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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大事，云霆不可能来医院，这个节骨眼上来，显然跟调查结果有关系。
慕晚柠抿了抿唇，“我能听一听么？”
“你要不要照照镜子？”云霆看着她，“瞧瞧你现在什么样子，不丢人么？”
慕晚柠当然知道她现在有多狼狈，只好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往休息室走，进去了，但也没关门，留了条缝隙，外面说话她也能听见。
来的人，除了医院内部调查组的，还有介入的警察和法医。
云霆听着他们几方的结果，最重要的一点——
“在死者的体内，检测到大量阿替普酶，也就是溶栓类药物。”法医开口道。
“这种药物用于急性心肌梗死、肺栓塞、急性缺血性脑卒中等，使用过量，会增加颅内出血的风险，有出血性疾病，比如近期内有严重内出血、脑出血或2个月内曾进行过颅脑手术、10天内发生严重创伤或做过大手术的患者都是严禁使用的。”医院调查组组长解释道。
“尤其是这个患者前一天才刚刚做完颅脑血肿手术，使用这个药，肯定会导致再次出血，而我们在给这位患者开具的药物清单中，并没有看到阿替普酶。”
“在患者再次出血的急救过程中，因为不清楚患者曾经用过阿替普酶，单纯的依靠手术止血和逐渐增加凝血药剂量，已经来不及了。”
“或者说，以患者在术中的输血量和凝血药剂量对冲，结果还能检测到这么大剂量的阿替普酶，那就意味着，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患者用药错误，直到患者再次出现出血的时候，就已经很难止血了。”
云霆放下手里的报告，“那患者身体里的阿替普酶哪来的？”
“通过监控，我们初步怀疑是跟下午六点左右的药物注射有关。”警察开口道，“我们会对能够接触药物的所有人员进行排查。”
能够接触药物的人并不多，只有病房的护士，原则上，注射药物还要三查七对，如果严格执行，是不会出现问题的。
可也不是没出现过因为疏忽注射错药物的情况。
云霆沉默了一会，才问，“你说这个药物，是急性心梗和脑卒中使用的，如果没有抢救和急救，正常情况下，不太会使用得到，是么？”
“是，我们核查了相邻病房和病床的病人，没人使用这个药，所以不存在用错药的情况，大概率是备药的时候就错了。”组长回答道。
既然已经清楚原因，找到责任人并不难。
云霆点点头，看向警察，“这件事我们会全力配合调查，过程公开透明，接下来就辛苦你们尽快查清真相。”
“应该的。”几人说着也站起身。
他们离开，云霆又坐了会，才起身去休息室。
慕晚柠靠着门边站着，显然事情都已经听清楚了。
她抬眼看着他，脸色平静，仿佛对这样的结果没什么可诧异的。
“如你所愿，不是你手术失误。”云霆还是道。
“我早就知道。”慕晚柠顿了顿又补充，“是你不相信。”
云霆抬手捏住她的下巴，仔细地看着她的脸，“我为什么不相信呢？还不是因为你这张嘴里没一句真话？”
第56章 他可是我亲哥
“我骗你什么了？”慕晚柠垂下眼。
云霆目光落在她的唇上，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你现在这个样子，只想让人狠狠的欺负你。”他说着就低头吻了下来。
慕晚柠被他压在墙上，反抗的空间都没有。
她的衣服本来就被人撕开，这会倒是彻底方便了他。
慕晚柠推着他的胸口，“你别这样，虽然不是我手术失误，但到底也是条人命，没给家属一个交待，我没心情。”
“这件事一辈子没定论，我还一辈子不过夫妻生活了？”云霆按着她的腰，不让她乱动，“别动，弄疼了你又要怪我。”
慕晚柠拧着眉，“云霆……”
“云总？”韩霖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你在么？”
云霆脸色一黑，抬起头，“说！”
听着这声音就不太愉快，韩霖站在原地没敢动，隔了会才开口道，“神经外科的科室助理说是周主任通知她给慕医生打电话的，具体情况她也不是很了解，只是负责转达。”
“然后呢？”云霆问完等了会，“事情办了一半你就回来？”
“周主任现在不在医院，还有些其他的事我想跟你汇报下，那我晚点过来？”韩霖有点尴尬，隐约的也觉得自己现在出现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慕晚柠推了推云霆，“你去处理事情。”她说着目光落在休息室浴室的方向，“我去洗个澡洗洗头发清理一下。”
云霆不爽，但是看着她蓬头垢面的样子，确实需要清理，才勉强地点点头，整理了下衣服，离开了休息室，又顺手关上了门。
韩霖尴尬地笑了笑，看了休息室一眼，才压低了声音，“周主任承认了，就是私人恩怨，她不喜欢慕医生，想趁这个机会给慕医生找点麻烦。”
