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普通的报恩,却上手给人推拿的,倒真是少见。
林倾珞还有些犹豫,心里不由得想起了家里的男人,自己都还未曾给家里的男人用过那样的推拿手法,却对一个没什么关系的陌生男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协,人为何会如此不顺意,越是想理清一段关系却愈发纠缠不清呢。
“在想什么呢?”
云琛忽然上前一步,眼眸带笑地看着她,一种无声的威压在蔓延。
“我若是做的不好,公子莫要怪罪。”
他的眼睛看着林倾珞,眼底含着缱绻的笑意,一字一句道:“自然不会。”
林倾珞不由得垂着首,缓缓后退了一步。
望着男人朝软榻走近脱衣服的背影,林倾珞道:“还望公子对今日的事情守口如瓶。”
如今的林倾珞,有种深陷泥泽,越陷越深的错觉,她和云琛,哪怕清清白白没有什么,这事情传扬出去,也定会落人口舌,到时候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罢了,今日最后一次,以后她见到他,一定敬而远之,送药探望什么的,还是让下人来吧。
心里下定决心以后,林倾珞才朝着床榻走去。
此刻云琛已经解完了方才套上去的衣裳,趴在了榻上,将自己紧实削薄的后背留给了林倾珞。
“腰上有伤?”
他并未严明哪里需要推柔,却又将后背留给了林倾珞,所以林倾珞便问了这一句。
云琛道:“浑身都不舒服,林大夫若是想从腰开始,也无妨。”
“我只会是揉腰。”林倾珞着急忙慌拒绝。男子的身体对于女子而言或许不至于碰了一下就要负责的地步,但是她还是本能的拒绝,因为男女有别,因为自己对他所做的一切已经超乎了正常男女该有的界限了。
本以为云琛会一口答应,没曾想,他却又问了一句:“你在家中,没有为世子按压过其他部位?”
林倾珞并没有听出他话里的试探,道:“他不喜欢我近身。”
此刻,她的手已经落在了云琛的腰上。绸缎丝滑,感触冰凉凉的,可衣裳下的肌理却是滚烫的。
云琛没有看林倾珞,哑声开口:“你怎么知道他不喜你近身,万一是因为其他缘由呢?”
或许,之前他确实显得有些排斥林倾珞,但那也是怕她深陷其中,把自己当成了荣允,中了孙芝荷那女人的奸计。自己若是和她没个距离,等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后,定会连自己一并给恨上的。
所以他才在假扮荣允的时候,刻意躲避她。现在想来,只要他知道了自己假扮荣允的的事情,必然会对他生气,无论在他假扮荣允的时候对她是否做过什么。
腰上的力道温和,女子的柔荑细软棉柔,似是一种安抚,又似是一种撩拨。
林倾珞并不知道云琛心里所想,专注着手上的动作,语气平淡道:“除了不喜欢,实在是难想出什么其他原因。”
“不过也不要紧,夫妻之间,感情和睦就行。”
只要她还是世子妃,能让她的娘亲和弟弟在林府不受欺负,便足够了。
她也不想和云琛过多的讨论这个事情,于是转而绕开话题:“给公子送了一些药,已经交到木青的手中,云公子看看能不能用得上。”
云琛轻嗯了一声,情绪淡淡的。
林倾珞也乖乖的没有在说话,约莫过了小半刻钟,云琛又忽然问:“你今日可有带外人来?”
云琛问的外人,指的应该是不知道他们二人一道摔下悬崖的人。
准确来说,今日的车夫和另一个小厮都算是外人,但是林倾珞来的时候,和他们说的是顺道过来还他一样东西。云琛之前给林倾珞的大氅确实被她放在了马车内,所以这个借口倒也合情合理。
“他们不知道我们是来做什么的,你放心。”
二人这样说着,竟然有种偷情的怪异之感。
林倾珞压下了心里的不舒服,转而问道:“上次公子说的报官,不知进展如何了?”
第55章
云琛自然是没有报官,但是也还是将他自己知道的透露给了林倾珞。
“据说是一群饥寒交迫的乞丐,不过现在还没有找到行凶之人。”
如此一说,林倾珞反倒松了一口气,至少说明对方不是故意针对她的。
转眼又过了一刻钟,林倾珞给云琛的按压疗程也算是结束了,收回了手。
云琛也在这一刻起身,嘴角勾着浅笑,到了一声谢,随后打算穿衣裳。
可就在此刻,屋外有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还有一个男子说话的声音。
“不是,我没你们那么闲,等会等会做什么要等会,我一会还要去回寺里,你们主子今日不是在府上吗,我路过正好给他看看伤口,拦着我干什么?!”
