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欢雪学着他方才的样子,连挑眉的角度都一样,“这你也能吃得下去?”
梁文轩听到,差点笑得将手里的坛子给摔了。
王喜芬先前那憋屈瞬间一扫而光,还附和了一句:“是啊,这你也能吃得下去?”
“我只是不想浪费。”伙计心想,不过就是烤馒头片而已,又不是什么难事。
大不了自己烤就是了。
“说起谎来倒是一套一套的。”梁欢雪将剩下的馒头都切成片烤了,分给了沈月芙和两个伯娘,也没忘给梁文轩拿几片。
梁文轩故意拿着馒头片到了伙计面前,“还想吃吗?”
伙计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但为了面子,还是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那我可就吃了。”梁文轩把馒头片放到了嘴边。
伙计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等着他再问。
可梁文轩一直到把所有馒头片都吃下去也没再问一句。
死要面子,注定没得吃。
收拾了大半天,米酒铺焕然一新。先前的脏乱差被一扫而空,就连耗子都清出去了好几窝。
也亏得装糯米的缸封得严实,才没有给耗子可乘之机。
“糯米应该泡得差不多了,我去看看。”沈月芙走到大木盆前,伸手搓了搓里头的糯米,已经可以搓碎了。
“行了,可以蒸了。”沈月芙将已经洗好的蒸锅放到了炉灶上,年华月负责烧火,王喜芬突然想起没有酒曲,于是去问外头的伙计。
结果一问三不知。
“算了,我去买吧。”王喜芬原本也没指望能从他这里得到答案。
只怕是她现在都比那伙计更清楚这铺子的布局。
“二伯娘,这银子你拿着。”梁文轩快步走过来,将几粒碎银子放到了她手上。
“你这孩子,还跟我见外,给什么银子!”王喜芬想要将银子还回去,梁文轩却一溜烟跑了。
年华月从厨房探出头来,说道:“喜芬,你就拿着吧。这酒曲买来是做米酒用的,哪里能花你的钱。”
王喜芬推脱不了,就拿着银子出去了。
糯米蒸好,她还没回来。
没有酒曲,也没法做米酒,沈月芙便想着出去找人。
才走到门口,就看到了王喜芬。
“二嫂,怎么才回来?可是遇着什么事儿了?”沈月芙问道。
“没事儿!就是这附近卖的酒曲不太好,走得稍微远了点。”王喜芬想着这米酒是拿来卖的,也不是自个儿喝,得讲究些。
所以特意去买了上好的酒曲。
“糯米蒸好了,就等着你的酒曲呢。走吧!”沈月芙挽着她的手回到了铺子里。
年华月已经在几个坛子里盛了大半坛子的米酒。
王喜芬将酒曲撒到每个坛子里,正要加水,就听梁欢雪喊道:“我来我来!”
只见她挽起袖子,手里拿着一个瓢,瓢里装着一看就清澈甘甜的水。
第18章 现在不是好时机
那并不是院子里的井水。
而是梁欢雪从空间里舀出来的灵泉水。
倒了水,就该拌匀了。
这力气活自然得交给梁文轩来。
拌匀之后,在中间掏出一个洞,好让米酒能更快发酵。
掏好洞之后,再将四周压实,就可以封坛了。
几坛米酒封好,天已经擦黑了。
年华月打开地窖的门,和梁文轩一道将坛子搬了进去。
“看来还得再招个伙计才行,否则这么多事你一个人哪里顾得过来?能不能去和傅县丞说一声?”年华月心疼儿子。
今个儿她们妯娌三人在这里帮忙,还用了这么长时间才将米酒做好。
要是文轩一个人,还不知要忙活多久。
“娘,等这几坛米酒卖出去了,再说伙计的事儿也不迟。”梁文轩现在还不好去开这个口。
“说得也是,等这米酒卖出去了,赚了钱了,再说这事不就容易多了!堂嫂,文轩能干着呢,用不着你操这么多心!”沈月芙也觉得现在不是好时机。
“等铺子生意好了,再去说这事,傅县丞一看,呀!文轩一个人就把这铺子撑起来了,指不定多感动呢!”王喜芬也说道。
梁欢雪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不过仔细想想,傅县丞看着并不像是会压榨人的资本家,所以他看到梁文轩这么踏实肯干,应该会很感动吧?
还会觉得自己眼光不错,挑中了这样一个人。
她一定要想办法让梁文轩在这半年内赚到五十两银子,将这个米酒铺子拿下来。
到时候,这店里的伙计不也都是自己说了算了?再也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
天色已晚,梁文轩特意找了一辆马车,送几个人回去。
“你花这冤枉钱做什么?我们走回去不就行了?”从这里到家里,租马车得花费不老少钱。
年华月心疼。
钱就应该用在刀刃上。
“娘,你也知道这世道不太平,你们大半夜走在路上,会遇到什么样的事可难说。黑灯瞎火的还带着雪儿,我实在是不放心。钱我已经给过了,你们快些上马车吧!”
