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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声衍轻而易举看穿了他的心思，冷着脸不给面子：“自己回去。”
顾以的脸瞬间就垮了：“别啊，我这么久没回家，我妈指不定怎么跟外公告状呢。”
“你没回家？”他这话出来！苏黎率先捕捉到了重点：“大年三十你搁外面浪？”
“去年让你陪我去度假你一本正经家教严，今年家教不严了？”
说这话时，苏黎和桑南几乎是同时看向了一旁若无其事的班佚名。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顾以喉咙一哽，心虚的挺直了脊背：“视情况而定嘛。”
苏黎“呵呵”一声不说话，懒洋洋的靠在裴声衍怀里看戏。
桑南一把拍开周炑不安分的手，抬腿踹了顾以一脚：“出息了啊。”
顾以哪里敢说话。
好在苏黎几人也就是随口打趣，话题很快就跳到了桑南和周炑身上。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两人就差把“暧昧”写在身上了。
周炑那么骄傲一人，这几天有意无意的放下身段主动讨好桑南。
可桑南明显还端着，分明心里和身体都喜欢身旁的男人，偏偏又似乎过不了心里那关。
苏黎知道她在想什么，却从来没有要替他们戳破的意思。
感情这种事别人插不了手。
“你俩既然决定了上恋综，别怪我没提醒，镜头前没确定关系前给我克制一点。”
这话，显然是针对一晚上没闲住动手动脚的周炑的。
“别给人家剪辑师惹麻烦。”
周炑漫不经心的点头，却是乖乖应了下来：“我会尽量克制，在没镜头的地方再动手。”
桑南：“？？”
苏黎：“。。”
一句话被周炑堵死，苏黎懒得搭理他，打着哈欠眼泪汪汪的。
苏诺看了眼自家姐姐这副没休息好的模样，皱起了眉头：“姐，我送你去休息吧。”
见他皱眉，苏黎只是没好气的开口：“皱着眉头做什么？”
她从裴声衍怀里挪了挪，伸手替苏诺将紧皱的眉头抚平，道：“以后想做什么就去做，活的肆意点。”
“你姐有钱，养的起你。”
她的手微凉，抚平他眉心时带起一阵凉意，却暖了苏诺的心。
他知道，苏黎把法院判给她的所有苏承东的资产都转到了他名下。
那些是苏承东应该给她的补偿，可苏黎却一股脑给了他。
终究，还是他欠着她。
可面对苏黎的话，他能做的只是点头：“好。”
苏黎收回手，又打了一个哈欠，整个人往裴声衍怀里缩：“我累了，回去吧。”
这两天她的确累了。
身心俱惫。
裴声衍没说话，只是伸出手将她抱在怀中，与众人告别后抱着她离开了现场。
第二天，苏黎和裴声衍准时前往裴家老宅。
顾以和苏诺坐同一辆车，跟在他们身后进入了裴家。
这是她第二次来裴家老宅，与第一次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这一次更加多了几分笃定。
裴声衍牵着她下车，苏诺和顾以手里分别拎着礼物，在管家的引领下朝着祠堂的位置而去。
苏黎今天穿了一条粉色旗袍，越发娇俏乖巧。
她很少穿粉色，但粉色却与她极其贴合，少了几分职场上气势逼人的掌控者锋锐，多了些许23岁该有的俏丽娇媚。
这身打扮是有心机的，见裴声衍的母亲，自然得装得柔弱一些才行。
今日的裴家老宅不像初一一般热闹，府邸只能偶尔看到两个佣人走过，越显古朴庄重。
几人绕过人工池塘，穿过一片竹林之后便看到了后方若隐若现的裴家祠堂。
青瓦黑墙，透着肃穆庄严。
祠堂正大堂的木门大开着，似乎是在迎接他们的到来。
顾以每次一到祠堂就怂，总觉得自己对不起列祖列宗。
此刻更是下意识的往苏诺那边靠，想要寻求什么庇护一般。
苏黎第一次来裴家祠堂，许是祠堂太过庄严压迫，她饶是再淡定，也免不了生出几分未知的紧张。
她的反应很快就被身旁的男人捕捉到。
手上一热，裴声衍不顾规矩不规律的，牵着她的手指尖穿过她的指缝十指相扣。
管家注意到两人的手，张了张嘴，却在看到裴声衍冰冷的面庞时放弃了接下来的话。
也罢，反正少爷也不是第一次不遵守规矩了。
一行人抵达正大堂门前，管家一本正经的通传了一声，而后便传来裴老爷子透着几分浑厚的嗓音：“进来。”
裴声衍握紧了苏黎的手，牵着她率先踏入门槛进入祠堂。
顾以下意识绷紧脊背，就差同手同脚迈进去了。