那人的声音极为不耐烦,门口似乎是有人在拦着他,又听他怒吼一声:“别拦着我了!”
林倾珞算是听出来了,这人不就是之前教她推拿之术的萧管萧大夫吗?
这一声怒吼,直接让屋内的两个人都回过了神。此刻真是不是偷情胜是偷情了。
林倾珞里忙离开床榻,可却在脚步将要落地的时候被人一把抓住,男人臂膀轻轻一带,林倾珞就直接朝着床榻跌去,甚至写险些落入云琛的怀里。
林倾珞一脸的惊讶,头上的珠钗撞上瓷白如玉的脸上,眼里满是讶然。
云琛指了指床畔的里头,示意林倾珞躲里头。
床帐后面是一块空地,正好还有垂落在床帐可供避身,是最佳的藏身之地了。
林倾珞领会,起身就想越过云琛朝里面走去,可是屋外的动静已经近在咫尺,似乎下一个瞬间就要推门而入。
云琛一着急,直接伸手环住了林倾珞的腰。
“我!”林倾珞吓得险些惊呼出口,伸手揪住了云琛胳膊,甚至在他的脖颈上落下一道抓痕。
云琛没有在意,直接将人送入了床里侧的边缘,然后才松开手,林倾珞这才小心翼翼地爬入床侧内。
就在林倾珞脑袋被床帐覆盖的一瞬,“吱呀”一声,门应声开了。
云琛立即坐正了身子,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甚至还慢条斯理地打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
站在门口的萧管极为无语地看着他,就好像在看开屏的孔雀,给了他一记大白眼。
然后转身朝着一边的窗户走去,一边推开窗一边道:“青天白日的,关窗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大白天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更何况,云琛的衣裳还微敞着,瞧着一副淫靡之态,怎能叫人不多想呢。
听到这话的林倾珞,不由得捂住了耳朵,面上染上的绯红。
坐在床上的云琛轻咳嗽了一下,喉结滑动一下,道:“青天白日就不能睡觉了?”
“既然只是普通的睡觉,为何让你属下将我拦住不让我叫来。”萧管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再说了,平日里也没觉得你是个嗜睡的人啊。”
云琛浓眉紧拧,对萧管露出“要你多管闲事”的模样。
萧管啰嗦归啰嗦,但有些时候也知道适可而止,便没有再打趣云琛,而是朝他招招手:“过来,衣服解了,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云琛却不想他多留,他不想萧管知道房间里面有一个林倾珞,也更怕萧管说漏了他们之间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于是佯装无事道:“我最近身子好多了,你不妨将你要交代的事情和沐青说,用什么药,一日用几次,都和他交代清楚。”
正打开药箱的萧管动作明显愣了一下,再次抬眸看向云琛。
原因无他,此刻的云琛着实让人奇怪,以萧管对他的了解,这个时间睡觉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更别说还莫名其妙将自己拒之门外,此刻说给他看伤,他还不愿意。
要知道,最初受伤的云琛,可是极为在乎他那张俊脸的,念念叨叨的比女子还仔细。甚至扬言威胁他,若是治不好他那张俊脸,让其留下丝毫的疤痕,那他可能就要砸他萧管的招牌了。
云琛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干脆起身,朝着萧管坐着的位置走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见萧管还是看着自己,便有些不耐烦了,问道:“你看什么呢,这里光线暗,不如我出去给你看?”
他这话说得似乎是认真的,说完还真的就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萧管视线从他锁骨下方的一抹抓痕上扫过,眉心一挑,嘴角浮现笑意,冷不丁开口:“方才在你院子里看见一个眼熟的丫鬟,一时想不起是谁家的了,反正不是你院子里的人。怎么,你府里来客了?”
