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余厦指了指自己。
周宴卿点头。
虽然北三城这边比旻东那边安全太多,但他还是不敢松懈,留着余厦带着保镖队守在庄园他更加放心。
“你遇事懂得变通,身手也不错,旻东那边就不用跟去了…”周宴卿理了理袖口,补充道,“我带着杨项过去。”
余厦想了想,还是服从安排,“那周总你万事多加小心,我会护好愿洝小姐的。”
周宴卿带着杨项离开时,杨项特意拍了拍余厦的肩膀,“庄园就交给你了,我手底下的兄弟你尽管用。”
“知道了。”余厦搭上他的肩,语重心长道,“一定要护周总周全,周总和愿洝小姐的幸福生活就靠我们去守护了!”
……
祁愿洝醒来时,身边的位置早就没了温度。
周宴卿走了。
他去旻东了,没带她…
女人坐起身,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呆,直到爆爆从窗外飞进来抖了抖小脑袋。
“爆爆,来。”
小鸟摇头晃脑地飞到她手心,发出悦耳的叫声,“麻麻…”
这段时间,爆爆基本上都养在林绮那里。
一开始祁愿洝还担心她会做出什么杀害小鸟的事来。
结果林绮与爆爆相处的格外融洽,她很喜欢听爆爆叽叽喳喳地唱歌。
祁愿洝也去看过几回,林绮坐在窗户边,爆爆扑打着翅膀在阳光下啄羽毛。
那幅画面十分美好。
祁愿洝回过神,指腹揉着它毛茸茸的羽毛,“崽崽,你爸爸他走了,没带我们娘俩。”
“坏蛋坏蛋!”爆爆提高音量,它停了停,“小狗叫…小狗叫汪汪。”
它在变着法地哄着祁愿洝开心。
“对,周宴卿骗我,他就是小狗,要学小狗叫!”祁愿洝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目光触及床头柜上放着的字条。
俨然是周宴卿写的。
她不情不愿地拿起来扫了下,
[好愿洝,别生我气,一个月为期,我一定回来——爱你的周宴卿]
祁愿洝鼻尖一酸,眼眶跟着红了,“一个月就一个月。”
昨晚她确实是冲动了,现在冷静想想以她的身体状况确实不适合去旻东。
旻东的问题处理起来棘手,她去了也只是给周宴卿增添负担。
她不该去做周宴卿的拖油瓶。
祁愿洝振作起来,她会帮周宴卿守好这个家的。
等她洗漱完下楼,胡妈已经将做好的早餐放到桌上了,“愿愿小姐,你起来了…”
“嗯,”祁愿洝拉开椅子入座,“胡妈,现在福伯不在了,庄园里大大小小的事都落在你身上了,累不累呀?”
胡妈将手往围裙上擦了擦,“害,周家家大业大的,事情也多,说不累是假的。但现在福伯惹周总生气了被关着,有啥办法呢?”
“愿洝小姐,你醒了。”余厦从门外进来。
祁愿洝见到他时还愣了愣,“小余司机?你没和周宴卿一起去旻东吗?”
余厦耸耸肩,“周总嫌我太吵了,不愿意让我跟着去,说是怕影响他发挥。”
简直胡诌。
祁愿洝当然知道他能留下是周宴卿安排的。
她心里感动之余也更加忧心他的处境。
周宴卿身边只剩一个杨项了吗?
余厦似乎看出她的担心,“愿洝小姐不必害怕,旻东那边会有大部队接应周总的。”
“大部队…会有多少人?”祁愿洝问。
“啊,这……”他仔细想了想,“多的数不清吧?千百来个?”
她一惊,“这么多?都是周家的保镖吗?”
余厦点头,又摇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一半一半。”
祁愿洝悬着的心放了一半,“只要那群人靠得住就行。”
“愿洝小姐放心吧!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体,什么烦心事都不要去想。”余厦将桌上的中药往她眼前推了推。
她垂下眸子,看着那碗药气浓郁的汤,莞尔,“我会养好身体的。”
-
“爸,周宴卿去了旻东。”
周戾一得知这个消息就驱车来了周以南的私人别墅。
周以南正悠闲地品酒,听到这个消息倒是一点也不意外,“旻东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最好让他有去无回。”
“是啊!免得我们费尽心思也奈何不了他!”周戾眼底掩不住的兴奋,“这回多亏了周言旭了,如果不是他被绑去旻东,我们怎么能趁此机会钻空子呢……”
周以南手里晃着酒杯,腥红的液体在灯光下渗着光亮,“周宴卿会突发善心去救被绑架的周言旭吗?”
他总觉得其中有蹊跷,但他还猜不到原因。
周戾轻描淡写,“他不去也得去啊!周言旭毕竟是周家人,他身为周家家主,怎么能袖手旁观?”
