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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工作。”
可白苏听不出他话里的拒绝，直接把咖啡放在路泽川身边的台子上，继续吐槽：“我知道是工作呀，但我已经很努力的按照他的要求去做了，他就不能再宽容一点嘛~”
“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如果能力不行，就早点告诉品牌方，要求换人，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没有功夫陪你一次又一次的重来。”
路泽川在人前一直保持着高冷的形象，除了活动需要或者节目需要，很少讲话。
他第一次同白苏说这么长的话，险些让白苏激动的跳起来。
但听清他话音里的意思后白苏又委委屈屈的低下头来：“我…我知道我自己能力不够，路哥哥再给我一次机会嘛，等下我一定好好表现！”
路泽川懒得同她废话，直接掉头离开。
直到休息时间结束，他才从出现在摄影棚，整个人身上带着淡淡的烟草味。
第二个场景拍摄的是月夜系列的流苏耳环。
弯月形的耳环底座上镶嵌了大大小小的碎钻，搭配着极细的金属流苏，在灯光下呈现流光溢彩的美丽。
“女生保持冷漠，对，就是这样，慢慢贴近男生，抬眼，抬眼……让你抬眼！！卡卡卡！！！”
周导气急败坏的从凳子上跳起来，拿着喊话的大喇叭指着白苏。
“你行不行啊，不行再回学校去上上课，演成这副鬼样子！知道的以为我们的系列叫月夜，不知道的还以为叫‘月圆之夜’呢！”
“你哭什么哭，浪费了大家半天时间还好意思哭？怎么，我说你在拍月圆之夜还有错了？？你自己来看看，拍的什么鬼玩意儿，再给你装两颗牙，都可以演女狼人了！”
周导指着摄像机让白苏自己来看，白苏在路泽川面前丢了人，哪敢再多看，擦着眼泪就哭啼啼的跑出了摄影棚。
白苏的经纪人连忙追出去。
顿时片场一阵兵荒马乱，就连李颂都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一边给路泽川递外套一边感叹周导的杀伤力。
“这周导，果然人如其名！幸好今天没挑你的错，不然可就难受了！”
“她自己不行，关导演什么事。”路泽川难得替人说话，不过他说的也是事实。
演技这种事，外行人是看看热闹，但内行人一上手就知道有没有。
别说周导了，就连跟白苏对手的他都觉得自己在浪费时间。
品牌方怎么就挑中这样一个人要演技没演技要气质没气质的人呢？
“没本事，还娇气！”周导无视摄影棚的禁烟标志，点了一根烟，兀自抽了起来，剩下一群工作人员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如何是好。
女主角被导演给骂走了，这广告还怎么拍？？
副导演一脸蛋疼的掏出手机，给品牌方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需要重新找人的噩耗。
第10章 试镜
“你在干什么？”
向晚晚不请自来，坐在时樾家的沙发上一边看剧一边啃鸡爪。
而时樾却坐在吧台边，头也不抬的忙碌着。
“还能有什么，分公司那边的标书出了点问题，小季说搞不定，我正在抓紧给他修改呢。”
“小季？哦，就是上次说新招的那个小奶狗啊！人家不是研究生毕业吗，那比你大好几岁吧，你叫人家小季合适吗？？”
“我是老板，我高兴叫他什么就是什么！吃你的鸡爪，别管闲事！”
时樾对向晚晚这种添乱的行为表示了不齿，刚准备继续跟标书奋斗，就听自己的好友扔了鸡爪，在电视机前大呼小叫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OWN要出新品了！”
“月夜？？”
“啧啧，还请了国内明星代言！”
“谁？？路泽川？？”
“真有钱……”
向晚晚还沉浸在OWN发布新品的喜悦中，完全没注意自己口中的“路泽川”三个字，已经像针多巴胺，直接扎在了时樾的中枢神经上。
时樾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甚至在内心深处不断的告诫自己，工作，工作，好好工作。
但“路泽川”这三个字的魅力太大，让她下意识的就想起了酒店、大床，和某种东西进入身体的满足感。
半个小时后，时樾看着自己一动没动的标书，烦躁的关了电脑。
该死的工作，见鬼去吧。
时樾咚咚咚的走到向晚晚的面前，一把抢走她口中的鸡爪。
眼冒精光的说道：“我要拍OWN的新品广告，你给我想办法搞定。”
时樾一个心血来潮的念头让向晚晚跑断了腿，好不容易才给她争取到试镜的机会。
在去摄影棚的路上，向晚晚还在碎碎念：“你真是运气好，你知道OWN原本定的女主角是谁？白苏！！”
