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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么倒是没有，只是我如果不给你发，可能就要做什么了。”黎诺说着顿了顿，“他应该不是什么正经商人。”
慕晚柠沉默了会，才低声道，“诺诺，你别逆着他的意思，他如果再找你，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他和云霆他们不一样，云霆、霍时谦他们都是金城这个圈子的，大家就算交情不深，年纪也都相仿，家里的生意也都有牵扯，事情不会做的太难看。”
“是啊，哎，上次霍时谦就说过，季琛这个人护短，在护短这件事上又不讲理，这几个人里，他也是和云霆关系最好，而且季家在C国发家的方式就走的野路子，他想做什么事，可不会管什么道义礼法。”黎诺说着顿了顿，“但这么一想，又觉得不太对，季琛要真是护着云霆，那他如果知道了你跟云霆在一起是因为云深，不得第一时间把这事戳穿么？”
慕晚柠垂下眼，“他……”只说了一个字，她又斟酌了会，才委婉地道，“他之前应该遇到过什么事，如果我没猜错，他喜欢的那个人，也已经不在人世了，所以也许他共情了我。”
她已经跟季琛聊过这么多次，可季琛依旧不愿意提起很多事，他现在讲的最多的，依旧是他家里人，家里人讲的最多的，就是他妹妹。
她能判断出来，季家的生意不太光彩，所以他父母对发生的事情，应该有所预判。
但在他心里一直觉得，他妹妹是无辜的，她还那么小，什么都不知道，哪怕死的是他，也比她死掉要好。
只是这一点在他心里又很矛盾，后来剩下他自己，他很艰难才才活下来，如果剩下的是他妹妹，他无法想象他妹妹会承受些什么。
最近一次聊，倒是聊到了他在孤儿院里的事情，只是还不太深入。
有的时候慕晚柠主动问起什么，他也不一定都会回答。
季琛的心防竖得太久，对他来说，以前或许这些开心的事都没有跟任何人倾诉过。
所以慕晚柠知道不能着急。
顿了顿，慕晚柠才继续道，“起码我还有你，有我妈，有思思和楚楚陪我，但季琛的身边，已经没了亲人，就算是云霆他们，对他的私事也完全不了解。所以他的性格可能会更偏执，你别惹怒他，离他远点就是了。”
进了饮品店，点好了喝的，坐下后，黎诺才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慕晚柠，“还有，你帮我看看这个，是不是真的，我不敢去问我爸。”
慕晚柠把文件接过来，是黎家公司近十年的账目，就随口问，“你怎么想着查账了？”
“不是我想查，我现在在公司里帮忙，也就是负责设计这条业务线，其他的还都是我爸管理。”黎诺轻轻抿了下唇，“这是昨天季琛给我的，你知道我学的是设计，金融财务基本不太懂，我也不敢找别人去看。”
她说着叹了口气，“如果是真的，我想我爸应该是知道的，但他一直瞒着我和我妈，是不想让我们担心，但这漏洞太大了，要怎么才能堵上？”
慕晚柠垂眼看着文件上的内容，所以昨天季琛大概是拿着这个对黎诺威逼利诱。也就是说，如果她真的和云霆闹掰了，在这件事上，就算云霆不做什么，那季琛也不会让跟她有关系的人好过。
她捏着文件的一角，指腹微微用力。
“怎么？”黎诺见她的样子，赶紧紧张地问道，“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哪有这么快看完，你先喝东西。”慕晚柠一边看，一边用手机算，也一边查东西，脸色也逐渐变得凝重。
她不怀疑这件事的真假，季琛没必要拿一本假账来威胁黎诺，“应该是七年前的这个合作有问题。”她抽出一张纸，递给黎诺，“你回去如果方便，把跟这个合作有关的资料都找出来给我看看。”
“跟林家的合作？”黎诺脸色一凛，“林家全家就没一个好东西，想起林一涵就烦。”
她这话音落下，慕晚柠就抬眼往门口看去，“你瞧你把人叫来了吧？”
黎诺转头看了一眼，脸上带着几丝无语，赶紧把文件都收起来放进包里，“晚柠，你真不应该学医，不然慕家还有别人什么事？”
“我对这些都不感兴趣。”慕晚柠垂下眼，“只是以前阿深经常提，久了也就记住一些。”
黎诺叹了口气，“走吧走吧，可不想跟林一涵呆在一起。”
她这边张罗着要走，林一涵却主动走了过来，“黎小姐，慕医生，我刚刚还听说阿霆跟你们在餐厅吃饭，你们喝东西，他没一起过来么？”
第95章 我有点罪恶的想法
黎诺翻了个白眼，没理林一涵。
林一涵倒是自顾自地坐了下来，“慕医生，最近真是辛苦你了。”
“你最近都挺好的，我就没什么辛苦的，比我在医院清闲多了。”慕晚柠轻轻皱了下眉头，便要起身。
“我是说晚上。”林一涵突然道，“阿霆有时候挺能折腾人的，我现在身体不方便，就只能辛苦你了。”
慕晚柠神色微变，还不等说什么，黎诺就先开了口，“一孕傻三年这么明显么？”