云霆在沙发上坐下，点燃了一支烟，“她和慕晚柠有什么过节？”
“感觉也没什么特别大的过节，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韩霖有些不太理解，可还是道，“我跟苏医生聊了几句，大概就是有一次领导视察，问到一个手术的细节，周主任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忘记了，一时也没答出来，那个领导随机就点了慕医生，然后得到了称赞。”
“再加上慕医生那会但凡有时间，都去找你，所以没怎么参加科室的活动，周主任觉得驳了她面子。”
“以及其它医生不管是否认同周主任的能力，面子上的事也总是过得去，适当地拍拍马屁，慕医生似乎不太在意这些人情往来。”
“一个小小的科室主任，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云霆轻笑了一声。
韩霖也不好戳破，那是因为你是云总，金城医院的科室主任，是多少人挤破脑袋的肥缺，科室底下一群人不都得指望科室主任？
慕晚柠她和你一样，不把“一个小小的科室主任”放在眼里，那周主任又不知道你和慕晚柠的关系，慕晚柠不巴着她，在周主任说了算的科室里，显然就要被排挤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云霆抬头看他，“你这意思你还挺赞同周主任的，觉得慕晚柠不会做人？”
“不不不。”韩霖赶紧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云霆靠在沙发上，“慕晚柠她确实不会做人，情商智商都有点问题。”
韩霖苦笑一声，“那周主任也不该这么做。”
“她针对慕晚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云霆吸了口烟，慢慢地道。
“明白，这件事我去处理。”韩霖点点头，瞧，他们云总变化也太大了，都开始给慕晚柠撑腰了，顿了顿，他又问，“傅云峥想找你谈谈，你看什么时候合适？”
“晚点过来吧。”云霆说着想起什么，“去帮我买点东西。”
“买什么？”韩霖开口问。
云霆瞥了一眼休息室。
韩霖看了看休息室的门，想了下，试探地问道，“给慕医生买衣服？”
云霆眉心一皱，“韩霖，你有女朋友么？”
“没有啊。”韩霖无辜地摇了摇头，他一天二十五个小时都随时待命，二十八个小时都围着云霆转，哪有时间交女朋友？
云霆抬手揉了揉眉心，然后托着下巴看着他，“你说我换个已婚的助理会不会好一点？”
韩霖眨巴着眼睛单纯地看着他。
云霆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
韩霖出了门，还是没想明白云霆让他买什么，最后只能求助靳恒。
云霆身边没什么已婚的人，但靳恒的女朋友换来换去，最接近已婚。
靳恒听完他的描述，哈哈大笑，笑完了才好心提醒，“计生用品呗，韩霖你脑子是干什么用的？霆哥也是，一个已婚男人这种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直说的，他硬装单纯，你是真傻。”
韩霖的脸瞬间就红了，谢过靳恒，赶紧去办事。
云霆回到休息室的时候，慕晚柠已经洗完了澡，这里没有换洗衣服，她就穿了他的衬衫，头发也没吹干，趴在休息室的桌子上，看着桌子上的照片。
见他进来，慕晚柠才有些恋恋不舍地把目光从照片上移开，“这张照片，是你多大的时候？”
休息室里除了那张桌椅，没沙发也没别的椅子，云霆就斜坐在床边，靠在床头，看着她，“20。”
“20。”慕晚柠轻声重复了一遍，目光落在云深的脸上，虽然他和云霆长得一模一样，可是她这会就是能一眼分辨出哪个是云深，哪个是云霆，原来他们的差距明明那么大。
云深是21岁去的C国，照片里这会，他还在金城。
“这是在哪？”慕晚柠又问。
“我和我哥去参加一个晚宴。”云霆摸了支烟，拿在手里转来转去，也没有点燃。
“你们看着，感情也挺好的。”慕晚柠低声道。
云霆轻笑了一声，“那是我亲哥，感情能不好么？”
慕晚柠轻轻皱了下眉，抬头看他，“那天晚上……你说什么都要跟你哥分享，我以为你心里是不平衡的。”
“我忘了，你是独生女，这种感觉你不懂。”云霆看着她，隔了会才说，“我哥从小就比我懂事，我妈对我哥也会有点偏心，可我哥从不会让我受委屈。”
慕晚柠抿起唇，是啊，云深每次提起云霆的时候，都带着宠溺，说他是世界上最好的弟弟，说将来回国，介绍他们认识。
如果云深还活着，也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宠他唯一的弟弟。
她沉默了许久，才低声问，“当时，他为什么要出国？”
第57章 他一直活得很累
云霆拧了下眉，脸色暗了暗，像是这是不想提及的往事，也终于把手里的烟点燃，吸了一口才回，“出国深造不是很正常？”
