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智。
眼前的一切,让人发狂。
啪嗒!
鲜花不知何时摔到了地上。
在姜筱构不成丝毫威胁的警告之下,周祁深鬼使神差地安静下来,整个后背严丝合缝地靠在墙上,眼帘低敛,愣愣看着与他仅有一拳之隔的女人。
他的反应给姜筱一种欺负良家妇男的错觉,眼角抽了抽,然而该做的“实验”不得不做,她还是硬着头皮“袭击”了他,缓缓伸出手环住他的腰,随后将半边脸也埋进他宽阔的胸膛。
他的身躯舒缓冰凉,而她的则急躁火热。
房间内的暖光灯氤氲着旖旎的气氛,安静之中,暧昧肆无忌惮地弥漫着,使人不自觉屏住呼吸。
一阵阵不停歇的心跳声格外闹耳,不知出自谁,停不下来似的,砰砰砰,如擂鼓般一下比一下激烈。
姜筱忍不住抬眼,看着男人绷紧的下颌,挑眉揶揄:“周先生,你的心跳好吵。”
周祁深羽翼般的眼睫因隐忍而颤了颤,一向深不见底的黑眸里闪过几丝无措的羞恼,呼吸温热沉重起来,定定看着眼前这张素白的小脸。
圆润的眸子看起来格外的无辜清澈,可嘴角噙着的坏笑过于明目张胆,暴露出她此刻并不平静的心境。
这句话让周祁深认定她就是想捉弄他,然而怪罪的话却如何都说不出口,喉结不住滚动,努力抑下翻涌而上的气血。
半响,他轻笑一声:“分明是你的。”
“说不好。”姜筱眨眨眼,感受着胸腔处传来的震动,并不否认。
周祁深被她的坦率弄得无话可说,败下阵般扭过头,避开她直勾勾的目光,藏在黑色碎发里的耳朵红了个彻底。
大概过去了两分钟左右,姜筱清晰感受到方才那股眩晕感淡化不少,空出只手来摸了摸脸,原先异常滚烫的温度似乎也逐渐降了下去。
猜测得到验证,姜筱悬着的心终究还是死了。
看来周祁深不仅是她的续命仪器,还是她的精神食粮,关系着她的生命和身体状态。
这对她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好事,依附于他人,非她意愿。
可偏偏造化弄人,该死的。
姜筱心气不顺,将脑袋重重抵在他的胸膛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小声嗫嚅道:“周先生,你能不能牺牲一下,给我当个免费挂件?形影不离的那种。”
她叹着气,声音显得低哑,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无奈感。
“什么?”周祁深没能理解她莫名其妙冒出的话,却听出她语气里的哽咽,清淡的眼底,一瞬间变得波澜起伏,轻轻推开她,一字一顿稍许慌乱:“哭了?”
姜筱的鼻尖红红的,小嘴高高撅起,眼眶湿润,两滴泪珠挂在卷翘的睫毛上,要掉不掉,惹得人心疼不已。
周祁深手指忍不住抬起替她拭泪,刚碰上,滚烫的泪水就顺着指尖流向指骨,缓缓滑入掌心,一路烫到了他的心底,激起圈圈涟漪。
姜筱听到他的问话,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哭了,眨巴眨巴眼睛,又掉下两滴泪来,下一秒,那微凉的指腹再次覆上她的脸颊,快速利落地将其擦去。
见她不回答,周祁深的眉心皱得更厉害,放柔嗓音又问了一遍:“怎么哭了?”
姜筱用力抿了抿嘴,红唇翕张片刻,像是内心在挣扎着什么,最后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许是看出她的为难,他喉结微滚,善解人意地没再追问:“不想说就不说了。”
她语出惊人的本事,他不是没领教过,强逼出来的答案只怕会令人难以接受。
回想他出现在她门口后发生的一切,他实在是摸不着头脑,又仔细琢磨了一下她刚才的话,更觉一头雾水,若非他清楚明白地知道姜筱对他没有男女之情,他恐会将其当作一种变相的告白,毕竟她话里话外都在表述她离不开他,然而事实却是不可能。
女人细微的啜泣声在耳畔飘荡,周祁深空有一颗想哄人的心,却没有哄人的本事,憋了半天只憋出干巴巴的一句:“好了好了,别哭了。”
“你就说你愿不愿意嘛。”她紧紧揪住他的衣袖,泪眼汪汪,哭腔明显:“我们是夫妻,理应时时刻刻在一起的,但是、但是你怎么就那么忙呢?”
