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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父神色不明地看着庄秋玉，片刻之后才续话：“你想说什么？”
庄秋玉佯装为难地抓了抓后脑勺，而后笑着试探道：“能不能请个人来照顾他？这样也好帮助他恢复记忆嘛，这点我觉得找个熟悉的人比较好。”
湛父多了解庄秋玉，一瞬确认她心里已经有了人选。
“听你这么说，你是想请谁来照顾小为？”
见湛父了然自己的心思，庄秋玉也不再藏着掖着：“就明思吧，怎么样？这孩子之前在我们家也很乖，很周到，而且她跟小为之间也是有情分的。小为出车祸受伤，她也一直特别关心。你看她平常工作都忙成什么样了，有心思关心小为，肯定是因为很在意小为。”
“小为现在失忆了，正是培养深刻感情的好时候。你不是也一直很希望跟陈家那边的事能成吗？我看现在就是很好的机会。”
湛父的确很希望湛为能够跟陈家联姻。
只是之前湛为出事前格外坚定地拒绝跟陈家有关联，他一直不敢逼得太紧。
如今湛为失忆，的确如庄秋玉所说，是个培养感情的好时候。他听闻通常恢复记忆的人都需要极长时间，如果到时候湛为已经跟陈明思结婚，所有的隐患便消失了。
想到这里，湛父心中大喜，朝庄秋玉交代道：“那你问问明思吧，她愿意当然最好，如果不愿意也没关系，后面再看情况处理吧，找保姆也可以。”
庄秋玉连连应声，而后指了指门外的方向，“那我先过去给她打电话。”
在湛父的默许下，庄秋玉很快将湛为醒来的消息分享给陈明思。
陈明思当即请了假赶往医院。
湛父对陈明思到来的速度有些意外，“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影响你工作了吧？”
陈明思将气息顺匀，而后朝湛父笑了笑：“湛叔，我就是很关心湛为的情况，公司那边紧急工作我已经处理好了，我看到他确定他已经醒来了我才放心。”
湛父了然，看了看一旁的庄秋玉，清了清嗓提议道：“秋玉，我们出去，正好问问主治医生他什么时候能出院。”
庄秋玉自然明白湛父的意思，快速跟上他的脚步离开。
等病房大门关上，室内只余陈明思同湛为时，陈明思才总算松了口气。
她拉了一张椅子在病床前落座，一边观察着湛为的面容，一边笑着开口：“你昏迷了好多天，我都吓死了，幸亏你没什么事。”
湛为看着陈明思的面孔，无论如何也记不起她的相关信息。
他捏了捏眉心，颇有些头疼地续话：“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陈明思却是一脸无所谓的模样：“没关系，记不得就重新开始嘛，人生就是这样的，有些不期而遇的意外也是一种新鲜体验。”
湛为听闻这番话，沉默地抿了抿唇。
“我会让你想起我的。”陈明思见他不接话也不恼，反而自顾自斟了一杯水，递到湛为跟前，“喝点水吧。”
湛为下意识有些排斥陈明思这个人，他摆摆手拒绝：“我不渴。”
第125章 会不会耽误你
陈明思并没有因为湛为的拒绝而羞恼，反而自顾自将斟好的水饮尽。
湛为欲言又止地看了陈明思一眼。
陈明思快速眨了眨眼，脸上绽开极为灿烂的笑容：“最近躺在床上是不是累坏了？需不需要我扶你起来走走？”
湛为沉默了片刻，而后摇摇头。
陈明思见状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安静地陪伴在他身侧。
湛为想赶陈明思走，可每当要开口时，脑海里便有一道声音拦下他的脚步。
另一边，姜祈被赶出医院以后，失声痛哭了一场。等冷静下来，她愈发觉得湛为的情况有些古怪。
虽说他今天看向自己的眼神格外陌生，姜祈却还是忍不住担心他。想到顾行川或许能替自己解谜，她当机立断地联系了顾行川。
顾行川对于姜祈的来电并不意外，湛为醒来的消息已经传到他耳中。
“他醒了。”他言简意赅地开口。
姜祈想起湛为，神色有些暗淡：“我知道，刚才我在。他不认识我了，我没想到他失忆以后会这么冷漠。”
“对了，我感觉他的情况有点不对劲，再结合之前那个护士，你能查出什么来吗？”姜祈试探着询问，而后想到顾行川如今的情境也很困难，犹豫着续话：“不过如果查不出来就算了，我不想让你难做。”
顾行川早料到姜祈会关心湛为，因而在她开口之前，顾行川就已经调取到了湛为最新的检查结果。
“我之前看过他的脑部CT了，没什么问题，按道理来说是不会造成失忆的，现在的情况和我所猜测的不一样。我想他这一切应该跟那个护士有关，或许是那个护士之前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就成功下手了。至于她是通过谁的授意做这种事，我觉得不用调查也很明显。”
除了陈明思和庄秋玉，大抵不会再有别人对病中的湛为下手了。
