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是一个人以后,陈逢春不打算在家里拆信了,让祁卫东开车,把她带到刑警大队里,等会在刑警大队里拆信,这次打算提取信纸上的指纹,虽然陈逢春拆开信之前有一个感觉,应该找不到任何的指纹。
刑警大队的杜队长还没有回家,这会儿听到了和上次一样的线索信来了,跟着来看这封信。
桑云窈是用卫生纸用力擦过一边的,众人很快就发现信里采集不到任何的指纹。
提供线索的人本来就不是犯罪分子,提取不到也没什么好失落的。
陈逢春有一种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感觉。
众人开始看这封信,信里写得很清楚,一个民宅私房的院墙有尸体,并且这户人家和陈东宇有同样的情况,家里出手阔绰,经常可以去国营饭店下馆子,消费和收入情况不匹配。
信中的意思很清楚,这户人家墙中藏尸,只要推到了墙,就会发现墙中尸体。
如果一开始收到这封信件,陈逢春肯定不会这么快下定决心推墙,而现在陈逢春读懂了这封信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想着推掉这面墙。
陈逢春说道:“杜队长,我希望等到这家人上班的时间,用挖机把这堵墙给毁了。如果要是墙里没有尸体,对这户人家造成的经历损失,我个人掏腰包负责。”
杜队长也没和陈逢春客气,无论是祁老爷子还是陈逢春公安都是高级津贴,有国家津贴。
为了一封信就直接砸民宅走刑警大队的公账,到了年底查账绝对是有问题的。
如果陈逢春愿意承担砸墙后没有尸体的损失,那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去干。
“有尸体的话,就不需要走什么账了,如果没有尸体,造成了损失,陈公安你这边可以负责?”
“可以!”陈逢春干脆地说道。
杜队长再次听到了陈逢春肯定的答复以后,开口说道:“那我先去查这一家人不在家的时间,确定无人在家,再用挖机破坏墙体。”
·
这周五的下午,西单商场的家属院区注定是热闹的。
四点多在这家人老太太出门买菜的时候,刑警大队的人让市政挖机挖掉这堵墙。
只是第一下推开墙,就不需要再进行第二次操作了,因为墙里穿着衣服的人骨显露了出来。
她的身体不自然地蜷缩着,如同海藻一般的头发披散着,因为夹杂了水泥,还可以看到里面的森森白骨,在这样明媚阳光的下午都显得阴森可怖。
在眼尖见到了尸骨的时候,驾驶挖机的市政工人心脏砰砰直跳,连忙停止了动作。
“我的个乖乖。”他轻轻地说道,他一个局外人怎么都想不到这里是有尸体的。
“我的个乖乖啊。”他又重复了一遍,开始啃咬自己的指甲,又紧张又兴奋又有点害怕。“有尸体。”
要是晚上,这位挖机工人怎么都不敢凑热闹,不过知道刑警的人就在附近,他平静了一下心情,跳下了挖机,打算近距离凑热闹。
然后在旁边负责疏散百姓,免得墙塌了造成事故的刑警们也纷纷上前干活,划定警戒线不让人靠近,把埋在墙里的尸体清理出来。
这里距离西单商场并不远,早已经商量好分组行动,这边挖开了墙以后放了烟花作为提示,如果放的是红色的烟花,另一组人员就进去拿人,如果是绿色的烟花就可以直接散场回刑警大队。
红色的烟花在这个白日升起了,穿着白色制服的刑警B组成员进去把卖日化用品的售货员,还有里面的仓库管理员一起逮捕了。
“你们家的墙壁藏尸体,我们怀疑你们夫妻两人合伙谋杀受害者,并将其藏尸其中。”
刑警的话把围观的百姓们吓得心脏狂跳,他们齐刷刷地看看这个胖乎乎的售货员。
在听到了墙中藏尸几个字的时候,白胖的售货员垂下头颅,一副任由人带走的模样,老百姓们顿时就知道,这是这位售货员真的杀人了,如果不是真的杀人了,为啥会有这样的表现?
这可是活生生的杀人犯,大部分老百姓是怂的,心脏砰砰直跳起来!
和市政的挖机工人一样,他们有害怕又好奇还隐隐夹杂了一点激动。
如同摩西分海,老百姓们连忙让开了,只是脑袋一个个往前伸,偷偷去看这个白胖的售货员。
这可是杀人犯!还是女杀人犯!
