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移话题和她们谈天说地。
Anna和雯雯觉得不尽兴。
回到酒店房间还抱着被子来沈恩慈房间与她继续说话。
沈恩慈不习惯跟人这么亲近,但两个女孩子眸光闪闪,期许的眼神可怜可爱,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下去。
最终她们一人顶一床被子凑在一起,和在人声纷杂的酒馆不同,此时话题变得更私密。
Anna对陈泊宁念念不忘:“好想知道陈泊宁女朋友长什么样子?”
“得是什么绝色佳人才能拿下陈泊宁啊?”
“会比恩慈还好看吗?”
闻闻偏头看了一眼沈恩慈,“那我更好奇了,比恩慈还漂亮的女人长什么样子。”
两人的视线都汇聚到她身上,好像要把她盯出个洞来。
沈恩慈摸了摸鼻子:“也不一定是因为漂亮吧,或者性格很好呢?”
仔细想来,自己性格也不算很好。
三人顿时一筹莫展。
Anna酒劲发作,非常愤愤:“怎么就有女朋友了?连努力的机会都没有,好烦啊。”
还挺有道德底线。
闻闻突然想起来:“他和他女朋友不是在吵架吗?万一分手了呢?”
明晃晃的希望曙光,Anna惊喜得声贝都大了几分:“对哦!你们说,他和他女朋友吵架出来散心,正好就被我遇上了。”
“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这可不就是缘分。”
沈恩慈想说陈泊宁多半不是来散心,而是来求复合的。
可她根本没立场说这话,回过神来惊觉她不就是希望所有事回到正轨,把他推出去正好。
于是嗯嗯点头说这就是缘分。
Anna被两人说得越来越有底气,她双手捂脸害羞地笑了下:“那我明天找机会和他单独相处一下。”
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沈恩慈昧着良心脱口而出:“他不是还没分手吗?”
闻闻点头。
Anna的神色立刻暗淡下来,但很快找到理由:“我又不是现在就要和他在一起。”
“我先表明自己的心意,万一他分手……不是能首先考虑我吗?”
暗淡灯光下Anna优越的五官仍然艳丽动人。
她很漂亮。
主动接近的漂亮女人,和她当时如出一辙。
陈泊宁会喜欢Anna吗?
沈恩慈突然有点吃味,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翻涌上心头,难受得像衣裤打湿后紧贴皮肤。
酸涩醋意来得毫不讲理。
第70章 小荷
第二天中午一起吃饭, 早上Anna问过陈羡,确认陈泊宁也会到场。
选了一上午衣服,精心梳洗打扮, 卯足了劲要给陈泊宁留下个好印象。
各式裙子换了又换, 总觉得哪里都不太好, Anna对中午的饭局太过上心。
而且她晚上还有其他安排,更是要尽力完善每个细节。
最后好不容易挑中一件白色裙子,好配她的粉珠项链,她坐在梳妆台前补口红叫两人先下去:“我觉得我应该最后一个出场,给人的影响最深, 你们觉得呢?”
“真聪明哦, 不过你也不要迟到太久,别让陈泊宁觉得你没礼貌。”
闻闻边说边拉着沈恩慈往门外走:“我们下去看看情况, 如果发消息给你, 你就快点下来。”
Anna笑着冲她们比OK。
到包厢时人已经都许多了,陈泊宁还没来,沈恩慈随便找个位置坐下。
闻闻很会看眼色地把她身边左右两个位置留给还没来的陈羡。
时间差不多, 闻闻想了想还是觉得守时比压轴更重要, 于是叫Anna下来。
Anna下来后有个人喊她坐过去, 她犹豫片刻走过去, 没和闻闻坐在一起,群聊消息亮起。
安娜娜娜:“我身边还有一个空位,你们说陈泊宁等下会不会坐我旁边?”