正大堂内，入目便是墙上挂着的裴家历代家主的画像或黑白照。
正上方，裴老爷子一人稳坐上堂，满墙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右上首位，臭着脸的裴苍硕和一位身着黛色旗袍的优雅美妇人。
再后面是一排坐在不显眼处，负责守护祠堂的长老。
苏黎只是余光掠过，便目不斜视的走到中央，同裴声衍以及身后的顾以和苏诺一同鞠躬问候：“爷爷（外公）安好。”
裴老爷子看到苏黎和裴声衍携手而来，嘴脸的笑容就快抑制不住了。
但他还是努力压着嘴脸，点了点头：“既然来了，就先入座。”
其实，按照规矩，苏黎作为新人正式进入祠堂，应该先由诸位长老例行询问几项关于她家族背景的问题，待过了之后才能入座的。
奈何，裴老爷子这心眼儿都快偏没了。
这么多年了，规矩是死人是活的。
更何况，长老们的权势从裴老爷子那一代开始，到了裴声衍这一代已经被削弱得等同于无了。
如今的长老团在裴家不过就是守祠堂的摆设，规矩自然是由裴老爷子说了算。
第159章 ：裴夫人与秦霜的关系
裴老爷子开了口，裴声衍当即牵着苏黎就要入座。
刚动身，裴苍硕突然开了口：“老爷子让你入座你当真觉得自己就配了？”
这话出来，祠堂气氛瞬间紧绷起来。
苏黎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想怼裴苍硕，却没有一个人比他身旁的美妇人快。
“姓裴的，你别得寸进尺！”
分明是一道凌厉的警告，可出口却是柔柔的嗓音，更像是撒娇。
苏黎抬眸看了过去，第一次领略到了“风华绝代”这四个字真正的含义。
裴夫人萧雅虽身着黛色，可周身气息温婉柔软，女人骨子里的媚与柔在她眉眼之间展现的淋漓尽致。
特别是那双含波眸，烟雨朦胧的雾气将南方美人的柔骨与风情尽数体现。
虽然快年至五十，可她那张脸不见半分岁月的痕迹，红润白皙的肤色一看就是从小娇养一生未受半分委屈的。
如果说岁月给她留下了什么，应该就是骨子里的那点风情余韵。
“岁月不败美人”，萧雅就是最好的例子。
看到她的那一刻，苏黎突然就知道裴声衍的五官为什么会带着一种说不清的“美”了。
或许，萧雅就是最好的证明。
裴声衍真的完美融合了裴苍硕与萧雅身上的所有优点，特别是那对梨涡，完全就是从萧雅身上复刻过来的。
同是南城贵女，看到萧雅，苏黎不自觉想到她致死也要留一身傲骨的母亲。
如果说萧雅是南方美人的柔和媚，那她印象中那个一生要强的母亲应该就是南方美人的另一种韧和媚。
他们很像，但又有一些不一样。
像的是，前半生他们都是家里宠着的娇娇女，不一样的是，萧雅嫁对了人，后半生依旧被宠到天上，而秦霜选错了路，三十不到埋骨他乡。
这人生啊，就是讽刺又可笑。
路是自己选的，结局是已定的。
看着萧雅，苏黎突然就释怀了。
或许，秦霜死之前也看透了，释怀了。
就在她抬眸看过去的同时，萧雅也正看了过来。
看到苏黎的那一刻，萧雅眼眶没来由的一红。
苏黎正诧异，萧雅却已经站起身朝这边走了过来。
她眼眶湿润的盯着苏黎，仿佛透过她这张脸看向另一个人。
苏黎猜到了什么。
下一秒，萧雅来到她面前，心疼又怀念的盯着她，嗓音有些颤抖：“你和你母亲长得很像。”
苏黎看着萧雅眼眶的湿润，心头狠狠一揪，勾起一抹平静而大方的笑：“您认识我母亲？”
“认识。”萧雅看着苏黎不卑不亢的模样，激动的拉着她的手，把她从自家儿子身旁抢了过来给了一个拥抱。
苏黎有些僵硬，却听到萧雅在她耳边激动道：“出嫁前，我与阿霜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闺中蜜友。”
说话时，她已经松开了苏黎，却是将她的手交给裴声衍，才道：“出嫁后，她与我断了联系，我只知她与家里闹翻了，秦伯伯一气之下将她从族谱除名，至此以后她再也没出现在南城。”
其实，萧雅很佩服秦霜的果敢坚韧。
苏黎听着萧雅的话，大概猜到了她就是秦霜遗物中那个一直怀念的好友。
她笑了笑，只是道：“我母亲信中唯一对不起的人，应该就是您。”
说到这儿，她朝萧雅鞠了一躬：“我替她向您说声抱歉。”
这话不是为了讨好，而是她作为秦霜的女儿，替她完成生前最后的遗憾。
秦霜从未觉得对不起秦家，唯一对不起的便是萧雅。
至此，也算是彻底了结心愿。