慕晚柠看着他，又问，“那你为什么一直不出国深造？”
云霆垂下眼，想了会，大概有些事情终究是回避不掉的，这才低声道，“跟我妈吵架，离家出走。”
这个答案解答了慕晚柠心中的另外一些疑惑。
云深在C国三年，从没有回金城一次。
虽然每次提起家人，他没有说过家人什么坏话，可却基本不见他和家人联系。
即便他们的关系确认了很久，云深也没提过带她见家人的事，最多只是说将来回国，介绍云霆给她认识，却没提过见父母。
最重要的是，从她认识云深开始，云深就是在自己赚钱。
只是毕竟涉及太多云家的家事，云深自己不想提起，她也不方便过多询问。
反正对她来说，只要他们两个在一起，真心相爱，就足够了。
慕晚柠的目光又回到照片上，云深性子比较温和，能把他逼到离家出走，想必当初跟宋锦书之间一定是闹了极大的矛盾。
云霆说宋锦书偏爱云深，这种偏爱，大概也带着极大的期许。
她抬起手，轻轻拂过照片上的脸颊，如果他没有出国，也许就不会出意外，现在可能还好好地活着。
只是她可能也不会认识他。
那她宁愿永远不认识他，也希望他能好好地活着。
云霆把烟按熄，对着慕晚柠招了招手，“过来。”
“不行，云霆。”慕晚柠出声拒绝，声音清晰冷静。
云霆脸色偏冷，“你现在过来我不碰你，等我过去把你抓过来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慕晚柠轻轻抿了抿唇，隔了好一会，才把桌面上的相框扣在桌上，起身朝云霆走过去。
云霆打量着她，她穿着他的衬衫，宽松的衬衫掩去了曲线，可却让他想起那天晚上，亲手摸过的感觉。慕晚柠的个子相对高挑，衬衫只到她腿根，他的目光落在她修长白皙的双腿上，小腹微微一紧。
慕晚柠看着他的表情犹豫了一下，走到床的另外一侧，掀开被子坐上去，用被子盖住了腿，跟云霆之间也保持了一点距离。
云霆则是站起身，背对着她，解开腰带。
“你说话不算数？”慕晚柠拧起眉，掀开被子就要离开。
“困了，睡一会。”云霆随手把裤子扔在一边，走到衣柜边，在里面翻了会，也没翻到睡衣，他轻轻皱起眉头。
“这才一大早，你困什么？”慕晚柠显然不信。
“一大早？”云霆转身看她，“你怎么知道我昨晚睡觉了？”
慕晚柠没说话，那天她从主卧离开去了次卧，云霆第二天早上黑着一张脸出门，之后就没有回来。
反正云霆不回来也是常事，况且她也不想应付他，所以对他的去向以及做了什么，都没太关心。
云霆没找到睡衣，也就放弃了，这里虽然有休息室，但他只是很偶尔的来，基本开个会就走，没怎么用过休息室，所以就只备了两套西服。
他回到床上躺下，抬眼看着靠着床边坐的慕晚柠，“睡不睡？”
慕晚柠想了会，才慢慢地躺下来，隔了会，又侧过身看他，“你给我讲讲，你和你哥小时候的事吧。”
“有什么好讲的？”云霆闭上眼睛。
慕晚柠看着他，“我从小没什么兄弟姐妹，有时候觉得自己一个挺好，但有时候也会羡慕别人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
云霆没说话，过了好半天才低声道，“我哥比我早出生十分钟，从小就被当作云家的接班人来培养，家里对他的要求就会更严格一些。”
“我一开始也没觉得有什么，反倒觉得没人管我，我可以玩得更开心。我哥学钢琴学礼仪学骑马学击剑学各种外语的时候，我都在追猫逗狗，每天玩得脏兮兮的才回家。”
“后来直到有一年过年，有亲戚来家里拜年，我哥小小年纪都开始迎来送往，而我在亲戚家的车底下放鞭炮，那个亲戚就说还以为双胞胎会一模一样，哪知道天差地别，三岁看老，我大概就是个纨绔子弟，云家以后就只能指望我哥哥了。”
“我妈倒不觉得什么，反正我哥是她精心培养的，只要我哥能上得了台面，她根本不愿意在我身上浪费多余的精力。”
“那天我听着那些人的嘲笑，看着他们轻蔑的眼神，很害怕，只想逃走，是我哥护在了我面前，他说小孩子就应该像我这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拘无束的，他虽然在大家眼里是个懂事的孩子，但是他过得并没有我开心。”
云霆睁开眼，看着慕晚柠，但又像是在回忆往事，“你看，那时候我们七岁，我面对那些嘲笑哑口无言，可我哥说出来的话已经完全不像是个小孩子，那瞬间我就意识到，我和我哥的差距已经拉开很大了。”
“可是等亲戚走了之后，我妈却骂了我哥很久，问他是不是想像我一样，每天只知道玩，将来一事无成，我躲在柱子后面，听我妈骂他，却更像是在骂我。”
“那天晚上我偷偷跑进我哥的房间里面，虽然我以前也经常去，可也没有注意到原来他的房间里都是书，而我的房间里面都是玩具，我想让我哥教我他学的那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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