后面跟着害羞小狗转圈表情。
婉转多思的小女生心态,任何细枝末节都会放在心上。
昨晚临时建起的三人群聊, 沈恩慈也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里面。
莫名其妙, 却又无法推脱。
或许还带着些打探情报的意思。
沈恩慈想知道她们在计划什么。
几分钟后,陈泊宁推门进包厢, 淡灰色衬衣,气质清绝利落。
他带着一股熟悉的凛冽味道,很自然地落座沈恩慈左侧。
正好就是Anna身边。
Anna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眼角眉梢带着喜意,随手拈起耳边碎发。
在她的视角,陈泊宁就是选择坐在了她身边。
雯雯在群里发表情。
沈恩慈看了一眼就将手机屏幕倒扣在桌面,心里堵闷得很。
吃饭时大家讨论着下午去玩密室。
恐怖向的,沈恩慈没什么兴趣。
陈羡表现得非常兴奋,羌城那边的密室他玩了个遍,正愁没新鲜玩意儿。
他一边给沈恩慈夹菜,一边问她去不去。
陈羡有意示好,但夹的都是他最喜欢吃的菜,酸甜口,沈恩慈默默把菜拨到一边。
突然,蟹羹在眼前停下。
沈恩慈抬眼看去,陈泊宁纤长白皙的指节刚从玻璃圆盘放下。
她没回答,陈羡便默认她要去了。
他转头问陈泊宁:“哥,你和我们一起玩吧,来都来了。”
需要一圈人共同动脑动手的集体项目,还被关在同一个小屋子里,当然是增进感情的最好选择。
Anna出声:“对呀泊宁哥,和我们一起去吧。”
闻闻点头:“我们都特别想你去呢。”
这边劝着,陈羡跟沈恩慈确认:“你等下跟着我。”
话赶话了,沈恩慈顾不得思考,嗯了一声。
话音才落。
陈泊宁就淡声答了声好。
-
密室占地六七百平,空间很大,这次玩的主题不用抽角色牌,只有单线,适合沈恩慈这种新手玩家。
第一个房间,推门映入眼帘一只巨大黄色气球,上面画着诡异人脸表情,在森冷灯光下十分瘆人。
这里需要他们寻找钥匙,好在第一个房间光源还算充足,大家纷纷开始翻墙倒柜。
Anna一直就在陈泊宁身边,正要找机会上前说话时。
陈泊宁突然随手拿起尖锐台灯扎破气球。
砰一声,气球炸裂,钥匙落下。
Anna也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好几步。
沈恩慈竟松了口气。
第二个房间大家找到线索前往电梯,许是程序设定,上行途中电梯剧烈晃动,灯光忽闪忽闪。
众人被晃得无法站稳,东歪西倒,慌乱着互相攀附。
黑暗中,有人稳稳握住沈恩慈的手。
他没出声,沈恩慈反而知道是谁。
好在陈羡面对这种情况相当有经验,几秒后他镇定下来,呼唤大家紧贴电梯墙面。
感应装置生效,电梯恢复平稳运行,叮咚一声开门。
第三个房间,仍只有微弱光线,空荡荡的房间里有一张红色破败沙发。
面面相觑之际上方响起令人心悸的八音盒声。
凄婉节拍,聚光灯忽然亮起,穿带血天鹅裙的芭蕾舞者带灯下哀伤地垂目。
她手里拿着一张卡片,正是进入下一个房间需要的通行卡。
大家需要拿着在上一个房间里获取的信物一一去找芭蕾舞者NPC回答问题。
黑暗中,只有聚光灯一处的光源,众人凑在一起紧张看代表去NPC面前回答问题。
有人过去了。
沈恩慈和两个女孩站在一起。
突然Anna尖叫一声跳到陈泊宁身边,惊呼:“有人摸我后背!这房间里还有其他NPC!”
她越靠越近,陈泊宁却始终与她保持恰当距离。
Anna不自讨没趣,回到女孩子中,低声道:“有分寸感,还不错。”
说话间,有人回答出了芭蕾舞者的问题得到通行卡。
雀跃之际,沈恩慈也觉得背上凉飕飕,她回头一看,一个面具男站在她面前,咧嘴对她笑。
吓得沈恩慈踉跄两步,差点从沙发上翻过去。
有人抓稳她手臂。
陈泊宁不动声色,沉声叮嘱她小心。
这举动离得近的人都看到了,如此区别对待。
沈恩慈都有点心虚的时候,Anna却大加赞许:“对外人疏离有礼,对弟妹爱护照顾。”
“更喜欢了!”