不料周以南笑出声,“以周宴卿的性子,他不想做的事,谁能逼着他去做?”
周戾也愣了,“爸,你的意思是周宴卿是自愿去救周言旭的?他的目的是什么?拉拢周言旭得到他手里的全部股份吗?”
“这个原因,我还想不明白。”周以南眉头紧锁,他放下手里的酒杯,“你去找你妹妹探探口风,看看玥玥是不是知道点内情……”
“我不去。”周戾抵抗的情绪很深,“周染玥虽说是我亲妹妹,却不和我一条心。还不如恩恩呢……”
第102章 “勾心斗角”
“啪——”
“住嘴!”周以南手起手落,给了周戾一巴掌,“什么人都拿来和你妹妹比!玥玥再任性也是你亲妹妹!”
周戾脸偏向一侧,火辣辣的疼痛袭来,他回过头,“我知道了,爸…”
“你去问玥玥时注意点态度,她不愿说也别逼着她。”周以南将酒杯端起一饮而尽,“趁着周宴卿不在,周氏集团也该回到我手里了…”
周戾:“爸,那爷爷那边……”
“老爷子识人不清,”周以南将空酒杯重重放下,“也该闭嘴了。”
“爸…”周戾呼吸都变得小心,“你的意思是…”
周以南回眸看向他,手落在他肩上,“儿子,知道你四叔当年怎么死的吗?”
“不…不是被我四婶婶给克死的吗?”周戾回答的支支吾吾,他是知道真相的。
周以南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再往下说了。
“你去找江湘,让她去办这件事,她很聪明,会明白你的意思…”
“周戾,这次机会难得,事情成功后周氏集团便是我的了,而你也会成为公司的执行总裁,到时候你想要娶谁,便去娶谁。”
“爸,你…你知道了?”周戾眼神闪躲,不敢直视周以南。
周以南:“你那点小心思,还瞒不住我。”
他脸色又冷了下来,“只是一点,不管你以后娶了谁,都不能和玥玥过不去。”
周戾咬了咬口中软肉,好半天才应了一声。
“爸,周染玥是你亲生女儿,我就不是你亲生儿子了吗?”
这么多年了,周以南对周染玥总是十分包容的。
而对他就没有几个好脸色。
“玥玥她年纪小不懂事,你和她计较什么?”周以南一阵烦躁,“你赶紧回周家,别让老爷子起了疑心。”
-
“周董,五少爷已经动身去了旻东,你就不要过分担心四少爷的安危了…”唐扬在给周老爷子泡茶,顺道宽慰他。
周老爷子忧心忡忡,练字也变得不顺畅。
“我担心的何止是老四啊…老五也去了旻东,如果为此搭上性命,那我的罪过就大了。”
“可是……”他笔尖停顿,墨水渗透宣纸,“周家除了他,谁还有本事去旻东闯一闯?谁还愿意去救回老四呢?”
唐扬对此也无可奈何,只能在心中叹息。
“爸。”
江湘叩了叩门进来了,“这么晚了您还在练字呢?”
周老爷子眼皮也没抬一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出去。”
她脸色变了变,“爸,我来是想跟你说,恩恩恢复的不错。”
“嗯,”周老爷子这才放下笔,看她,“你也该回国外待着了。”
“恩恩和傅廷州的婚礼还没办呢,爸你就这样急着赶我走吗?”江湘说着说着便红了眼,“做母亲的只想看着女儿嫁得一个好归宿而已,爸…”
周老爷子不为所动。
江湘抹去泪水,转身吩咐唐扬,“唐助理,你先出去等吧…我有些事想单独和周董谈谈。”
唐扬在得到周老爷子的示意后才离开了书房。
安静的书房只剩下茶水在沸腾的声音。
“江湘,你要是真心为了恩恩好,就该离她远远的。”周老爷子坐在椅子上,表情不怒自威。
“爸,恩恩患有心脏病,我怎么放心离开?现在她又要嫁给傅廷州,你让我如何放心的下啊……”她哭的悲恸,“恩恩是北民唯一的孩子呀!如果我连我们的女儿也守不住……那我,那我还不如跟着北民一起去了!”
周老爷子最烦心听到这些哭声。
这些年来,周家人的哭声就没停过。
“说什么混账话!有你这样的母亲,还指望恩恩将来会有什么出息?”周老爷子言辞激烈,“你看看玥玥,虽然从小没有母亲在身边管教,现在照样出类拔萃,自立清醒!”