等到刑警们带着售货员,还有仓库管理员上了警车,他们离开了之后,百姓们才敢议论起来。
“我的天啊,居然有杀人犯?!居然还是女杀人犯!她平时不是笑眯眯的吗?是服务态度最好的!居然还是杀人犯!”
“我听人说,一般都是男的杀人,如果是女的杀人了,那这个人肯定特别狠,一点都看不出来啊。”
“整个商场里,就这个曲姐的服务态度是最好的,哎呦,公安是不是弄错了,怎么可能杀人啊?”
“怎么可能弄错了?你们刚刚没看到吗?公安说她涉嫌杀人,她只是低头,显然是默认了!就是不知道杀的是谁。不知道她的同事们知不知道?”
别说是老百姓了,商场的售货员们也在低声议论。
“曲姐怎么会是杀人犯?她的脾气那么好,每年都是优秀职工,还有啊,他们不是还给儿子买了一个好工作吗?儿子还娶了一个好媳妇,日子好着呢,怎么会杀人?”
“曲姐的人真的很好,是不是弄错了啊。”
“报!我听人说曲姐老公也被抓了,那边是不停地喊冤枉,说他没杀人,曲姐这边真的很像是默认了……”
很快百货商场的负责人也收到了消息,他匆匆过来,让人疏散买东西的百姓们离开,商场的员工也不许议论这件事。
墙中藏尸案里,这户人家搜出最多存款高达两万元,这个数字引起了刑警大队的重视,老公安的记忆力很好,很快就想起来首都第一纺织厂会计失踪案。
核对了墙中女尸的衣着,让受害者家属来认尸体,最终确定,当年纺织厂的会计就是这具尸体。
家中来历不明的巨额资金,还有墙中女尸,加上日夜不停的问话,这一对夫妻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承认了当年谋杀了会计的犯罪事实。
而会计的丈夫也是嚎啕大哭,他当年就坚持自己的妻子不是携款潜逃的人,但是奈何两万元这是厂里上千人的工资。
关系到自己的切身利益,这些年说酸话的人太多太多了,路过他家都恨不得要吐一口唾沫。
现在见到了妻子的尸骨,丈夫嚎啕大哭起来,替妻子难过,这般惨死还被泼了这么多年的脏水。
·
上一次破案以后,《首都日报》的记者写完稿子,公安这边压了两天审稿后才报道了采花贼案。
而这一次刑警大队主动推进了墙中尸的见报速度,就是为了等待确定一件事,这个不留指纹的神秘人会不会再提供破案线索?
桑云窈的匿名信就是在刑警大队万众期待的情形下投递到刑警大队的。
第69章 纠冤案
这一次的信笺又是孙超送的, 当孙超到了传达室的时候,被一双双放着光的眼睛盯着吓了一跳。
孙超所不知道的是,当他的那辆绿色的自行车进入到大门的时候, 刑警大楼上一次参加了墙中尸一案的刑警全都离开了座位,哗啦啦地用集训的速度跑到了传达室里。
这帮刑警们目光灼灼, 把孙超盯得都心虚了起来,在想着是不是自己犯了什么事情。
“又是那个陈逢春同志的邮件,是谁收啊?”孙超的声音都小了起来。
“我。”队长把封信给签收了。
桑云窈邮寄的两封信被刑警大队的人研究得透彻, 同样的信封,同样的邮票, 邮票会贴得很对称,还有同样的陈逢春三个字。
现在队长带着手套拿起来这个信封, 就发现依然是桑云窈寄过来的。
给在家的陈逢春打了电话,本来今天不上班要约会的祁卫东也给四合院那边打了个电话,祁卫东跟着祖母来到了刑警大队。
这一次的信打开以后,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一次既不是许久没破的沉案, 也不是尚未发现的悬案, 而是一桩已经抓到了凶手的案子。
这案子在刑警大队的众人心中是铁板钉钉的案子,有作案的动机,有作案时间,还有指纹留下, 怎么会有反转?
这个热心匿名者的意思是, 这个水电工入室的案子抓错了人?
众人先把水电工入室的案件卷宗给翻了出来, 仔细阅读了卷宗, 其中一位受害者死亡原因是一个石头盆景砸在后脑勺部分,而盆景上留有水电工的指纹。
“看看这封线索信里提到的耳环。”
把证据室里保存着的证物还有当年的照片拿了出来。
刑警A拿出了证物袋, 里面有一个环形的大金耳环。
女性受害者为了结婚新打的耳洞,在耳洞没有完全长好的情况下佩带上了金耳环,女性受害者的耳垂肿胀,这一支耳环的金针在当年是有脓液还有一丁点的血液留下的。
丢失的另一个耳环,刑警大队在受害者的家中、院子里还有水电工的家中都翻找过,现在匿名信清楚地点出了位置,要不要去这个叫做吴埙的人那里去探线索?
