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妍嗯了一声,转而亲亲热热握着沈恩慈的手坐下来。
“小慈,这段时间照顾羡羡辛苦了。”
“电影这个事也真是委屈你。”
没等沈恩慈开口,徐妍就将桌上一把车钥匙推向她:“送你的礼物。你应该已经看见了,门口那辆,你们小女孩子适合这样艳丽颜色的车。”
沈恩慈回想片刻,这辆车她前段时间在杂志上看到过,今年的款,落地八位数。
先前郁闷一扫而空,沈恩慈看了一眼旋转楼梯上的陈羡。
“妈妈!”她佯装生气,“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羡哥当然是比一切重要。”
简直像个不容任何人质疑她爱情的纯情少女。
听到这话,陈羡顿住脚步,简直听不下去连头都没回。
“桃乐丝,我们走。”
他俯身抱起脚边毛光水亮的布偶猫,小猫舔他的手背甜腻腻叫一声。
徐妍明显对她的答案十分满意,于是满脸慈爱看她:“本来今年就该把婚事定下来,要不是羡羡三叔公突然离世,也犯不着委屈你。”
“最近去看过新房吗?快装修完了,前段时间我叫人拍了几幅画过去,有没有去看过喜不喜欢?”
“我和妈妈向来喜好一致。”
这话是实话,动辄百万一副的名画谁不喜欢。
“好好好。”徐妍最爱她这副乖巧模样,“要出去逛逛吗?这段时间在医院闷坏了吧。”
“明天约了和昭昭一起逛街喝下午茶。”
沈恩慈回答。
才说完,徐妍又从手包里摸出一张银行卡:“钱还够不够用?”她看了眼卡号,“不够用直接挂陈家的帐,到时候留黎叔的电话就行。”
每次陈羡耍浑,徐妍就用钱砸她。
早不是第一次,但这样的场景对沈恩慈依然极具冲击。
她隐忍克制住嘴角弧度,表情依旧和婉:“妈妈,不用。”
徐妍强硬塞到她手里:“一家人客气什么,只要你和羡羡好好的就行。”
“好的妈妈。”
话落,她看眼前十米挑高的客厅顶,窗外阔叶类树叶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在斑斓落地玻璃中光影绰约。
风光当真是无限好。
沈恩慈想,这个世界上,应该没人比她更希望自己和陈羡好好的。
她最亲爱的财神爷。
第02章 娇妻
-
陈羡被偷拍视频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
彼时沈恩慈正跟好友陆昭昭喝下午茶。
视频里陈羡跟林清意一起吃饭,情到深处,陈羡为表诚意直言表示自己会为她跟沈恩慈解除婚约。
视频短短半个小时被转载几百万次,毕竟画面里没出现的第三位女主角——沈恩慈,昨天才为了陈羡跟自己的粉丝撕破脸皮。
一句毫不走心的好好学习寒了多少粉丝的心,一晚上,沈恩慈一大半粉丝黑了头像。
而“好好学习”也成了时下粉圈大战里用来嘲讽对家最好用的梗。
沈恩慈曾经最大的站姐顶着黑头像转发视频对沈恩慈隔空喊话:“为了这种男人,背刺这么多真正爱你的粉丝,你觉得值得吗?”
营销号纷纷添油加醋,众志成城把沈恩慈推到风口浪尖的位置。
“我去!”
“我去!”
沈恩慈和陆昭昭看完视频同时出声。
“发财了发财了!”
在陆昭昭面前,她不用演戏给谁看,嘴角几乎快裂耳朵后面去。
“这顿我请了。”沈恩慈大方叫人过来买单,随后用食指勾了一下陆昭昭下巴:“等下再给你买个包!”
陆昭昭唇红齿白,长着一张娃娃脸,眼睛又大又圆,扑进沈恩慈怀里嘤嘤叫的时候一点也不违和,她毫不吝啬地夸赞沈恩慈:“老板大气!”
两人结识一场聚会。
当时参加聚会的多是玩票性质二世祖。
纵情享乐,开香槟、跳舞,腐败奢靡仿佛没有第二个春天。
沈恩慈喝得有些醉了,拿着酒坐在沙发角落,静观旁人,像独立于这副纸醉金迷的腐朽图层。
陆昭昭主动凑上去跟她搭话,自我介绍完后毫不客气开口:“我知道你,前几天在媒体头条看见过你。”
对方都这样说了,自然是要客套几句的。
只是还没等沈恩慈开口,陆昭昭就接了下一句话:“标题好像是什么……”她认真回忆了一下,“内娱……第一娇妻。”
直言不讳。
喝了点酒,头脑不太清醒,面对这样的贴脸开大沈恩慈才没给她好脸色。
可陆昭昭还在笑:“别生气呀,又不是在贬你。”
“万事做到第一,哪怕作恶,也算闯出个名头,”她眼神巡回四周,嘴角似有不屑,“这些人照样前仆后继巴结你。”
这句话有意思,沈恩慈眼角终于晕染几分笑意。
她顺着陆昭昭的话端开口:“那你也不赖。”
“怎么说?”