“但不知道为什么白苏跟品牌方解了约，他们又在重新找人。”
“我跟你说啊，我这次都快把老脸卖光了，你好好拍，可别给我丢脸！”
“路泽川就那么好吗，让你丢下几百万的生意跑来跟小模特们抢饭吃？？”
时樾没空搭理好友，兀自在手机上刷着OWN新品系列的设计理念、目标市场之类，没过多少时间，向晚晚把车停在了摄影棚外。
时樾进入摄影棚的时候，路泽川正一脸冷漠的坐在角落里。
台上有个正在试镜的小模特，大概是路泽川在场的缘故，扭扭捏捏，有些放不开。
还没试到三分钟就被导演喊了卡，然后工作人员请她下台，又叫了另外一个前凸后翘的十八线小明星上场。
如此反复了大半个小时，品牌方找来试镜的模特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了时樾一个人。
“试哪个场景？”时樾拿着A4纸，问工作人员。
然而她一出声，角落里便有一道凌厉的视线射了过来。
工作人员今天见多了模特，有些审美疲劳，挥了挥手，漫不经心的道：“随便，都可以。”
时樾就勾了嘴角，挑了清单里最难表达的一段，自信的走上了台。
时樾今天穿了一件米白色的高领上衣，外加黑色的裤子和黑色的短靴。
和之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模特们不同，简单的衣着清淡的妆容，反而凸显出一种清冷的气质。
时樾坐在工作人员准备的凳子上，手里捧着随手拿来的圆形月亮道具，先是目光空洞的注视远方，然后冷风吹起她的长发，一瞬间所有的情绪收紧，眼神变得冷肃而又锐利。
不是咄咄逼人的那种锐利，而是属于神的那种不屑与蔑视。
就是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把属于月亮女神的高贵演绎的淋漓尽致。
场景结束，周导破天荒的没有喊卡。
一般人到这时候都会停下表演，可时樾却没有，她缓缓垂下眼睑，单手将道具捧到胸前，然后伸出右手，朝着眼前的方向一指。
眼皮抬起的时候嘴角微勾，竟是跟刚才截然相反的一种张力——邪恶、魅惑，将所有的一切都吸引到身边，然后遁入黑暗。
月亮女神，不只有清冷的一面，更有黑暗的一面。
清冷的让人不敢亵渎，黑暗的让人不敢触及，这，才是月亮真正的释义！
“卡，很好！”
周导很满意。
时樾的表现力很足，舞台张力很强，他很期待这个人与路泽川的搭档。
“小路，你看怎么样？”
周导转过身，询问路泽川的意见。
路泽川还是那副高高冷冷的模样，但看向时樾的眼神明显多了些其他的东西。
“都可以，我相信周导的眼光。”
于是，月夜系列广告片女主角就这样定了下来。
品牌方催的急，中午草草签了个约，下午就直接开机。
时樾拿到的合同足足有二十多页，但她看都没看，直接翻到最后，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有你这么签约的吗？”
一旁的向晚晚瞪大了眼，提醒时樾：“广告费、代言费、违约金，这些你连看都不看？”
“能有多少钱？”时樾笑了笑。
不是她财大气粗，只是同这些相比，路泽川这个人，显得要更值钱的多。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千金难买心头好。
如果说第一次见到路泽川是入了眼，那第二次就是动了心，至于这一次，就直接到了非他不可的程度。
时樾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看上了路泽川，还沦陷的这么快。
但感情游戏嘛，得两个人玩，才有意思。
第11章 寒暄
广告开拍前，还有一个沟通环节。
原本白鹿在的时候，导演、代言人、品牌方包括工作人员已经沟通过一遍，但现在换了人，大家就化繁为简，小范围的开了个会。
参加的人只有周导、副导、时樾，和路泽川。
“时樾你保持试镜时候的状态就行了，一定要收的紧、收的住。”
周导自然不会同一个小模特说这么多，副导演是想着好不容易找到个大家都满意的人选，耐心的多说了两句。
“好的，我知道了。”
时樾还穿着上午试镜的那身衣服，拢了拢长发，一副温柔乖巧的模样。
等副导扭过头去同周导说些什么的时候，手插着口袋斜倚在墙上的路泽川却是压低了声音，冷冷的开了口。
“你这‘工作范围’还挺广。”
路泽川主动同人说话，被搭话的那人却是波澜不惊，大大方方的扭过头，以正常交谈的声音说道：
“路老师是不是认错人了？虽然经常在电视和网络上看到您，但这还是第一次在线下见到真人呢。”
周导和副导演闻言抬起头，表情奇怪的看了路泽川一眼。
路泽川则是面色一凛，狠狠的咬了牙。
这该死的女人，竟然装不认识？是报复他在赵家没有替她说话吗？
第一次见到真人？？
如果真是第一次见，那天在床上叫的比野猫还凶的女人是谁？总不会是给他下药的许星蓝吧。