萧雅是秦霜的好友，这一点是苏黎来之前完全没想到的。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她看萧雅多了几分莫名的情愫。
气氛正浓，突然一道冷哼响了起来。
裴苍硕冷眼看着苏黎：“你的道歉未免也太晚了。”
不怪裴苍硕愤怒。
当初秦霜与萧雅切断联系时，正是萧雅怀上裴声衍的那段时间。
因为这件事，本就多愁善感的萧雅整日以泪洗面，差点没保下腹中胎儿。
说白了，裴苍硕对苏黎的敌意一半是来源于她那些一月一换男友不检点的私生活。
一半则是来源于他对秦霜的怨，转移到了她女儿苏黎的身上。
裴苍硕一开口，屋内令人动容的氛围荡然无存。
苏黎拧眉看向裴苍硕，一个手镯先一步朝他砸了过去。
是萧雅的。
“不说话你能死吗！”萧雅正激动见到了闺蜜的女儿，结果自家老公一句话让她气个半死。
也不顾手上的镯子价值多少，直接朝着裴苍硕面门扔过去。
裴苍硕连忙接住，看着自家夫人气冲冲的朝自己走过来，生怕她磕着碰着，伸手去接她。
萧雅一巴掌拍掉他的手，握着拳狠狠地锤他：“你求我回来时怎么说的？”
“阿衍的婚事他自己做主，你绝对不能插手！”
“堂堂裴家家主，竟然说话不算话，这要说出去岂不是笑死人。”
别看萧雅表面温温柔柔，她生气的模样一点也不见半分温柔。
苏黎知道裴苍硕宠妻，但属实是被这画面震撼到了。
裴苍硕被揍就算了，还要担心自家夫人伤到自己，不敢躲避，只能连忙哄着。
牛逼哇。
苏黎眼睛都瞪大了，不自觉看向裴声衍。
却见他一脸淡定。
其他人则是纷纷背过身，一副看不到的模样。
裴老爷子则是完全一副自家儿子活该的表情。
见苏黎看向自己，他朝他点了点头，示意她别害怕。
家里真正有话语权的三人都偏心她，一个裴苍硕掀不起风浪。
苏黎突然不生气了。
甚至想笑。
但，秉持着最后一丝良心，她忍住了。
可顾以没忍住。
“噗嗤”一声，成功让裴老爷子注意到了他。
“顾以，你笑什么？”裴老爷子看向气得自家女儿大年三十打电话向他这个老父亲告状的外孙子，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压迫感十足。
顾以听到裴老爷子开口，脸上的笑瞬间僵住，他抬头，撞上了裴老爷子不怒自威的眸子。
瞬间结巴了：“外，外公。”
“我……”他心虚的一瞟，看到身旁的苏诺直接甩锅：“苏诺刚给我讲了一个笑话，我没忍住。”
突然飞来横祸的苏诺：“？？”
没事儿吧您。
第160章 ：挺惨一人
他这话出来，脑袋就被苏黎毫不客气的拍了一巴掌：“欺负谁呢你？”
当着她的面欺负她亲弟，瞧不起谁呢？
前后夹击，顾以委屈极了。
裴老爷子看了他一眼：“听说你过年没回家，惹得我女儿气得吃不下饭？”
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顾以一听这话，吓的腿都软了，连忙跑上去认错：“外公，我错了。”
“下次再也不敢了。”
裴老爷子冷哼：“边儿站着去，晚点再跟你算账。”
一听裴老爷子不立刻收拾自己，顾以瞬间松了口气。
巴巴儿的挪到边上老实站着。
同时感叹一句，跟着黎姐儿和表哥一起来是正确的！
那边，裴苍硕被自家老婆又打又骂，只能连忙哄着：“老婆，错了，外人看着呢，留点面子。”
“外人？”他这话出来萧雅冷笑连连：“照你这么说，不姓裴的都不是你们裴家人呗。”
这……
裴苍硕被萧雅堵的说不出话，只能看向自家父亲。
裴老爷子倒是不想管他死活，但此刻这么闹下去他家黎黎丫头什么时候才能入裴家族谱。
这么一想，裴老爷子不情愿的开口：“小雅，他的账晚点再算。”
萧雅虽然被裴苍硕宠的娇纵无比，但对裴老爷子的尊重却一分不少。
裴老爷子开了口，萧雅瞬间收回手，嘴脸勾着淡淡的弧度朝裴老爷子微微颔首，仿佛又是那个优雅风情的帝都第一美妇人。
她回头眸色温柔的看了眼苏黎，嗓音满是藏不住的喜欢：“黎黎丫头，不用紧张，咱们裴家不会让儿媳妇儿受半分委屈的。”
苏黎勾了勾唇，点头。
她已经感受到了。
萧雅拉着不情不愿的裴苍硕坐回原位，裴声衍则牵着苏黎到左副首位坐下。
苏诺则自觉走到了苏黎身旁坐下。
听到没了动静，背对身的几个长老才转过身，一本正经的拿出一本册子，准备例行询问记录在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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