“连续二十多天都看不见你的身影,你说你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的过分?”
他们只是协议结婚,按理说无需做到事事顺应对方,然而她像是忘了这一点,理直气壮地控诉着他没有尽到丈夫的职责。
如此熟悉的场面,将周祁深一下子拉回了被她耍赖认成老公的那个晚上,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顺着她的话说:“嗯,大概是有一点吧。”
“你就不能放放你手头的工作吗?你明明早该来的,去什么新西兰啊……”姜筱吸了吸鼻子,许是自知理亏,说到后面尾音越来越低,就像是叹息般的喃喃之语。
他记得,说工作比较重要,来与不来都无所谓的,好像是她自己吧?
但为了让她止住这突如其来的哭泣,他还是主动把锅揽在自己身上:“是我的错。”
姜筱被他温和放任的态度纵得有些不知所措,指尖无意识收紧,明明从他的视角来看,她就是在无缘无故的发脾气,作的要死,她想不通他究竟是因为什么,居然任她一次又一次恣意妄为。
现在可以解释成他们结了婚,可之前呢?
然而不待她往更深处想,男人清润的声线唤回她的神思:“不哭了?”
听起来温柔含笑,漫不经心中掺了点沙哑,麻酥酥的。
姜筱怔怔地凝注着他,冷不丁开腔:“我不哭了的话,你今晚能不能陪我睡?”
这要求实在越界荒唐,真真假假混杂着,周祁深已然分不清,沉默地往后仰了仰,深邃眼眸含着审视望向她:“你认真的?”
姜筱心下微颤,目光里闪过局促,不由蜷了蜷手指,带了些撒娇意味的保证:“你放心,我对你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她承认她有些不怀好意,但并不是对他身体的索取。
她明天的戏份很重要,几乎是从早拍到晚,一定不能搞砸,她不想因为她个人的因素拖垮整个剧组的进度,然而就凭她现在称得上虚弱的身体状态,很难坚持一整天,所以只能借助他恢复体力,至少不能像刚才那样差点晕倒。
依照周祁深刚才的反应,应当会答应她的。
可他的话却让姜筱神情一滞。
“可是我有。”
有什么?非分之想吗?
想到这个可能,姜筱的身躯微不可察地瑟缩了一下,对上他危险的黑眸,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后腰很快缠上来一只有力的手臂,阻挡了她逃离的步伐,男人强硬如山的上半身朝她倾斜,逼得她腰肢向下弯曲,竭力想要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不同于覆在腰间微凉的手,他骤然靠近的气息裹挟着强势的侵袭分外灼热,缭绕在她的脸颊,眸中摄取的欲望喷薄欲出,似乎下一秒就要将她吞没。
这种时候,也不知道是该怪他表现出的善意太具迷惑性,还是该怪她自己太没有防范意识了,怎么能忘了他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就这么稀里糊涂把自己置于了危险之中。
姜筱惊慌失措,闭着眼偏了脑袋,躲过他凑过来的唇。
少顷,只听到耳边一声不合时宜的嗤笑:“筱筱,就你这点胆儿,怎敢发出这样的邀请?”