路泽川猜的没错，时樾就是在报复他，报复他说她跟赵心然“半斤八两”。
路泽川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俩之间的关系没问题，她有的是办法让这个冷酷的男人记住她，记住她撩人的手段，记住她让人欲罢不能的模样。
“那抱歉，可能我真是认错人了。今天见了太多的模特，大家都长的差不多。”
路泽川虽然高冷，但并不是不会说话，不然也不会成为流量明星。
指桑骂槐那一套他也会，只是不屑拿出来用罢了。
这个女人让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出口教训一下，免得她再整些花里胡哨的幺蛾子。
时樾装作听不出来他话音里的意思，淡淡一笑：“没关系，今天有幸跟路老师合作，以后大家就算认识了。”
路泽川点了点头，两人第一次的交手点到为止，你来我往算是扯了平。
男女主角一共说了四句话，都是正常寒暄的内容，加上时樾对待路泽川客客气气恭敬有礼，周导跟副导也没有对两人的关系起疑。
短暂沟通交流过后，就要正式开始拍摄了。
路泽川换好了衣服画好了妆，准备在机位前等时樾。
结果等他出来的时候时樾已经做完了准备的工作，正站在副导演的身边说话。
一旁的化妆师感受到路泽川凌厉的视线，连忙解释：
“时小姐底子好，不用画太浓，一点点眼妆就足够了。”
路泽川不说话，化妆师以为他不满意，又补充了一句：“时小姐身材好，不挑衣服，试穿的第一件就特别合适……”
话音落地，路泽川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让化妆师揣摩不透他到底什么意思。
倒是一旁的工作人员来请路泽川上场，听到了化妆师的自言自语，奇怪道：“你絮絮叨叨的说些什么呢，路老师是什么身份的人，怎么会关心这些！”
直到路泽川走了远，化妆师才后知后觉的挠了挠头：“啊，我看路老师盯着时小姐看，还以为我哪里做的不对呢！”
第12章 我知道了
舒服，是路泽川跟时樾演对手戏的第一感受。
虽然副导演只说了一遍，但时樾就是能够揣摩出两位导演要的那种感觉。
揣摩到，然后表达出。
白苏二十遍才过的场景放在时樾身上，竟然一遍就过了。
就算有些瑕疵，经过导演副导演的指导，她也能够迅速调整状态，将NG的次数控制在三次以内。
这女人，有点让人刮目相看。
“卡！”周导再一次喊了停，不过这次不是因为时樾，而是因为路泽川。
“小路，这里你处理的不行。月神对夜灵是不屑一顾的，是漠视的，夜灵需要去诱惑她，蛊惑她，将她拖入黑暗。你这样太冷漠了，不够……呃，勾人！”
虽然是批评，但不知道是因为名气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周导对路泽川就客气很多。
路泽川闻言皱了皱眉，半晌过后缓缓点了点头。
见男主角没有发脾气也没有表示抗议，旁观一切的副导演跟经纪人李颂，都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副导演是怕广告没拍完，老周又把代言人给气了走。
李颂则是怕自家艺人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直接发脾气撂挑子不干。
是的，李颂认出了时樾。
或者说时樾一出现在摄影棚，李颂就把她的目的、路泽川的反应，在脑海里全部过了一遍。
甚至连第二天热搜的标题都想好了。
#当红男明星片场怒斥新人，OWN新品再现代言人危机#
#女模特炒作上位，路泽川深陷一夜情风波#
#流量明星惨遭经纪公司雪藏，炒作自救#
#起底娱乐圈明星的恩爱情仇#
……
不过截至目前当事人双方的情绪还算稳定，没有打算捅破那夜七万五的交易细节，还是让李颂有些欣慰的。
如果每位粉丝都像时樾这样“懂事”，相信路泽川在娱乐圈的道路会越走越远，越走越顺畅。
“路老师，拍这个镜头的时候我可能会碰到你，你不会介意的吧。”
路泽川趁着空档喝了一口水，还没来得及吞下，就见时樾站在他一米远处，“单纯而又礼貌”的问道。
时樾说话的声音并不小，惹了几位工作人员好奇的侧目。
路泽川转过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在时樾的注视下“咕咚”一声，吞下了口中的矿泉水。
时樾虽然站的不近，但看着路泽川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仿佛能够体会冷水划过喉咙进入胸腔、一点一点被体温捂热的全过程。
暖流从某个地方窜出，她，也不争气的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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