梁文轩催着她们坐上了马车,目送马车出了城门,才回到铺子里。
自从逃荒路上坐过张氏的马车之后,她们之后还从来没有再坐过马车。
顶多就是牛车,那已经很难得了。
比起人走,马车要快多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将他们送到了村口。
几人下了马车,快步往家里去。
一进去,就听到了刘春花的声音,“回来了回来了,快开饭吧,我都快饿死了。平日里我不回来没人等我,她们不回来,倒是能等到天黑!”
饭菜早就已经准备好了,都在灶上热着。
梁老太见她们回来了,连忙让梁远望去将饭菜端出来,摆到桌上。
“不是去卖胭脂的吗?怎的又全部带回来了?我就说了吧,人县城里的人多贵气,哪里会用你这破烂玩意儿!”
“娘,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哼,能有什么好消息。”
年华月将早上在傅县丞府上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还好雪儿聪明,要不文轩可得遭罪了!”梁远山听得筷子停在半空中,一直到抓到真正的贼人,他悬着的心才放下。
“可不是吗?要是文轩被当成贼人抓起来,我们梁家也要跟着丢尽脸面,以后怕是没法在这村里立足了!”梁远望也感慨了一句。
要真是那样,他们怕是只能从这里搬出去,到别的地方去生活了。
“雪儿还真是我们梁家的福星。要不是今日赶巧儿碰着了这事,这后果还真是不敢想。”梁老太也觉得脊背发凉。
这罪名一旦定下,可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谁会管梁文轩过去是什么样的人?只会记得他是个偷主人家值钱东西的贼人。
他们梁家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名声,会瞬间化为乌有。
“你不是说有好消息吗?这也算好消息?”刘春花撇嘴,“我还头一遭见人把被人冤枉了当成好消息说的。”
年华月心情好,懒得理她,继续说道:“傅县丞冤枉了文轩,心生愧疚,于是把米酒铺子拿给了文轩掌管,文轩他呀,成掌柜的了!”
“哐当——”
梁远亮手中的碗掉在地上,光荣牺牲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这时候他哪里还顾得上碗,只想知道这消息真假。
“那还有假?我们几个正是在那铺子里给文轩帮了一下午忙,才被他找人用马车送回来的!”年华月笑得合不拢嘴。
当初文轩说要去傅县丞府上做工的时候,她还怕自己的儿子这辈子都只能当下人。
哪知道才一年,就有了要出人头地的样子了。
“我儿子成掌柜的了!娘,你听见没,我儿子成掌柜的了!二弟、三弟、四弟,你们都听到了我吧?我儿子他现在是掌柜的!”
梁远亮激动到语无伦次,恨不得能马上将这消息说得人尽皆知,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儿子多有出息!
“听着了听着了!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叫什么来着……”梁老太知识储备有限,愣是想不出那句话怎么说。
“不知道,反正这也并非是坏事!”梁远文和梁欢雪同时开口。
梁老太开怀大笑,“对对对,就是这个!虽说被人冤枉偷了东西,但要不是这样,傅县丞也不会因为觉得对不起他,让他去当这掌柜。”
“其实,傅县丞一直很器重文轩,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没有报官。要是换了别人,哪能有这待遇?”年华月可不想让人觉得她儿子只是因为幸运才能有这掌柜的位置。
那背后他也是付出了许多努力的。
“文轩这孩子一直老实本分,踏实肯干,这样的人放在哪里都能出人头地。”梁老太看出了年华月的心思,顺嘴夸了一句。
“这胭脂今个儿没卖成,明儿个接着卖。我就不信真的没人买,哪怕就卖出去一个,那也算是成功了!”王喜芬还惦记着卖胭脂的事。
她可不想让刘春花抓着笑话她们的把柄。
第19章 野生的甘蔗林
这胭脂怎么都得卖出去!
“对,明儿个接着去!顺道给文轩带些吃的去,娘,那红糖糕能做点不?”年华月不轻易提要求。
但遇着了这么大的好事,她觉着这点要求并不过分。
梁老太爽快地答应了。
不过就是红糖糕而已,能费个什么事儿?