林一涵转头看向黎诺，脸上带着几丝无奈，“我也没办法，阿霆有需要，难道让他一直忍着么？慕医生起码知根知底，总比其他人干净，要真是沈轻那样的，我还真怕将来被传染什么病，你说是吧，慕医生？”
黎诺抬手放在杯子上，慕晚柠赶紧按住她的手腕，才开口轻声道，“我看过你的报告，最近身体情况挺稳定的，这个月份小心一点也没什么事，不然今晚你叫云霆过去陪你吧。”
闻言林一涵脸色轻轻变了下，才道，“没必要，万一伤到了了，阿霆又要心疼。虽然我知道阿霆也想我。”她说着在手机上拨弄了下，把屏幕转过来，是监控的角度的一小段视频。
黎诺扫了一眼，“亲的这么难舍难分，怎么不进房间去亲？在走廊里，故意给监控看呢？”
林一涵收起手机，“慕医生，你也知道我有赵医生做主治，其实真的没必要找你过来，让你过来，也不过就是帮阿霆排解寂寞，但是我也希望你清楚，你存在的原因是什么，别痴心妄想。”
“既然你知道我存在的原因是什么，还来宣誓什么主权？”慕晚柠看着她笑，“是不是怕云霆玩野了，就不回去了？你说的这么坦然，心里也不平衡吧？不然昨晚怎么大半夜的给我打电话，让我过去看你？”
她说着站起来，弯腰靠在林一涵的耳边，低声道，“你说的对，云霆是挺能折腾，所以以后别半夜给我打电话，会影响我们。”
说完，她站起身，“林一涵，你想平安生下孩子，就别来惹我。诺诺，走吧，我昨天逛街买了点东西，你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好呀。”黎诺点点头，“顺便参观下你和云霆的爱巢。”她说着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林一涵，开心地挽着慕晚柠的胳膊往外走。
出了门，她才道，“哎，你刚才不按着我，我真把饮料泼她脸上了。”
慕晚柠轻轻叹了口气，“如果没有我，云霆大概是要跟林一涵在一起的，所以只要她不做太过分的事，就没什么必要跟她起太大的冲突。”
“能在一起就早在一起了，他俩那点破事……”黎诺说着顿了顿，高中之前，情窦初开的年纪，最多也就是写写情书，云霆和林一涵纠缠得多了，是大学开始，但那会慕晚柠已经出国了，对这些都不了解，“云霆确实有一段时间一直追林一涵，那时候霍时谦他们几个都是出谋划策的。”
“不过我、思思和楚楚根本不理解，听霍时谦转述，那就是林一涵不答应不拒绝，仿佛总有各种顾虑，然后再给云霆点甜头，就这么一直吊着他。”
“之前那会，他俩的关系就是足够暧昧，可就是一直不确定关系。林一涵的态度更扯，靳恒喜欢开玩笑，管她叫嫂子，她有时候也答应，有时候又让他别乱叫。”
“林一涵这八成是吊着吊着没吊明白，我就怀疑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云霆的，如果真是云霆的，以云霆以前对她的心思，能让她受这委屈？”
“云霆也说不是。”慕晚柠垂下眼，“但也没听说林一涵身边有走得近的男人，在这金城，如果云霆她都要吊着当备胎，我也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能让她委屈自己名分不都要来生个孩子。”
黎诺的脸色突然有点奇怪，“我有点罪恶的想法，不会是云霆他爸吧？哈哈哈哈。”说完她自己就先笑了起来，“所以林一涵想当云太太，但不是云霆的太太，而是云霆的妈。”
慕晚柠想了下之前宋锦书的态度，倒是认真的考虑了下黎诺的话，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她轻轻抿了下唇，没有说话。
她们两个回到房间的时候，云霆还没回来，慕晚柠把昨天买的东西拿出来一些，让黎诺挑。
黎诺试试香水试试护肤品，又让慕晚柠把新买的衣服试了给她看。
试了几套之后，黎诺从盒子里又拿出一套黑色长裙和搭配的黑色的西服外套。
慕晚柠接过来，“这套就不试了。”她说完抱着衣服在地毯上坐下来，沉默了会才道，“再过段时间，就是阿深三周年忌日了。”
坐在她对面的黎诺微怔了一下，没有说话。
“这么久以来，忌日也好，清明也好，我从来都没去看过他。”慕晚柠垂下眼，“前两年是不接受这个事实，这一次，总得去了。”
黎诺伸过手，轻轻覆在她手背上，“嗯，应该去，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三周年忌日也算是个大日子，云家的人，肯定也都要去。”慕晚柠轻轻叹了一口气。
黎诺皱起眉头，“那到时候……”她只说了这几个字，就没再往下说，到时候如果慕晚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云家人自然会觉得奇怪。
“到时候再说吧。”慕晚柠抿了下唇，隔了会转移了话题，“诺诺，我最近身体不太舒服，我的解离症可能又发作了。”