“现在的主流趋势,小说女主取名要刻意避开Abb格式。据说这种取名很随便,一般来说都是娇妻配置。”
陆昭昭登时就怒了,她把酒杯重重往玻璃桌上一搁,抑制不住崩出句方言:“哪个龟儿子说我们Abb取名很随便?”
杯子里的玫红色酒点洒出溅了两人一身,沈恩慈遍地寻纸不得,正欲去洗手间清理,谁知陆昭昭一把抓住她的手:“带你去买新的!”
沈恩慈记得那个时候陆昭昭的眼睛。黝黑透彻,毫不市侩,纯粹得像没有星星的夜,极其漂亮。
她一定有非常卓越的出身。
可陆昭昭说:“刷我老公的卡!”
沈恩慈愣了半晌后推脱:“不用不用。”
抓她的手没松。
“客气什么,男人的钱该花就得花。”
“不是。”
沈恩慈抬头看她,“我的意思是,刷我未婚夫的也一样。”
陆昭昭笑弯了腰。
-
楼下就是商场,各品牌尽有。
两人随意走进家奢侈品店,立马有人在门口拉起隔离线。
休息室落座,店长送上几只最新上市的包供两人挑选。
样式中规中矩,沈恩慈没挑中,店里逛逛随意选了双黑色带钻高跟鞋,细细的带子,正好衬出她小腿如玉石雕刻白皙匀称。
右脚踝纹的勾线玫瑰与之相称,仿佛为她量身定做。
玫瑰。
她脚踝这处纹的玫瑰被网友诟病。
艳、俗。
可千百年来玫瑰美艳矜贵一如既往,风评急转直下的原因竟是爱她的人太多太多。
欲加之罪。
沈恩慈想起起几天在杂志上看到的此品牌一款秀场包,上面有只玫瑰,倒是正好与这双高跟鞋相配。
于是她问起店长。
“您想要的话我可以立马打电话向总部申请调货。”
“但这款还未在国内发售,不一定能马上申请到呢。”
店长恭敬回答,说话滴水不漏。
沈恩慈听出来,略惊讶地挑眉看了她一眼,果然是张新面孔。
她不知道自己是谁?
以往这些奢侈品牌新品都是直接送到陈家,徐妍不好这些,一般都是直接给她过目挑选。
她不常来店里,却不想一来就这样凑巧碰上这样的“潜规则”。
但沈恩慈今天心情极佳,不打算为难谁,便随意指了一排成衣叫人过来全部包起。
再偏头温声细语问店长:“现在呢?”
店长微笑鞠躬:“稍等给您答复。”
说完走便去一旁发邮件。
陆昭昭还在选包,头也不抬地问她:“你最近有聚会要参加吗?这么着急。”
“不喜欢等。”
沈恩慈穿着新鞋在原地走了两步,踩在绵软地毯上的时候当然什么感觉也没有。
等真走在瓷砖地上,多半也是美丽刑具。
不过无所谓,她又不是要穿这种鞋去酒店当服务员端盘子上下来回跑。
不一会儿店长回来,脸上带着标准笑容:“最快一天后到。”
“好。”
沈恩慈利落刷卡结账。
她太喜欢痛快花钱的感觉。
“包到后送到景元陈家。”
出门前沈恩慈对店长道。
店长脸白了一刹,扶着旁边同事差点没站稳。
沈恩慈十分受用这反应,狐假虎威这套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好使。
随后她笑着对陆昭昭开口:“昭昭,今天晚上我就不和你一起吃饭了。”
“去趟陈家。”
“无需多言。”
陆昭昭说。
-
下午新闻刚出的时候徐妍就发消息让她回陈家吃饭。
这次陈羡闹出这样的绯闻,和之前小打小闹不一样,他亲口说出了解除婚约四个字。
视频为证,证据确凿。
这可是关于两家的名誉。
进门前沈恩慈往眼睛里滴了几滴眼药水,用力搓红眼尾,像刚哭过。
进门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眼角眉梢和鼻头的绯红却格外显眼,谁能忽视?