江湘脸色变了又变,她手握成拳,指尖死死陷进肉里。
“爸,我知道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管好恩恩,让她着了傅廷州的道,让你烦心了…等恩恩和傅廷州办完婚礼,我自然会离开周家…”
周老爷子态度坚决,“不必等到那时,你既然说恩恩恢复的不错,你也不用留下来照顾了,明天就去国外待着,等恩恩办婚礼的时候再回来。”
江湘咬牙,心想着周老爷子是铁了心想将她赶出周家了。
她听见茶水沸腾的声音,心里拿定主意,随即转身去了茶几旁,“爸,你消消气,喝杯热茶吧……”
-
乔景庄园里一片宁静祥和。
祁愿洝最近开始了夜跑,她也会适当锻炼来增强抵抗力了。
有时跑步路过林绮住的地方,还会走近看看她与爆爆相处情况。
林绮的精神病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发作了,她靠在窗边,经常看着祁愿洝在花园里散步浇花。
她知道这是周宴卿的妻子,听庄园里的人都唤她愿洝小姐。
愿洝小姐,没有冠以夫姓。
想必周宴卿将她看的十分重要。
这次祁愿洝又来到她的住所,正要离开之时,她主动将人叫住,“愿洝小姐…”
祁愿洝颇感意外,“你叫我吗?”
“是…”林绮隔着栏杆与她说话,“我看他们都这样唤你,愿洝小姐。”
祁愿洝美眸弯弯,她礼貌地开口,“按照礼数,我该叫你一声三婶婶,你直接叫我愿洝就好了…”
林绮连连点头,“愿洝。”
“嗯!”祁愿洝的眼睛很漂亮,笑着时眼里总是闪着碎光。
爆爆听见祁愿洝的声音,飞到她身边,落在她的肩头,“mua~”
“这小鸟,可爱极了。”林绮眼尾湿润,“我知道这是你养的鸟,它每天一早就会往你房里飞去。”
祁愿洝亲了亲小鸟的脑袋,“四婶婶,它叫爆爆。”
林绮重复叫着小鸟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爆爆,能飞出去帮我找找我儿子丞丞吗?”
她心里最挂念的还是周丞。
“三婶婶,你放心,周丞平平安安的呢!”祁愿洝将周丞的近况告诉她,“如果他回来看见你好多了,他一定会开心的。”
林绮却笑着摇头,“丞丞好不容易才从我身边逃离,怎么还愿意主动回来呢……”
“我只是担心,丞丞的病…”
第103章 “你这个懦夫”
夜风乍起,黄沙飞卷,旻东的夜晚又干又冷。
四周寂静,了无生气,有的是几幢耸入云端的高楼。
“老大!”
“老大你来了!”
杰西和里特得知周宴卿要过来的消息,从白天等到黑夜,总算是将人盼来了。
男人从吉普车上下来,解开西服扣子,随手将外套抛给他们,而后不紧不慢地挽起衣袖,模样矜贵又懒散。
杨项停好车,和杰西与西特碰了碰拳,“老伙计好久不见了!”
三人寒暄两句后又跟着周宴卿一同进了高楼。
“老大,你都快两年没来了…”
“是啊,老大成婚这么久了,我们还没见过嫂子本人呢!”
杰西和里特一人一句,絮絮叨叨个没完。
周宴卿唇角带笑,“看看照片得了。”
凡事提到与祁愿洝有关的事,他总是耐心十足。
“就是,这地方哪是愿洝小姐能来的,昼夜温差太大,白天干热,晚上干冷。”杨项补充说明。
杰西和里特相视一笑,“也是哈!”
“好了,说正事。”周宴卿推开办公室的门,里面的陈设依旧,和两年前并无差别。
墙壁除了挂着各式各样的枪械,在正中心是巨大的黑翼雕刻。
他坐在主座上,无名指上的婚戒发出冷光。
“杨项,确定那晚袭击我的人是原黑翼组织派来的?”
“是的老大!我已经查清楚了,那人脖颈后的纹身图案上藏着原黑翼组织的纹身样式。”杨项语气坚定。
周宴卿低低一笑,那笑声并没有温度,带着死神临世般的审判,“唐明琮果然着急了。”
杰西是个急性子,提起当年的事便忍不住攥拳,“那年黑翼备受打击,他扔下昔日为他效命的兄弟,自己潜逃了。黑翼被老大接手后已经大换血,注入了不少新鲜血液,远超几年前的黑翼!他唐明琮如今想重回黑翼夺权,门都没有!”
“就算唐明琮回来了,肯定不能服众!谁还会为他卖命?”西特额上青筋暴起,对唐明琮的恨意只增不减。
杨项:“老大,唐明琮贸然绑走周言旭,是不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他这句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周宴卿扭了扭酸痛的脖颈,好半天都没说话。
杰西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流转,“就算周言旭是老大同父异母的弟弟又怎样?难道唐明琮天真的以为老大会为了一个周言旭将黑翼拱手相让吗?”
周宴卿抬手示意他别再说了,“周临寂在哪?”
“寂先生这段时间病了,已经指派了医生去给他医治。”杰西回道。
……
昏黄的房间里并没有明亮的大灯,周临寂病的稀里糊涂,嘴里还在呢喃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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