“那你去看医生了么？”黎诺眼底漫起担忧，云深刚离开的那会，慕晚柠的这些症状还挺严重，后来她把云霆当做云深之后，几乎就是没再发作过了。
医生也是说，像她这种没有遗传的因素，只是因为受了极大的刺激，那刺激平复或者有了精神寄托之后，就会好很多。
顿了顿，她又问，“是因为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么？”
慕晚柠转头看向窗外，低声道，“我以前，把他当做阿深，我只是觉得他变了，但他肯定还会变回来。可那次吵架，我从楼上跳下去的时候，第一次清醒的认识到，他不是阿深。”
第96章 云深死了，受益最大的就是云霆
黎诺靠近了些，握住慕晚柠的手，也感觉到她的身体在轻颤。
“我躺在医院里的时候，就像是回到了三年前，阿深刚离开的样子，对我来说，阿深离开就像是昨天才刚刚发生的事情。”慕晚柠继续道，“我还是不太能接受，我就想，哪怕是假的，我也要把云霆留在我身边，他不是阿深，我就把他变成阿深。”
“我以为我可以做到的，直到那天……我才发现我实在自欺欺人，我心里清清楚楚的知道他是谁，我只想看着他的脸，却不想靠近。他的眼神、动作、声音跟阿深全都天差地别。”
“我没办法再骗自己了。”
“那就不骗了。”黎诺当即道，“晚柠，你已经活得很辛苦了，别再委屈自己，感情这种事，本来……”
“但是，诺诺，你听我说。”慕晚柠从窗外收回目光，看着她，“上个月，我在金城大学遇到一个学生，叫陈书寒，他的声音，和阿深一模一样。”
“你不是对脸免疫了想找个声替吧？”黎诺试探地问道。
慕晚柠摇了摇头，“我遇到他的那天，他跟我问路，我和阿深第一次在C国遇见，也是阿深跟我问路。”
“他穿着白T恤牛仔裤，背了一个黑色的双肩包，我不能确定T恤和牛仔是不是跟当初阿深穿得完全一模一样，但是那个包，却是一模一样的。”
“阿深的那个包是限量版，早就停产了，现在想买，价格不知道翻了多少倍，陈书寒跟我的描述，家里也只是一般的家庭，不可能买得起原版，当然不排除是仿版。”
“可是为什么那么巧，他就背了跟阿深一模一样的包？”
“他今年21岁，我遇到阿深时，阿深也是21岁。”
“阿深因为一些缘故，来学校报道的时间晚了一个多月，陈书寒是来金城大学交换的，也因为一些事情，报道的时间晚了一个多月。”
“阿深是金融系的，他也是金融系的。”
“阿深以前跟我说，他很喜欢学校门口的那家咖啡店，我之前经常去那家咖啡店给云霆买咖啡，但是我跳楼之后，就再也没去过了。但上次我无意间去了一次，陈书寒就刚好在那家咖啡店勤工俭学。”
“这么巧么？”黎诺皱起眉头。
“我后来又去过几次那家咖啡店，他都会过来跟我聊天，我一般是听他说，他的声音真的跟阿深完全一样，包括说话的时候，什么时候语气上扬，哪个字微微长音，哪个字会加重，这些非常独特的个人习惯，都是一样的，他像是在模仿。”
“但是这种模仿已经很熟练，所以听起来，就会很自然。”
“他会给我讲一些他小时候的事情，但他有一个习惯，他会主动说，可如果我问他某件事的时候，他就会找个借口避重就轻。”
“这就证明，他讲的那些事，都是假的，所以他不敢反复提起一件事，也不敢让某个细节脱离它本来的故事，因为他怕前后说的不一致，露出破绽。”
慕晚柠说着拿出手机，打开和陈书寒的聊天对话框，“昨天我没有去咖啡店，他给我发了信息。”
黎诺看了看信息，这种说话口吻，多少就是有点暧昧了，问慕晚柠怎么没过去，今天没见到她自己连上课都在走神，又问慕晚柠是不是他没招待好她的朋友又或者是不是她朋友不喜欢她过去喝咖啡，所以她才没有去。
“他说的这个朋友，是云霆。”慕晚柠解释道，“我上个周五过去的时候，云霆去找我，他当着云霆的面，送了我一枚书签。”
“多少有点挑衅云霆了。”黎诺轻声道，“而且这信息发的茶里茶气的，现在的小男生这么说话的么？”
“我也不清楚他是什么目的，但我觉得他是在故意用模仿阿深的方式接近我。而让我确认这个想法的，是前两天。”慕晚柠说着轻轻抿了下唇，“最近云霆都过来住，前天晚上他过来的时候有点晚了，我本来已经睡了。”
“他大概也认为我睡着了，有电话找他，他就在客厅接了电话，房间的门也没关，他在跟对方说阿深的事，听他电话里的意思，那场车祸，不是意外。”
“可我想不明白，阿深会惹到什么人，让对方想要他的命。”
“这种事，不就看谁受益最大么。”黎诺说着脸色就变了，“那只有云霆受益最大啊，以前云家的继承人是云深，云深死了，继承人就是他，整个云家，放谁身上不眼红？”顿了顿，她又补充，“还有季琛，云霆跟季琛关系那么好，季家在C国弄死个人还不是轻而易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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