杜队长很快就有了决断,他带上了公安的帽子:“我带着老贾,亲自去会一会这个人。”
杜队长带着手套的手点了点匿名信里提到的女性受害者的同事。
·
除非是心理变态的连环杀手,一般因为酒后杀了人的人在面对刑警,多少都会露怯。
这个叫做吴埙的犯罪分子便是如此。
吴埙在见到了穿着白制服的公安,双腿就打颤,大脑一片空白,想到了当时酒醒的情形。
他醒来以后,自己的身边就是,新婚的女人,她身子□□,脖颈上有勒痕。而靠着窗户的部分,新婚的男人倒在血泊里。
喝醉时的所作所为开始在他的脑袋里回忆得清清楚楚,他居然因为喝酒昏了头,杀了男人,侵犯了女同事,又把她给杀了,他杀了两个人犯下了杀人罪过!
吴埙把自己的衣服穿走以后,一路狂跑回家,他在家里瑟瑟发抖,他一直等待公安来抓自己。
因为正好是周末两天,他一个人在家战战兢兢的,闭门不出也没让人怀疑。
没想到的是,公安最后抓得居然不是他,而是去新房里布水电的水电工。
吴埙在知道了这个消息的时候,四肢百骸里重新有了力量,他觉得这是老天爷给他一条生路。
吴埙觉得老天爷一定知道,他本来就不是个坏人,所以给了他一次机会!
吴埙发誓,如果要是成功度过了一劫,他以后肯定认真工作,老老实实做人!
吴埙那段时间上班下班异常地认真,一边悄悄打听消息,后来听说了水电工被判了死刑,他跟着别人一起骂水电工的狠心,同时也放了心下来,是真的没人发现凶手不是水电工。
在听到了水电工的养母和他的妻子替水电工喊冤,吴埙的心中都在暗自咒骂。
为什么不能直接让水电工顺利死刑?后来见着养母的身体不好,就水电工的媳妇时不时去闹一下,而公安那边也没重新审查案子的意思。吴埙也就慢慢放下了这件事。
吴埙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他开始了他的新生活,他娶了一个媳妇,有了孩子,他没想到这个时候两个穿着白制服的公安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吴埙的上下牙齿轻轻碰撞,努力让自己平定心情,“两位公安。”
根本用不上老贾的那点察言观色本事,杜队长凭借自己的观察就知道吴埙心魂失首。
杜队长立即说道:“我们是为了三年前陈翠、刘浩夫妻入室被杀的案件来找你的。”
杜队长不给吴埙任何慢慢平静下来的时间,表情凶煞起来,“你说我们为什么来找你?”
吴埙的大脑一片空白,身子开始发抖,勉强挤出来了笑容,“这案子不就已经破了吗?是、是去过他们家的水电工。”
老贾则是笑眯眯地说道:“咱们进去慢慢说,听说陈翠同志生前有一段时间和你关系走得很近?”
老贾压着吴埙,让吴埙下意识地把两个公安带入到他的家中。
吴埙现在已经结了婚,生了孩子,孩子因为年龄小生了病,吴埙的妻子去医院陪孩子,吴埙的妈妈去医院送饭,只有吴埙在家补眠,毕竟前一天晚上吴埙去陪了夜。
公安选择的时间恰到好处,吴埙现在是孤立状态,被动地跟着公安的问话节奏走。
吴埙说道:“公安同志,陈翠同志和我有什么关系啊?我们就是普通同事,她、她没了,我也再娶了妻子,我儿子还在医院。”
杜队长严肃地说道:“当年陈翠同志的体内有男同志留下的精斑,叫做王康(水电工的名字)的犯罪嫌疑人一直说他冤枉,他的养母还有妻子也都是这样说的,我们打算采集你的精斑和我们所获得的精斑进行比对。”
其实目前国内没有这个技术,但是为了诈吴埙,就虚构了这项技术。
吴埙难免想到了那天他醉酒之后的所作所为,他不满陈翠嫁人,所以酒意翻涌以后,他觉得自己是陈翠的丈夫,弄死了陈翠的新婚丈夫,压着陈翠干了那事。
他、他确实没有带计生用品,从那里的东西流到了陈翠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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