吃过晚饭,梁老太就张罗着做红糖糕的事去了。
梁欢雪给她的红糖,还剩下小半罐,满打满算,也只够做上三次红糖糕了。
要不是大伙儿都喜欢吃,她也不会隔阵子就做上一锅。
红糖难得,以后还是省着点用的好。
这么想着,倒红糖的手就矜持了许多,没放以前那么多。
“奶,只放这么点,怕是不好吃。”梁欢雪见她一副不舍得的样子,抓着她的手抖了抖,将罐子里的红糖抖了许多出来。
“雪儿,这红糖有多难得,你又不是不知道!”梁老太伸手就要把抖出来的红糖装回去。
“奶,别担心以后吃不着,这红糖就是用甘蔗做的,我那日上山,看到了一小片甘蔗林,等甘蔗熟了,我们砍回来,能做不少红糖呢!”
梁欢雪并没有说谎,她那日上山去采花,中途的确看到了一片野生的甘蔗林。
只是那林子里的甘蔗长得又矮又细,一看就知道没什么汁水,做红糖更是不可能。
好在现在距离甘蔗成熟还有一段时间,只要她在这段时间里悉心照顾,就不用担心甘蔗长不好了。
等到甘蔗成熟的时候,砍回来做成红糖,以后就算是顿顿吃红糖糕都没有问题!
“雪儿,你这双眼睛倒是很会瞧!不过,甘蔗长什么样?”梁老太只知道红糖,但没有见过甘蔗。
所以并不知道甘蔗长什么样子。
“高高的瘦瘦的,皮是黑色的,外头还裹着一层叶子,奶,下回我带你去看看你就能知道了。”梁欢雪觉得,听她说还不如亲眼去看。
她这描述能力,根本就不能让梁老太想象出甘蔗的样子来。
“好,哪天你带我去看,我先做红糖糕,明天好拿去给文轩。谁能想到我们梁家居然能出一个掌柜?”梁老太乐呵呵的,又从罐子里抓了一点红糖撒上。
就差把那小半罐子全都给用上了。
好在梁欢雪给她劝住了,说现在离甘蔗成熟还有好几个月,让她先别急着把红糖用光。
香甜的红糖糕蒸了满满一锅,用布盖上了,就放在了厨房里。
哪知道第二天早上去一瞧,竟少了一半!
“到底是谁做的。”
“昨晚我看到二婶在这门口站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梁欢雪没有明说刘春花就是偷吃红糖糕的人。
但这话里的用意却很明显。
几人走到梁远山的房门外,正巧听到里头的梁远山问了一句:“厨房里那红糖糕,是不是你给偷吃了?”
刘春花一拍大腿,脸上委屈十足,“你怎么诬赖人?我几时偷吃红糖糕了?”
“一早起来,厨房里的红糖糕少了一半,不是你做的还能是谁?”梁远山着实想不出这家里除了他这媳妇,还有谁会做出这样的事。
刘春花的眼泪一下就掉了出来,拿手比划了一下,“娘可是做了满满一锅,少了一半,那岂不是少了这么多?我就算再能吃,又不是猪,哪里能吃那么多?
再说了,你亲眼看着我偷了?我躺在你身边,要是真的出去了,你能没感觉?”
梁远山一向睡得浅,而刘春花这身材胖,一翻身床板就会发出声音来。
而且,他现在还能听到她肚子饿得咕咕叫的声音。
如果半夜当真起来吃了那么多红糖糕,哪里还会饿成这样?
刘春花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门口的人,哭得更伤心了,“我算是知道了,这个家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都会算在我头上。我可真是受够这委屈了!”
“二婶,你咋哭啦?什么委屈,谁委屈你了?”梁欢雪走到屋里,佯装好奇地问了一句,目光却在四周不停地打探。
半锅红糖糕,刘春花必然是吃不完的,肯定得剩下。
但这房间里并没有红糖糕那香甜的味道。
而且刘春花这反应也很奇怪。
她要是真被冤枉了,早就暴跳如雷,撒泼打滚了,哪里会缩在三叔怀里哭唧唧?
“你还好意思问,不就是你说我偷吃了那半锅红糖糕吗?”刘春花哭得更起劲了。
“二婶,我可没那么说!”梁欢雪小嘴一瘪,看着比刘春花还要委屈。
她只是暗示,没有直说,不过,刘春花是咋知道的?
难不成她刚刚就搁哪儿听墙角?
那可就更奇怪了,她平日里可是太阳晒屁股了都还起不来的人,今儿起这么早?
可别说是因为听到了厨房里的动静,就算天上炸个响雷,她也会躺在被窝里不带动弹的。
梁欢雪觉得,这红糖糕十有八九就是刘春花偷的。
但她并没有吃,而是藏起来了。
所以这房间里才找不到红糖糕的痕迹。
可她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你没说?你是没明着说,但你那意思,不就是我偷了吗?我也不知道我有哪里对不起你了,要被你这样冤枉。”
刘春花这做作的样子,看得梁欢雪一阵难受。
就她这样子,还想装白莲花?
也得有白莲花的本钱才行啊!
“你们说她偷吃了红糖糕,有证据吗?”梁远山忍不住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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