好一朵为受情伤的小白花。
徐妍一见她就赶紧上前来安慰,向她保证这次的事无论如何也会给她个说法。
沈恩慈垂眸微叹,单薄身影可怜:“我不够好。”
“怎么会?都是陈羡的错,等他回来……”
话音未落,陈羡抱着桃乐丝走过来,他神情闪躲,也知道自己做错事。
“太太,可以吃饭了。”
好在管家黎叔过来缓解紧张氛围。
饭桌上徐妍递给沈恩慈一个黑丝绒盒子。
里面躺着条丰盈润泽的珍珠项链,每颗不算圆润,却在不同角度下闪耀着瑰丽华彩的细碎光泽。
有价无市的天然野生珍珠项链。
这种级别的珍珠,只会流传于拍卖行。
香港苏富比秋拍就曾拍出过这样一条珍珠项链,据说被不知名买家拍下,成为史上最高成交价的珍珠。
现在看来就是被陈家拍走了。
沈恩慈知道徐妍为什么会把这条项链送给她。
视频里,陈羡送了林清意一颗天价南洋白珠。
徐妍是要沈恩慈压过她一头。
可沈恩慈没接项链,她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反倒是陈羡炸毛了,他站起来大声指责沈恩慈:“装装装!又在装!好像谁欺负你一样!”
“你没欺负恩慈吗?”
徐妍气急用力拍桌。
满绿翡翠镯子堪堪擦过降香黄檀木桌,看得沈恩慈心惊,一时竟不知该先心疼哪个。
事情闹成现在这个局面也不是陈羡所想,他憋着一肚子气。
可千说万说都是他不占理,只能愤恨叹口气坐下。
“明天我飞澳洲到你爸爸那边去。”徐妍看他冷静下来,继续开口,“你下午四点半去机场接你哥哥。”
陈羡打小最崇拜的人就是他哥,两三年没见,乍一听他哥要回来还有点激动,一时间把自己的事全抛到脑后:“回来看我的?”
“回来收拾你的。”
徐妍正经道:“我管不了你,这个家也就你哥能管你。”
热情瞬间被水浇灭,陈羡觉得他妈的话很有可能是真的。
“你跟我一起去。”
他转头看沈恩慈。
如果他哥是为了这事儿回来的,那他把沈恩慈本人带过去聊表忠诚,他哥至少不会现场让他太难堪。
沈恩慈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蓦然被推,便抬头委委屈屈嗯了一声。
“哎!我真受不了你!”
陈羡看到她这副样子恨恨偏过头去。
在家里吃了个哑巴亏,明天还不知道要面对怎样的狂风骤雨。
陈羡心中郁结难舒,发消息给发小箫杭让他找几个兄弟一起出来喝酒。
箫杭是交际花,社交悍匪,组局这种事对他来说小事一桩。不到半个小时,就发送地址到陈羡手机上。
跑车轰鸣声如雷贯耳,在寂静半山回响长啸。
正常四十分钟的车程,陈羡油门踩到底,只用了半个小时。
地点是箫杭投资新开的一家酒吧,这段时间没事他就呆在酒吧里泡着,近水楼台,他一步不动,原地开台。
临时组局,凑的大部分人是原本就在酒吧喝酒的熟人。陈羡到得最晚,但一入场便成为众星捧月的焦点,众人起哄着让他喝几杯。
迟到该罚。
陈羡二话不说三杯洋酒下肚,大家夸他好酒量。
只有箫杭看出他不对劲,凑上去问他:“回家被骂了?”
他们的圈子就那么点,谁发生点风吹草立马人尽皆知,更何况是这种闹上热搜的大新闻。
“真烦沈恩慈,就知道在我妈面前装可怜。”
箫杭笑了一下:“噢,原来是小娇妻回家闹了。”
“不过我说这事儿,兄弟你不地道。”
“哪个女人能忍受这种羞辱?沈家大小姐,娇生惯养,能忍受你之前那些胡作非为,我已经够佩服她了。”
这是实话,可听起来怎么就那么不中听呢?
陈羡找不到点反驳,只能打感情牌:“你到底哪边儿的?”
“好好好,沈恩慈小气虚伪,你满意了?”
听到这话,陈羡才顺畅吐出一口气。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好到穿一条裤子,箫杭怎么顺毛。
旁边有人听到两人的对话,自来熟地攀上来:“但沈恩慈长得是真好看。”
“那身材。”络腮胡男人臃肿红润的手在空中画出一个S,“改天带出来给哥们儿调教调教,给她干服了就知道听话了。”
男人肆无忌惮说荤话,闭眼沉浸,显然已经开始幻想,没注意到周围人倒吸一口气,包厢鸦雀无声。
“咚!”一声,玻璃杯朝络腮胡男子额角重重砸去,鲜血瞬间直下。
陈羡看他,眼神已然和刚才不同,他语气极冷:“有本事再给老子说一遍?”
男子身体颤抖,额角疼痛和愤怒情绪使得肾上腺素狂飙,他看起来像恨不得立马挥拳出气。
可打这局刚开始,箫杭就跟在场所有人打过招呼,陈羡你们惹不起。
理智难得战胜冲动,男子跪下来向比自己小十多岁的陈羡道歉:“对不起。”
边说还边往自己脸上呼了一巴掌。
“箫杭,你怎么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往局里带?”
陈羡没给脚底下的人正眼。
箫杭继续顺毛:“这不凑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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