“……”
心中醋意越来越甚,沈恩慈没再说话,觉得自己很别扭。
明明是她决定要让所有事重回正轨,现在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最后一个房间需要有人上台弹钢琴拖住NPC,在场会弹钢琴的人不少,但敢当着手持电锯的NPC面前弹的人几乎没有。
“你们去找钥匙。”
陈泊宁蓦然口头,随后坐到钢琴前。
莹莹白光落到他身上。
没曲谱,玩家随意发挥即可,设置初衷应该是为了避免有不会弹钢琴的玩家,上前随便乱点也是没有问题的。
散漫琴音奔腾颤动。
熟悉又遥远。
听到后半段沈恩慈几乎是愣在原地。
调子跨过群山万壑,穿越几年的时光终于稳稳落地。
她的资助人寄来的包裹里曾经夹杂过一张曲谱。
独一无二。
从未对外公布过的。
他发来过曲调,难熬的瞬间沈恩慈听过千千万万遍。
可来学校的投资人分明是个姐姐。
沈恩慈心中好多问题此时淤积在一起,好多难以想通的巧合在这瞬间迎刃而解。
她隐于暗光中抬头望台上的陈泊宁,曲调从一开始的平缓稳当变得逐渐峻岭,像持续的大雨,愈下愈甚。
浓稠绵密,连绵不绝。
沈恩慈心如鼓击,呼吸艰难。
她早该想到的。
从密室出来,Anna大胆约陈泊宁晚点去荷塘划船。
她心中忐忑,本也没抱多大希望,但想着陈泊宁明天就会离开山庄,怕之后再没机会见面,于是只能抓住这最后的机会表明心意。
却不想陈泊宁会答应。
晚上八点,莲湖亭见。
Anna惊喜万分,晚饭都没吃多少就回房间换衣服做准备了。
为这次邀约,Anna包下全湖船筏,单留她和陈泊宁要乘坐的那只,只为不被人打扰。
七点半,沈恩慈出现在莲湖亭,她知道陈泊宁一定会早到。
从背后推他上船,沈恩慈解开牵引绳用力搅动木桨,小船摇摇晃晃驶向莲塘中央。
她小时候生活的小巷靠近大河,居民有时过河需要划船,这对她来说不算难事。
二十分钟后小船晃悠至荷塘中心,晚暮已至,淡漠光线中莲塘绿浪蒸腾的氤氲似乎雾气,淡淡一层,清滢朦胧。
一路上陈泊宁都没说话,看她的表情一点也不意外。
沈恩慈最烦他这副什么事都尽在掌握的样子。
她才刚皱眉,陈泊宁就主动贴近她,语气竟有几分讨好:“小荷,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
“是我做错了。”
明明沈恩慈对他也有所隐瞒,可以扯平的事他却率先把罪责全部揽到自己身上。
“我应该早一点跟你坦白。”
莲叶生长极其茂密旺盛,足以将将整个船只演掩于叶片之下。
微热的风拂过,叶片追逐碰撞发出簌簌声。
陈泊宁敛目低言:“这些年资助你的人是我,你每年的成绩,照片,我都有收到。”
极尽坦诚。
沈恩慈脑里轰鸣声起,尖锐收尾后她连呼吸都有些不稳,有好多问题,不知道从哪里问起。
她好像一个被吹得鼓得不能再鼓的气球被人用针戳皮,瞬间泄了气。
“为什么?”
她颤声问:“为什么这么多年,一个电话有没有?”
她怨陈泊宁不辞而别的气恼早在陈泊宁离开的第一年烟消云散。
归根结底,她记恨的是为什么多年来,陈泊宁杳无音讯,连个电话都不曾打来。
那时她洗一天碗才十几二十块钱,沈恩慈舍不得花一块钱坐车回家,却愿意在每周五下午在巷口小卖部花两块钱打电话给陈泊宁。
忙音忙音还是忙音。
整整两年,忙音变成空号,沈恩慈终于放弃。
“我和妈妈都很想你。”
她掩面落泪,“你为什么不和我们联系。”
思念堆积成怨念。
“我不能。”
陈泊宁淡声开口:“陈置绝不会允许我有这种没断的关系。”
不能与她们联系。
甚至连资助她都要掺进其他人扰乱视线。
“现在呢?”
沈恩慈问他,“你不怕陈叔叔了?”
陈泊宁冷声:“他现在说不上话。”
“小荷,”陈泊宁抬头看她,“当初离开是因为我有必须要做的事。”
他顿了顿,下定决定与沈恩慈坦白:“必须有人对我妈妈的死负责。”
沈恩慈蓦然想起之前在海岛时,陈羡爷爷跟徐妍的对话,心中隐约有几分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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