
城堡搭到一半，客厅的智能闹钟响了。
薛滢放下积木，对着闹钟清晰的应了一声，闹钟的音乐声停下。打开茶几上的平板：“旺仔。”
旺仔假装没听到。闹钟一响，意味着欢乐的搭积木时间结束了。
“旺仔？”
“啊？”旺仔不情不愿地抬起头，“妈妈，我很忙，我城堡还没有完成。”
薛滢席地而坐，认真的说道：“旺仔，你必须端正你的学习态度。今年秋天你就要上幼儿园了，但你对个位数的加减法还是一知半解，肯定不行的。”
旺仔语速不快，稚气满满：“我不想上学呀。”
薛滢打开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不上学你准备干嘛？”
“在家里睡觉呀。”旺仔挺起胸膛，“像车神楚裕一样，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学渣。”
第152章 一加一怎么会等于一呢
学渣？！
薛滢：“？？？”
薛滢抿唇不语，从称呼判断，八成是楚裕给旺仔灌输了这种思想。
“要不，我去花园帮管家爷爷除草好了。”立志成为学渣的旺仔不愿意跟昔日学神待在一起，找了个借口离开。
可惜刚从地上爬起，就被薛滢一把拎了回来。
旺仔唉声叹气地接过薛滢递来的铅笔：“妈妈，你听过拔苗助长的故事吗？”
薛滢不答，旺仔自顾自地说：“我觉得呢，天气这么好，我们应该去游乐场玩，我想骑会转圈的独角兽。或者参观恐龙博物馆也行。对了，你喜欢霸王龙吗？”
依然是无比高冷的沉默和平静的目光。
旺仔鼓了下脸，放弃了，握紧铅笔老老实实地做算术题。
薛滢眼睁睁地看着旺仔在一加一等于几后面划下直直的一竖。
“旺仔，一加一怎么会等于一呢？”
薛滢之前没给旺仔出过这道题，认为太简单了，甚至提都没提过，看来他高估小崽子了。
旺仔眨眨眼：“一个妈妈加一个爸爸，等于一个旺仔呀。”
“但是，妈妈和爸爸还是存在的，不是吗？”
“哦！我知道啦！”旺仔拿起橡皮擦掉错误答案，写下歪歪扭扭的“3”，信心十足地问，“对了吧？”
薛滢蹙起了眉头，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旺仔又说：“假如爸爸妈妈再给我生一个小妹妹，那就等于四了。”
薛滢：“……”
想了想，从一旁的糖盒里摸出两块巧克力，用幼儿更能接受的方式教学：“旺仔，妈妈给你一块巧克力，再给你一块，你现在一共有几块巧克力了？”
“等我一下！”旺仔扶着茶几站了起来，噔噔噔跑上楼，不一会儿抱着一个透明的巧克力罐子下来。
哗啦——
旺仔把里面的巧克力全部倒在了地板上，拿了薛滢给他的那两块，混入其中：“我得数数我现在一共有几块巧克力。原来一加一等于这么多呀！”
薛滢：“……”她疑心旺仔是不是为了逃避学习故意装傻充愣跟她对着干。
旺仔小孩心性，又是贪玩的年纪，数着数着忘了正事，剥开一块巧克力咬了一口。
“旺仔！”
旺仔的身后传来楚裕的声音。
“诶！”旺仔回头甜甜地应了一声。
管家领着楚裕进门，楚裕手里还提着一个装在网兜袋里的足球，冲旺仔一歪头：“走啊，踢球。”
“可是……”旺仔为难地瞄了薛滢一眼，“我还没算出一加一等于几。”
楚裕不以为意：“啧，管它等于几呢，将来你自然而然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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