姜祈对顾行川的分析并不意外，“所以我们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找出护士来？”
顾行川点点头。
想到庄秋玉跟陈明思手段了得，她忍不住提示一句：“不过如果真的是她们，那个护士她们肯定已经处理好了，要把人找出来可能会很困难。”
姜祈对此早有心理准备。
“不能因为困难就不找。”姜祈想到湛为那陌生且没有温情的眼神，想法愈发坚定。
不过顾行川是被无辜牵扯的，她不想为难顾行川。
“这件事你如果不方便的话我自己调查，我不想给你造成麻烦。”
顾行川摆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不会影响我的，反正医院里的东西我调查起来比较方便。能帮到你我很高兴。”
事已至此，姜祈对顾行川满心感激。
“如果真的顺利很快找到这护士，我可得好好感谢你。”
顾行川见她总算放松些，不自觉跟着松了口气：“你太客气了，我也只是见不惯不平的事情发生罢了。”
姜祈见顾行川完全没有顾虑，倒不再纠结，两人开始商量起找到护士的法子。
“他现在醒过来了，那个护士恐怕不会主动出现并近身了。”顾行川若有所思地分析。
姜祈点点头，神色有些沉重：“希望我们能找到相关线索。”
顾行川宽慰道：“你不用太紧张，我现在着手调查，一有线索立刻告诉你。”
“好，我现在也不怎么能出现在医院，如果发现什么线索我们再找个地方见面分析分析。”姜祈眼下已经冷静下来，只一心想找出背后的护士。
“那行，有消息我告诉你。”顾行川对于能帮上姜祈忙的事十分主动。
两日后，顾行川就最近的调查状况联系了姜祈。
两人会面后，姜祈神色期待地看着顾行川：“听你说要见面聊，你发现什么了？”
顾行川的神色始终是淡淡的，从里面窥不见任何情绪。
“那个护士失踪了，但是之前医院里对于每个员工都有留存相关信息。那个护士想把一切都做真，医院那边当然有所提防，所以她留下了一些信息。我也不确定有没有用。”
姜祈眼底瞬间燃起希望：“留下了东西？有盼头就好，不过她留下了什么东西？”
顾行川抿了抿唇，认真解释：“一些家庭相关的信息，还有一个家庭住址，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个人本职工作也是护士，家里的条件不是很宽裕，父母据说只是做点小生意。”
“那她帮庄秋玉她们，可能是拿了不少好处。”姜祈很快衔接上话头。
顾行川对她的分析很是认同：“我跟你想的一样。”
“既然给与足够的利益就能开口，我们说不定也能从她嘴里挖出一点东西来。”
其实姜祈对于能否找到对方都有点没底。
看出顾行川的态度极为乐观，她也不愿泼冷水：“希望可以，我们可以先过去探探路，看看情况，然后再做下一步决定。”
顾行川点点头：“你现在忙吗？如果不忙我可以现在就陪你过去。”
姜祈对于顾行川的行动速度有些意外：“这么快？会不会耽误你正事？”
顾行川拍了拍她的肩，低声宽慰道：“你放心吧，我还不至于这么不理智，我是在确保不会影响自己的情况下这样提议的。”
姜祈当即松了口气，“谢谢。”
“跟我客气什么？我们都这么熟了，跟我走吧，我车在前面。”
等姜祈在副驾驶落座会后，顾行川驱车去往护士所在的小区。
车辆停滞时，姜祈看了看周边有些萧瑟的景象，一时有些感慨：“她住这附近啊？”
顾行川点了点头，等姜祈推开车门才有所动作。
将车辆锁好，顾行川一边往前走一边和姜祈搭话：“看来条件真的不怎么样，她的账户肯定有异常。她要是有足够的钱财就不用背地里帮庄秋玉做这些事。”
姜祈正想开口回答什么时，余光忽然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等等，你看那边，那个人是不是很像？”她指了指不远处正走近的一道身影。
第126章 不费工夫
顾行川定了定神，看清那道身影之后，脸上露出一丝惊喜的神色，“你眼神真好，真的是她，我们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姜祈和顾行川不动声色上前，不料那人也发现了他们的踪影。
见她拔腿就跑，顾行川连忙追上前去：“罗琳，你别挣扎了，我们找到你了，你今天能躲过去，难道你能躲一辈子吗？”
名为罗琳的女人听见这番话，脚步也只是顿了顿，很快又跑开。
因为她太过熟悉这附近的路，很快便将姜祈和顾行川甩开。
姜祈跑得气喘吁吁的，见人影已经销声匿迹，连忙停下脚步。她一边扶着腰喘气，一边无奈开口：“她太熟悉这里的地形，我们跑不过。”
顾行川见追逐无望，无奈停下脚步。
“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没想到没捂热乎就又溜了。”
察觉他有些丧气，姜祈宽慰道：“不用担心，你已经提供了很有用的线索了，接下来怎么处理我有办法。”