姜筱思绪一片空白,此时也意识到了她话语中的不妥,一下子咬紧了唇,想要说些什么解释,可当她回头看到他冷着的一张脸时,哑然僵在了原地。
他不笑的时候气势过于冷峻,眸中毫无温色,盛满了浸透雪意的冷淡。
姜筱耳垂红得滴血,心脏骤然紧缩,木然说:“是我冒犯了。”
“筱筱,你
不喜欢我。”周祁深低头,视线停留在她抓着他衣袖的圆润指尖,表情肃然地警告:“别对我说这样的话,我不是好人,可能会失控。”
见他脸色很不好看,姜筱沉默垂眸,轻微地点了点头。
周祁深本就是存心吓吓她,点到为止就罢了,松开桎梏住她的手,佯装平静地挪开了目光。
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勇气让一个接触不到一个月的男人留宿,但凡他藏有祸心,又或者按捺不住欲望,极有可能把她的话当做色.诱,毫无顾忌地当场扑倒她。
何况,她还穿成这样。
静了静心神,周祁深越过她就想先行离开:“我走了。”
然而女人却不长记性地拉住了他的手:“别。”
“那个,咱们好久没见了,聊聊吧。”姜筱忐忑地望着他,脑中混乱得很。
但唯一确定的事便是不能放他就这么离开,怕他又误会,极小声地强调一遍:“就纯聊天,我不对你做什么……当然,你也不能对我做什么。”
“……”
空气静默,尴尬的气氛盈满室内。
“你什么时候回的国?”姜筱率先受不了,见他一直没说话,就自作主张当他同意了,一边佯装淡定没话找话,一边蹲下去捡起掉落的花束。
花束不知道被谁踩了几脚,花瓣破碎,有好几朵都变得歪歪扭扭,失了原先的美丽。
姜筱用手简单理了理,还是没能将其恢复到最初的模样,尴尬笑了笑:“呃,这花……”
“今天回的国,这花脏了就不要了,下次再给你送。”周祁深瞧着却不甚在意,随意地就将花给处置了。
“送我的?”姜筱有些诧异,没料到周祁深会给她送花。
目光不由重新落回花束,没有女生会不喜欢收到花,她也不例外,烦闷的心情顿时顺畅了不少,展颜笑道:“谢谢。”
周祁深被她的笑容蛊惑,紧绷的脸色缓和了些,声音也跟着放软:“进去聊吧。”
闻言,姜筱刚想起身,却无意瞥到了一个被周祁深的腿挡住的黑色袋子,斜斜倒在门边,看包装她没什么印象,似乎并不是她的东西。
姜筱又一次抬眸,看向周祁深:“这也是你拿来的?”
经过她的提醒,周祁深才想起来他除了鲜花,还准备了别的礼物,当即弯腰将其捡了起来,随后递给她:“嗯,在新西兰的时候偶然逛到的,觉得很适合你,就随手买了。”
逛街时想到了她?这话很难不让人往暧昧的方向多想。
姜筱捧着花站起来,接过后往袋子里瞥了一眼,里面装了个精美的包装盒,但不知道具体装了什么,好奇问:“是什么?”
对上她因为期待亮晶晶的眸子,周祁深唇角的弧度上扬,漫不经心回答:“只是一套普通的首饰。”
首饰?姜筱起了点兴趣,不知道他会挑个什么样的款式,当即就想要拆开来看看,但是当着送礼人的面拆多少有些不合适,她暂时就给忍住了,抬手示意周祁深进客厅聊。
看着沿玄关往房间内部走去的高大背影,姜筱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
他怎么跟异地恋分别后相见的小男生似的,又是送花,又是送礼物的,搞得如此正式……
周祁深走在前面,一眼就注意到了桌子旁散乱一地的东西,这不寻常的一幕让他好看的眉眼倏然蹙起,扭头看向姜筱:“这是怎么回事?”
姜筱循着看过去,就看到了她没来得及收拾的残局,愣了愣,遂解释道:“我刚才差点晕倒了,不小心撞到了桌子,就……”
“晕倒?”周祁深将她上下扫视了一圈,看上去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晕倒?
“我生病了,身体不太舒服,本来我想要打电话叫我助理要来照顾我的,但是你刚好来了。”说到这,姜筱突然停了下来,眼珠快速转动,似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少顷,她佯装云淡风轻,支支吾吾地撒了个小谎:“我之所以想留你在这过夜,其实是想拜托你照顾我一晚上来着。”
周祁深的脸色黑了黑,问:“既然是为了这个,那你刚才怎么不直接说?”
自然是因为她太紧张了,没想起来能用这个借口糊弄。
想是这么想,但肯定不能说出来,姜筱眼神飘忽两下,学着系统甩锅:“你没给我机会说……”
周祁深无奈地叹了口气,问:“去过医院了吗?”
姜筱把医生的话复述了一遍:“去了,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就是最近太累了导致的。”
周祁深闻言放了心,环视一圈乱糟糟的屋子,眉头不由自主皱了皱,说:“身体不舒服的话就尽早休息吧,这里我来收拾。”
“不……”用了。
姜筱后面的字还没说完,他就已经弯下腰去捡地上的东西,一件又一件,动作迅速,没一会儿就把地面给收拾得干干净净,然后往沙发区域走去。
宽阔的直排沙发凌乱不堪,东一件外套,西一件上衣,还有几个随意乱扔的大牌包包,不远处的茶几上胡乱摆放着用过的纸巾、矿泉水瓶,以及她今天早上没吃完的外卖,堆积成山,看上去十分的邋遢。
姜筱的脸颊热了热,连忙开口拦他:“那边不用管的,我明天请人来打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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