云琛正要离去的脚步猛地刹住,俊挺的背影却藏着一种无处遁形的窘迫之感,一种无声的尴尬在屋内蔓延。
云琛倒是忘记了,林倾珞进来的时候,俊喜是呆在外面的,方才萧管来的匆忙,想必沐青也没有反应过来,所以才叫俊喜被萧管瞧见。
云琛回头,对上萧管那含着笑意的眯眯眼。
这人哪里是没认出俊喜啊,分明是认出了却没有点破,就是想让云琛不打自招,自己坦白罢了。
萧管虽然行医,不涉阴谋之事,但他实际上也是一只老狐狸,云琛身边没有几个人能治住他,而萧管算是为数不多的其中之一。
见他已经识破,云琛干脆就不隐瞒了,一脸不情愿地竖起了一个食指放在唇边示意他不要出声。然后指了指床畔,又指了指门口。意思是叫萧管和他出去说话。
见他不藏了,萧管反而笑得更得意了,不仅不走,反而一屁股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开口:“哎呀,云公子啊,你先前不是最在意你这张脸的吗?今日怎么好好的不让我给你看了呢,其他地方的倒是不要紧,但是脸上的伤不看可是会留下疤痕的呦,留下疤痕的话以后林小姐怎会再多看你一眼呀。”
一个“林小姐”凭空冒了出来。云琛自然知道萧管说的林小姐指的是林倾珞,急忙上前,不管不顾地将萧管捂着嘴给拖走了。
云琛年轻力气大,个头还高萧管半个,萧管自然不是他的对手,硬是被云琛给将人拖走了。
缩在床里头的林倾珞听见了二人离去的动静依旧没有动,而是在那意会刚才自己听到的谈话。
“林小姐”,说的应该不是她吧。
她虽然姓林,但外人都称呼她为世子妃,萧大夫也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林小姐”的这个称呼,绝对不可能是称呼她。
那如此说来,云公子应该是有属意的人了,只是这个人恰好和她一样姓林。
即使如此,以后要离他更远一些才是。
如此打定主意以后,林倾珞并没有着急起来,因为她深怕离开的两个人又忽然折反,若是再撞见屋内的她,就不好了。
等了片刻,确定屋外不会有人来了以后,她才捏起裙摆急忙下地,三两步朝着门口走去,险些和将要进屋找人的俊喜撞了个满怀。
“主子,你怎么才出来呀?”俊喜一脸的着急,“刚才看见有人进去了,奴婢还以为你和云公子独处被人撞见了,吓死奴婢了。”
林倾珞此刻却不想解释那么多,拉着俊喜的手就朝外面走去,着急道:“先别管那么多了,我们回去再说。”
云琛和萧管去了前厅,沐青见萧管不在了才赶来安排林倾珞和俊喜二人,却见主仆二人行色匆匆,似是后面有才狼虎豹追她们一般。
“世子妃,主子命小的……”
沐青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林倾珞打断了。
她朝着沐青抬起手,道:“我便不打扰云公子看医了,这就告辞,望木小哥回头通报一声。”
既然她都如此说了,且一副对他避之不及的模样,沐青自然没有再想送的道理,便站在原地,朝着林倾珞行礼,然后目送着她们离开。
前厅。
萧管几乎是被云琛架着走到前厅了,离那寝屋远远的了以后,云琛才松开了对萧管的控制。
他理了理衣裳,闲庭信步迈入厅内,质问道:“你故意的是不是?”
当然是故意的。
萧管走了过去,坐在了云琛边上,指着云琛锁骨上的那道疤痕:“我是不是故意的有那么重要吗?你都把人引到自己的寝屋了,还不让我多说这一嘴吗?”
云琛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自己的颈间,方才确实被林倾珞蹭了一下,但是他并没有当回事,更不知道已经留下了痕迹。此刻伸手摸了一下,皮肤传来一阵刺痛,才知晓自己是哪里漏了馅。
萧管自顾自的解释道:“我本也没留意那个丫头,以为是你院子里的我之前见过的,所以有点印象,当时也没认出来,可观你今日的反常之态,还有你颈下的伤痕,忽然我就想起来了,那丫头不就是世子妃身边的丫鬟。”
“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诶,你不用和我解释啊。”萧管急急打断他,“我不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人。我怕我知道的太多,忍不住和你母亲告状。她若是知道你做了这么卑劣欺骗人感情的事情,怕是会打断你的腿。再说了,那人还是她闺中好友的女儿。”
那日云琛见了魏太傅得知的消息,并且把心中猜测都与萧管透露过。
他在京中没有盟友,有时候甚至连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唯一知道他秘密且能和他商量一二的,唯有萧管。
云琛一时之间也沉默了。
过了片刻,萧管又问他:“你对林丫头,可是认真的?”
云琛拧眉沉思片刻:“动过和她长相守的念头,也对她使过一些小性子。”
他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二人成婚不久的那段日子,自己总是在纠结,她对自己的好,到底是因为自己是她的丈夫,还是因为她喜欢自己这个人。答案显然易见的,她就是因为自己是她的丈夫,所以才对他格外关怀备至。所以他生气,忍不住和她作对、气她、冷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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