顾行川意外地看了姜祈一眼：“你有办法？说来听听。”
“按理说，庄秋玉不可能不给她钱。她有钱还住在这个小区里，说明她现在手头上不算很宽裕。既然不算宽裕，她就不可能彻底离开这里，我准备到时候在这附近蹲守。”
顾行川没料到短短时间内姜祈居然考虑了这么多，没忍住给姜祈竖起大拇指：“还是你考虑得周到。”
姜祈无奈地笑着摆摆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事急从权嘛。”
“不过蹲点这种事还是挺累人的，我怕影响你工作，我自己在这蹲吧。”她有些不好意思继续为难顾行川。
顾行川却觉得她一个女人家，在外面蹲点也不容易。
他沉默片刻，试探着提议：“我们总这么守着也不是办法，不如以后临近下班时间过来守？你守一段时间，我守一段时间，这样你也能休息。”
其实按照顾行川和姜祈的交情，他完全没有必要替自己做到这份上，但他每回都不计回报做这些事。久而久之，姜祈是有些愧疚的。
“我这阵子麻烦了你这么久，蹲点这件事怎么还能麻烦你？”
顾行川对姜祈拒绝自己的提议并不意外：“我是医生，对一个人究竟有多少精力还是很了解的。我也不介意在这里跟你一起蹲守，毕竟这个护士贸然出现，湛为又贸然失忆，说到底我们医院也是有一定责任的。上层领导不管，我们是朋友，我应该跟你一起管一管。”
姜祈知道顾行川这意思是下定决心了。
她颇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再说什么也不好了。既然你决定要帮忙，到时候不论成没成事，我都要好好报答你，你可不能拒绝。”
顾行川知道此刻如果不答应，姜祈一定会大义凛然将自己轰走。
他无奈地笑了笑，到底没再反驳姜祈的话。
两人协商好如何轮流盯梢之后，于次日同步开始行动。
坚持不懈地蹲守了三天后，姜祈总算抓住了蛛丝马迹。
她有些兴奋地同顾行川分析：“她这几天天天都去疗养院，我打听了一下，这家疗养院里都是些患有罕见病的儿童。”
顾行川闻言，没来由倒吸一口凉气：“难怪她这么拼命。”
“看来是庄秋玉开的条件很好，所以她才冒险。”姜祈说着，眼神难免黯然：“我打听了，她的孩子治疗所需要的费用很高昂，她一个小小护士原本是天天被催债的，最近这阵子却忽然把钱款付清了。”
“我估计是庄秋玉给的款项到账了。”姜祈若有所思的分析着，又有些为难地拧了拧眉：“平心而论，她这样的家庭虽然惨，但也不是她可以犯错的理由。她这会儿应该已经差不多要来疗养院了，我准备待会进去跟她聊，看看她愿不愿意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告诉我。”
“按照我对这种人的了解，她不会轻易告诉你背后的事。”顾行川的态度明显有些不乐观。
姜祈对此并不意外：“我早就猜到了，这件事肯定不会简单。我自己先进去试试看吧，不行我们再一起想办法。”
顾行川点点头，又有些犹豫地续话：“真不需要我跟你一起进去？”
“如果遇到特大困难，我请你支援。”姜祈朝顾行川扬起笑。
顾行川见她坚持，没有再多说什么。
有了前几天跟疗养院打交道的经验，姜祈轻车熟路地进了疗养院，直接在罗琳儿子的病房门口蹲守。
罗琳并没有料到姜祈会坚持不懈，是以她在病房门口看见姜祈时，下意识的反应便是逃跑。
第127章 检测
罗琳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正想找回主场时，身后的病房门被打开，一张略显病态的面孔显露出来。
他先是看了罗琳一眼，又看了看姜祈，怯怯地开口：“妈咪，你来了，这个阿姨……”
罗琳没料到孩子会在这时候出现。
她神态紧张地将人拢进怀里，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才温声解释：“诺诺，你先进去等着好不好？妈妈跟这个阿姨有话说。”
“外面风大，你跟阿姨要不进来说吧？”小男孩眨了眨眼，是征求罗琳同意的意思。
罗琳其实并不想让姜祈逗留，只是眼下罗一诺将话说到这份上，她也不好光明正大将人赶走。
“那你进来吧。”
罗琳的语调极其冷淡，显然是有让姜祈自己打退堂鼓的意思。
姜祈会意，很没眼力见地应承下小男孩的话。
“你这孩子养的真好，叫什么名字？我进来登记的时候听护士说他叫诺诺。”
罗琳没料到她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进入孩子的房间，她压着怒火，皮笑肉不笑地回答：“这个跟你没多大关系，你今天来的目的总不可能是因为诺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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